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賜予的死神 - 1 皮諾丘（doll）男孩與死神

房間裡，一名少女拍著洋娃娃迷你的領子，笑的眯起眼睛。「哈～啊！羅訥的體格特別嬌小呢，學校的制服穿在你身上實在是太可愛了！」

「呵呵⋯！姐姐！不要碰那裡，很癢啦！」男孩用細小的手指反抗著，臉上浮現和姊姊相似的笑紋與酒窩。

「啊啦～抱歉。坐好，姐姐幫你梳頭。」面對和自己相差將近10歲的弟弟，少女就像在和心愛的洋娃娃嬉戲。

「但我是男孩子欸，不用梳頭髮啦！」2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DiOwvR7fz

「因為羅訥很可愛嘛！沒關係！」

偏橘的金短髮蓋在耳朵上。

洋娃娃坐在幾乎和它等高的椅子上，由少女精心整理著儀容。2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oiOzBbgk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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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學校後，要和大家好好相處哦！總不能整天都黏著我。」

「我知道，姐姐快去找男朋友吧！你們今天有約會對吧？」

「你從哪偷聽來的啊？你這個小壞蛋。快去上學吧！」

「嗯！掰掰！」

背著側背包，男孩的身軀顯得更加矮小，很快的就淹沒在校園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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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村裡唯一一所學校，裡頭分成小學和歲數更小的托兒所。2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MPE9EnxEq

因為地形關係，這個村子與外界交流較為困難，資源相對也少了許多，但已足夠供給所有村民，且反而減少了地位差距。

只是，這樣美好的鄉土上流傳著一個傳說。2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mxVJN5ooP

這個傳說讓外界將這裡稱為「死神的村落」。

並不是曾經死過多少人，或是發生瘟疫之類的⋯那是因為，死神，就住在這個村落。

有人多次看到，披著深色斗篷的人，在深夜走過窗戶。

每次看到的死神身材體型都不太一樣，但都有個共通點——每個死神的樣貌，都會與村裡的某個人相似。並且，是死去時的模樣。

有人說這是詛咒，也有人說這是一種預言。

但不可否認的是，死神曾未同時出現，也不曾帶來瘟疫或是天災造成傷亡。

因此，這裡的村民依然在這裡安居樂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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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我到這裡就可以了。」少女說道

「不用送你到家門口嗎？都那麼晚了。」走在身旁的，是少女的戀人。

「正因為那麼晚了才不用。那小傢伙一定正躲在大門邊等我吧，確定要讓他見到你？」

「哈哈！是指你弟弟嗎？聽說他長得很可愛啊，其實我還蠻想看看他的。」

「是嗎？哈哈！」

兩人鬆開手，面對著面。

「再見！」

「嗯，明天見！」少女轉身走向熟悉的道路。

月光照在年輕的皮膚上，有如芭蕾舞者，在夜之舞台上踏著輕快的步伐。

「不和他好好道別嗎？什麼都不說，這樣真的好嗎？」一個和少女相似卻又更加低沉的聲音說著。2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e2K87Y80B

「道別了那又如何？哭哭啼啼的看著對方最後一面？那樣對他來說會比較好嗎？」少女堅定的說著，臉上看不出悲傷。

「果然，妳是個非常堅強的女孩子呢。那個時候妳也沒哭呢。」

「別用我媽的語氣說話好嗎？」

「不就加個『呢』嗎？」

「女孩子男孩子什麼的給我改掉。」少女皺了皺眉。

「好吧⋯」對方放慢了速度說「最後一天，就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回到家，少女一打開門，就看見一位洋娃娃般的小男孩坐在玄關，頭靠著牆呼呼睡著。2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I4fEKtvOV

「這小傢伙，等我等到睡著了嗎？」少女輕聲笑著，把洋娃娃輕輕抱起，走上二樓洋娃娃的專屬房間。

「晚安⋯」少女輕聲道別。

「嗯⋯」洋娃娃稚嫩的嘴脣動了一下

「今天又會做什麼美夢呢？」少女輕撫著洋娃娃的短髮，比生母還要輕柔的撫摸著。

這時，有個穿著長斗篷人走近少女身旁，是個長得和少女一模一樣的人。

「那麼⋯⋯再見囉。」臉色蒼白的“少女”毫無情緒的這麼說。

「所以⋯⋯我，會怎麼死？羅訥呢？」

「就說了，我不是你們所想的那種死『神』，怎麼死的或是誰會死這種事我不可能知道。我只能『判斷』事先和我『約定』好的你的死期，僅此而已。」“死神”如此解釋，而後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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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早已做好心理準備，人類真正面對死亡時還是難以冷靜。

少女離開娃娃的房間，猜想著她到底該面對的是何事、何物。2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U6rxD9Etv

就在這時，少女的耳邊響起了暖爐燃燒的聲音。那是平時常聽見，但卻大了幾倍的聲響。

少女猛然回頭，身後的木柱正燃燒著熊熊烈火，把天花板燒得焦黑。

少女神經和肌肉都緊繃起來。

「失火了！快起來！」少女用力敲打房門，而後走回剛才的房間再次抱起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洋娃娃。

「嗯⋯⋯姐？」

「失火了。姐姐現在馬上帶你出去！」少女急促的說著，並且打開房門尋找父母親的身影。

「樓下的油燈倒了，而且還倒在窗邊。一定是有人忘了關掉結果被野貓弄倒了！」母親帶著有點責備的語氣說。

「上樓前我都檢查過了才對啊⋯」父親訝異的說。

「別管了！快點出去！奶奶呢？」

「她應該還在房間裡，我去⋯」

「不行。我去找奶奶，你們快出去！」

「姐⋯姐姐！」剛被火勢嚇得啞口無言的娃娃終於反應過來，抓著親姐姐的洋裝大喊。

「羅訥乖，你先出去。姐姐馬上就會帶奶奶出去！好嗎？」

不等娃娃哭鬧辯解，少女往其小巧的臉頰吻了一下。洋娃娃有點受寵若驚，決定乖乖離開屋內。2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wGRERCuUN

少女往祖母的房間跑去，幾乎是往火源的方向奔跑。而父母和洋娃娃則往反方向的樓梯走去。

「煙要蓋下來了，噸低一點。」父母親表面上這麼說，卻讓年幼的孩子走在最後面，而不是中間。

而脆弱的木梯經過烈火悶燒，經不起兩個成年人的重量。走在中間的中年男子摔下木梯。

「爸爸⋯?」沒有回應。

「媽⋯？你到下面去了嗎？」依然沒有回應，但是傳來了大門敞開的聲音。

娃娃少年感到害怕。

對他而言現在最安全的地方，是姐姐的身邊。2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a2QJyAA0N

「姐姐！」少年穿過濃煙，往反方向跑去。

推開房門

「姐姐，媽媽他⋯」

映入他眼簾的是，兩具女性的身軀，壓在床和著火掉落的木梁中。

「姐姐？姐姐！」少年衝向床邊，卻把地板踩破了一個小洞。

少年抬起腳，血液和眼淚同時落下。

少年抓著姐姐掉落的髮夾，看向只有野貓鑽的過去的小窗戶。他知道，已經無路可逃了。

閉上眼，姐姐的體溫已經無法傳達。能感受到的，只有炙熱的火焰。

呼吸開始變得困難。2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2TkofnqOc

就在少年感到無力，要跪倒在地的時候，一道黑幕籠罩在面前，隔絕了嗆鼻的濃煙。

「怎麼了？想陪在姐姐身邊嗎？」一個中性又低沈的聲音響起。

是與父親截然不同的特別聲線。

「可是⋯姐姐他已經⋯」

「那你怎麼不離開呢？」不露臉的男子輕鬆似的說著。

「只要之後讓我“隱身”在你身邊，你就可以知道一切。有關於生命，以及“我”的一切。走嗎？」男子邀請著，像在舞會旁的陽台上，邀舞著華爾茲的紳士。

「你是死神⋯大人嗎？」

「你可以稱我為死神，因為那是最貼近我的字詞。但若能賦予我新名字，我會很高興的。」

少年吸了口氣，用剩餘的力氣做出決定。

「嗯。走吧⋯」少年抬起頭，即使頭頂也是一片漆黑。

「如果你有什麼辦法，就帶我走吧。」

男子將年幼的少年捧起並且站直身子，少年這才知道覆蓋住他的，是深黑的長斗篷。

「路會有點顛頗哦，請不要亂動。」

「嗯。」少年聽話的縮著身子，抓起男子的衣服。

閉上眼，暫時把一切交給“死神”。

燃燒的聲響沒有要停止的跡象，但少年感覺離自己很遠。只感受到些許晃動，就被一雙手輕輕放下。

「外面沒什麼空氣，視線很差。大門現在就在你面前，我一放開你就往前跑。我會跟著你，知道了嗎？」男子將手搭在少年肩上說著。

「知道了。」少年有點擔心，但毫不懼怕。

「走囉。」

「嗯！」

男子將手鬆開，輕輕推了少年一把。2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efzASLGca

少年像牢籠被打開的鳥，向前飛奔。

穿越大門後，少年迎來了新鮮空氣，但也摔下階梯，撲倒在草皮上。

「咳咳！咳⋯」

嗆鼻的濃煙讓少年再次感到無力。視線慢慢減弱，但他知道他可以放下心來了。2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g4gf4a89f

「呐⋯死神⋯出來了嗎⋯⋯?」2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0q0zaQk1Z

無人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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