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希歐之夢（ECO）同人小說——咖啡館繪卷 - 第十九章——ドミニオン世界

「ホ……ホルス不見了！！」

夜半時分，露米奈的尖叫響徹了整座飛空城。

我們連忙爬起床奔向ホルス的房間。然而那兒除了慌神的露米奈外再無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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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冷靜下來。

ホルス是主動出門了嗎？她的出行裝備還在不在？」

洛維詩制止了徒勞地翻找著床鋪衣櫃的露米奈，冷靜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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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

啊，她的裝甲和公司專員遺下的神器步槍不見了！

可是她的穿竜砲還在……」

露米奈環視四周後回道。

佐爾伯死後，他的神震砲・ユゴス便歸ホルス所有。但自從與公司決戰後我們就沒有打過大架，這神器她也從未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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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她自行離去了，並不是遇到了危險。

裝甲有飛行能力，瞎追是追不上的。我們先坐下分析一下她會去哪。」

我與眾人回顧最近在ホルス身上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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ホルス平日文靜寡言，但偶爾也會跟別人討論關於罪惡與生命本源的話題；這在跟人生經驗豐富的前輩交談時特別常見，比如4-Chan以及無限迴廊裡層教官オルトス。

隨著我們日漸熟稔，她的這股思考也愈加深入；直到與公司決戰後達到了頂峰。

此後我們就開始經常看見她在熾心號邊緣危坐，彷彿心事重重，說的話也愈來愈複雜難解。

昨天我們帶了她到光之塔散心。她看似煩惱盡消，還向我們坦白了她原來是ＤＥＭ的事實；晚餐後飯後甜品還吃了兩份用蹬蹬（アルケー）殘留物製作的糖霜聖代。

誰料她當晚就失蹤了，連張字條都沒留給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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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ホルス言行有異，我們私下關注著她的去向，但想不到她竟會利用裝甲的隱身功能直接飛走。

我們安慰著未能及時發現此事的露米奈，並思考著ホルス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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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米奈，妳能搜索裝甲的位置嗎？」

「嗯……？啊，對喔！」

澤妮亞還沒說完，露米奈立馬飛奔前往主控室。

等我們追上，她已在飛速觸控屏幕，調出了一張雷達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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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正在高速飛行！

……等等，這個方向……她要回熾心號了！」

看見雷達圖上的光點逐漸接近，露米奈又一言不合跑到了空港。

然而我們抵達空港時，卻只看到了裝甲本身；ホルス卻完全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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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要還給我的意思嗎？」

從未在人前哭過的露米奈看見自己的心血結晶，怔怔流下淚來。澤妮亞連忙抱著她柔聲安慰。

等露米奈冷靜下來後，我們把熾心號以至於上下城區翻了個底朝天；但直到天明，仍未找到ホルス的一絲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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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無它法，我們只得前往冒險者公會發佈尋人啟事再說。

但平日空無一人的公會大堂竟被大量冒險者與民眾塞了個水泄不通，其中甚至有身穿反抗軍衣著的道米尼族，似乎出了什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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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得招呼澤妮亞先找個坐位照顧露米奈，然後與洛維詩一起排起了隊。

排隊期間，在冒險者與家屬的喧鬧中，我們隱約得知了他們來此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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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天塔軌道電梯往道米尼界通行突然封閉，不論是想回埃米爾界還是去道米尼界的冒險者都無法通行。他們是來打聽滯留道米尼界的家屬朋友情況如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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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之間，所有事情都連通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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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ホルス說……「盡全力保護我們」就是把道米尼界入口封起來的意思嗎？！

行了，不用排了……我們去衝天塔看看！」

我們迅即乘上飛空庭，火速前往衝天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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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在這兒的人比冒險者公會只多不少。其中主要是反抗軍駐埃米爾界聯絡員。

交談之下，得知哪怕是道米尼界原生種族的他們也無法回到家鄉。沒有跨次元通訊手段，西軍本部（ウェストフォート）的情況也讓他們心焦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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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衝天塔內部，有人不斷嘗試啟動升降機向下，卻怎麼都沒有反應。倒是往上的升降機完好無損，某人一試之下，把所有人都傳到了塔妮亞界。

眾人在咒罵聲中猛按升降機要回埃米爾界。我們本想跟著，但洛維詩卻叫住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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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也白試。塔妮亞龍明顯從一開始就清楚ホルス的身世，既然到了塔妮亞界，我們不妨去找衪問問。」

洛維詩領著我們，馬不停蹄趕到了謁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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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界通行受阻此等大事，塔妮亞龍自然有所知悉。只是聽完我們提問後，衪面上的愁眉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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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不到。

上次見面時，明明我看見你們已建立了深厚的牽絆，為什麼她最後仍是執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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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先把欠你們的情報補回來吧。

ホルス說她是ＤＥＭ。雖說她也沒騙你們……但她絕不是一般ＤＥＭ可比，甚至遠居於具有心靈的上位ＤＥＭ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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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塔妮亞族留下了當初開發ＤＥＭ的原始數據。在基礎設計中，ＤＥＭ由母體與眾多功能節點構成；雖說在千萬年演變後，ＤＥＭ的發展已遠遠逸脫原設計，但基礎架構想來變化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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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點」負責管理ＤＥＭ的各種需求。雖說「節點」大多只是中央演算器的一個部分，並無實體；但也有例外——比如負責新世代ＤＥＭ開發的ＤＥＭ龍，以及負責指揮作戰與管控部隊的「軍團節點」……或者說，ホルス。」

塔妮亞龍的話把我們全都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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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ホルス居然有跟守護龍同等的來頭嗎？！

可是……軍團總指揮不待在道米尼界，跑來埃米爾界幹嘛？會不會只是搞錯了？」

澤妮亞連連搖頭，想要否認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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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我也不知道……但她為ＤＥＭ服務一事絕無虛假。

總之，當務之急是了解她的目的，以及這個目的她已達成了多少。

你們有什麼能夠分享的嗎？」

塔妮亞龍向我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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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急不及待，紛紛七嘴八舌地傾倒情報。塔妮亞龍一一聆聽，並指引著我們整理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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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相對其他ＤＥＭ，ホルス最突出的技能就是能遠端操作幾乎任何機械裝置。小到熾心號的閘門、大到忘卻之庭園的ガーディアンゴーレム，她都能控制自如。

這種能力甚至能跨次元使用。在侵入公司研究所時，我被佐爾伯傳送到了另一個次元的神托風穴；她便以現場散落的零件現場拼湊了一隻機械犬，在關鍵時刻救了我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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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同伴所說，在跨次元控制前，ホルス提過她需要待在安全位置散熱，也無法感知到周邊環境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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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來了……

那天咖啡館重新開幕紀念，ホルス一個人待在一角，還沒注意到我走近；可能不僅僅是因為喜歡獨處，而是……」

我想起當時的情景，額角的汗止不住的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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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在跨次元指揮道米尼界的ＤＥＭ，嗎？

但……但這是不可能的！她不只一次表示過對4-Chan和道米尼反抗軍的關懷！她不可能協助ＤＥＭ入侵道米尼界！

再說，即使她以冒險者而言很強，但又怎麼可能是跟ＤＥＭ龍同級的「節點」？」

露米奈聲嘶力竭地為ホルス辯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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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米奈……冷靜下來，當初連以為要不死不休的ＤＥＭ龍，現在不也是三界的守護者之一了嗎？

化敵為友並非不可能的事，更何況ホルス從未有過跟我們為敵的意思呢？」

在洛維詩柔聲勸解下，露米奈吞了吞口水，試圖讓理智重新回到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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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們知道了她「能做什麼」，接下來就是「想做什麼」。

除了她的能力外，她有表現出想要追求什麼的意願嗎？」

塔妮亞龍沉思片刻，跳到了下個階段。

這次大家的分享意欲同樣踴躍，從紙片、神器、布娃娃到下城烘培店的小蛋糕無所不包，光憑幾張嘴就彷彿把ホルス的房間搬到了塔妮亞龍謁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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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趣十分廣泛啊。

撇開個人愛好不談……總體而言，她對思念之力相關物特別好奇對吧？

曾聽說ＤＥＭ在次元鯨魚災難後正在廣泛收集「驅逐鯨魚之力」的情報……暫且先記下這點。」

塔妮亞龍擦了擦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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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驅逐鯨魚，我忽然想起一事……

還記得我們首次參與反抗軍攻防戰嗎？被リーン女士邀請搜索トラージ・ディコーヤ那一次？

在當地地下工廠，我們遇見了一名言行奇怪的下位ＤＥＭ，嘴裡也嚷著心靈啊鯨魚啊之類讓人半懂不懂的話。

現在想來，它的能力似乎是……」

我遲疑片刻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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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能力就是遠端控制整座工廠的裝備來迎擊我們，還能把多種下位ＤＥＭ部件拼裝到一起發揮意料之外的戰力……」

「不，別說露米奈，這次連我都無法承認！

那麼可愛的小ホルス怎麼會是那個表面殷勤實質無禮的謎語人！再說，它不是被リーン女士兩刀斬殺了嗎？！」

露米奈尚自喃喃自語，澤妮亞便已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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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正視事實，我們便無法揭穿真相。

既然小ホルス能把意識憑依到拚裝機械犬上，那又為何不能憑依到下位ＤＥＭ身上呢？僅僅是臨時載體被毀，真的能摧毀ＤＥＭ節點的意識嗎？」

洛維詩沉痛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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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當時リーン女士被大量雜訊過載，也跟小ホルス癱瘓ガーディアンゴーレム的手法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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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攻防戰後，從衝天塔回家時，我們身上無故出現了一塊ＤＥＭ零件碎片。

雖然那是很小的一塊運算裝置，但也足以作為小ホルス的意識載體了……」

恢復理智的露米奈補上了最後的推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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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都是間接證據！一天沒得到小ホルス親口承認，我是不會相信的！

對……與其在這瞎猜，還不如快想辦法去道米尼界找人！

塔妮亞龍殿下，您有辦法嗎？！」

澤妮亞無言以對，轉頭便向塔妮亞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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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法也不是沒有。

但在此之前，我還得先弄清楚一件事——你們最近是不是陪小ホルス去過光之塔？有發現什麼異常嗎？」

塔妮亞龍神色凝重地問道。

看來一如我們所料，塔妮亞龍在埃米爾界也有自己的眼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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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事無鉅細地把光之塔的見聞都交代了。塔妮亞龍愈聽愈是嚴肅，讓我們愈感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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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塔初建成時曾具備次元通行能力，但由於設計與技術上的不成熟，次元通道最終被人為封閉。

由於此事並非塔妮亞族所為，我們的文獻並未記載。不過古埃米爾族留在光之塔的工程機械有可能仍留著當時的紀錄……以及封閉次元通道的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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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ホルス有控制機械的能力。假如她得到了這些資料，要封閉技術同源的衝天塔……也許並不是難事。」

塔妮亞龍推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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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但是ホルス直到今天為止都待在熾心號上！她……」

澤妮亞說到一半，便已說不下去。

作為有跨次元發訊能力的「軍團節點」，不在場證據有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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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澤妮亞小姐所說，我們所說的這些全是片面之詞，作不得數。

想要揭穿真相，唯有親身考證一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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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後我還有幾個問題想問。

第一，就算存在這樣那樣的疑點，你們仍願把ホルス視為同伴嗎？

第二，就算前往道米尼界風險巨大，甚至可能再也無法返程；你們仍願為了ホルス走這一趟嗎？

第三，就算ホルス本人意向未明，得到的答案可能不盡人意，你們仍願僅僅為了了解她的想法而冒上這些風險嗎？」

塔妮亞龍以前所未有的認真語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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衪的意思十分明確——作為世界的守護龍，衪不希望我們腦袋一熱就做出無可挽回的事情。

要是代價是我們所曾擁有的一切，只為了ホルス無法預期的一句回答，我們真的能義無反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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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非去不可。

這是重逢也好、告別也好、我們轟轟烈烈的故事，決不應完結得無聲無息。

如果不去……我的餘生想必會圍繞著那未能得到的答案糾結下去。」

洛維詩一如以往，以溫和但無可更改的語氣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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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我也要去！

無論證據對她多麼不利，小ホルス都應該有一個為自己辯護的機會！軍團節點什麼的，我是不會相信的！

我們與小ホルス看過無數風景、踏破無數險地，經歷了那麼多，我們也值得得到一個回答！」

澤妮亞握緊拳頭，堅定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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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熾心號是一個家庭。我們創造了它，它救贖了我們。

小ホルス是其中無可替代的一份子。就算她一開始抱有自己的目的接近我們，如今也已成為了我們的家人。

不管如何，我相信她。如洛維詩所說，不管小ホルス過去如何，我們和她也決不可能是敵人。」

露米奈的聲線中滿懷信任，已不見一絲焦躁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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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ホルス不止一次救過我的命，也不止一次為了我們奮不顧身。

別說ＤＥＭ，便是石頭也該生出感情來了。只要有機會帶她回來，就算可能賠上身家性命，我都願意賭上一賭。

畢竟她也會為了我們這樣做。」

我看了看眾人，最後直視塔妮亞龍的眼睛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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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員表態已畢，塔妮亞龍雖然擔心，但仍點頭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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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器沒白給你們。

這份心志，正是冒險者最寶貴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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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進入正題了——以前次元鯨魚災變中，那些逐走鯨魚的傳奇冒險者曾以飛空城穿越次元，找回了他們失散已久的塔妮亞族同伴（S12. 真実の先へ）。

他們當時使用的是因轉移意外而深埋在南部地牢（サウスダンジョン）的原初飛空城。

據我所知，現存的所有飛空城都以其為藍本；因此也具有次元轉移能力。

既然你們擁有飛空城，我可以把當時的轉送紀錄給予你們。有著這些數據，我相信理論上有可能成功轉移到道米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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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相信不用我提醒——此舉的風險大得難以接受。當初那群冒險者首次起飛時就差點把飛空城砸地上了。

全員變成膠蕉、迷失在次元狹間、以至於嵌在道米尼界某座山體之中，一切都可能發生。」

塔妮亞龍見我們不怕危險，也就毫不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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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小看我們！……主要是別小看米奈A夢！

不就是拿千年前的科技玩弄次元邊界線嘛，我看跟拿樹枝逗咕咕雞也差不多！我們小時候做得多了！」

澤妮亞拍著胸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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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預祝你們成功。

要是……要是你們真的辦到了，記得盡快聯絡道米尼龍與ＤＥＭ龍，並緊記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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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預感，ＤＥＭ族長久而來的謀劃……即將步入終局。」

塔妮亞龍朝我們揮了揮手，向赴死者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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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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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別塔妮亞龍，我們回到了埃米爾界的衝天塔之島。

許多屢試不果的冒險者已經離開，但也有不少人就此在島上駐紮，靜待奇蹟發生。

由於人多擠迫，我們需要排隊召喚飛空庭離開。排隊期間，發現一人既未嘗試進入衝天塔、又不像要在此紮營，頗為侷促不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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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有點眼熟……

啊，他不就是著名職人エリック嗎？！

澤妮亞，妳包裡的金邊紫龍鬃毛（黄金に輝く紫竜のたてがみ）還在不在？」

洛維詩端詳片刻，便恍然大悟似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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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啊，我們在無限迴廊開寶箱開出來的那根鬃毛？

小ホルス說過這東西可以交給行家製作好裝備……難道就是此人？」

澤妮亞翻找腰包，取出了標本盒中的鬃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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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如此。

エリック他長駐島上接洽加工業務，但現在人心惶惶，生意也做不下去了吧。

我們要是能成功抵達道米尼界，必然會迎來連場惡戰。要是能把鬃毛加工成具有強大防禦力的斗篷「グロリアスマント」，想必會很有幫助。

不如就現在就試試吧？」

洛維詩朝我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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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根毛放著也是放著，我們自無異議；便上前跟エリック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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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想不到這時候還有生意……

咳，既然各位勇者要馳援道米尼界，我自然要提供協助！

雖說平常我只提供要價10萬G的常規加工服務，但現在情況危急；要是出到100萬G，我就能保證這次加工必然成功，如何？

哎呀，別這樣看我，這可是獨門絕技，要不是如今形勢危急，你們加錢我還不肯幹呢……」

エリック油滑地向我們推銷著。

要放在平時，我跟澤妮亞肯定會先給他個下馬威；但現在大家都沒討價還價的心情，便乾脆掏錢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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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天青色的グロリアスマント便告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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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套斗篷的歸屬卻尚有疑問。ホルス失蹤後，守護團隊的重責便都落到了洛維詩身上。因此，餘下三人至少要照顧好自己，以減少她的壓力。

這件能有效減免傷害的裝備只有一件。到底是給經驗最淺的澤妮亞？給防禦面先天不足的露米奈？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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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你穿吧。雙手大劍俠可不好當啊。

……別一味顧著衝前吃傷害把自己吃死了，好嗎？」

一番推讓之後，最終露米奈把斗篷披在了我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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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熾心號上，露米奈便廢寢忘餐地研究塔妮亞龍贈與的資料；面對如同天書般的實驗數據，我們三個大字不識的麻瓜只能做些資料輸入之類的雜務。

到了晚上，我們勸說露米奈就寢不果，便隨她一同不眠不休地工作；見我們一副要跟她一起通宵的架勢，她這才無奈地回房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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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去了那麼多趟道米尼界，居然都沒想過要測量坐標……」

次日剛醒，露米奈已於房外一邊踱步，一邊喃喃自語。

打聽之下，發現雖然塔妮亞族有記載道米尼界的次元編碼，但這只能確保我們會躍遷到道米尼界，至於傳送後到底會在海中溺斃還是在牆中窒息就沒人知道了。

想要穩定轉移，我們需要一個空曠地點作為目的地。可事到如今，我們又怎麼可能親身過去測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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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冥思苦想，但自然毫無頭緒。

我們只得到處翻找主控室的電腦紀錄，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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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之前在忘卻庭園一戰中，ホルス是不是在塔妮亞界調用過飛空城的算力作駭入用途？

既然飛空城有跨次元通信功能，那我們能不能直接打個電話讓反抗軍提供數據？」

澤妮亞突然靈機一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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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要是行的話早就打了。

電話的原理是把我們的聲音轉化為電訊號，再經由電訊商鋪設的通信網絡中傳遞；但本地電訊商可沒有提供跨次元服務，更沒有把光纖鋪到道米尼界。

就算試圖傳訊，雙方都只會得到一堆雜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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ホルス之所以能在塔妮亞界連接遠在埃米爾界的飛空城，是因為她的裝甲預置了獨立連線。但她應該也想到了這點，便把裝甲還給了我們，我們也無法藉此追蹤她。」

露米奈連連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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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也就是說，我們只能給現有聯絡人打電話？

說到這個，我倒是想到了露米奈的另一件作品……」

洛維詩的一句話彷彿使我們醍醐灌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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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台送給了反抗軍的耕耘機 / 坦克！」」」

我們異口而不同聲地叫道。

順帶一提，一直強調那是一台耕耘機的露米奈這次卻直稱它是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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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居然真把你們糊弄過去了……

那本來只是把它光明正大駛進阿高普路斯的藉口，想不到你們會當真……」

面對我們的視線，欺騙我們感情的露米奈轉過頭吹起了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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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番嘗試後，我們總算定位到了那台兩棲坦克在道米尼界的位置。

它雖在反覆移動，但行動軌跡總體而言仍在道米尼界的西國一帶。

把轉送目標定為坦克坐標往上數千米處應最為妥當。這個高度既不會撞上人造物，也沒有飛出大氣圈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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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反覆數天，露米奈才頂著黑眼圈草擬好了轉移方案。

說是方案，說白了也就是把塔妮亞族的數據輸進電腦、提供足夠能量、然後指望那些千百年前的黑盒子會把我們帶到想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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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認識我們之前，露米奈花光了家裡帶出來的錢與冒險生涯的積蓄，買下了一艘廢棄飛空城基座並將其置於果園地底，也就是如今的熾心號。

即使飛空城絕大部分皆已煥然一新，但城中仍留下了諸多未能解析的黑盒子，特別是位於主控制室之下的躍遷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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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們的命運就指望這台原理不明的儀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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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露米奈，有句掃興話想問……

這次躍遷，妳有多少成把握啊……？」

隨著引擎反覆發出意義不明的轟鳴，澤妮亞不禁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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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我不知道。算概率以前是小ホルス的工作。

……總之，我看跟拿樹枝逗咕咕雞的成功率差不多。想下車的話，現在還能下車。」

露米奈以複雜眼神看著澤妮亞。既希望她就此退縮，又害怕她不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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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什麼話！

我就問問而已，不論答案是1%也好，是99%也好，我照樣會去！

只、只是希望答案是99%而已！」

澤妮亞鼓著腮別過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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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綁好安全帶、找個位置坐好、然後向喜歡的神明祈禱吧。」

露米奈苦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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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萬機之神在上！」

一片靜寂之中，只聽見引擎聲與澤妮亞的祈禱。她從塔妮亞龍拜到歐姆彌賽亞，再拜下去，恐怕就連邪神都要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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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自覺地坐到了一起，以彼此的溫度驅散心中的恐懼。澤妮亞也安靜了下來，不再胡亂拜祭了。

這次轉移之前，洛維詩把數據備份都交給了冒險者公會為此次危機設立的應急工作組，並建立了跨次元私密連接。

假如我們轉移成功，那我們留下的數據就能讓其他飛空城也轉移到道米尼界。

假如我們就此失聯……那至少也說明了此路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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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幾天裡，我抽空去了一趟「自己」提供的地址，並把無魂者憑依而成的武器交給了公會保管。露米奈也把飛空城上的一些活物和貴重物件交托給了可以信任的人們。

後事已了，同伴在側，我此刻已了無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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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米奈平靜而堅決地，按下了啟動引擎的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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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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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之下，道米尼界彷彿已成了獵場。獵人與獵物角色不斷轉換，只有死亡與毀滅永恆不變。

收縮戰線多時的ＤＥＭ以前所未有的人海戰術猛攻。反抗軍過度擴張的苦果終於顯現，東南西北的廣大領土如今反成了他們的牢籠，逼使他們各自為戰。

補給通道被頃刻切斷，連海上運輸也被飛行型ＤＥＭ強行攔截，反抗軍聯絡員只能在斷斷續續的無線電通信中試圖辨認同伴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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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危局之中，ＤＥＭ浮空要塞又一次駛到了西軍本部之上。跟以往不同的是，這次它絲毫沒有時間到了就撤退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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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串巨大震動把因躍遷而失去意識的我們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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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這、這兒是地獄嗎？」

一直緊抱著我的澤妮亞緩緩鬆開了手，迷迷糊糊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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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地獄長得那麼像熾心號、還能跟同伴繼續在一起，那也沒有什麼可怕的。

我看，我們成功活著抵達道米尼界了。」

洛維詩迅速回復了狀態，並第一個把握了現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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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勁……這個高度怎麼可能還能撞上東西？！

快，出去看看！」

露米奈見震動仍不斷傳來，便焦急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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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飛奔到飛空城地表，只見頭上血月懸掛、地下戰火連天，果然是熟悉的道米尼界。

不幸的是天地之間仍有一龐然大物，豎立於我們面前數百米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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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那是……ＤＥＭ浮空要塞！

天空那麼空曠，居然讓我們巧合撞上了！這是什麼運氣？！」

露米奈失聲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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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不是巧合！

我們的坦克就在地上迎擊浮空要塞，既然我們以坦克為目標傳送，那自然會遇上它！」

我迅速觀察四周並分析形勢。

剛才喚醒我們的震動應由兩者相撞引起。撞擊之下，雙方都偏離了原有軌道。

如此突兀的登場對ＤＥＭ而言想必也是一場意外。在相撞之前，浮空要塞應該仍在對底下的西軍本部空降兵力，沒有開啟護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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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那根雷射炮！快！」

在我高聲呼喚下，露米奈也反應過來，下令位於主炮附近的活動木偶打開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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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緊了……！」

時機轉瞬即逝，已經沒有時間縛安全帶了。露米奈讓我們抓緊重物，隨即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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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炮的雷射光猶如烈陽熾火，雖未直視，亦能照得眼睛刺痛。

然而餘光褪去，ＤＥＭ浮空要塞雖然表面出現了大規模的燒蝕痕跡，整體結構卻未受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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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能一炮擊沉公司飛空城的火力……只造成了這種程度的損傷？！」

露米奈瞠目結舌，不可置信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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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要轉過來了！

不對……那方向是阿高普路斯城！它要撤退了嗎？」

洛維詩向我們警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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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上去！它想回程，就只能把後背露給我們打！

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沒有第二次了！」

我連忙招呼露米奈追擊。

熾心號主炮射角近乎為零，要不是這次直接轉移到了要塞邊上，正面迎擊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命中敵人。

若錯過了這次機會，待ＤＥＭ有所準備，我們就永遠都逮不著浮空要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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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這便追上去！

把護盾電力和備用電源都押上，應該還能半功率發射一次！」

露米奈咬牙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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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功率！？

剛才全功率都沒打下來，半功率怎麼奏效！」

澤妮亞手足無措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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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它還沒露出弱點。看見那三個推進器噴口了嗎？那兒可沒有裝甲！

就算無法徹底摧毀它，只要把它打下來也就夠了！」

露米奈握緊扶手，恨不得推著熾心號為其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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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熾心號推力遠比浮空要塞弱，但乘著浮空要塞轉向的空隙，我們終於抓住了炮口正對著推進器的機會。

露米奈當機立斷，迅即開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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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這一炮的威力聲勢都遠遜於上一炮，但仍足以把要塞的第一個推進器噴口打熄火。

由於能源被強行抽調，熾心號上的燈光相繼消褪。但露米奈已管不著這些，全力拉動熾心號的舵輪。

雷射光束隨著熾心號的轉向而橫掃，很快又擊中了第二座推進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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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啊，就差一點了……！」

即使澤妮亞全力打氣，雷射光終究在摧毀第三座推進器前完全消散。

浮空要塞雖開始逐漸墜落，但剩下一台推進器，估計仍能以滑翔姿態逼降於阿高普路斯近郊，不至徹底被毀。

以ＤＥＭ的資源和技術力，修復它想必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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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虧一簣嗎……！」

熾心號地表燈光與設備均完全停擺，哪怕是不懂機械的洛維詩都明白再也擠不出下一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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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們還有最後一個辦法！

我坐飛空庭登上去拆掉最後一個推進器！」

我一邊喊著，一邊朝空港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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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你坐」？飛空庭可是我的！

不過我就不和你計較了——我們一起去！」

露米奈與其他人一起追了上來，跳上了飛空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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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積較小的飛空庭在凱提推進帆（ブースト飛空帆）全力推動下勉強追上了浮空要塞。

看著要塞甲板上密密麻麻的ＤＥＭ，我們各自拔出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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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知道該怎麼辦吧？

露米奈，把飛空庭飛到要塞下方——我可不想這東西墜毀時我還在上面！」

我一聲號令，四人一同應聲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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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アナザーブック——開放！」」」」

我們以前所未有的氣勢同時解放紙片，如同四道黑雷直劈在浮空要塞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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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インテル——メッツォ！」

挾天降之威，靈刀泛起血霧，捲入了數以百計的ＤＥＭ。

我腳步不停，劍隨心動，邊跑邊以コンチェルタート亂刀切碎了眾多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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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了……怎麼一台上位ＤＥＭ都沒有？

ブラッディストーム！」

露米奈雖心存疑惑，雙斧卻毫不留情，把面前的重甲ＤＥＭ交叉劈開，餘波橫掃了其身後數十米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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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是反抗軍苦戰多日，消耗掉了他們的主力？可那也不該一人不剩啊……

アヴァロン！」

洛維詩與ル・フェイ．アナザー的藍色結界一如既往地可信，非但把ＤＥＭ的長槍短炮一律隔絕，反震的雷光還把那些恃射程偷襲的ＤＥＭ打成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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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們嫌敵人太弱，想給自己加難度嗎？

好好割草就好啦！」

在澤妮亞與人魚姬的演奏下，我們愈打愈是氣力充沛、勢不可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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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以破竹之勢殺進了要塞內部。ＤＥＭ大軍試圖攔截，但跑得快的打不過我們，打得過的追不上我們。

在推進器面前，只有一台足足六七人高的巨型雙足機甲在此靜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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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対WF戦略兵器・アルマダ……」

露米奈喃喃自語道。

這東西我以前在某次都市攻防戰聽說過，據說是需要反抗軍集中火力才能擊退的重型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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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

算了，問也白問……反正打就是了！」

澤妮亞俐落地閃避著アルマダ位於胴體與雙翼部位的機槍掃射，演奏絲毫不受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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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擋在我們與ホルス之間的最後都要變成一堆廢鐵！」

露米奈朝四方播撒種子。荊棘撐開鋼筋，一邊蔓延進浮空要塞的內部，一邊纏繞著アルマダ雙足。

但アルマダ只一抬足便扯斷了藤蔓，隨即以背部導彈匣與雙足火箭巢還擊。

其火力之猛，單機便與熾心號的防空陣列相當。洛維詩單以神聖光界已無法攔截，只有アヴァロン的結界足以護住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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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モルガナハーツ！」

然而進攻愈是苛烈，復仇魔女ル・フェイ．アナザー的反擊便愈是凌厲。密如連珠的天雷轉瞬而至，打傷了アルマダ數處關節。

乘此良機，數條粗如巨木的藤蔓纏上了アルマダ的雙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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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機會——インテルメッツォ！」

眼見時機完美，我在血霧中全力一躍，舉劍便朝アルマダ頭上劈去。

不料它雖不能動彈，一側巨翼竟亮出熾烈青光，以翼為劍向身在半空的我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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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劍衝突。

蘊含神斷刃之威的靈刀雖在拚刀時略佔上風，但神器與等離子刀刃迸發出的火花卻讓我凡人之軀難以承受。

無奈之下，我只得尋隙落地，以免被烤成焦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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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半邊身子都熟了！不要勉強……」

澤妮亞連忙奔到我身邊，引出人魚姬之力為我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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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妮亞龍戰時妳不是說過燒成灰都能救起來嗎？不用擔心！

比起這個，ＤＥＭ群追上來了！重組陣型！」

我向眾人號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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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單是アルマダ已令人無從入手，更別說一群一群湧進來的重裝ＤＥＭ編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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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打不是辦法……！就算我們能全滅他們，到時候浮空要塞已經在敵陣著陸了！

我們的目標只是推進器，這些東西打不打都行！」

洛維詩見勢不妙，著急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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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已經在嘗試摧毀推進器了！

可是這要塞內部結構太堅固了，水都潑不進去，更別說植物了！」

露米奈一邊操作植物、一邊壓制不斷闖入的ＤＥＭ，顯得極是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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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在我們無暇顧及アルマダ之際，它一邊以機砲火箭迫退我們的進攻，一邊張開鳥喙，露出了內部的粒子重炮。

它所聚焦的能量連我這外行人都覺得危險。洛維詩的アヴァロン能否擋住這一炮實是未知之數。

我試圖近身阻止發炮，但炮身積蓄的巨大能量光是靠近便已能灼傷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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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擋不住就別擋了！解除結界，然後伏低！」

我一把將澤妮亞抱到安全位置，並對仍在奮戰的兩人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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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

洛維詩，閉上眼睛！」

露米奈心領神會，拉住洛維詩俯伏在地；幾條藤蔓隨即把兩人包進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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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開炮的前一刻，無鋒不折的藍白結界突然解除。露米奈與洛維詩均已遁形地底，炮口面前只剩下蜂擁而至的ＤＥＭ裝甲集群——

在粒子奔流之下，不僅ＤＥＭ大軍被煙滅殆盡，連浮空要塞本身也被打出了一個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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アルマダ發現痛擊友軍之後當即停火。此時它突然一個踉蹌，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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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小看金錢的力量（物理）！

我身上可是帶著整座熾心號的現金！」

只見澤妮亞雙手握持露米奈先前贈予的闇葬鎌・タルタロス，以皇家貿易商（ロイヤルディーラー）的究極技「タイムイズマネー」反覆劈砍アルマダ的左足。

此一技能的威力與使用者身上的現金量呈正比。以咖啡館累積的收入加上澤妮亞的弱點標記，此刻她的火力輸出與正統戰士職業比也已不遑多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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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維詩，它背後就是推進器！

コンチェルタート！」

見機不可失，我亦以快刀斬裂アルマダ的右腿，使其徹底失去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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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客氣了……！

フォトンランチャー！」

拼盡了洛維詩自己、ル・フェイ．アナザー與畫筆中全部元素卡片的所有魔力，她手中筆尖迸發出一顆顆比人還大的光球，全部命中了アルマダ身後的推進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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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接連不斷的爆炸聲，沒有魔翔石的浮空要塞徹底失去滯空能力，巨大的離心力把我們和アルマダ均從洛維詩打出的洞口甩了出去。

露米奈臨危不亂，操作早已在要塞下等侯的飛空庭並延伸庭上植物準備接住眾人。

然而，アルマダ並未就此放棄戰鬥。它把雙翼都化作等離子刀刃，勢要在墜地之前把飛空庭交叉劈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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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都別想！龍眼解放！」

在紙片解放的最後一秒，我借助ルチフェロ．アナザー之力在空中加速並引出守護龍的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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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

我搶先一步登上アルマダ頭上，雙手握持靈刀，狠狠刺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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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刀直沒至柄。失去中央處理器的アルマダ不再能控制雙翼，蓄力完畢的等離子刀刃已無用武之地。

我右足全力一蹬，以アルマダ為踏台縱身一躍，抓住露米奈伸出的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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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爬到飛空庭上，就聽見下方傳來一陣巨響。探頭望去，アルマダ已重重砸到了地上，再無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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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那麼胡來。不過看在你救了大家的份上，這次就算了。

抓穩了，我可不想被浮空要塞壓在下面！」

露米奈握緊舵輪，全力閃躲仍在不斷落下的要塞殘片。

起初，浮空要塞依靠備用推進器勉強維持著高度，但終究還是被重力的無形大手一把扯下。

失速的要塞進入了下墜的死亡螺旋，最終狠狠撞到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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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幸好追擊及時，要塞只滑翔到ヘルサバーク就墜毀了。

以地理位置而言，這兒就是埃米爾界的殺人蜂山路（キラービー峠）。雖說離西軍本部有一點距離，但至少不是處於ＤＥＭ絕對控制下……」

洛維詩在飛空庭上遠眺，確認了我們現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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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附近都是密密麻麻的ＤＥＭ啊，這都叫不在它們控制之下？

我們趕緊回熾心號……呀啊？！」

澤妮亞的話被突如其來的爆炸聲與震動打斷。

與此同時，飛空庭高度急速下降，一如剛才的浮空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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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被防空炮火打中了推進帆！

早知道就把飛空庭也武裝化……現在輪到我們迫降了！」

露米奈咬緊牙關，為飛空庭罩了厚厚一層黑薔薇之棘聊作緩衝。

洛維詩也盡最後努力，為飛空庭套上了護盾。然而，迫降點四面八方都圍滿了蜂擁而來的ＤＥＭ裝甲集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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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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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從震盪與耳鳴中恢復過來，四周便響起了接連不斷的槍炮聲。

飛空庭已完全墜毀。露米奈尚在暈眩，洛維詩魔力枯竭，我只得與澤妮亞一起抱著她們躲進還能勉強作為掩體的飛空庭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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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先走……我隨後就……」

「別說傻話！有力氣說話不如好好休息！」

在露米奈與澤妮亞的爭辯聲中，我掏槍探頭，把彈匣中的子彈都打了出去。

然而即使受龍眼賜福，手槍彈終究是手槍彈，連遲滯裝甲ＤＥＭ的衝鋒都做不到。

我握緊靈刀，準備作困獸之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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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クロッシングエッジ！」

忽然，一把熟悉的斧槍飛過，把最接近我們的一台裝甲ＤＥＭ對半切成兩截。

斧槍如入無人之境，一路斬盡遇見的所有ＤＥＭ，才像迴旋鏢一樣飛回來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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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苦救難4-Chan菩薩！」

澤妮亞驚喜地朝薔薇斧槍的主人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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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彼此，你們也在浮空要塞手中救了西軍本部。

反抗軍不會讓英雄孤立無援！」

4-Chan一個人就擋住了一整路ＤＥＭ。不僅如此，她背後還揚起了堪比ＤＥＭ裝甲集群行軍的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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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抗軍機械化師團，前來支援！

嘿嘿，我早就想這樣喊一遍了。」

「……這名字是你瞎掰的吧？

就一百台步行機甲哪叫得上師團……」

大量渾身黑甲的二足步行機械人漫山遍野而來，為首的一台正坐著與我們頗有淵源的反抗軍成員——盧卡斯和瑪蓮娜。

鋪在他們身後的，是數之不盡的ＤＥＭ殘片組成的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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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行機甲部隊頃刻便衝到了飛空庭殘骸旁邊，並發動了能短時間大幅增強戰力的リミットイクシード結成陣線。

在這一排閃著青焰的強化外裝後面，我們終於可以喘口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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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趁著浮空要塞墜落的機會殺了它們一個措手不及，但ＤＥＭ陸軍應該會層層堵截我們回程。

我步行掩護你們回西軍本部。你們應該會開這個吧？」

4-Chan指著陣線最後排的露米奈製兩棲坦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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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開！我會開！她第一次參加攻防戰時駕駛員就是我！

嘿嘿，露米奈，這下終於輪到妳坐後座了！」

澤妮亞笑著把狀況不佳的露米奈和洛維詩搬上了後座，我則與4-Chan一同攀附於車輛外側，掩護戰車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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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頭看了一眼，為我們斷後的盧卡斯指揮若定，把步行機甲分成數排，每排在裝甲過熱需要冷卻時便撤到後列，如此反覆，便無時無刻都有滿狀態的步行機甲維持戰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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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那邊沒問題……現在壓力在我們這邊。

我從來沒覺得殺人蜂山道的下坡路這麼難走過。」

我看著以重甲ＤＥＭ半埋在地而成的堅固防線，只覺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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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那是你沒見過我的甩尾飄移！

我在下城街機廳苦練多年，今天終於有用武之地了！」

澤妮亞的聲音從擴音器裡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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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坦克玩這個？

不過是你們的話，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上了！」

4-Chan一躍而起，斧槍彷如貼地鐮刀，把ＤＥＭ組成的牆壁如割草般一排排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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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隨著4-Chan的動作，靈刀紅影閃動，把可能阻礙坦克前進的大型ＤＥＭ和路障盡數劈開。

至於那些體型較小的ＤＥＭ，我們便任由它們在履帶之下化為碎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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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我似乎已能跟上4-Chan的動作了。

雖說氣勢和經驗仍略有差距，但在這分秒必爭的關鍵時刻，我們已不再是她的負累。

澤妮亞的飄移絕技也不是吹的，一腳長油門，毫不減速地駛完了一整條下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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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在天上看還好……但真正在路上駕駛才知道可怕。

遍地都是碎裂的ＤＥＭ與反抗軍軍備……要不是米奈A夢特製履帶堅實可靠，早被卡在半路了。

我們不在才幾天啊？道米尼界都打成這樣子了。」

澤妮亞半是抱怨半是心悸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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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車裡用傳感器看還好，在外面用肉眼看才觸目驚心呢。

遠方的大地像是被了層金屬外衣，跟ＤＥＭ控制下的四國跡地也差不太遠了。」

我在車外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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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詳情一言難盡……待會再說吧。

你們現在就當平時只會打三十分鐘的攻防戰烈度增加十倍，然後晝夜不斷打了好幾天就好。」

4-Chan舉斧成盾，擋住了從側面射來的長程炮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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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我們對一般ＤＥＭ如斬瓜切菜，但四面八方打來的超視距打擊始終難以全部攔下。非但部分二足機甲駕駛員被迫棄機搭同伴的便車，連坦克的狀態也已瀕臨極限。

幸好通往西軍本部的大橋ゴールデンブリッジ已在眼前。只要再加把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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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那是爆破用ＤＥＭ！

要是橋斷了，大部隊就回不去了！」

4-Chan發覺不妙，飛身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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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終究慢了一步。雖然工程型ＤＥＭ被4-Chan在一瞬之間劈得七零八落，但已埋下的炸彈仍按時引爆。

這條自西軍本部建成以來一直屹立不倒的大橋往大陸的一端徹底斷裂，並開始被自身的重量緩緩壓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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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要在橋倒掉前加速衝過去嗎？！還是利用兩棲能力改走水路？！」

澤妮亞試圖以主炮副炮驅散蟻聚成群的ＤＥＭ，但打得還不如它們聚得快。

很明顯，兩個方案都行不通。二足步行機甲隊列太長，沒法在橋樑徹底倒塌前過去；走水路就更不可能了，就算所有人原地棄置沒有兩棲能力的乘機，最近的淺灘也得跑到軍艦島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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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地固守，大家乘熾心號回去！」

就在眾人拿不定主意之際，露米奈與洛維詩跳下車協防，並讓熾心號逐漸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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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們……妳們不要勉強！

露米奈，妳傷勢好了嗎？洛維詩，魔力還足夠嗎？」

即使隔著擴音器，仍能聽見澤妮亞聲線中的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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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我物防低，剛才迫降時暈了一會而已！」

「魔法師都有把濃縮魔力藥水當開水灌的本事！」

兩人各自逞強，並以強大火力迫退了ＤＥＭ集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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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拿出志氣來！我們反抗軍救援隊可不能反過來等人救援啊！」

盧卡斯一躍下車，解放紙片，以バステト．アナザー的神速在ＤＥＭ陣營快速穿梭。

除了斬殺敢於攔路的ＤＥＭ外，他還拋下了眾多信標；處於西軍本部的遠程炮兵隨即朝信標開炮，一顆顆榴彈轉瞬炸出了一片緩衝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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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差一點了……！願所有人平安無事！

クライマックスミーティア！」

瑪蓮娜在二足步行機甲上與其背後的ステラ．アナザー一同祈禱。一顆顆巨大的流星隨即從天而降，連續壓平了好幾座ＤＥＭ炮兵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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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熾心號已迫近地表。露米奈見戰局有利，連忙搭建藤蔓讓反抗軍戰士登機。

不過二足機甲還好，坦克則實在無法以藤蔓拉上來。無奈之下，只得將其推落崖下，以免便宜了ＤＥ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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熾心號載著所有人徐徐昇空。少數飛行型ＤＥＭ想要攔截，卻連防空機炮這關都過不去。

精疲力盡的眾人此時才安心喘了一口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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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打了那麼多年了，ＤＥＭ居然不講武德突然炸橋，真是太卑鄙了！」

澤妮亞剛回復了一點精神，便憤憤不平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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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我們不好，之前過家家慣了，忘了這是種族間的相互滅絕戰爭。

失去了浮空要塞，敵人便只能從大橋正面侵入西軍本部。比起在不利地形硬攻，他們選擇就此困死我們，僅此而已。」

4-Chan看著大部分已沉入水中的大橋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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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米奈，妳別擔心。我們日後應該還能把坦克撈出來……」

我見露米奈一言不發，便輕撫她背部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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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4-Chan所說，這是種族間的決戰，不能兒戲看待。

設計裝備的目的本來就是用於守護人命，沒什麼可惜的。

我只是在想……該如何打破局面？」

露米奈看著正快速填補損毀陣地的ＤＥ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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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對此亦束手無策，只好與反抗軍從長計議。

在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我們登陸了西軍本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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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是，西軍本部雖然軍事設施幾乎全毀、地上也鋪滿了各種ＤＥＭ裝備的殘骸；諸如避難所、防空洞等民用建築卻毫髮無損。

是反抗軍為了保護平民而爆發出強大的戰鬥力嗎？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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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去跟反抗軍領袖討論一下戰況，順便跟埃米爾界建立聯絡。

別擔心，比起在山路飄移駕駛或者步行追隨坦克，這算是輕鬆的工作了。」

露米奈如此說著，便隨著盧卡斯等人朝羅城門進發。

只恨自己知識有限，不能為她分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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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n領著餘下的人到了營地。在那兒，我們交換了數天失聯期間的情報。

幾乎就在衝天塔失能的同一刻，ＤＥＭ從四方展開了凌厲的攻勢。反抗軍為了守衛廣大的領土而兵力分散，開戰短短數小時，與東南北三國故土的聯絡便已斷絕。

道米尼族還好，從未經歷總體戰的埃米爾界冒險者卻著實慌亂了一陣。幸好他們戰鬥力尚在，在4-Chan等公會成員組織下至少維持住了基本的組織度。

然而這遠遠不足以抗衡ＤＥＭ的物量戰。開戰二十四小時內，西國戰線便被壓縮到了ゴールデンブリッジ，隨後數天反抗軍都在艱苦地固守大橋，並迎戰從浮空要塞降下的ＤＥＭ空中突擊軍團……直至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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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東南北三處戰線均已進入無線電靜默狀態。這三地均不如西軍本部堅固，更別說大多數軍事基地乾脆就是ＤＥＭ建築改修而成，隨時冷不防就會從地底竄出驚喜……就像トラージ・ディコーヤ地下工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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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4-Chan說也不必過於悲觀。反抗軍為駐留部隊準備了應急預案，若前線指揮官判斷防守已無可能，可以自行撤退到反抗軍預留的安全地點。

說到前線指揮官，那也是我們的老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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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看不見リーン女士。

在通訊斷絕之前，她還在軍艦島地底堅持作戰嗎……」

我不無擔憂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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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如此。リーン實力高超、而又愛護生命；有她坐鎮，那些失聯的反抗軍部隊就有一線生機。

說起來……你們那邊也少了個人啊。ホルス她……怎麼了？」

4-Chan似已猜到了什麼，向我們問道。

事已至此，也不能隱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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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把ホルス的失蹤與塔妮亞龍的猜想和盤托出。4-Chan瞳孔略微搖動，但很快就接受了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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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團節點……難怪……難怪了……

她為什麼會問我關於「心」的問題……為什麼會問脫逃的ＤＥＭ過得好不好……

教官……想不到妳心底裡也住著個美少女啊……」

4-Chan半是嘲笑半是感慨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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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

我們初次見面時，妳也提過關於教官的事情。難不成……」

洛維詩像是也猜出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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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茲事體大，我們先跟露米奈會合，覲見道米尼龍（ドミニオンドラゴン）時再詳述吧。

了解現狀之後，也該開始想想怎麼解決問題了……」

4-Chan一邊搖頭，一邊領著我們走向羅城門反抗軍本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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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意想不到的是，此次異變竟把素來不問世事的道米尼龍都炸出來了，現在她正位於西軍本部留意事態發展。

只是她把絕大部分力量都分給了代她監管道米尼界的ＤＥＭ龍，在戰力上無法指望。

還真是一如既往的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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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小ホルス就是妳以前的教官？！」

露米奈聽見4-Chan的說辭後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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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她是跟ＤＥＭ龍同位階的高等ＤＥ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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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米尼界受污染嚴重，「絆之樹」也已在動亂中不知所蹤。因此即使人外生物了解了心靈的奧秘，也難以化成人型。

但……要是這些生物順利抵達埃米爾界，那アルマ化就很有可能發生。

我想你們的同伴ホルス也是如此。」

與ホルス也曾有一面之緣的道米尼龍後知後覺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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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ＤＥＭ部隊對西軍本部民間設施手下留情，這符合教官的作戰風格。

這次作戰中也完全沒看見上位ＤＥＭ。教官很清楚擁有心靈的我們脫逃風險極高。不論他們是另有任務、或者防止反抗軍得到新戰力、還是避免提前泄露ＤＥＭ的意圖都有可能。

不管怎樣……它們的盤算已經進入收尾階段。」

4-Chan冷靜地分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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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怎麼都好……總之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ホルス，才有希望阻止事態惡化對吧？！

我們像以前一樣，從軍艦島地下殺進阿高普路斯不就行了？正好リーン小姐和ＤＥＭ龍也在那邊，拉上她們一起上！」

早已被各種猜測鬧得不耐煩的澤妮亞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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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戰術轉潛入，還真是有反抗軍傳統。就像「戰歌之大地」作戰一樣。

不過不用我提醒，各位都知道軍艦島早已佈滿了ＤＥＭ大軍了吧？

以目前反抗軍的戰力，恐怕連牽制它們都做不到；更別說送你們進去了。」

反抗軍領袖無奈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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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埃米爾界的聯絡已經打通，道米尼界的現狀和飛空城的轉移數據也發給他們了。

雖說不指望混成騎士團那群嗜血的鯊魚能雪中送炭，但要是能召集到那些有血性的冒險者，那一切都還有希望。

……先把能做的事都做了吧。」

露米奈婉轉地表示這下要聽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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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中的大幸是，由於我們擊墜了浮空要塞，大橋亦已被炸塌；目前西軍本部並無即時危險，有足夠空間重振旗鼓。

但想到リーン與其他反抗軍仍處於危險之中，我們便心焦如焚。

反抗軍領袖亦是如此。他誠懇感謝了我們冒險來援以及擊落要塞的功績，並表示辦法由大人來想，讓我們先好好排解數天來的辛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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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n送我們回到了熾心號上休息。已是熟客的她找了個最好的位置，打開了一瓶澤妮亞特調高級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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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實力還是成就，都已經獨當一面了啊。

想當初首次見面，我還說等你們成長起來了，我也許就會答應一起同闖阿高普路斯核心區……想不到要成真了啊。」

4-Chan看著咖啡館招牌突然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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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們想要從地下通道闖入下城區，卻被4-Chan阻止。如今想來，要是我們真的進去了，會不會提前與當時的ホルス見面？

我、洛維詩和露米奈想起當時情景也不禁失笑，而不在現場的澤妮亞則又在生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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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造化也好、緣份也好，我們就向冥冥中的天意敬一杯吧。

希望……未來一切安好。」

我們舉起飲料，朝道米尼界血紅的夕陽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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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ドミニオン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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