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英雄-黑鴉俠 - 04 跟蹤

１１：３０ＰＭ

衝鋒車到達元朗博愛醫院急症室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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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龍決定在鷹SIR面前不動聲色，先暗中調查清楚，再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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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下車，少龍的手機便響了起來，螢幕上顯示——上司石偉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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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鷹SIR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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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稱「淫坤」的坤SIR只是在電話跟少龍簡單交代了幾句話，一句問候關心的說話也沒有，便匆匆掛線。

對於上司的冷漠無情，少龍不意外，這完全符合其人物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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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關工作接近四年，李少龍往往會為了做正確的事，而多次不服從上司命令——包括在兩年前，為了在一宗毒品交易裡救出一名臥底探員，而違抗坤SIR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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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今日香港海關被搶去接近二千萬港元的高純度可卡因，坤SIR自然情緒更差，他有好一陣子都要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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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地面的急症室處理好傷勢後，臉上纏著紗布繃帶的少龍前往四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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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龍今日在市區公路上開了幾槍……雖然剛才上司叫他盡快回家寫好「事件報告」，但他決定還是先探望仍躺在深切治療部的同事阿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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奄奄一息的阿招躺在病床上，口鼻裡插著幫助呼吸的機器，俏麗年輕臉龐多處擦傷，之前猛烈撞地的左手骨碎了，頭骨確認四道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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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沉重壓抑的空間裡，她的未婚夫與兩位海關同事正在一旁陪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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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部受重創，阿招好大機會會成為植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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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龍看著這位好友，眼泛淚光，他緊握著拳頭，陷入了回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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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便服的少龍拿著一罐咖啡，從旺角朗晴坊地下的便利店走出來，手上提著一個「大嘉樂」膠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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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烈日下，他信步走到附近的砵蘭街，上了一架灰色私家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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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頭有一個小型攝錄器，鏡頭正對著前方川菜小餐館的門口，有一名灰色衣著的家庭主婦正坐在門外，似是在等候外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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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龍坐上了司機位，將手上的素食焗豬排飯交給了旁邊的阿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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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拆家、兩個天文台（把風者）……」少龍看看那家庭主婦，又看看街頭與街尾的兩位年輕人，「人未齊，妳先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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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招打開了豬排飯的錫紙蓋，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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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有煩心事？今天見妳愁了一整個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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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標叔和泰哥今早在部門見到我，又強烈『建議』我收黑錢啦，真的很煩……」她看看在麻雀館前，偽裝成寬頻推銷員的兩位男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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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答案跟以往一樣，不要收，」少龍正經八百的說，「一收了，就回不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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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收，他們又會繼續排斥我……」阿招悶悶不樂的，「淫坤又會繼續用盡各種方式搞我、因小事而責備我，我現在加入海關才八個月行為簿已經被他弄得劣跡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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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明白，我都經歷過，初初是挺難捱的，想當初他也會經常調亂我假期……我也是在ＣＤＩＢ破了兩宗大案，情況才有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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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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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我會盡我一切能力幫你的，我們好好努力做好這單大案，everything will be f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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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少龍的安慰，阿招繃緊的面容放鬆了許多，「嗯，打勾勾。」伸出尾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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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龍失笑，「你是小朋友嗎？」伸出了尾指跟她打勾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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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我真的不想埋沒良心收黑錢去幫黑幫做事，我不想下輩子做豬啊！」阿招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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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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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四晚上，阿招躺在深切治療部的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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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龍從北角總部大樓下班，獨自駕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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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自己的車已經在之前的大追捕中嚴重損毀，所以他在租車公司處租了一架銀色豐田暫用。

走屯門公路，目的地是元朗御景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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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龍的智能手機就固定在方向盤的左邊——他一邊駕駛，一邊用食指敲了螢幕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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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幕亮了起來，是一張溫馨的父子合照，是徐SIR在拳館幫他們拍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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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十六歲的少龍，外貌有點像混血兒，正在紮起馬步練詠春小念頭，微微笑著的李志泉正在一旁指導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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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父子的關係一直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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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龍對著手機說：「致電爸爸。」手機自動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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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藍牙耳機跟父親通話：「爸，今晚下班遲了點，我回來只喝湯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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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煮了飯，你不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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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少龍看一眼手機螢幕，「爸，我有個新來電，先不說了，回來再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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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幕上顯示來電者：龜肉三小辣

照片是少龍跟嘉莉在老鼠樂園的合照，相當幼齒，大概是中一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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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龜肉三小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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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莉笑了，「喂，你真是很喜歡叫我的連登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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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你很有創意。」少龍認真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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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關明日之星，我們《明勵日報》想找你做個訪問，你明天有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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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關於在元朗追捕炮仗那件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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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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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可以……但老規矩，我只可以跟你透露一些很表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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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啦，而且我不會講你的身份，只會寫『根據消息人士透露』，夠安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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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明早八時，何文田，老地方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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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為定，那你記得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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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少龍呆呆的看著左前方，眼神孤疑，「我有事做，先掛線了。」語氣有點緊張，他除下了藍牙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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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是意料之外，少龍居然在這條公路上見到鷹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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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勁。

——鷹SIR住大埔，他下班怎會走屯門公路？而且今天拳館休息。

——平時是搶眼的藍色林寶堅尼，今天卻駕駛著一架灰黑色吉普車，頭上還戴了一頂黑色鴨舌帽。

——完全不像是平日的他……實在相當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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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龍的車是租來的，鷹SIR不會認得，這大大便利了這次的跟蹤調查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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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屯門游泳池轉入去田家炳中學方向，再往菠蘿山以南的荒山地，少龍一直小心翼翼的跟著。

鷹SIR的車一直往荒蕪的路走，沿著貧瘠的彎路上山。少龍直覺他正前往去見一個人或是一個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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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程車路，人與車越來越少——這明顯是反跟蹤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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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這樣跟下去，就會暴露，」少龍自言自語，打開了車頭櫃，單手取出一個黑色腰包，「幸好我早有預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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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龍右手提起一柄有光學瞄準器的黑色手槍，左手操作方向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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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黑色手槍附有消音裝置，槍身上有一灰色龍頭剪影，是製造商的標誌——那間總部設於香港，世界第一的科技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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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半身探出車窗，槍口瞄準目標車輛尾部，發射，霍的一聲輕響，一粒黏土狀的追蹤器牢牢黏住了車牌左側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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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追蹤器從外觀看來就是一粒不起眼的口香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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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龍滿意地收槍，「ＯＫ，可以在附近停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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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rth-99的科技比我們領先大約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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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螢幕顯示著屯門山區的地圖，那紅點代表著目標車輛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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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已經是晚上八時，少龍打開手機補光燈以照亮身前貧瘠的山路，補光燈設為最低亮度以免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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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山裡杳無人煙。

少龍猜測這裡應算是菠蘿山範圍。他小心翼翼的徒步上山跟蹤，當然不及車行速度……他一直走了二十分鐘才到達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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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目標車輛停泊在一道遼闊的鐵絲網前，一米闊的鐵閘上釘著一張被膠套封好的通知，文字看不清楚，只隱約看見水務處的標誌，少龍猜測鐵絲網後是一些荒廢了的水務設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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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閘是被鐵鏈牢牢鎖著，但旁邊不遠處一塊鐵絲網的鐵釘被扭開，整塊網被揭起，予人矮身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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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後有一簡陋的涼亭，裡內明顯有人把風，守住這唯一通道。

相信目標人物已經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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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龍當然不能大模廝樣的從正門走進，他以低姿態向右行進，就像那些潛行遊戲裡的主角，尋找可以進入的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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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他就發現了這個「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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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綁緊黑色裝備腰包，小跑步上了一山坡，俐落地跨越了一個接近兩米高的鐵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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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山裡，綠黃相間的雜草叢中，少龍半跪著，以一個軍用望遠鏡遙望兩公里外的建築物。

望遠鏡上方有一個碟形小裝置，可以接收到兩公里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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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看來是個荒廢的水務設施，非常寬闊宏大，應是配水庫之類的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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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務建築前有一大片空地，架起了幾支照明裝置，有兩組男人各自在做不同的「練習」。

少龍好像從中看到通緝犯「炮仗」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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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四米高的生鏽金屬正門前，長木桌處，已脫帽的鷹SIR正在跟一位彪悍高壯的男人聊著。

桌上放著幾部已經拆除電池與電話卡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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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回正題吧，」鷹SIR以不鏽鋼核桃夾打開一顆大核桃，「那夜我幫了你的手下炮仗逃脫，之後再誤導我的同僚，令他們不會搜索到他的藏身點……這一次，我要分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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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批可卡因值二千萬，而你要分六百萬，」穿著深綠迷彩裝束的彪悍男人，徒手握破一顆堅硬的核桃，「阿SIR，你比我想像中貪心。」他漫不經心地笑笑，吃一塊核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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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瞞著我的上司、我的對頭做這種事，我也要冒很大的危險……鄭先生，這是我應得的。」鷹SIR一臉嚴肅的看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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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你們這些警隊高層那麼喜歡權鬥，對頭自然多，你來年有計劃要『處理』好那些堅決不肯跟我們『集團』合作的高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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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計劃，他們只是我扶搖直上的踏腳石。」鷹SIR展露一個奸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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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鄭先生又以驚人的腕力徒手打開一顆核桃，「其實你愈貪，我的老闆『駒少』就愈放心！這次……就分四成給你吧……也是為了答謝你之前放水給炮仗他們，讓他們可以輕易在香港買到ＡＫ步槍這樣的重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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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SIR滿意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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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其神態、氣勢，這位鄭先生像是個身經百戰的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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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少龍愈聽愈生氣。

他想不到石漢鷹竟會是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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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下，二十多名壯健男人，正分成兩小隊做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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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隊以德製消音手槍練習射擊人形標靶，幾乎每槍都成功中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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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隊以未開鋒的匕首展開激烈的近身搏鬥，有些人被硬拳擊得臉上傷痕處處。

全員半身赤裸承受著十二月的寒風。

看這情勢，他們不像是普通香港黑幫，而是儼如一個專業軍事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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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遠處的少龍仍認得當中有全港第一大黑幫「條八」的紅棍打手，那是活躍於油尖旺區的軍哥，專做毒與賭，這個人出名行事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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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龍心想——就連第一大黑幫的中層成員都加入了這集團，實在不簡單，難道這是一個跨國販毒集團？

——這位腕力驚人的男人，似乎是集團的重要一員？但我印象中海關的檔案中並沒有這號人物……不知道他口中的駒少是誰？會是本地人？

——日後必定要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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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龍調較望遠鏡的焦距，為眾成員拍照片。

這種高科技望遠鏡的機身亦印有一龍頭剪影圖案——頂尖科技公司，龍華企業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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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萬安』這個社團，排行第幾？」鄭先生在玩弄一柄MK3型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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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背關節與掌心都有著厚厚的繭，在掀起的衣袖處，隱約看到前臂有幾條舊刀疤，久經戰陣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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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港第三。」鷹SIR呷一口濃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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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給你的情報，關於他們製毒工場及分銷中心的情報，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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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幫助……我們重案組的同僚正在監察中，七日內你們會收到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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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大家互惠互利。」鄭先生滿意的點點頭，「重創萬安這幫狗種，令他們以後都不敢碰毒品這一塊……你知道，我們最終目標，就是我們『天堂』要成為獨家，之後香港區所有毒品拆家都要跟我們集團直接取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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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先生雙手負頭後，愉快地說：「以後官、商、鄉、黑、警，通力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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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鄭先生仰天大笑之際，他注意到遠方的草叢裡有一點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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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起了笑容，站了起來，對著對講機說：「阿成，幫我檢查Ｂ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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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龍心裡狐疑——我被發現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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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傳來烏鴉不祥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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