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沒有刻意裝飾，人流異常地少的地面大堂，進入升降機，塞莉絲很快就到達她的目的地。
升降機門打開，一個頭髮很短，架眼鏡的青年就在大堂等候升降機到來。和他擦身而過後，塞莉絲進入電梯大堂。
和地面的大堂一樣，就算是第3座高層的升降機大堂都是沒有特別的裝飾，彷彿一個整潔的環境就是最明顯，最好的裝飾。塞莉絲張開套在右手的電子手套，伸向玻璃大門旁的識別器，指尖微微發光。系統確定她的身份後，玻璃大門發出了一下解鎖的機械聲。
她可以進去了，而這道機械聲也引起櫃檯職員的注意。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Zhyyf60wZ
職員抬頭時，塞莉絲走到櫃檯前，向職員表明自己的來意。
「艾佩蘭，我約了康潔和塞保，可以替我通知他們嗎？」
和塞莉絲比較，櫃檯前的職員看來像是比她年長很多，年月在他臉上留下不少痕跡，令他看來總是有點疲倦。
驟眼看的話，深色短髮的艾佩蘭可能只是比塞莉絲年長數十年，甚至是百多年或是更久。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不是這個嚴寒月球上土生土長的人。
「他們嗎？」艾佩蘭想了一兩秒才點頭和回應。「好，聯絡他們。」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I0k1pFqGO
艾佩蘭在桌上螢幕按了數下，開始留言：「康潔，塞保，莉絲已經到了。你們出來接她吧。」
語音一落，他再次面向塞莉絲。
「或許是最後一次了，有什麼現在說吧。」
這句話很奇怪，塞莉絲聽完不知道要回應什麼。
「為什麼是最後一次？我又不是要離開這裡，工程合約還沒完。」
因為要保密，塞莉絲只好說謊。雖然她來這裡本身的用意就已經違反保密條件，但她不忍心因為保密條件而要朋友不知情地面對可能的危險，只好稍微破戒。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bmiTkyPer
艾佩蘭深得像黑的藍眼睛掃視四周，確定沒其他人後，壓低聲量開口。
「聽說......那兩個船底人不會再留在這裡。雖然沒直接關係，但因為之前的醜聞令高層決定要調走兩人。聽說而已，不要當真和告訴兩人。」
「......是嗎？」塞莉絲嘆氣。「他們又的確比我和那幾個協助水瓶的更熟稔，會這樣不奇怪。」
「對不起，我不應該提起的。畢竟妳的家鄉現在情況也很差。」
塞莉絲連忙搖頭，揮去心中令她不自在的思緒：「沒這回事，事實是從不會在乎任何人的感受。你只是說事實而......」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8Jez2IZoU
正在接近的腳步聲拉走塞莉絲的注意力，使她看向右方。
前來櫃檯的是兩個人。
一個是看來比塞莉絲年長少許，但高大得多的女人。她的右臉上有一些明顯的人造物，就算是她有點長的藍髮也不能完全蓋住它們。可能是貼在臉上的可戴式電子儀器，就像她那個很久沒見的所愛貼在額上的「天線」，也可能是一些特地弄成外露的植入物，以示自己不全是血肉之軀的身份。
另一個是相對較矮小，看來年輕得像少年而且有點中性的人。下巴套有黑得發亮的框架，臉上有數道像電路的紋路，兩耳套有一個少許像動物耳朵的耳機。
塞莉絲看到兩人到來，就知道等待已經完結。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gJecMdW8M
「康潔，塞保，你們終於來了。」
「雖然有點忙，但因為找我們的人是妳，再忙都會抽時間。」藍髮的康潔回應。「艾佩蘭，我們想用一下文件房。應該沒有人預定要用，對吧？」
「沒人用，妳可以用。」艾佩蘭簡潔地回答，接著低頭工作。那種簡潔聽來不像是想扼要表達重點，而是不想浪費時間在對方身上。
康潔和塞保帶著塞莉絲走過櫃檯後方的門口，正式進入辦公室內一般不讓外人進入的區域。很快，三人就進了一個不太大的房間內。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wIf9Irdn7
說是「文件房」，但房間內大部份空間都是被一個又一個的金屬架。它們都放滿了小片的東西，有些是像黑色的塑膠片，有些是帶有金屬或特異的彩色。繞過數個這樣的金屬架後，三人在一張小桌旁坐下。
「為什麼突然找我們？」塞保問道，他一雙灰黃色的眼好奇地看著塞莉絲。
「我本來不應該說的，因為那是保密條款內的事。」
塞莉絲輕咬了下唇。既然決定來這裡，就做之前決定要做的事。
「聽說水瓶視之前的爆破傳聞是褻瀆，決定要派大軍進攻賈布勒。我知道如果他們真的要進行攻擊的話，或許做什麼都沒用，但總不能因為這樣就要我看著你們兩個要面對危險。所以......」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i3Htb3UCw
「沒事啦，還以為是什麼事。」
塞保揮起左手笑笑。
「那爆破大概是假的，現在要弄那種假東西來騙人很方便啊。大概只是有人想挑起衝突，才搞出這種事。莉絲，妳又不是不知道阿巴素人多不喜歡難民，近來又很多人說要收緊種種東西。不要太擔心啦。」
「沒錯。」康潔認同她的好友和同事的說法。「現在就只是那些不包容的人用假的片段借機生事。水瓶衛士他們常被說到那麼強，怎會被這種假情報騙倒？沒事的，還以為是什麼事，害我和塞保擔心。」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jDnVoyNJT
康潔提到塞保的名字時，他的右手輕抓住康潔的左前臂。塞莉絲合上眼再嘆一口氣，繼續說話。
「襲擊很可能是真的，因為那片的東西是真的。」塞莉絲突然頓了一秒。「親眼看過的人，告訴我是真的。公司那面已經打算要和開拓工作有關的人避難，我都不能留下了。」
康潔欲言又止，可能是事實令她太難相信。因為賈布勒一直都只是個沒價值的月球，沒有人會為這裡大動干戈。沒有實在利益，戰爭這種花費浩大的事根本不值得做。
那是常理，然而常理在宇宙中就和所有資源一樣，總會在需要時短缺。而水瓶衛士中不少人是狂熱的教徒，「常理」在他們身上就更稀缺。他們為了假的情報行動，絕對不奇怪。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O9LNc50s5
「怎會呢？哈哈。」塞保的不相信和康潔不同，他是直接一笑置之。「莉絲妳的上司真是太緊張了啊。」
有很多話想說，但基於保密理由，塞莉絲不能說。她很希望說出自己看到什麼、參加過什麼、親身做過什麼，以不容否認的事實換取他們的信任，還有生存的機會。
可是，他們不聽。
「太多東西屬於保密內容，我不能說。但襲擊很可能是真的，多作一點打算保命不好嗎？」
即使受很多的限制， 塞莉絲沒有放棄。除了工作的同事外，康潔和塞保已經是在賈布勒上最後那一些和自己熟稔的人。她不希望兩人都出事。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4pI3lq15t
「放心吧，我們都是成年人，知道要怎處理。」康潔回復平靜後回應，相信她是因為塞保的一笑置之，才能沒被塞莉絲的說話嚇到不能反應。
「你們兩個老是需要擔心的事不擔心，不需要太操心的就很操心。我和大家都不在的話，真不知道你們會怎樣。」塞莉絲無奈地按著頭。
「妳才是操心太多的那個。沒事的。」塞保依然無憂無慮。「調走了也不要忘記我們，知道嗎？」
「妳真的要操心，就為妳的男友操心比較好。他不是還在戰鬥嗎？」
塞莉絲連忙搖頭：「就說過別提他了，一提起我就很易擔心他。」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K7l1C5d8s
塞保正想接話時，他按下了耳機。之後，他無憂無慮的輕鬆表情大變。慢慢張開的口在震斗，像是想叫喊而不能叫。康潔覺得不妙，就立即抓著塞保的右手。
可是，恐懼和緊張像是個傳染一般，連康潔的表情都似被無形的東西扭曲。只是康潔很盡力地拿走那無形之手，不讓它扭曲自己和塞保。
過了數秒後，塞保開始喘氣，像是受過很大刺激，現在身心正慢慢回復。
「發生什麼事？」
塞莉絲雖然認識了康潔和塞保好一段日子，但她從沒看過像姊弟一般的兩人在人前有這種奇怪的反應。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D8NUa2tjz
「可能是......新加裝的系統有點故障，收到奇怪訊號就搞得很難受。要康幫忙才沒事。」
「系統？」塞莉絲不明白塞保在說什麼。
可是，她都沒有時候深究。
康潔站了起來，同時扶起了看來不再精神的塞保：「莉絲，我想妳還是先走比較好。總不能要妳留下和我一起照顧塞保吧。」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HJIpfSAqZ
塞保的情況可能是半機械或仿生系統的故障引起，那不是塞莉絲的專業，留下都不像真正的專科醫生或技士能幫到什麼。
她明白自己現在能力多有限，甚至是只會礙事，唯有接受事實和勸告而站起來。
「好吧，那我先走。塞保，你就不要亂加奇怪的仿生系統吧。康潔，好好照顧他。」
塞莉絲轉身離開，走向遠方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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