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上的蝸殼 - #03 Through Glass

　　心海高中和一般的學校相同，都有令我感到難受的節日——校慶。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kqplcxhmz

　　照國中時的經驗來看，那高漲的「慶典指數」，以及「我們過得好耀眼！」的態度，都讓我比平常更加格格不入。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19WPEyYwX

　　尤其是班上的幾位人氣王在Instagram放上一些班級的照片時，卻沒有tag我……咳！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PP0otaoeC

　　總之，我討厭校慶。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vfX0L7DED

　　順帶一提，校慶舉辦在十二月十五日。可是離平安夜不到十天。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E820JrfMn

　　到那時候，我在校內飽受精神摧殘外，接著得經歷一段恐怖的倒數計時。然後在「慶典指數」最濃厚的時候，面對滿是想褻瀆神聖節日的情侶。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mqEHBQfgX

　　我讀的心海高中好歹也有宗教背景。所以不是出於忌妒，而是我的心告訴我這一切都不可饒怒！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2vD8RnRHg

　　當然免不了的，還有月底的跨年活動。一想到全世界都能度過那段開心的日子，我就想把十二月的自己埋進土裡。唉——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B1UOAJyKu

　　「總之，在校慶上一年級各班需要上台表演。決定好表演項目，我也會幫忙的。」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VMYTK0nNB

　　輕易勾起我苦澀回憶的班導師，此時正露出爽朗的笑容。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phbTFbRMw

　　現在是放學前的班會課，我們班正在討論校慶的表演項目。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Fy2hfWpz0

　　一年級各班的表演競賽，在這所學校似乎是傳統。表演時長需超過五分鐘，內容、人數皆不拘。重點是只要開心就好。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34czPzwjC

　　對一年級來說，這競賽比起校慶擺設攤位和其餘事項還重要。因此，我們需提前兩個多月討論。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TatFAqYH4

　　在這個競賽中，導師都會熱中地幫忙學生。「連導師都這麼有幹勁，似乎很有趣」的氣氛烘托下，半數以上的同學都有努力的心情。而我肯定是那沒幹勁的少數派。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C50lvgggH

　　——認真工作和學習，然後帶著感恩，全力以赴地玩樂。記得入學典禮時，身兼神父的校長在台上是這麼說的。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HRjKrQY19

　　有明確的教育方針，難怪在近幾年能從成績平平的高中，一躍成為升學率高的學校。而且這很符合校風的活動，也能讓剛入學的一年級生更加融入學校營造的氛圍。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qVV3vD6AR

　　反正到那時候，我只需要在後台支援那些願意向前揮灑青春的人就好。我單純這麼想。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wi5uDMnu0

　　——「那麼依投票結果，就決定是《白雪公主》囉。」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ENi4QBF5F

　　主持班會的班長站在黑板前，同學們也一致附議。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SKlk4xO7t

　　《白雪公主》是出自於《格林童話》中的一篇故事。據說白雪公主裡頭的魔鏡是有原型的，現存於一個名叫斯佩薩特的博物館。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zR34pl91l

　　要是這個魔鏡真的能和人對話，那感覺能和Si○i小姐互相討論被人類騷擾的感覺如何。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LKzMIqfyg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班上已經開始用抽籤來分配《白雪公主》的角色。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kU6D9FvTo

　　歡樂的談笑中混雜著哀號，是剛被抽中要擔當繼母的男同學。大家都對此感到興奮和有趣。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UbLWJsD9k

　　我聽著海潮聲隨意進入這不到三十坪的教室，即使這樣也濕不了班上的熱情，卻讓我的舌頭有種鹹鹹的錯覺。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evMB9MxdQ

　　黑板上只剩下兩個角色還未確定由誰來演，也就是王子和白雪公主。班長將手伸進籤筒，打算先決定王子的角色。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nyIpvUkSO

　　「十一號，是誰啊？」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NvS1tq0k9

　　班長手拿著籤紙掃視著同學們。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dZ3xPuceg

　　「誰？」「是你嗎？」「不是啊，我是十三號。」此起彼落的疑問在班級傳開。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N0fXiQn2H

　　……喂、喂，不會吧？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Mn4najYHv

　　十一號不就是我嗎！？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Gj1tCgSxY

　　開什麼玩笑啊！為、為什麼是我！？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LBjadiViF

　　我冷汗直流，顫抖的瞳孔失措地胡亂擺動，正好和台上的班長對視。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XagRghyxs

　　「是你？」她的眉頭深鎖像是在這麼說。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5Tcnd8TBB

　　全班可是有三十五張籤，就算前面抽掉了十幾張，也還有二十張左右吧。這運氣也太不講理了。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IRlt7ySOO

　　即便在心裡抱怨，我還是舉起手。片刻，我被三十幾雙眼睛注視著，就像我在圖書館掉了一根針。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UTEOoGIlR

　　能不能別這麼看我啊，我很害羞的。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pQntFm5A8

　　I'm super shy, super shy……都怪某個不良修女，害我現在腦袋都是NewJeans。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B9s3b3Pdt

　　明明五分鐘前還挺歡樂的，教室的氣氛真是風雲詭譎。為了結束這尷尬的時刻，我趕緊開口。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FLjhnrmis

　　「那！……那個，我可能不太適合這角色。不好意思……」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FyDjGshe9

　　開頭的聲音緊張到變調，最後轉為微弱的呢喃。這整句話剛說出口，我就好想死。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NMLQ4TniQ

　　「好吧。竟然本人都這麼說了。」班長聳肩。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kYvJlGYm3

　　隨著她的話音剛落下，班上的同學們也齊聲附和。「那也沒辦法。」、「確實。」、「對啊。」、「那就繼續抽籤囉。」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5v9DkgvkL

　　「唉呀，我還覺得幸春響不錯。真是可惜了。」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djLKEzTcU

　　班導師抓了抓頭。班長沒有理會他，便抽了下一支籤。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2IL9r2Bmn

　　親愛的班導師，謝謝您的賞識，但能請您先閉嘴嘛。我在心裡嘆氣。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euWl5XLVl

　　最後，王子這角色由班上的某位女同學擔任。白雪公主的人選也確定了，大家對此都沒有意見。教室就在快活的氣氛下，迎接放學鐘聲。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zrGLykR5m

　　「呼～幸好王子是荷歌。」剛成為白雪公主的女生這麼說。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dOVrMVLhY

　　喂，我可是聽見囉。被廢掉的王子還在教室呢。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9Ibr9pDOJ

　　那位名叫荷歌的同學，她正被講話不客氣的白雪公主抱著。她一邊苦笑，一邊摸著白雪公主的頭，就像在照顧令人困擾的妹妹。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bxZwD4RjR

　　真搞不懂，明明大家才剛升上高中幾個禮拜，為什麼感情可以這麼融洽？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JyTJplU1f

　　此刻，王子跟公主在夕陽的擁抱下被眾人所簇擁。看起來是大家都能幸福的結局。而我這陰沉的路人A將書包拿起，看了窗外令人羨慕的飛機雲一眼後，離開教室。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tOEkCKSvp

　　＊＊＊＊＊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Ct2mUnEvS

　　我以最快的速度在走廊上行走，終點當然是藝術大樓的音樂教室。經過三班時，我刻意將視線短暫聚焦在甄鳴一如往常的位置，但她並不在。或許是已經離開了吧。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n6CObc7aq

　　一邊閃避擦肩而過的學生，一邊裝作很忙似地滑著手機。帶著這份意義不明的動作行走，很快地我到達了目的地。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fo2FaE6E6

　　教室外的置鞋櫃有兩雙鞋子。其中一雙鞋是我看過的黑色低跟鞋，那是時弦的。但另一雙鞋的主人我並不曉得。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7Evc2sDUQ

　　我將鞋子脫下放好後，好奇地打開胡桃色原木門。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9q96I6JrD

　　「啊，來了。」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tApIjcloE

　　時弦如平時般坐在辦公椅，用她那看不透的微笑迎接我。但這我早已習慣的光景，卻被站在她面前的人所打破——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U1zKw7maO

　　甄鳴。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baMxUMLS9

　　那位我目前不想正面碰上的人，正出現在這間音樂教室。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q6vzLu1AN

　　什麼意思？我一句招呼都說不出口，驚恐的眼神向時弦傳遞不安。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Lwl2vXimL

　　「春響，能先坐在那裡嗎？」時弦手指著教室中央的平台式鋼琴，「不可以逃跑唷。」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uQqtvB2B9

　　她直接拆穿我正在考慮的計畫。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ZtmC121U6

　　我緩慢地向鋼琴移動，每一步都像踏在泥沼。甄鳴一直用狐疑的表情看著我。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Jorf1o69g

　　「是他？」她對著時弦說。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O7q9eR2Rn

　　我第一次聽到甄鳴除了哭泣以外的聲音，像是用冰做成的鈴鐺。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acvIiZa8E

　　甄鳴口中的疑問，讓我陷入崩潰的情緒。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OF5U8Fk2m

　　難道我的惡行被發現了嗎？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qKvj3AXNN

　　「春響，能請你替甄鳴伴奏嗎？」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hB21aHJw6

　　時弦突然的要求讓我愣了一會，我才將鍵盤蓋打開。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blTi09s2t

　　還沒等到我的疑問，甄鳴開口。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TyZ8oL6qn

　　「石頭橘子的《Through Glass》。」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ZWaRLCCvp

　　「……咦？」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cGzDmA3j1

　　「伴奏。」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4bCJqBrp6

　　甄鳴皺起眉頭看著我。那冷淡的貓眼像是在說「這人沒問題嗎？」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XjsciZl7j

　　我趕緊用手勢表達我準備好後，歌聲自她的唇裡傾洩而出。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Hhd1qR0GW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LvNFO5rco

　　I'm looking at you through the glass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C0N2c9im4

　　Don't know how much time has passed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PMki7XOzu

　　——啊，想為她寫首歌。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pmB2fZtyK

　　她的歌聲讓我不禁這麼想。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ThY1RjHah

　　甄鳴的歌聲，彷彿讓我看見科瑞．泰勒憤怒地瞪著音樂頻道裡，那些只懂得取寵且空洞的音樂。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9C1HtX8Xt

　　明明滑結樂團的成功、石頭橘子受到肯定，但泰勒還是不滿足。他不甘心美國音樂市場掌握在有話語權的人手中。於是他和團員們做出這首歌。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itjmVv1h5

　　如歌詞所說。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LueYVqulF

　　就是這些星星照亮著你。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tQCBg53nv

　　不過，同時這些星星也欺騙著你。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OJApo4Ik5

　　隨波逐流的民眾，因為你「虛偽的成功」而聚集，那也表示當「真實的失敗」來臨，眾人將離你遠去。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DJjLnXyu4

　　第一段副歌結束，時弦便打斷我們。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8mXnhGHLs

　　「唱得如何？」時弦向我問道。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3qfvmwmsZ

　　「很棒。」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Lfwaq1zKX

　　由於我猜不透她問題背後的意思，於是我給她簡略的答案。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tePcPsWNz

　　「春響，要誠實說唷。」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B478mwtFi

　　時弦的口氣像是在勸戒偷吃糖果的小朋友。但總覺得我面對的問題，可不是單單吃糖這麼簡單。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IYlmR5Xvk

　　「是在KTV唱完歌後，大家都會拍手的程度……」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CszzLdV5T

　　我小心翼翼地給了一個足夠誠實的答案。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qBNcQqE3d

　　「那如果是在歌唱比賽呢？」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CHh2EG6GC

　　聽到這更進一步的疑問，我猶豫了一會才回答。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2sn0Ys9AK

　　「……我想大概第一輪就被刷下。但、但！但是可能會晉級到第二輪啦——畢竟長得好看嘛！也是種舞台魅力。反、反正唱歌還能訓練……」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fVr8KHuKF

　　即使我已經把話說得盡量婉轉些，甄鳴的眼神卻越來越冰冷。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zHmW0XzbR

　　面無表情的甄鳴，本身就自帶著冷氣團，更何況是感到不悅的她。我想就連生氣的北極熊都比現在的她和善。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vN5I9haP9

　　我以求救的眼神看向時弦，但她只露出微笑說：「那麼這孩子的問題在哪？」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LOnthF2zR

　　時弦似乎要我無視這空氣，我只好硬著頭皮回答。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eRIfxs2px

　　「呃……有些地方氣不足，導致音調不准。代表對聲音的掌控較差。將聲帶閉合訓練好，應該能改善。」說到這，我瞥了甄鳴一眼，才繼續說：「但、但歌聲很有特色，能輕易把聽眾帶入想要的情緒……是、是我會想聽一輩子的歌聲……」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JXQfwt5v6

　　雖然後半有安撫她的意思，但這的確是我的真心話。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rS6Vqwqup

　　甄鳴的歌聲有兩面。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rxpq1DlJa

　　首先是如少年般奔放的一面，這股能量將聽眾帶進她的情緒。接著會體驗到如少女般柔軟的另一面，在這裡她會試著引導出聽眾的情感。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ozwLNx3ps

　　這兩種感受混合著，在她的每一句歌聲。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j7YNMaDfx

　　「真噁心……」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bZbc95TVa

　　但歌聲的主人似乎並不領情。甄鳴抱著雙臂發抖，那像是看著廚餘的眼神讓我好想哭。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ti4klu6p6

　　「看吧。春響可是很厲害的。」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v0RSXcfEm

　　時弦像是在炫耀般，自豪地對甄鳴說，但甄鳴只以冷哼回應。見狀，時弦笑著用手背托腮注視著我。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zsr8HhgQ0

　　「春響，我有事情想拜託你。」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KBzXknk8r

　　「什麼事？」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4WGpVo0xa

　　「請你教這孩子唱歌。」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yV4Uit0Bv

　　聽到她的請求，我激動地想駁回。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Sqmy1MTf

　　「教！？我、我不會啊——」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dGf0vpQqW

　　「現在才這麼說，可是來不及囉。」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RZlAPQUDD

　　時弦露出她第一次威脅我時的笑容。我想起剛才明確指出甄鳴優缺點的自己。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4cloPDvtM

　　我看向甄鳴，明明是事主的她滑著手機，像個沒事人一樣完全不表達意見。看來她們倆早已串通好。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XQyWJiCAG

　　怪不得我剛進教室時，她一直狐疑地看著我。她的那份疑惑大概是說「就憑這傢伙要教我唱歌？」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BR5NvAnpL

　　我無力地向時弦詢問：「……為什麼那麼突然？」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SDfUtwxfy

　　「你知道校慶的一年級表演競賽吧？這孩子要一個人代表三班上場。」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ujI35n3An

　　一個人！？光想到要一個人站在台上，我就腿軟。我用佩服的眼神看著甄鳴，她一臉無趣地瞄我一眼，又將目光放回手機。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9NLMKLNnQ

　　「也不一定要唱歌吧。」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BoGoRALdK

　　我繼續試著擺脫歌唱老師這身份。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Q7fc8Trji

　　「聽說往年有學生表演過單口相聲，但你能想像這孩子說相聲嗎？」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9xmabQ4AN

　　嗯，的確不能。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D2EngEReP

　　時弦繼續說服我，「何況像甄鳴這樣的歌聲，不想讓更多人聽見嗎？」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BQ6fSY8u9

　　確實是這樣。就像在YouTube上發現只有幾百位訂閱的璞玉歌手，在過幾個月後，突然成為十幾萬訂閱的大頻道一樣。品味被大眾認同的瞬間，以及從那裡頭誕生的優越感，令人欲罷不能。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JFMHEcuMd

　　即使現在的她還是有些粗糙，但還是想讓更多人品嘗她的歌聲。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ixWCF0lzE

　　不過，我還是得說：「退一萬步來講，妳說的我都認同。但我可是五班的，沒有道理幫助對手吧。」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yPDFz4F0E

　　春響發動陷阱卡結束這回合。哈哈哈哈哈。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yZCyjHTNd

　　這可是無法扭轉的立場問題，真佩服我自己能想到這招。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arwsVYFUc

　　只見時弦難得露出困擾的表情，她嘆了口氣。我有預感，這次我能從這裡獲得小小的勝利。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sz6NkT6Pq

　　「你如果不幫忙……」時弦看向甄鳴，「甄鳴會難過地『流淚』吧。」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VetpX8PcQ

　　她講到流淚刻意加重語氣。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qjKgzXhJh

　　瞬間就明白立場的我，無言以對。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LGEJQxjjU

　　「誰、誰會哭啊——！？」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dng5nQzvU

　　本來對我們的攻防興趣缺缺的甄鳴，像是忽然被踩到尾巴的貓。她惱怒地看著我說：「我不會哭！」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51KNm2YTs

　　「我、我知道……」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anUl22lni

　　我趕緊點頭，讓她冷靜。但腦海裡都是欒樹下的她。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5EflSOAD2

　　果然，甄鳴並不希望她的難過被人發現。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kaCq3PSLG

　　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的倔強，於是我趕緊轉移話題。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wV0Fe1bQi

　　「我先說好，距離校慶只剩兩個多月，我不知道自己能教多少。」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HeefXalHc

　　不要說是教了，這更像是惡補。何況我也不是專業的歌唱老師，更不知道這樣效果有多少。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JB2IFGi9G

　　「而且依照她剛才的表現，我覺得足以應付那玩樂性質的場合。」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cIlI75LcJ

　　並不是為了繼續擺脫這份工作，而搬出的說詞。我是認真這麼想。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a8k9tRYTq

　　雖說是表演競賽，但說到底也只是學校提供給新生融入校園的活動。沒有追求勝利的價值。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E1c7XB8MU

　　「不行。」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9v37zbnb0

　　甄鳴清脆的否定傳入我耳裡。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BbJDUgFRr

　　「就算時間不多，我也想試看看。」她堅定的眼神注視著我，「就算你不幫忙也沒關係，我會自己想辦法。」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sZkqctWDm

　　語畢，她又低頭看著手機，恢復成事不關己的模樣。與她剛才說的話判若兩人。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oRGOo8lvh

　　我並不知曉她那份堅決的背後原因，但這一切並不重要。因為時弦一直調皮地在雙眼下方用手擺出「ＴＴ」。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N7IYB7Uzu

　　妳可以一開始就擺出這動作，然後對我下命令。我們就不用浪費那麼多時間。我真心這麼想。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2gTKQoN5Y

　　既然被迫答應接下這任務，我也順便把疑問提出。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AgrlR2eeg

　　「所以確定要唱《Through Glass》？還需要另一首吧。」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uSYMuxzds

　　表演時間最少要五分鐘。《Through Glass》這首歌是不符合條件的。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7HOvPiOMv

　　對於我的問題，時弦說：「終於講到重點了。」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xCg2mGSov

　　原來剛才都沒有講到重點啊？如果這是本小說，這邊就被退稿了喔。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B6MSkagZA

　　「不唱《Through Glass》。」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lCEMfwOzq

　　那要唱那首？在我的疑問提出前，時弦的食指神秘地向我比了個一。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4u1Os1tC1

　　「首先是第一首，」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NsWHF5t7k

　　——蝸殼的《dust》。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NxQbOJKyD

　　在她說出口的瞬間，我就感到這世界似乎失去平衡。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omhCJUqlN

　　「……為什麼？」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mDCzd8FaT

　　我不自覺地吞了口水，喉嚨有種被撕開的錯覺。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MiCROYEoh

　　「因為年輕人幾乎都聽過吧。蝸殼雖然從不露面，但他的訂閱數卻有十六萬，代表他只單純用音樂來決勝負的。明明已經停止更新一陣子，卻還是挺有人氣的。而且《dust》目前在頻道上，可是有七百多萬的觀看數。」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rYP1HDGB9

　　對於時弦說的話，甄鳴只是點頭附和。表演者覺得可以，那其他人也不能說什麼。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8XwWJmsWj

　　「那另一首呢？」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z4jcCIZM3

　　聽到我的問題，時弦自她的辦公椅起身，然後走到我面前。在我來不及反應時，她已經坐在我身旁。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ASqS6oTXs

　　由於這張鋼琴椅面積並不大，坐著兩個人有些擁擠，我打算起身，卻被她勾住肩膀。玫瑰花香再次將我包圍，我能確實感受到被她的體溫緊挨著。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fTe7zkLZt

　　「春響，能拜託你嗎？」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kknSfo5Pj

　　時弦面露惹人憐愛的表情。不知為何，與她一身潔淨的純白意外搭配。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5HYNZ0rfI

　　「蛤？」我不自覺發出像笨蛋的聲音。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hQOucBXFQ

　　「請你幫甄鳴寫一首歌。」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nGUSPiA1B

　　「……好。不、不對！」為了躲避她的眼睛，我低頭看著黑白相間的鍵盤，「為、為什麼？」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ADcCkXXjh

　　「你是會的吧。」時弦理所當然地說。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Bmd5Ek4F0

　　她說過，曾經向我的國中音樂老師打聽我的事。那她應該也知道，我曾經寫過幾首歌當作音樂課的報告。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i4xnvxCPi

　　我看向甄鳴，她也是一臉困惑。看來這純粹是時弦的想法。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jWjxMigXf

　　「我答應你。只要教甄鳴唱歌，『那件事』我就絕口不提。但寫歌這件事，是我個人小小的請求……」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IoIhu43nl

　　時弦水潤的嘴唇彎成悲傷的形狀，她靠在我的耳邊輕語。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ARhqPX2UM

　　「如果你答應的話，我願意把自己的『秘密』告訴你。」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TkP4eMDkV

　　香甜的氣息入侵我的右耳，麻痺了我的腦袋。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duaYVls8Q

　　「好。」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lLKOZxQmG

　　我認輸了。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eDiJ7XHik

　　對不起，我真的太想知道「秘密」是什麼。我對不起自己，我就是個可悲的青春期男生。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NVwp7NTJW

　　而且，我沒想到剛才聽到甄鳴歌聲的想法，就這樣被強迫實現。我對這矛盾的心態感到複雜。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Lc6USFP73

　　收到我的允諾，時弦喊著「太好了！」自椅子上起身。那打從心底開心的純真表情，都讓人忘了她曾是威脅我的惡魔。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Z1NlKa3uo

　　「你們在說什麼？」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UDFJ5ga8P

　　甄鳴板著臉走到我們身邊。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rajQAh5kC

　　「沒事。我答應幫妳寫歌了。」「我用女生最寶貴的『秘密』跟春響做交換條件。」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2LqnWTM7G

　　我和時弦同時出聲，但說出口的話毫無默契。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5wvSrXMsc

　　「……隨便你們。」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AOazNtNQr

　　喂，甄鳴同學，妳的眼神很銳利耶。我的心可是很脆弱的。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PdvftKnon

　　我無奈地看向時弦，她只用「雖然我不會反悔，但多個證人也不錯吧。」這種話搪塞。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Lcy97nzPe

　　「那麼今天就解散吧。」時弦走回她的辦公桌，然後拿起桌上的兩把鑰匙分別交給我和甄鳴，「這間教室就給你們放學練習用。」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ZkezRksFa

　　「給我們？那妳呢？」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QSFFDEZTB

　　在接過鑰匙的同時，甄鳴向時弦拋去問題。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49qXP1kTR

　　「大人有時候很忙的。」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2xR6C2Wxf

　　「難道我要單獨跟這男的練習？」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HTHbG2OLk

　　甄鳴緊抓著制服領口。那看著我的嫌惡表情，讓人以為我的存在就是種騷擾。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dqON8XFEV

　　「啊～妳在擔心這種事啊。放心吧。」時弦挺起胸膛，「春響只喜歡『大』的唷。」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jgfyHnM4A

　　甄鳴看了下我，又把目光轉移到時弦，最後低頭看著自己。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I5KLGwFGh

　　「下、下流！」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JZwfjLdP9

　　她留下這句提前到來的寒冬，然後紅著耳朵快步走出教室。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ASKsML9RF

　　唉——不如讓我去教北極熊唱歌吧。我對這之後的兩個多月感到擔憂。

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jmtLmX75M

ns3.135.209.180da2

#03 Through Glass

REGISTER

LOGIN

Interface Language:

Story Langu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