【凹凸世界】雷卡專區 - 影衛paro

　　「從今天起，他就是你的影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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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雷獅轉過頭，上下打量了他的新侍衛。

　　「聽說，你是我弟弟？」

　　「不，」小小影衛的聲音又軟又冷，「我只是您的影衛。」

　　小雷獅伸手比劃了下，發現小影衛連他肩膀都不到。

　　「父皇派你來估計是來監視我的吧，還有，」他隨手捏了捏他的臉頰，「想殺了你。」

　　小影衛不為所動，藍色的眼睛直直看著他。

　　小雷獅只覺得接下來的日子不無聊了，而且他還多了個軟乎乎的弟弟。

　　會說軟乎乎是因為臉頰的手感。

　　「你叫什麼名字？雷鳴？」

　　「卡米爾，」小影衛停頓了一下，「雷王星沒有雷鳴。」

　　「那我可不管，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弟弟，你得叫我大哥。」

　　卡米爾瞪大眼睛。

　　「這不合禮數。」他道。

　　「無所謂，」雷獅又伸手捏了捏小影衛的帽子，像是遇到了小動物，總想去逗弄，「你是聽我的，還是聽父皇的？」

　　卡米爾沉默，就算他是來監視的，也不可能這麼明目張膽。

　　他只好識趣的說，

　　「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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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獅覺得這個小影衛有趣極了。

　　乍看忠心耿耿，但又會在各種小地方反抗一下表達不滿。

　　例如稱呼。

　　高興的時候就喊您，不高興的時候就變成你。

　　不過雷獅還是喜歡卡米爾喊“你”的時候。

　　例如現在。

　　「大哥，可以請你不要再玩我的圍巾了嗎？」

　　雷獅正一邊百無聊賴的寫著作業，一邊隨意擺弄卡米爾紅色的圍巾——這小孩真的是，哪裡都軟乎乎的。

　　卡米爾盡職的站在一旁，看似在保護雷獅，實則在監督他。

　　因為雷獅一天到晚逃課，雷獅的老師只好讓卡米爾幫忙，誰叫這倆每天都一起行動。

　　「不想圍巾被玩就放我出去吧~」雷獅變本加厲的捲著圍巾。

　　「不行。」

　　說起來兩人也已經鬥智鬥勇了一段時間，鑰匙在卡米爾身上，以雷獅的實力搶過來倒也沒什麼，還能順便鍛鍊卡米爾的體術。

　　但以小影衛的認真度，毫無疑問的，他會受傷。

　　為了不怎麼把自己安危放身上的小影衛，雷獅只好紆尊降貴。

　　反正還能鬧鬧卡米爾解悶，雷獅就勉為其難的被“關”在小黑屋寫作業了。

　　但不稍微反抗一下他又不得勁。

　　「真鐵石心腸啊...」

　　對雷獅來說，這些功課一點難度都沒有，他很快就完成了。

　　隨意將滿滿都是字的紙張在卡米爾面前晃了晃，示意自己寫完了，雷獅終於放過圍巾，伸了個懶腰，又活動了會手指。

　　「好了，我們去逛廚房吧！」

　　卡米爾默默撫平可憐巴巴的圍巾，然後將那些紙張整齊收好，放到固定的地方，隨後走出已經被雷獅踢爆的書房門。

　　他怎會不清楚雷獅的實力和脾氣？但他是真的看不透這個三皇子。

　　卡米爾是真的看不透這個三皇子。

　　平時不僅會教導他一些東西，甚至讓他在旁聽課——身為私生子的他沒有資格上專屬於皇族的課，有下午茶的時候總會把點心塞給他，據雷獅本人的說法是他不喜歡吃甜食，但不僅是點心，正餐也是，就連光顧廚房都不忘捎上他的份。

　　遇到來找他麻煩的人雷獅還會打的他們滿地找牙，總愛惹他不高興、但又在很多地方對他很寬容，例如那個小黑屋。

　　雷獅對他毫不設防，明明在最一開始的時候就看破了一切，卻還是讓他跟在身邊，也不隱藏自己的想法和行動。

　　所有的行為就像是....像是真的把他當弟弟了一樣。

　　卡米爾寧願雷獅能像過往的那些人一樣，這樣他就不會對他抱有期望，自己的心臟也不會再次跳動。

　　可時間一長，就連他自己，都發覺自己的那聲大哥真切了不少。

　　但他此時此刻在做的事情，又是十足的背叛。

　　「今天上午九點，三皇子殿下起床，比平時晚了半小時，沒有吃早飯，上午十點，三皇子殿下去了廚房，」卡米爾面無表情，軟軟地聲音極其冷漠，「拿了幾根雞腿，隨後去了花園，在樹上吃了雞腿，沒有吃正餐，之後睡了午覺。」

　　卡米爾低著頭，半跪在地上，看不見神情，房間內寧靜的只能聽見他的聲音迴響。

　　「下午兩點，三皇子殿下準時上課，據教課老師所說，三皇子殿下控制雷電的能力又進步了，但三皇子殿下不怎麼高興，說了課程無聊，沒有難度。」

　　書房昏黃的燭火跳耀閃爍，影子忽明忽暗。

　　「下午五點，三皇子殿下提早到餐廳用膳，沒有吃水果和甜點。」

　　「晚上七點，三皇子殿下外出散步時遇到大皇子殿下，兩人相互出言諷刺，沒有打起來。」

　　「晚上九點，寢宮遇襲，三皇子殿下處理了幾個刺客，沒有受傷，隨後將人拖到地下審訊......很抱歉，屬下來不及出手，戰鬥就結束了。」

　　聲音彷彿不是自己的。

　　卡米爾注視著地面，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

　　雷皇聽到這裡，本來在寫東西的手停了下來。

　　他連看都不看，大手一揮，一道雷擊就往下劈去。

　　「再有下次，你就去死吧。」

　　他沒有生氣，語氣平淡，彷彿只是在詢問今天吃什麼。

　　沒有用處的人，被處理也是應該的。

　　卡米爾渾身閃著電弧，刺痛難耐，圍巾邊緣被電到捲起，但他仍半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是。」

　　「既然雷獅覺得課程太簡單了，那下次就讓他實戰吧，」雷皇繼續書寫他的奏摺，「正好最近宇宙海盜猖獗。」

　　「是。」

　　「退下吧。」

　　「是，屬下告退。」

　　退出雷皇的書房，卡米爾低著頭緩步走回房間，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在皎白月光照耀下的走廊，四周景物幾乎黑白，看不出彩度。

　　此時已至深夜，他知道雷獅早已入睡，若不是這樣，他也不會選在此時匯報。

　　身體還在刺痛，雷皇那一擊沒怎麼留手，卡米爾開始考慮明天要不要換掉圍巾，避免雷獅懷疑——他的圍巾在剛才被電到起毛了，邊緣甚至像被燒到似的捲起。

　　還在思考，走廊的盡頭卻慢慢出現一個身影，紫色的眼睛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卡米爾一下子瞪大眼睛，僵在原地。

　　「這麼晚，你去哪裡了？」

　　雷獅一發現卡米爾不在房間就立刻出來找人了。

　　他穿過月光下的長廊，在走廊盡頭看到了那雙熟悉的藍色眼睛，近乎黑白的景物映襯的那雙眼睛微微發亮。

　　看到自己最近好不容易養的白白胖胖的小傢伙不僅衣服破破爛爛、身上還有雷電花的傷痕，他的臉頓時就沉下去了。

　　「誰弄得？」

　　語氣壓迫感極重，卡米爾能清晰感受到雷獅生氣了。

　　他微微動了動嘴唇。

　　.............

　　卡米爾想起雷獅今天會晚起，是因為昨天帶著他去看星星了。

　　中午偷了的好幾根雞腿，兩人是窩在樹上一起吃的。

　　下午因為對他態度不好，雷獅直接暴揍了授課老師一頓。

　　傍晚雷獅在吃飯時，將水果和甜點都留給了他。

　　晚上散步遇到大皇子，雷獅將他擋在身後遮的嚴嚴實實，不給對方瞪他的機會。

　　睡前，寢宮遇襲，兩人正在房間一起看書——這是最近才有的活動，卡米爾才要出手對方就已經被電趴下了，而雷獅又趁機帶他去地下監牢溜達了一圈。

　　這些細節，他在匯報的時候全部省略掉了。

　　他沒有說雷獅晚上不睡覺跑去屋頂觀星，沒有說雷獅為了他和老師大打出手，沒有說兩人晚上的秘密探險。

　　沒有說雷獅在計畫偷酒灌醉守衛偷溜出皇宮玩，沒有說雷獅私底下總說皇室的壞話，沒有說雷獅讓他叫他大哥。

　　他很早就在掩護他了，除了那些被人看到而無法掩蓋的事情外，能不說的他盡量不說，能簡略的他盡量簡略，不得不做樣子而透漏的資訊也總撿最微不足道的。

　　他老早就是大哥的人了。

　　卡米爾看著面前的人，想坦白，又不敢親口承認，即便他知道雷獅很早就知道他是來監視他的。

　　他不想被雷獅拋棄。

　　但他也不想再欺瞞，不想再背叛他的大哥。

　　心裡五味雜陳，卡米爾最後只能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影子。

　　他說不出口。

　　但雷獅已經猜到答案了。

　　「是父皇嗎？」

　　雖然是疑問句，但語氣卻相當肯定。

　　大哥果然已經知道了。

　　卡米爾閉了閉眼，鼓起勇氣。

　　他不想要欺騙他，自己所有的糾結害怕抑或是尊嚴又或是其他什麼的顧慮都不重要。

　　然後他睜開眼睛，抬起頭。

　　「是....」卡米爾深吸一口氣，「我、我每隔兩週，都得向雷皇陛下匯報關於您的行蹤，」

　　說出口了。

　　但背叛過大哥的愧疚也侵襲而來，比他想像的還要洶湧，讓總是心如止水的他幾乎無法抵禦。

　　卡米爾身體微微顫抖，視線逐漸模糊，但語氣依舊冷靜。

　　「今天是例外，因為刺客，所以得提早匯報，」不敢看那明亮的紫色眼睛，他將視線移開，「對不起，從我到您的身邊，一直到現在，我.....我都在監視您，將您的行為舉止上報....」

　　越說越是愧疚，聲音逐漸哽咽，卡米爾閉目等待著雷獅的宣判。

　　空氣彷彿凝結，但雷獅只是低低問了一句。

　　「他為什麼要傷你？」

　　預想中的責難或懲罰沒有到來，卡米爾愣了一下。

　　「因為....我沒能及時保護您，讓您對刺客出手了。」

　　他小聲地道，又愧疚了起來，再次低下頭，他也覺得自己失職了。

　　這讓他沒有看到雷獅眼中燃起的怒火。

　　只是因為這個？

　　雷獅瞇起眼睛，心中無法遏制的怒意昇起，緊抿嘴唇。

　　他想起了卡米爾不被承認的名字，想起了父皇對他說「從今天起，他就是你的影衛了」時的輕描淡寫，想起了很多很多。

　　一個念頭強烈的出現在腦海。

　　雷獅看著卡米爾身上的傷，暗自下定決心。

　　隨後，他看到了地上的幾滴水痕，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的弟弟哭了。

　　怒火戛然而止，雷獅一下子不知所措，他沒有類似經驗，但很快的，他又冷靜下來。

　　雷獅伸出雙手，猶豫了片刻，輕輕地抱住小傢伙。

　　他還記得這幾天書上看到的內容——擁抱有助於緩解壓力和疼痛，可以增強免疫力，除了能讓人心情愉悅外還能讓人平靜下來。

　　大腦迅速轉動，他很快就明白了為什麼卡米爾會這樣，頓時有些無奈。

　　自己做再多，都還是給不了他足夠的安全感嗎？

　　抱了一會，雷獅鬆開手，看著弟弟的眼睛，認真道。

　　「我不會拋棄你的。」

　　輕輕的，但又異常堅定。

　　卡米爾忐忑不安的心一下子就穩定了下來，來自憧憬之人的承諾，讓巨大的喜悅衝擊心臟，但他一直抑制著的眼淚，也隨之潰堤了。

　　藍色的眼睛氤氳水霧，然後水霧就滴了下來。

　　雷獅顯然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威力這麼大，他呆呆地看著卡米爾通紅的鼻子和再度濕潤的眼眶，也再度慌張起來，最後只能再次抱住他，等待他穩定好情緒。

　　在月光照耀的走廊下，這是兩人第一次相擁。

　　雖然一人無聲落淚一人不知所措，但雙方都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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