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上的蝸殼 - #03 Through Glass

　　心海高中和一般的學校相同，都有令我感到難受的節日——校慶。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3WZeA0mg0

　　照國中時的經驗來看，那高漲的「慶典指數」，以及「我們過得好耀眼！」的態度，都讓我比平常更加格格不入。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wCMjYoaxP

　　尤其是班上的幾位人氣王在Instagram放上一些班級的照片時，卻沒有tag我……咳！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NNkP4YJpG

　　總之，我討厭校慶。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SOjTTdRXS

　　順帶一提，校慶舉辦在十二月十五日。可是離平安夜不到十天。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yONEZ8UlA

　　到那時候，我在校內飽受精神摧殘外，接著得經歷一段恐怖的倒數計時。然後在「慶典指數」最濃厚的時候，面對滿是想褻瀆神聖節日的情侶。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HHFU7pjVy

　　我讀的心海高中好歹也有宗教背景。所以不是出於忌妒，而是我的心告訴我這一切都不可饒怒！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keflxCnyv

　　當然免不了的，還有月底的跨年活動。一想到全世界都能度過那段開心的日子，我就想把十二月的自己埋進土裡。唉——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2sSmmQMZL

　　「總之，在校慶上一年級各班需要上台表演。決定好表演項目，我也會幫忙的。」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wwjOaR0nv

　　輕易勾起我苦澀回憶的班導師，此時正露出爽朗的笑容。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KrHkLaiO1

　　現在是放學前的班會課，我們班正在討論校慶的表演項目。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qr0ZHu5TT

　　一年級各班的表演競賽，在這所學校似乎是傳統。表演時長需超過五分鐘，內容、人數皆不拘。重點是只要開心就好。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wOHfXXPXG

　　對一年級來說，這競賽比起校慶擺設攤位和其餘事項還重要。因此，我們需提前兩個多月討論。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jlWQioSid

　　在這個競賽中，導師都會熱中地幫忙學生。「連導師都這麼有幹勁，似乎很有趣」的氣氛烘托下，半數以上的同學都有努力的心情。而我肯定是那沒幹勁的少數派。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3zUr58Z7e

　　——認真工作和學習，然後帶著感恩，全力以赴地玩樂。記得入學典禮時，身兼神父的校長在台上是這麼說的。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sEjvpPj9T

　　有明確的教育方針，難怪在近幾年能從成績平平的高中，一躍成為升學率高的學校。而且這很符合校風的活動，也能讓剛入學的一年級生更加融入學校營造的氛圍。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pO8DAkfVx

　　反正到那時候，我只需要在後台支援那些願意向前揮灑青春的人就好。我單純這麼想。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bzqoWt6hy

　　——「那麼依投票結果，就決定是《白雪公主》囉。」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Ioy2bNYeS

　　主持班會的班長站在黑板前，同學們也一致附議。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F02Y5qHrE

　　《白雪公主》是出自於《格林童話》中的一篇故事。據說白雪公主裡頭的魔鏡是有原型的，現存於一個名叫斯佩薩特的博物館。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YZXDVt4oa

　　要是這個魔鏡真的能和人對話，那感覺能和Si○i小姐互相討論被人類騷擾的感覺如何。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Tt4g6QHIk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班上已經開始用抽籤來分配《白雪公主》的角色。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0IXXNPfaz

　　歡樂的談笑中混雜著哀號，是剛被抽中要擔當繼母的男同學。大家都對此感到興奮和有趣。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z3q6IeoP0

　　我聽著海潮聲隨意進入這不到三十坪的教室，即使這樣也濕不了班上的熱情，卻讓我的舌頭有種鹹鹹的錯覺。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mCyZrWH83

　　黑板上只剩下兩個角色還未確定由誰來演，也就是王子和白雪公主。班長將手伸進籤筒，打算先決定王子的角色。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XQqkIWjq4

　　「十一號，是誰啊？」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xzs6vEmT1

　　班長手拿著籤紙掃視著同學們。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hhiwU8DbX

　　「誰？」「是你嗎？」「不是啊，我是十三號。」此起彼落的疑問在班級傳開。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j4rdjY5fG

　　……喂、喂，不會吧？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3XsrkRJzI

　　十一號不就是我嗎！？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JC9UIwGNd

　　開什麼玩笑啊！為、為什麼是我！？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waB5Q3Gkb

　　我冷汗直流，顫抖的瞳孔失措地胡亂擺動，正好和台上的班長對視。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dug5rYeYD

　　「是你？」她的眉頭深鎖像是在這麼說。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95zpUtyww

　　全班可是有三十五張籤，就算前面抽掉了十幾張，也還有二十張左右吧。這運氣也太不講理了。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5G25EOraS

　　即便在心裡抱怨，我還是舉起手。片刻，我被三十幾雙眼睛注視著，就像我在圖書館掉了一根針。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H8jOUEMr0

　　能不能別這麼看我啊，我很害羞的。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lX90im0fh

　　I'm super shy, super shy……都怪某個不良修女，害我現在腦袋都是NewJeans。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BwyGVJ3Rr

　　明明五分鐘前還挺歡樂的，教室的氣氛真是風雲詭譎。為了結束這尷尬的時刻，我趕緊開口。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Kbrzsr4xX

　　「那！……那個，我可能不太適合這角色。不好意思……」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MdOvd1XuA

　　開頭的聲音緊張到變調，最後轉為微弱的呢喃。這整句話剛說出口，我就好想死。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xbJu3XWvH

　　「好吧。竟然本人都這麼說了。」班長聳肩。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6PadGHWMp

　　隨著她的話音剛落下，班上的同學們也齊聲附和。「那也沒辦法。」、「確實。」、「對啊。」、「那就繼續抽籤囉。」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6831LvLn0

　　「唉呀，我還覺得幸春響不錯。真是可惜了。」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oK4aH7vw7

　　班導師抓了抓頭。班長沒有理會他，便抽了下一支籤。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Fk3ptTPp2

　　親愛的班導師，謝謝您的賞識，但能請您先閉嘴嘛。我在心裡嘆氣。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pJ1jhq73Q

　　最後，王子這角色由班上的某位女同學擔任。白雪公主的人選也確定了，大家對此都沒有意見。教室就在快活的氣氛下，迎接放學鐘聲。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bMcqoMc6r

　　「呼～幸好王子是荷歌。」剛成為白雪公主的女生這麼說。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FZWVpJwmV

　　喂，我可是聽見囉。被廢掉的王子還在教室呢。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uJJ8c0BIQ

　　那位名叫荷歌的同學，她正被講話不客氣的白雪公主抱著。她一邊苦笑，一邊摸著白雪公主的頭，就像在照顧令人困擾的妹妹。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lYr9dMjAk

　　真搞不懂，明明大家才剛升上高中幾個禮拜，為什麼感情可以這麼融洽？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9IwWViU2b

　　此刻，王子跟公主在夕陽的擁抱下被眾人所簇擁。看起來是大家都能幸福的結局。而我這陰沉的路人A將書包拿起，看了窗外令人羨慕的飛機雲一眼後，離開教室。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vE0zGGHdF

　　＊＊＊＊＊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0F6K4q0zZ

　　我以最快的速度在走廊上行走，終點當然是藝術大樓的音樂教室。經過三班時，我刻意將視線短暫聚焦在甄鳴一如往常的位置，但她並不在。或許是已經離開了吧。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oXvI0SUJr

　　一邊閃避擦肩而過的學生，一邊裝作很忙似地滑著手機。帶著這份意義不明的動作行走，很快地我到達了目的地。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8EQmOQMIx

　　教室外的置鞋櫃有兩雙鞋子。其中一雙鞋是我看過的黑色低跟鞋，那是時弦的。但另一雙鞋的主人我並不曉得。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Tx6oS1gnt

　　我將鞋子脫下放好後，好奇地打開胡桃色原木門。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Pz4VefYkj

　　「啊，來了。」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NvieTQ2U6

　　時弦如平時般坐在辦公椅，用她那看不透的微笑迎接我。但這我早已習慣的光景，卻被站在她面前的人所打破——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de7QUzDB3

　　甄鳴。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Sa99wTde2

　　那位我目前不想正面碰上的人，正出現在這間音樂教室。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uB4rrNDLY

　　什麼意思？我一句招呼都說不出口，驚恐的眼神向時弦傳遞不安。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uTG9PURQj

　　「春響，能先坐在那裡嗎？」時弦手指著教室中央的平台式鋼琴，「不可以逃跑唷。」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alK3HJTVs

　　她直接拆穿我正在考慮的計畫。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7ef1AnIh9

　　我緩慢地向鋼琴移動，每一步都像踏在泥沼。甄鳴一直用狐疑的表情看著我。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n5QP8n1dU

　　「是他？」她對著時弦說。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cnkrF8fEW

　　我第一次聽到甄鳴除了哭泣以外的聲音，像是用冰做成的鈴鐺。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UeK8kGM2p

　　甄鳴口中的疑問，讓我陷入崩潰的情緒。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wkV58ELzL

　　難道我的惡行被發現了嗎？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Fa8j7ev3F

　　「春響，能請你替甄鳴伴奏嗎？」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PhkJfiBwq

　　時弦突然的要求讓我愣了一會，我才將鍵盤蓋打開。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nuVrgD3wH

　　還沒等到我的疑問，甄鳴開口。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YfVU0yphI

　　「石頭橘子的《Through Glass》。」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0s0dLtT8J

　　「……咦？」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26ELfiatp

　　「伴奏。」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taed8pUiE

　　甄鳴皺起眉頭看著我。那冷淡的貓眼像是在說「這人沒問題嗎？」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jQ1lnwC6H

　　我趕緊用手勢表達我準備好後，歌聲自她的唇裡傾洩而出。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lkXIXc8p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Sf9CDYMte

　　I'm looking at you through the glass.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0QFLL6WHg

　　Don't know how much time has passed.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DN1kgLkht

　　——啊，想為她寫首歌。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wo6gybgrZ

　　她的歌聲讓我不禁這麼想。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gZe1qfeaw

　　甄鳴的歌聲，彷彿讓我看見科瑞．泰勒憤怒地瞪著音樂頻道裡，那些只懂得取寵且空洞的音樂。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1e5uAmLD4

　　明明滑結樂團的成功、石頭橘子受到肯定，但泰勒還是不滿足。他不甘心美國音樂市場掌握在有話語權的人手中。於是他做出這首歌。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xHIzP8zYM

　　如歌詞所說。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5GE4xZ77t

　　就是這些星星照亮著你。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prejSCa1r

　　不過，同時這些星星也欺騙著你。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M4ts2hxjz

　　隨波逐流的民眾，因為你「虛偽的成功」而聚集，那也表示當「真實的失敗」來臨，眾人將離你遠去。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QL2v5F10P

　　第一段副歌結束，時弦便打斷我們。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aIh1dflHd

　　「唱得如何？」時弦向我問道。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UqERtBvqV

　　「很棒。」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sgjGk7hAh

　　由於我猜不透她問題背後的意思，於是我給她簡略的答案。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9jpP0usGu

　　「春響，要誠實說唷。」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fep18qKey

　　時弦的口氣像是在勸戒偷吃糖果的小朋友。但總覺得我面對的問題，可不是單單吃糖這麼簡單。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FbYYEvyWx

　　「是在KTV唱完歌後，大家都會拍手的程度……」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pRUXXWOvu

　　我小心翼翼地給了一個足夠誠實的答案。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kMKW75bTg

　　「那如果是在歌唱比賽呢？」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pQZnpzHYS

　　聽到這更進一步的疑問，我猶豫了一會才回答。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A7NByKnHx

　　「……我想大概第一輪就被刷下。但、但！但是可能會晉級到第二輪啦——畢竟長得好看嘛！也是種舞台魅力。反、反正唱歌還能訓練……」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7XrQEX7Ea

　　即使我已經把話說得盡量婉轉些，甄鳴的眼神卻越來越冰冷。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afTn0Quv5

　　面無表情的甄鳴，本身就自帶著冷氣團，更何況是感到不悅的她。我想就連生氣的北極熊都比現在的她和善。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ZOpJg0WRS

　　我以求救的眼神看向時弦，但她只露出微笑說：「那麼這孩子的問題在哪？」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kGxInwDfe

　　時弦似乎要我無視這空氣，我只好硬著頭皮回答。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BAtg9g4G6

　　「呃……有些地方氣不足，導致音調不准。代表對聲音的掌控較差。將聲帶閉合訓練好，應該能改善。」說到這，我瞥了甄鳴一眼，才繼續說：「但、但歌聲很有特色，能輕易把聽眾帶入想要的情緒……是、是我會想聽一輩子的歌聲……」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01h8fqYhp

　　雖然後半有安撫她的意思，但這的確是我的真心話。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FocxVgGsW

　　甄鳴的歌聲有兩面。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CmMl65Tvk

　　首先是如少年般奔放的一面，這股能量將聽眾帶進她的情緒。接著會體驗到如少女般柔軟的另一面，在這裡她會試著引導出聽眾的情感。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dFTI4MsOh

　　這兩種感受混合著，在她的每一句歌聲。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iSdEVCR8l

　　「真噁心……」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naJWa5YWU

　　但歌聲的主人似乎並不領情。甄鳴抱著雙臂發抖，那像是看著廚餘的眼神讓我好想哭。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xUrDLJk51

　　「看吧。春響可是很厲害的。」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6z24UDAc2

　　時弦像是在炫耀般，自豪地對甄鳴說，但甄鳴只以冷哼回應。見狀，時弦笑著用手背托腮注視著我。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WSfNT0uj7

　　「春響，我有事情想拜託你。」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5qN8xChCK

　　「什麼事？」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WIGtEmLYI

　　「請你教這孩子唱歌。」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ktAO4NMYA

　　聽到她的請求，我激動地想駁回。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PyVSvllfb

　　「教！？我、我不會啊——」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fc8mVK4gN

　　「現在才這麼說，可是來不及囉。」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oIHf1XMYe

　　時弦露出她第一次威脅我時的笑容。我想起剛才明確指出甄鳴優缺點的自己。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aogDiKnMz

　　我看向甄鳴，明明是事主的她滑著手機，像個沒事人一樣完全不表達意見。看來她們倆早已串通好。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aa8SbDxkE

　　怪不得我剛進教室時，她一直狐疑地看著我。她的那份疑惑大概是說「就憑這傢伙要教我唱歌？」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AS5FXloqI

　　我無力地向時弦詢問：「……為什麼那麼突然？」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mYxQz2d5o

　　「你知道校慶的一年級表演競賽吧？這孩子要一個人代表三班上場。」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dWc7T1POL

　　一個人！？光想到要一個人站在台上，我就腿軟。我用佩服的眼神看著甄鳴，她一臉無趣地瞄我一眼，又將目光放回手機。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vTRDA1Tw8

　　「也不一定要唱歌吧。」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yLbcQirYr

　　我繼續試著擺脫歌唱老師這身份。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X63atX2BZ

　　「聽說往年有學生表演過單口相聲，但你能想像這孩子說相聲嗎？」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Ti6PHVlMc

　　嗯，的確不能。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afcuIws3r

　　時弦繼續說服我，「何況像甄鳴這樣的歌聲，不想讓更多人聽見嗎？」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eqrK5Ocxp

　　確實是這樣。就像在YouTube上發現只有幾百個訂閱的璞玉歌手，在過幾個月後，突然成為十幾萬訂閱的大頻道一樣。品味被大眾認同的瞬間，以及從那裡頭誕生的優越感，令人欲罷不能。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cLUI9nJXh

　　即使現在的她還是有些粗糙，但還是想讓更多人品嘗她的歌聲。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R214G35RE

　　不過，我還是得說：「退一萬步來講，妳說的我都認同。但我可是五班的，沒有道理幫助對手吧。」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ziMFwoyQ2

　　春響發動陷阱卡結束這回合。哈哈哈哈哈。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Ox8OTv1J3

　　這可是無法扭轉的立場問題，真佩服我自己能想到這招。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JXJoeAyKG

　　只見時弦難得露出困擾的表情，她嘆了口氣。我有預感，這次我能從這裡獲得小小的勝利。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5Ss9h1UiR

　　「你如果不幫忙……」時弦看向甄鳴，「甄鳴會難過地『流淚』吧。」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DxM4ENN1p

　　她講到流淚刻意加重語氣。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zbpRGp8op

　　瞬間就明白立場的我，無言以對。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1i7K1Ek9Y

　　「誰、誰會哭啊——！？」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3EWJcBrsm

　　本來對我們的攻防興趣缺缺的甄鳴，像是忽然被踩到尾巴的貓。她惱怒地看著我說：「我不會哭！」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fmLHWpfCd

　　「我、我知道……」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LNlYZ5GJd

　　我趕緊點頭，讓她冷靜。但腦海裡都是欒樹下的她。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SkQKPoBgh

　　果然，甄鳴並不希望她的難過被人發現。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PUtfp5kAa

　　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的倔強，於是我趕緊轉移話題。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dwvVWQ5wm

　　「我先說好，距離校慶只剩兩個多月，我不知道自己能教多少。」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h9xB7VRR4

　　不要說是教了，這更像是惡補。何況我也不是專業的歌唱老師，更不知道這樣效果有多少。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yBQjocZAg

　　「而且依照她剛才的表現，我覺得足以應付那玩樂性質的場合。」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QkMgrOBZp

　　並不是為了繼續擺脫這份工作，而搬出的說詞。我是認真這麼想。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lcn4rdNkL

　　雖說是表演競賽，但說到底也只是學校提供給新生融入校園的活動。沒有追求勝利的價值。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TrRgComcp

　　「不行。」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D9hkb7L68

　　甄鳴清脆的否定傳入我耳裡。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I7aZBjnjg

　　「就算時間不多，我也想試看看。」她堅定的眼神注視著我，「就算你不幫忙也沒關係，我會自己想辦法。」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1UPoPJoaS

　　語畢，她又低頭看著手機，恢復成事不關己的模樣。與她剛才說的話判若兩人。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UxezFTXzI

　　我並不知曉她那份堅決的背後原因，但這一切並不重要。因為時弦一直調皮地在雙眼下方用手擺出「ＴＴ」。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YBqcXHqfw

　　妳可以一開始就擺出這動作，然後對我下命令。我們就不用浪費那麼多時間。我真心這麼想。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hQXCjdPA4

　　既然被迫答應接下這任務，我也順便把疑問提出。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1TU6yGYdM

　　「所以確定要唱《Through Glass》？還需要另一首吧。」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TdVJ2uU7J

　　表演時間最少要五分鐘。《Through Glass》這首歌是不符合條件的。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5PD1ET5Sl

　　對於我的問題，時弦說：「終於講到重點了。」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o2uk37OJp

　　原來剛才都沒有講到重點啊？如果這是本小說，這邊就被退稿了喔。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d4dYJv7Oq

　　「不唱《Through Glass》。」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kL0A9ljJ2

　　那要唱那首？在我的疑問提出前，時弦的食指神秘地向我比了個一。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2DgQ7UTei

　　「首先是第一首，」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B3AYDvDE8

　　——蝸殼的《dust》。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8mIZCOite

　　在她說出口的瞬間，我就感到這世界似乎失去平衡。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uULVSE9JN

　　「……為什麼？」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HB9PqI6cu

　　我不自覺地吞了口水，喉嚨有種被撕開的錯覺。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8dOJ6rFM3

　　「因為年輕人幾乎都聽過吧。蝸殼雖然從不露面，但他的訂閱數卻有十六萬，代表他只單純用音樂來決勝負的。明明已經停止更新一陣子，卻還是挺有人氣的。而且《dust》目前在頻道上，可是有七百多萬的觀看數。」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C3BQxQIIJ

　　對於時弦說的話，甄鳴只是點頭附和。表演者覺得可以，那其他人也不能說什麼。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1Zhr9dV8R

　　「那另一首呢？」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idoMhfkVJ

　　聽到我的問題，時弦自她的辦公椅起身，然後走到我面前。在我來不及反應時，她已經坐在我身旁。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E6vekliIZ

　　由於這張鋼琴椅面積並不大，坐著兩個人有些擁擠，我打算起身，卻被她勾住肩膀。玫瑰花香再次將我包圍，我能確實感受到被她的體溫緊挨著。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rX5SfENJv

　　「春響，能拜託你嗎？」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zlssdbRAk

　　時弦面露惹人憐愛的表情。不知為何，與她一身潔淨的純白意外搭配。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Rsb2HEJ2i

　　「蛤？」我不自覺發出像笨蛋的聲音。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n9vJD0tsm

　　「請你幫甄鳴寫一首歌。」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eYBcUTipR

　　「……好。不、不對！」為了躲避她的眼睛，我低頭看著黑白相間的鍵盤，「為、為什麼？」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inY7F7qDv

　　「你是會的吧。」時弦理所當然地說。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eHs2uiXqm

　　她說過，曾經向我的國中音樂老師打聽我的事。那她應該也知道，我曾經寫過幾首歌當作音樂課的報告。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IvIYU2Xcu

　　我看向甄鳴，她也是一臉困惑。看來這純粹是時弦的想法。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MvaI4psZ0

　　「我答應你。只要教甄鳴唱歌，『那件事』我就絕口不提。但寫歌這件事，是我個人小小的請求……」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8tNdc8huT

　　時弦水潤的嘴唇彎成悲傷的形狀，她靠在我的耳邊輕語。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wXAbFQWSn

　　「如果你答應的話，我願意把自己的『秘密』告訴你。」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bYTRd2EKk

　　香甜的氣息入侵我的右耳，麻痺了我的腦袋。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EDayJRkiD

　　「好。」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rzt10dGMz

　　我認輸了。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RzKERfNQj

　　對不起，我真的太想知道「秘密」是什麼。我對不起自己，我就是個可悲的青春期男生。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7cLopNvOX

　　而且，我沒想到剛才聽到甄鳴歌聲的想法，就這樣被強迫實現。我對這矛盾的心態感到複雜。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q1ErfRJKT

　　收到我的允諾，時弦喊著「太好了！」自椅子上起身。那打從心底開心的純真表情，都讓人忘了她曾是威脅我的惡魔。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67bE2OcOU

　　「你們在說什麼？」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bYVvCY7O7

　　甄鳴板著臉走到我們身邊。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wrdBpBEj1

　　「沒事。我答應幫妳寫歌了。」「我用女生最寶貴的『秘密』跟春響做交換條件。」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xZRbMs6YZ

　　我和時弦同時出聲，但說出口的話毫無默契。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IM27X959p

　　「……隨便你們。」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IqHmvauGR

　　喂，甄鳴同學，妳的眼神很銳利耶。我的心可是很脆弱的。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xOZ8dcq1R

　　我無奈地看向時弦，她只用「雖然我不會反悔，但多個證人也不錯吧。」這種話搪塞。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ObVahtXxF

　　「那麼今天就解散吧。」時弦走回她的辦公桌，然後拿起桌上的兩把鑰匙分別交給我和甄鳴，「這間教室就給你們放學練習用。」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jWcJNw0Ka

　　「給我們？那妳呢？」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XtpnnvHt0

　　在接過鑰匙的同時，甄鳴向時弦拋去問題。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buHPfTOYd

　　「大人有時候很忙的。」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y9UioSQYu

　　「難道我要單獨跟這男的練習？」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oqfj2qVs4

　　甄鳴緊抓著制服領口。那看著我的嫌惡表情，讓人以為我的存在就是種騷擾。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ZehvB7KtM

　　「啊～妳在擔心這種事啊。放心吧。」時弦挺起胸膛，「春響只喜歡『大』的唷。」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lNaPE8rtw

　　甄鳴看了下我，又把目光轉移到時弦，最後低頭看著自己。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Ih9LgBS2q

　　「下、下流！」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PRTy7Es3U

　　她留下這句提前到來的寒冬，然後紅著耳朵快步走出教室。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MbDQOf6ld

　　唉——不如讓我去教北極熊唱歌吧。我對這之後的兩個多月感到擔憂。

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MBH6eIR9J

ns216.73.216.12da2

#03 Through Glass

REGISTER

LOGIN

Interface Language:

Story Langu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