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房是城隍例行開會時，供神職人員居住的房間。但現在多用視訊，鮮少神職居住。萬得勝當初砸了錢挖晶礦蓋成的住所，怕變成蚊子館，於是改裝改裝，還準備開個景點導覽，打算賺陰間土生老鬼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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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房是通稱，而溪鬼要的是最頂上的房間，要價不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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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頂房前，晴光終於知道洞窟岩壁上的房間怎麼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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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鬼遞出鑰匙，一道狹長的木階樓梯，從最上頭的一扇雙開的華麗木製大門前，喀搭喀搭地一階階向下鋪，直直鋪到溪鬼跟前。而溪鬼踏上第一階，也不用走，階梯自動往上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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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是電扶梯來著？晴光被溪鬼扛在背上，向下看著收起的樓梯，離地面越來越遠，約莫十多層樓高，他腳抽了一下，吞吞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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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頂房後，晴光嘴巴開得要掉下來了，沒意識到他被溪鬼公主抱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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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以忽視的墨色圓形浴池，看那半徑足足有五呎吧！浴池底部鑲著七彩的螢光寶石，讓水面氤氳而上的熱氣，折射出斑斕光彩。地板上鋪著黑色大理石，石紋處透著藍色的光芒。牆壁上黃色系的大理石，金黃、黑灰與象牙白色交織，如若一整面的壁畫藝術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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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高的天頂，一條條銀白色鎖鏈從天頂而下，末端繫著先前岩壁上看見的骨頭，不過骨頭末端的火焰，有藍、有黃，還有交疊透出的淡綠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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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太奢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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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隍有錢你不知道？」溪鬼邊說邊抱著晴光走下池子，水及膝蓋，溫熱不燙膚，調得恰到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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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光被浸了半身濕，才從華麗的空間中回神，瞪著溪鬼深邃的眼眸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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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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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不然呢？」溪鬼勾起嘴角，瞳孔的金光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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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光發現一件事情。溪鬼在有性慾的時候，眼底的金光會越發鮮豔泛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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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知道的？現下他很難不知道，因為他的腰臀處，正有著硬物抵著，讓他臉頰比浴池的水溫還炙熱，渾身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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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次挺老實的？」溪鬼沿著浴池的階梯，再往下踏一階，水深及腰。他傾身在晴光耳邊呢喃，「十五分鐘早過了......還真要我手把手幫你洗洗？」說完，他輕啄弟子發燙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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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晴光雙手要猛力推開溪鬼，但溪鬼提早一刻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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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一聲，晴光整個人掉進池子裡，雙手在水面上揮舞著。溪鬼笑著往旁邊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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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站穩腳步，發現水只及胸口，他紅著臉往池邊爬水逃竄。溪鬼則是樂喝地看著弟子神速的狗爬式，邊脫下身上的衣物往池子外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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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歡看弟子慌張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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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在鬼繭裡頭也有這般求生意志，那是更好。」溪鬼褪去身上最後一件衣物，仰頭說了輕聲說了「水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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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光沒搭理溪鬼，爬出浴池，起身時還差點摔跤，好不容易穩住腳步，回頭一看又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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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水柱從從浴池中間洩下，往兩側蔓延像一座小型瀑布。溪鬼站在中央，閉起眼睛，仰頭享受著溫熱的水勢。他身上的黑泥被沖刷，沿著肌肉的線條流到池子裡，但池水卻沒有絲毫被弄髒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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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拍逼歐咧廣告嗎這？晴光猛力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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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知是因為赤裸、是水、是光線、還是原本的肉體有著長期的鍛鍊，溪鬼厚實的胸膛、精實的腹肌，以及往下那隱隱要竄出水面的蛟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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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光吞了吞口水，他不知此刻要念什麼經，才可以解下腹的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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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鬼甩了甩頭，髮絲水珠四散，他漫不經心地解釋道：「這裡的池水萬得勝號稱和『天池』同源，是良水，據說可以洗去罪孽和髒汙，呈現靈魂最真實的樣子……」見弟子沒什麼動靜，他歪著頭，大手將瀏海往後一疏，挑眉又問：「怎麼？還不過來，真要我去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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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師傅您，您您您先洗。我等您洗完我再入浴，呵。」晴光乾笑，雙手在前方揮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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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說洗去罪孽或髒汙了，晴光看著那要探出頭的小准，不對，大准。他怕這一洗，就要洗出人生第一個汙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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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鬼皺起眉頭，指著門邊燒了一小截的燭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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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剩二十分鐘，我花錢是來享受的，不是要你趕我的。」說完，溪鬼大步往晴光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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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我怎麼敢趕您呢？」情光一個勁地向後退，直到濕漉漉的後背貼上了冰冷的牆面。蛟龍出水，他秉住呼吸，努力不讓視線往溪鬼的下身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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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鬼沒幾步便到他面前，距離過近，晴光可以感受到溪鬼身上的熱氣，摻雜著焦香的氣味，薰得他腦袋發昏。他既不敢看向溪鬼的臉，也不敢低頭冒犯出水的蛟龍，只好將視線硬生生集中在，那脫衣有肉、夠厚實的胸肌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還是池水有什麼美白功效，晴光覺得溪鬼的身體白了一階，連手臂上的刺青都淡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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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鬼傾身彎腰，看著似是比平常縮得更小的弟子，沙啞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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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洗好了，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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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溪鬼一手撫去晴光頭髮的汙泥。將垂落在弟子額前的濕髮撥向一旁，指尖很是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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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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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弟子回話，溪鬼雙脣已然貼上，他看著晴光瞪大的雙眼，深入舔舐小口內側，攫取帶點甜鹹的唾液。很好，至少嘴裡沒染上那惡鬼的臭味。溪鬼忍不住笑彎了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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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唔。」晴光推諉著，但嘴裡的技巧太好，他的上顎和舌下被舔弄得搔癢難耐。天啊！他從上一任過後，有多久沒接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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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分神？你學生會哭的！」溪鬼邊說邊輕咬了晴光的下唇，雙手抓著腰臀處，輕鬆地將對方舉起，砰一聲靠在牆上。晴光吃痛之餘，連忙抓穩溪鬼的肩膀，雙腳纏住溪鬼的腰際。溪鬼埋進晴光的頸肩，沿著他的脖頸舔舐到鎖骨，邊說道：「之前在那房間就想過了，臉和嘴上很生疏，身體倒是很有經驗。說說，誰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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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光腰際一陣抽蓄，下身挺立，溪鬼低頭一看輕笑道：「怎麼，還真有？哪個傢伙讓你這般想念？你學生可真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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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鬼笑著迎向晴光的臉，想要再舔舐一番，卻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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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鬼百年，溪鬼歡愛的次數自然數不勝數。不過他並不是淫鬼，沒有特別非性愛慾望不可，自然不會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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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只他想要做的，便沒有成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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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做鬼第八十多年吧！土生老鬼當中，頗負盛名的淫鬼破敏，向溪鬼下戰帖，在頭前溪河下游叫囂，說要以性愛技巧力戰七陰月，約莫陽間十天，要溪鬼精盡鬼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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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鬼當時接受了，中途還下了術式，延宕了時間，戰了兩倍的時長，十四陰月，足足陽間二十一天。啊，畢竟那是他做鬼第一次歡愛，比在河邊抓魚有趣些。最後，鬼氣交融，淫鬼破敏殘了下半身，當時陰間還沒凡人先進的輪椅。據說淫鬼破敏是爬著離開頭前溪，才被底下的小鬼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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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破的下半身如同殘破的鬼氣，破敏沒多久便向閻館領牌投胎了。閻館還為此事，頒送溪鬼了一枚巴掌大的驅鬼獎章，雖然最後被他拿來打水漂解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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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鬼破敏在乾下孟婆湯前，孟婆接管神好奇問了一句：「你和曾是陰間最強處男鬼，頭前溪鬼的第一次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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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破敏攤在椅子上，微仰著頭，眼底迷離地讓人勾魂，幽幽落下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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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死了。」他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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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爽死了這三個字，在陰間流傳了下來，在那後幾十年，時常有初來乍到的小淫鬼，或是對色字特別動心的小鬼們。來他溪河邊晃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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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說，只要他想做，沒有說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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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為什麼，在這小朋友身上，卻是處處碰壁？溪鬼陰著臉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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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身體挺立躁動充滿慾望的樣子不同，晴光的面容扭曲，緊閉雙眼。溪鬼還想再確認，晴光卻向前緊抱住溪鬼，溪鬼這才發現對方的身體不是因為慾望而抽蓄。而是因為懼怕全身顫抖。他可以聽見弟子壓抑的嗚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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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鬼仰頭一嘆，是人類都這般麻煩嗎？解個慾望有這般困難？他不禁開始埋怨答應巫女這門交易到底划不划算。不過，這樣的埋怨在溪鬼聽見弟子幾聲啜泣後，便消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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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操.......操我啊......」晴光低聲啜泣，聲音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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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你這模樣我是見一個軟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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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都這樣......不是都這樣的嗎......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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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我當誰了？我是鬼，你以前有過鬼交是嗎？」溪鬼沒好氣地說著，邊抱著晴光轉身走向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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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鬼下了兩階，將晴光抱在腿上。他傾身拿起池邊的水瓢，往晴光身上澆，洗去污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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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光身體一震，雙眼迷離，眼角淚水潺潺，嘴角撐起笑容含糊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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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愛你……我可以的……可以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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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說完話，晴光變仰頭主動吻上了溪鬼。溪鬼眉頭一皺，將弟子往後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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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我不行了，行吧？老子還沒飢渴到要你忍耐什麼……嘿，你有在聽嗎？清醒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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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光腦袋發昏，身體不聽使喚，他差點忘記自己為什麼這麼多年來沒約了。不就是怕重蹈覆徹嗎？性愛，是他被迫熟練的技能之一，他懂得如何取悅眼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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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溪鬼的腿上退下，雙膝緊緊靠攏，跪在溪鬼的跨間，低頭含住溪鬼的陽物，舌尖不忘舔拭吸允。他嗆了好幾口水，但他不在乎。唾液、池水、些許精液，混雜在一起。還嚐到了一點發酵的味道，酒味，威士忌，晴光記得是學長喜歡的味道。他的嘴裡有過、身體裡也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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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光想要再嚐，吸允得更加賣力，不顧嗆了幾口水，他只得把東西吞下去。他在水裡往上看，有著自己吐出來的泡泡，以及一張朦朧的臉，金色長髮、藍綠色的眼睛，那不是學長，不是小准，那會是誰呢？糟了……眼前怎麼黑了？他又沒做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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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會有人愛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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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鬼一手提起晴光的後領，將他從胯下提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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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娘養的，第一次修幹要把人給打昏的。」溪鬼咒罵道。他拎著晴光的衣領，拉到水池旁，讓晴光趴在池邊，拍了拍後背，晴光吐了幾口水出來。但隨即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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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鬼檢查了晴光的氣息，確認是睡去了，他乾笑著。他脫下晴光身上的衣服，用池水沾濕毛巾，仔細地在晴光身上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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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第幾次這麽做了？他溪鬼哪來的耐心，他苦笑著。但看弟子緊皺的眉頭，他不自覺力道又輕柔了些，撫過晴光的臉頰，他傾身吻過眼角的淚光。甜鹹甜鹹的，尾韻帶點苦，心中升起酸澀感。這就是人的情感嗎？溪鬼瞧著弟子浮腫的眼皮發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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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學生有競爭對手了是麼？」溪鬼喃喃自語，「是誰……誰可以讓你這般想念又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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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鬼想看一眼弟子的記憶，如果見著了那人的模樣，他可以一瞬間把對方抓過來……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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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學生不僅會哭，還會生氣呢！你說，我行行好幫幫你們，看看這該死的是誰，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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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溪鬼逗弄著晴光軟濡的雙唇一張一合，怪腔說著：「好啊，拜託你了，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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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鬼滿意一笑，又回：「那就沒辦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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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在晴光皺起的眉心，用兩指擰起拉出一條白灰色的絲線，帶著光暈。他取得恰到好處，過往暫且除去小鬼的執念就是這般。擷取的記憶絲線，在溪鬼長兼產繞城一粒紅豆般大小的球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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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小東西就讓你這般難過害怕？」溪鬼冷笑一聲。他正要放進嘴裡時，前方大門被砰一聲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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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卯釘鞋踏進池水漫出的大理石地板，濺起些許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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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到！」萬得勝拿著一串鑰匙，另一手拿著大聲公在嘴邊喊道，「超時一小燭六千！累加無上限！你們……欸？溪鬼，你是要吃什麼？執念？鬼娘養的！你要我被閻館勒令停業嗎？」說完，他吹了一聲口哨，深吸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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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鬼取出的執念，被吸到萬得勝面前。他從官服袖口裡取出個一個瓷瓶，將執念放進。與此同時，溪鬼身後池水洶湧捲起，化作銀藍色的水箭在溪鬼身後，蓄勢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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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就拿去，幫我收好。那東西在他腦袋裡，才會出事。」溪鬼無視萬得勝操控的水箭，抱著晴光走到一旁，取下牆上掛鉤的紫色浴袍一件蓋在晴光身上，另一件則自己鬆垮垮地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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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得勝仍以靈氣操控著池水，一手慢慢縮緊握拳，池水捲起的箭峰越發銳利，隨之成銀色冰柱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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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朋友，你已經改頭換面當神，這種老鬼做的事，可跟來『出將』探望我不同。你最好說清楚？不然我不得不往上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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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鬼沒打算跟萬德勝起衝突，況且，他可委屈了，不僅什麼都沒碰著，還得像保母侍女一樣清洗弟子的汙泥。有師傅當得這般窩囊的嗎？他這是給他洗第幾回的澡了？脫了第幾次衣服還幫他守身如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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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溪鬼一五一十地告訴萬得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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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萬得勝憋笑憋到差點差點在大理石地板上打滑，一手撐著牆壁才穩住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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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麼回事，那東西我得把他取出來。不然我鐵定被這傢伙吃個乾淨。」溪鬼悠悠地蹙起眉頭苦惱，一手插著腰，一手摀著嘴忍遮住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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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鬼沒說的是，他認為這個執念，或許也跟弟子被下咒、記憶被封住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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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小朋友被封住的記憶不只一個，有趣......是誰幹的？溪鬼決定把這個疑問，留給日後細細思量。他總覺得有什麼人在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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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得勝聽到溪鬼說要被吃乾淨，又是一個踉蹌，咳了兩聲，故作鎮定，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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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我近幾年有聽過人間一個說法，應該就是這模樣。什麼......批批踢，不對，批踢欸斯踢......欸，好像又不是，啊，是英文PTSD，叫什麼創傷後的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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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類的玩意我不懂，我也不想懂。我把他這記憶先拿了，以後想怎麼辦再說。」溪鬼坐在一側靠牆的沙發椅上，拿小毛巾將晴光頭髮擦乾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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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病症，說是身體也會有記憶，記憶拿了，他的身體還會記得......。」萬得勝遞出白瓷瓶，他可不想管這等閒事，「哪來的就往哪去吧！你不是最不恥閻館那套消除記憶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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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以後再說了，鬼娘養的，連鬼話都聽不懂嗎？」溪鬼嘴角散出鬼氣，瞪著那個瓷瓶，「你給我，我就把那瓷瓶給吞了，然後把那裏頭跟他有關的人全滅了。你收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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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得勝先是張嘴想說點什麼，又閉上，他收回瓷瓶，搔了搔後頸，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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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你變了......變得......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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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溪鬼不禁一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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