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拉塞爾斯一定知道什麼。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x6wCtHwlH
位於大陸一側的伊索就是為了調查這個才會長年窩居敵人地盤。
如果西爾芙與伊索的關係真如外界所見的那麼理所當然、清楚明白,早就讓西爾芙獨立離場了,伊索這個組織也應該名存實亡才對。
偏偏,身為成員的雅蕾絲他們手上的「童話能力」至今仍在。
很明顯,帕拉塞爾斯還有事情要他們去完成。
「『我們』啊……」
帕拉塞爾斯終於露出口風。他之前的那些話,就像某種考核,而雅蕾絲顯然已經通過了測驗。
但——就讓他先發出一點苦笑聲、表現出幾分沉痛吧。
「雅蕾絲,我問的是另一批伊索成員,比起你們,我更想要知道他們的下落。你們在那個時候想動用童話能力也動不了,只要中心的我不讓你們連網,再自稱多少次伊索成員也是徒勞,實際上他們不也已經被當成混進王國的間諜,抓起來接受調查了?」
「你會被關起來是『正常程序』,這點程度的清理速度,還算合理範圍內。」
就算是企業醜聞出席記者會,也沒有他們這般冷靜。
「被關起來的意義,在於你手上所有的權限與資源,會被暫時轉移。包含、但不限於新生五賢老、伊索、乃至於你名下那些政治資產。所以,帕拉塞爾斯,接下來你只有配合的份。」
這座牢房,從來都不是為了囚禁帕拉塞爾斯而建,而是她們臨時搭建的談判場所。她們壓根不相信這種地方能困住伊索的創始人。
「多虧你堅持那種與美索不達米亞勢力背道而馳的戰略方針,原本預計在大陸攻略戰結束後啟用的運輸員也宣告流產了。」
她們打從一開始就相信眼前的黝黑男人沒那麼簡單。
「信任是需要建立在前提條件上的。光是認識很久、曾經出生入死,這只能說明『曾經』,不能證明什麼。」
為了讓活死人對「生存」的渴望激發到極限,帕拉塞爾斯覺得只有以我方捨棄性命等級的東西為前提,才有可能戰勝。
「活死人的時代已經過去,但赫麗貝爾的陰影還在那裡。為了守護西爾芙所在的美索不達米亞王國,攻略大陸也只是為了完成某項前置條件。說到底,你至今還是在想辦法對付赫麗貝爾。而你一個人不夠,所以才創立了伊索。」
當年,雅蕾絲他們之所以能識破伊索在網路中設下的重重天羅地網,絕非偶然,那是為了成就「現在」這個局面。
「仔細一想,萊奧納多的聖經密碼根本是原創的,然而為何原創還順利地重現了神子等級的奇蹟呢?」
帕拉塞爾斯當時不在現場。聽見這番話後,他沒有太多情緒反應——那表情像是早已聽過無數次的分析。
他對赫麗貝爾的研究,不亞於那些曾經親身與其交手過的人。
「因為萊奧納多反過來利用我當年種下的那棵樹,跨越了原先聖經密碼自己定義的那道防火牆。」
這種事實在令人不甘——赫麗貝爾家居然被利用得這麼徹底。需要的時候可以當成冥府的容器,利用他們「人類」分類的身分,讓黃泉不只是收割的所在,也能成為「釋放」的工具。反之,像這種情況,他們也能成為象徵性的標的,待命等候下一次收割。
赫麗貝爾不需要他們赫麗貝爾家做什麼,不過要是他們做了什麼,赫麗貝爾用得到,就會馬上進行「收割」。
「原本的聖經密碼,必須連續通過創世紀、出埃及記、利未記、民數記與申命記,從數萬字的文字與符號中,解析出與現況相符的序列,才能實現應驗。它不需要原理,只要出現『有意義的對白』,誰都可能暫時變成神子。」
誰都行——甚至不一定非得是「人類」。
比如說:雷蒙蓋頓。
進而——得到與神子相當的力量。
「兩千年來,伊甸持續以烏托邦之名散播『愛』,同時也在傳播『恐懼』。藉此讓烏托邦的影子,不斷在人類歷史的洪流中現身又消逝。」
那麼,他們是在尋找神子的繼承者嗎?並不是。因為神子並非伊甸的產物——當伊甸園還存在的時候,神子根本尚未誕生。他是之後的產物。
「看來……就連妳們也開始懷疑了——懷疑神子,其實是個被虛構出來的歷史人物。」
「萊奧納多‧赫‧麗貝爾那天正是窺見了伊甸與神子之間真正的關係,才得以突破聖經密碼的防火牆。如今又加上二十二世紀神話計畫的浮現,這層誤差只會變得越來越明顯。因為伊甸至今仍困於伊甸園的邏輯中,反而讓萊奧納多能順勢接近米蒂亞大人。」
說穿了,路徑就是讓各種可能變得不再只是可能。
一旦計畫完成,萊奧納多就必須把觸手伸向米蒂亞,透過他獨創的聖經密碼,終結路徑帶來的所有負面影響。
不是萊奧納多需要米蒂亞,而是米蒂亞要藉助萊奧納多之力,克服她那與生俱來的魔女體質所帶來的恐懼。
「畢竟萊奧納多當年也是操手之一。要怎麼借位他與米蒂亞大人的關係,根本不費吹灰之力。他現在不出手,只是因為『不急』罷了。不用拿他和米蒂亞比,在情勢上看來,阿爾卡特拉斯大陸這道防火牆終於崩塌,伊甸的進駐只是時間早晚問題。伊甸接下來,應該也會趁機改寫魔女的『目錄』吧。」
「…………」
但是,在那之前他們會先迎來赫麗貝爾的災難。
「所以,運輸員是沒有意義的。」
帕拉塞爾斯依舊堅持他的立場,從這裡開口……不,其實他的立場從未改變過。只是隨著對話的持續,姐妹倆才終於意識到,搞清楚狀況的,竟是她們自己。
「你們原本打算藉由米蒂亞大人成立的D公司,引出一直覬覦米蒂亞大人魔女之力的萊奧納多‧赫‧麗貝爾。這間公司沒有固定據點,是一個隱形企業。想要讓這樣的組織運作起來,必須仰賴我和神無霧刃所建立的產業鏈互相配合,因此我們成為運輸員,負責在兩地之間往返,只要位於王國境內,無論哪裡都是起點,也是終點。」
於是,萊奧納多上鉤了。
「神無霧刃推動的二十二世紀神話計畫,為這個國家創造了下一個伊甸園的可能。萊奧納多必須阻止這個計畫,為此他需要找到計畫的破綻,先一步擊敗霧刃。只有這樣,米蒂亞大人的事情才會成為最終的事實。」
雙方同樣想戰勝彼此,阻止對方的計畫,只是在尋找一個合適的舞台,展開最終的決戰。
「但是,現在不能這麼做了,因為我們已經與萊奧納多‧赫‧麗貝爾交手,原先的事實被迫覆蓋過去。」
這會造成什麼後果?以美索不達米亞王國為起點,開啟一段只屬於這裡的歷史,並化作時代,進而形成未來的路徑。
「換句話說,美索不達米亞王國的歷史已經開始動搖。若是萊奧納多此時行動,這個國家便會成為下一個烏托邦的根據地,甚至可能成為哈蘇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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