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故事【短篇小說合輯】 - 五彩斑斕的白

　　天花板的白熾燈不明不暗的亮著，氣若游絲的光芒散布在挑高的空間裡。

　　Purple坐在灶台上，兜帽在鼻樑上方落下一片陰影。Orange在水槽處洗著碗盤，心情特好地哼著歌。

　　「怎麼幫別人勞役你自己這麼開心啊？」Purple對於Orange的行為仍舊感到不解。

　　Orange露出如四月暖陽般的微笑，「你們都是我的家人，幫助家人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啊！」

　　雖然被Purple問的次數早已數不清，Orange依然認真解釋。

　　「哦。」Purple的兩條腿晃呀晃，「White好像特別偏愛Blue，最近都只找他。」

　　兩人的視線看向空間的中心處，小巧的金絲籠中的White，帶著藍色面具像是在與人對談。而Blue站在一旁，動作與White同步。

　　「不一定吧，之前White總是選Green啊。」Orange轉頭看向Purple，「對了Purple，你最近性格與情緒的研究如何了？」

　　「唉，沒什麼進展，他們都好平靜。」Purple有些懊惱地皺眉，「尤其是你，整天都好快樂。」

　　Orange有些抱歉地笑了笑。

　　「不過Purple也是個怪人，竟然會覺得情緒漂亮。特別是貪癡愛嗔恨欲。」

　　「嗯哼~」被人說怪，Purple卻一點也不惱，「沒想到你還記得。」

　　這時，Orange突然笑出聲。

　　「就說不一定嘛~」

　　Purple隨著Orange的視線看向空間的一角。

　　「你看，現在不就換人了。」

　　「累嗎？」Blue伸手摘下Yellow的耳機，Yellow舞動的步伐也隨之停頓。

　　Yellow瞪了一眼來人，「怎麼了？」

　　他跳得正嗨呢！被人打斷就是一肚子不爽。

　　「喏，」Blue朝他遞出白色面具，「換你了。」

　　Yellow不敢置信地眨眨眼，「難得耶！」他咧嘴大笑，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

　　Blue嘴角彎出完美的弧度，微笑看著Yellow戴上面具。

　　***

　　被指尖捏著的通知書微微顫抖，正楷的黑字印刷著你的名字......

　　和你夢寐以求的學校，還有「錄取」兩個大字。

　　風乍起，眼前飛過幾片銀杏葉，一朵朵向日葵從土裡冒出，在陽光下挺直花桿。

　　你奔跑在向日葵花田，金光燦燦的澎湃在胸中翻湧，那股興奮好似怎樣都揮灑不盡。你只能跟隨這股接近瘋狂的情緒，旋轉、跳躍。在紛亂的龍眼花穗中起舞，在豔陽和狂風下......

　　「喂！你過來一下，有人找你！」

　　洪荒大江突然湧來，沖折一路上的向日葵，唰的一聲從你的頭頂蓋下，澆透一切的激昂。你愣愣看著眼前濕漉漉瀏海，水珠低落，在水深腳踝的清溪中，點出淺淺漣漪。

　　「來了！什麼事？」不過幾秒的時間，喊你的那人就消失了蹤影。

　　幾片缺角的櫻花花瓣飄來，卻不礙著它曾經迷了無數情侶的事實。深褐色樹幹上頭，花團錦簇的粉嫩身姿緊挨著對方，不留一絲縫隙。

　　落英繽紛之下，是那個人獨一無二的笑靨。

　　***

　　Pink一個人趴臥在床上，在紙上塗畫著某人的神情、姿態，一遍遍寫著他的名字。像是熱戀中的小情侶，每天都浸泡在蜜糖罐中，連笑容也溢出甜膩。

　　「再笑你就要傻了。」Blue有些無奈地打趣道，直接把白色面具覆上對方的臉。

　　「欸？」Pink這時才從粉紅泡泡中醒來，繼而咕噥了句，「White最近情緒怎麼變化這麼大啊？」

　　***

　　坐在書桌前，色鉛筆橫豎倒放，換筆的速度一個快過一個，但顏料接觸到紙張時卻小心翼翼。

　　啪一聲，赭紅筆桿被手壓著撞上桌面。終於上完色了！

　　你側頭看了一眼白沙星空瓶，在軟木塞下隱隱飄出清涼醒腦的薄荷味。

　　希望那個人會喜歡。唇邊劃出淺淺淡淡的微笑。

　　***

　　「Red不管做什麼事都很有衝勁呢。聽說他好像要去做生日卡片。」Green仰躺在塑膠草地上，稍稍享受一下這模擬出的自然氣息。

　　「是啊。」Purple在Green身旁坐下，拉了拉兜帽，遮擋那不存在的陽光，「之前我趁他興在頭上時丟了一大筆我懶得算的數據給他，結果隔天他就把算完的結果給我了。」

　　Green一愣，「Purple你好壞啊。」

　　Purple沒有回話，只是微微勾起嘴角。

　　***

　　放學時你正在收書包，思來想去，最終決定出聲叫住那個人，「欸你等一下......」

　　「有個同學拜託我幫他盛飯，明天再說，再見！」急促地說完話後提起行囊，像風一樣離開了教室。快到你連回覆的時間都不夠。

　　大腦像是被突然拔插頭的電視，啪一聲，白色星花閃過，瞬間黑屏。

　　***

　　「Black 你冷靜點！不要衝動！」Orange和Yellow一左一右拉住Black ，奈何他力氣大得驚人，兩人掛在他身上，才堪堪阻礙他的移動。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說得大概就是Black 吧。他平時神隱，但一現身就奔著白色面具來。

　　「Blue你快去搶下Black 的面具！讓White冷靜下來！」Red也加入箝制行列，轉頭衝著Blue大吼。

　　「好。」Blue斂目，加速跑到Black 身前，幾番纏鬥後，Blue一個反手，恰好拍中白色面具。

　　匡噹，它在地上翻滾兩圈。

　　Blue心下一驚，急忙回身去撿，而一隻手卻搶在他前面。

　　「讓我來吧。」

　　眼前晃過一抹淺青色的身影，隨後飄來Green的聲音。

　　***

　　涼風息息，樹影斑斑，你呈大字型躺在草地上。鼻尖鑽入泥土的清香，耳邊是潺潺流水聲。

　　一片落葉暫歇在你的臉上。

　　你拈起葉桿，葉脈紋路在陽光下清晰可見。

　　剛剛那一瞬間，你喪失所有知覺，感知不到外面的世界，也沒留下任何記憶。

　　我怎麼了？你默默問自己。

　　手中的葉片從尖端開始枯黃，像水分在一夕之間被抽乾，開始蜷縮、脆化......

　　霎時間狂風大作，吹來了熱氣和塵土。你被燻得止不住咳嗽，撐起身子，四周是一望無際的大漠黃沙。

　　你看著眼前蕭索景色的彩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土黃和深褐逐漸褪色，成了藏灰、冷灰、淺灰......直至一片死白。

　　***

　　這是......哪裡？

　　文字一個個浮現在腦海。

　　眼前金光閃閃的柵欄吸引了你的視線。你跟隨初始的好奇心向前爬去，兩手握住竪杆，冰涼感刺著你的手心。

　　柵欄外站著一群形貌怪異的人，有著紅粉橘黃藍綠紫各種顏色，兩隻手垂在身側，下半身卻是半圓錐體，沒有腳。

　　看上去就像好多五彩繽紛的西洋棋。

　　他們......是被關起來了嗎？

　　好可憐......

　　彷彿一面空白的紙頁，隨著打字機鍵盤的敲下，印上一行行工整又平板的字句。

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BvkefkVMk

（前年的文，所以我真沒抄襲，包括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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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彩斑斕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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