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雖遲但到 - 001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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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001

賈櫳

Oct 5, 2024

98

4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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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開始，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這麼黯淡了呢？

陸寧站在車站前，夕陽餘暉將一切籠罩在一層橘黃色的光澤中，然而她眼中的世界卻依舊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灰色的紗。

她轉頭看著車站前的吉祥物，一隻大型玫瑰色兔子。

它的一隻爪子輕輕揮舞，似乎在向過路的乘客打招呼，另一隻爪子則抱著籃子，裡面裝滿了色彩繽紛的復活節彩蛋。

但陸寧記得，這隻兔子本來是鮮紅色的。

她伸手摸了摸兔子的耳朵，那觸感冰冷而光滑，指甲輕輕劃過耳朵上的漆面，沒有任何一絲痕跡留下。

陸寧放下手，輕輕嘆了口氣，轉身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下，雙腿交疊，手肘支撐著下巴，靜靜看著車站廣場的地面。

夕陽在她眼前慢慢沉落，橘黃的光漸漸被灰藍的天空吞噬。周圍的人群來來往往，腳步匆忙，卻像一個無聲的電影一樣。

她耳邊似乎只有遠方汽車引擎的轟鳴，零星的腳步聲，還有自己的心跳聲。

陸寧看了眼手機，弟弟依然沒有回覆她的訊息。她發呆地盯著螢幕，眼神散亂，思緒不自覺地飄回到母親前幾天打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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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寧，妳能不能幫媽回去看一下奶奶？奶奶那邊發生了些事情，媽這邊實在走不開。」

母親的聲音在電話裡顯得有些急促，像是隱藏著某種未說出口的焦慮，背景裡隱約傳來收銀台上的叮咚聲，還有顧客的催促聲。

「什麼事情？什麼時候？」

當時，陸寧還在辦公桌前處理最後的工作，手指飛快地敲打著鍵盤，耳機中的音樂混雜在她的思維中，讓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冷淡。

「大後天，大伯有事要找奶奶，可是你弟弟沒辦法待太久。」陸母的聲音稍微放低了一點，聽起來有些無奈，「好像是你堂妹陸雅的事情。」

「陸雅？」陸寧的眉頭微微皺起，思緒飄回到那張模糊的面孔。

她記得陸雅，上次見面還是好幾年前。她們之間一直不親近，互相問候也只是禮貌性的點頭。

「她能有什麼事找上奶奶？」

「不曉得，只是說要見奶奶，其他的沒細說。」母親也顯得茫然，似乎並不清楚事情的原委，「妳弟擔心有什麼意外，所以讓妳先回去看看。」

「行吧，我知道了。」陸寧輕輕回應，語氣波瀾不驚。

隨即她便打開頁面訂了最近的火車票，回家住幾天，也許能暫時遠離這份令人壓抑的麻木感。

「那妳去的時候自己小心點，媽忙完這陣子就過去。」母親掛了電話，留下一片沉默。

那時，陸寧看著手機屏幕的光亮，一時間發呆。

這樣的安靜時刻經常發生，像是她被困在一個無形的屏障內，與外界隔絕。

她會偶爾抓住自己這樣的失神，然後輕輕搖搖頭，像是想甩掉這些不該存在的念頭。

她的手指輕輕撫過掛在房間角落的捕夢網，羽毛輕輕晃動著，觸感溫柔而柔軟。

那是她幾年前的生日禮物，是一個朋友送的。她忘了那位朋友的名字，甚至連當時收到這個禮物時的感動都無法再現。

陸寧呆呆的望著自己的手指，彷彿在回味當時的觸感。

一陣汽車的喇叭聲將她從思緒中拉回現實。她抬起頭，看到弟弟陸瀚從車裡走出來，手裡拿著手機，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有些不滿。

「姐，叫妳半天了，怎麼沒聽到？」陸瀚看著眼前的姐姐，語氣裡隱約透著些許擔憂。

陸寧愣了片刻，隨即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站起身，將行李箱遞給他，笑著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語氣輕鬆地打趣道，「怎麼，好久不見，這麼快就對我不耐煩了？」

「怎麼會，只是我看妳沒什麼反應。」陸瀚皺了皺眉，嘴上雖這麼說，但眼神裡的擔憂並沒有消退。

他記得，以前的姐姐不是這樣的。

陸寧笑了笑，沒說什麼，拉開副駕駛的車門，輕巧地坐了進去。

車內的空氣有些悶熱，擋風玻璃上還殘留著一點雨水的痕跡，隨著車子的啟動微微顫動。

「這次回來多久？」陸瀚啟動了車子，眼神不經意地瞥向身旁的姐姐。

「看情況吧。」陸寧回答得漫不經心，視線透過窗外，看著被夕陽染紅的天際線。

車子開始緩緩駛離車站，街邊的霓虹燈開始亮起，映照在她的眼中，但沒有留下任何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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