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造天靈論 - 完美與慾望的旅途

「我上次坐飛機已經是二年級的時候了，真是既興奮又期待！」一名男孩用聽起來陽光的聲線道，聞言，就在身旁拉著行李箱的金柏回應道：「我也是呢！我第一次去大阪，不知道正宗的大阪章魚燒味道如何。」

她的聲線一改往日有點酷的感覺，聽起來難得地甜美，相信沒有一個同齡小男生能夠頂得住。要是平常也是這種聲音，還會沒朋友嗎？

但男孩臉不紅心不跳，可真的是這樣嗎？就連和水仙白一起的時候都沒有這樣的現象，難不成……金柏喜歡這個男孩？

他們帶著緊張的心情一步一步走上空橋，行李箱下的輪子滾動的聲音就是兩個小朋友的心跳，非常密集，很快。

空橋的地面並非凹凸不平，雖然是用地氈覆蓋地板，但是行李箱移動得絲毫不拖泥帶水，比吃瀉藥還要暢順。

「Emily，你坐在這裏。媽，我們就在旁邊。」金柏的父親一如既往指揮大局、安排好一切，和工作時的領導人身份不謀而合。

金柏父母親坐在一起暢聊著孩子的未來，這很正常。但金柏居然就在他們的視線範圍中和那個英俊的男孩坐在一起！

到底發生了什麼？

原來，那個小男孩是大名鼎鼎（否）的白馬王子白雲楓，他的爸媽一和金柏媽媽已經商量好，他們放白雲楓和金柏一家去日本旅遊，本就同意金柏和白雲楓發生戀愛關係的母親當然同意。

相反，金柏父親的臉色就有些難看了。難得有時間出來放鬆，卻要看自己親愛的女兒和黃毛滿臉笑容地聊天…...好吧，他不是黃毛。

在遠處努力工作中的黃玫瑰用手遮住口鼻打了一個噴嚏。

「畢業旅行好像也要坐飛機？」金柏問道。氣氛一轉，白雲楓卻顯得有些落寞，因為他知道自己堅持不到那個時候了。

但他還是回應：「是的。」

「到時候要來找我，不然我絕對要無聊死了。」不知道真相的金柏自顧自說着，並沒有留意到毫無反應的白雲楓。

至少在旅行的時候我們可以放下一切，暫時不去想那些沉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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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英文課本是小學生撕裂者。但比起這些平凡之物，長達四小時的航班才是真正的小學生撕裂者。

這個年代的高年級生早已習慣了用手機解悶，但飛機並沒有網絡，因為要開啟飛行模式。

還能幹什麼？四人坐的是商務艙，大部分人會選擇玩玩遊戲、看看電影、思考人生等，但這顯然不是兩位天才會選擇的活動，金柏由背包拿出了……

拿出了一本封面精美的書，書上寫著大大的三個字：《紅樓夢》。

這明顯不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能理解的。

讓人驚訝的一幕就出現了。五官精緻的一男一女優雅地翻著一本文學作品，同時討論，旁邊的阿姨露出了標準的姨母笑，她的丈夫卻咬牙切齒。

「林黛玉的個性真摯、直率，情感表達真實而深刻。但她的命運多災多難，面臨著家族的變故和愛上不能愛的人的痛苦，和你追求的平安相差甚遠。」金柏感嘆道。

白雲楓也有些感觸。他說：「是啊，生活中的不確定性太多太多，實在無法掌握。如果她把握機會，沒有做出那些口不對心的行為，又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我們也應該珍惜當下，享受每一刻的平安。」

「你聽過歌曲版的《紅樓夢》？一首經典的粵語好歌。『流傳絕世愛意，世事難如意，嘗盡再試去愛已沒意思。』」

金柏的父親是《紅樓夢》歌手的忠實粉絲，在這一層因素下，她還在母親的肚子時便開始聽這

白雲楓稍作思考，便能夠輕鬆回憶起這一首聽過無數次的歌。他哼唱出聲：「『紅樓夢最美那節說到黛玉，已獻給賈寶玉癡癡心意。』當然聽過，歌手幾乎完美的表演把歌曲的意境傳達給觀眾。」

這個良好的學術交流就這樣持續下去，直到下飛機為止都沒有停歇，金柏甚至有些意猶未盡呢！

她第一次感覺到完美背後的心情被理解，這是和水仙白相處都沒有的感覺。

兩人的感情急速升溫……我是說友情。相信隨著這趟旅程的繼續，他和她將會獲得更多快樂。

這次旅行遠離了教團，讓金柏久違地鬆一口氣。無他，處理創造天靈論衍生出的麻煩實在太有壓力了，金柏還要在關於狐妖的自我懷疑下用完美的表現上學。

壓力如山大，還好接下來要去泡溫泉，舒筋活絡緩解壓力。

他們乘車到達溫泉酒店，打開房間的一刻，白雲楓呆滯了。

「兩層……兩層？」他喃喃自語到。隨後，便是無盡的欣喜若狂。「兩層！」住慣小公寓的白雲楓對於這廣闊的雙層房間感到震驚很正常，畢竟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孩。

至於金柏？兩層空間看似很大，但實際加起來還沒有自己的香港豪宅大。在香港，金柏一家的屋子是如假包換的豪宅，價格方面。

而且，這裏沒有廚房，也只有一個廁所，和平常住的地方完全不能相比。

看見兩個不同反應的小孩，金柏父親會心一笑。

「分床吧。老婆，你和我睡樓上左邊的床，小柏你睡右邊，白雲楓你睡一樓的床。大家有意見嗎？」金柏父親極速分配好床位，對於這個合理的安排，大家自然沒有意見。

兩母女分工明確地分別把不同的行李箱放到正確的位置並打開，只用了幾分鐘，牙刷、吹風機和充電線等原本不存在於房間的物品都被擺放出來。

「小柏，要外套嗎？」我的母親一改從前的態度，語氣變得無比耐性和禮貌。

無論這是為了什麼，我都應該感到開心。

可實際上，金柏內心還是希望母親真的改變了，收起了從前的不尊重和盲目，真真正正盡一個母親的責任。

這個家庭母親和女兒都有些問題，不負責任的父親也沒有比較好，誰也無法指出對方的問題。但這情況在近期有了改善。

就算金柏不相信甚至討厭宗教，但宗教讓自己的母親變得更好是既定事實，這是無法反駁的。對此，她心中沒有任何怨言。

但就算這個生病了的家庭多麼糟糕，至少他們從現在這一刻來得及改變。

看著整齊的房間，兩母女很是滿意。

就算沒有回韓國，就算沒能夠享受到孤獨，假期還是能夠過得很好。如果現在有水仙白在我身旁，將會更好。

唉……不知道她現在怎麼了？

這裏其實是五人房，因為沒有一張雙人床和兩張單人床的房間，否則怎麼搭配床位都怪怪的。這個決定的結果就是金柏能夠獨自一人享受到雙人床。

優雅地脫下酒店的拖鞋，讓自己的屁股接觸到鬆軟的床，躺下被白色床單蓋著的舒適床褥。

床的溫度很清涼，很涼爽，觸感很柔軟，和家裏的棉被完全不一樣，但是我比較喜歡平常睡的「狗竇」。龍床不如狗竇，大概就是這樣吧。

上一次這樣想的時候好像還是在監獄，在完全漆黑的地方和最好的朋友談心，我好像有點懷念那個時候的生活。

沒有人造生命體，沒有上學時難捱的痛苦，雖然那時候苦苦等待出獄，但現在金柏反而覺得遲點出獄更好。

出獄之後就是歷歷在目的響亮一巴掌，再之後就是充滿陰影的斷手事件，這些都是不好的回憶。

但現在我什麼都可以想，相對地，我什麼都可以不想，這就是旅行的意義，放鬆。

旅行的途中會經歷很多景點，可能會遇到令人不快的事情，就像是我的旅途。

我旅途的意義是什麼？

「出發了！」父親大喊一聲，通知我們時間已經到，要輪流換上浴袍和泳衣下樓浸溫泉。

白雲楓注視出金柏完美的容顏，不捨得再移開自己的眼睛，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想要完美的慾望。」

我想要「完美」。

只不過金柏似乎沒有聽懂，她的父母親同樣如此。白雲楓回過神來，臉蛋早已經差紅透了。為了掩飾尷尬，他選擇暫時離開這裏。

穿著襪子走在木質的地板上傳來陣陣敲擊聲，就像是鼓聲一樣。鼓聲點醒了金柏，她也找到了答案。

完美想要成為不完美這個慾望本身就是不完美的。同樣，不完美想要成為完美根本就是不切實際，是不可能達成的願望。

世界上存在完美的慾望嗎？

鍊金術和人造生命體一直圍繞在完美和慾望之中，完美和慾望有什麼關係？世界上存在完美的慾望嗎？如果有的話，我希望擁有完美的慾望，但心存慾望這件事就是不完美，世人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

我懂了！

有慾望並非不完美。

如果是這樣的話，人造生命體就有可能到達真正意義上的完美，可透過殘害同類到達的完美還算是完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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