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創軍並沒有想過,竟然會在一場由人類引起的騷亂之中,失去他們視為平亂關鍵的尖耳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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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手之後,人類戰士們便加緊腳步,趁同伴們仍在與始創軍搏鬥之際,帶著兩位主神沿小路下行,回到位於平民區一隅那作為臨時據點的廢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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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佈雜草的小屋裡破舊不堪,搖搖欲墜的吊板上放有幾支用以照明的蠟燭,默默照亮徒然四壁、與及發霉木桌上幾瓶烈酒與鐵杯。蕭條的環境顯然不是什麼安逸之處,但對必須在暗地行動的戰士來說,只有匿藏在荒廢多時的廢墟之中,才能確保他們與「戰利品」們不會輕易被始創軍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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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壁盡頭卸下以太與派恩兩人之後,人類戰士們便圍著木桌,把金黃的酒液倒進各個杯子裡,互相擊杯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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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的是千載難逢,沒想到我們這些『下賤』的人類居然也有機會親睹主神一面。」其中一人一口喝完杯中酒液,亢奮地喝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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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利品就擺在這裡,如何?」另一粗獷的人類戰士一臉不懷好意,向同伴打著眼色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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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我聽說主神是刀槍不入的,不如就趁那神族老頭們還沒到埗之前……」惡煞般臉孔的壯男說著便掉過頭,搓拳往倒地的以太跟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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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到底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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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面前人類不懷好意,派恩遂連忙站立,稍張開兩手擋在以太面前,不讓他們靠近以太身邊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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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做個測試啊,看看你們是否真的如假包換的主神,還是只是虹雷人用來捉弄我們的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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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壯漢貌似毫不在意,步伐逐步靠近,直到與派恩之間只有數步之遙的時候,便突然拔起緋色劍刃,朝派恩劃出挑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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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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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刃迅速逼近,幾乎要碰到紫紅衣服表面,霎時沒法抵擋的派恩唯有本能地瑟縮身子,後退至貼近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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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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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斬擊聲掠過耳邊,預期的痛楚卻未有施加於派恩身上,安然無恙的他緩緩睜眼,只見面前突然被那帶有大片血跡的黃衣背影遮蓋;而這副經已負傷纍纍的軀體,下一秒更是被斬擊之勢害得失足後退,落在派恩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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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太?!以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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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愛之人被劍刃劃破胸腔、全身浴血,逼使派恩兩眼湧淚,激動得把理性甩至腦後,沒法立即驅使治療術式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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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神是……不會死去的……」染血的掌心扳到後方,剛好摸著派恩的臉龐,並強忍著痛、睜眼看著對方一副彷徨失措的臉,「但我還是……不想看到你……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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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至此,再沒辦法忍受痛楚的以太便失去知覺,垂下手掌、閉上眼,身子逼不得已繼續後傾,進而把自身體重押到派恩身上,令他一時間失去平衡,跪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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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太?不,你快睜開眼好嗎?!以太!」抽泣過後,派恩看著自己一身沾染血漬的衣服、又摸了摸以太前一秒在臉上留下的血印,禁不住放聲大叫:「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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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刻,四周彷彿隨派恩失聲吶喊而靜止下來。無聲引出的神力瞬間覆蓋整間廢屋、甚至環繞其周遭之一切,鎮壓當中每一個人,原來得意洋洋祝酒的人類戰士首當其衝,臉上掛起驚惶,紛紛被強壓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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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彷彿是怒火結集所引爆的激流,雖由派恩自身而起,卻遠超他所能控制的範圍之外。然而就算他能自如操縱這股人外之力,眼見所愛被刀刃無情斬過,血濺全身、承受割裂之痛,他亦沒法保持以往作為智者的理性,從而阻止自己做出危害眾生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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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太,為什麼你總是要讓自己受傷?」經過一輪聲嘶力竭的叫喊,稍喘著氣的派恩這下才攤開兩手,搓出治療術式的光芒,嘗試堵住斬痕上的血流,「你現在一定很痛了,但是我卻沒辦法為你分擔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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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治療術式的輝光包圍彼此同時,由力場所產生的紫紅色光芒早已照耀半空,為正赴往據點的緋火人察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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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那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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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神力嗎?這樣下去我們的計劃會付諸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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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們根本沒法接近臨時據點!那裡的能量流會把我們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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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列中不論是頭腦派的神族、還是武力派的人類,此刻都不禁為面前所見之光景目瞪口呆,擔憂這顯然的騷動會驚動始創軍一方,糟蹋整場乘虛而入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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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你們到底在急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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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眾緋火神族與人類戰士煩惱之際,一個披戴兜帽的年輕男子突然踏著闊步、颯爽在眾人身邊走過,並刻意讓他們看到那掛在肩上的虹色記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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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是虹雷派來的代表,你來得正合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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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帽下的嘴巴並未哼聲回應,只有保持笑容,就像對擺平事態有著十足把握一般,輕鬆走進那無人敢接近的力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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