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人的喧囂聲充斥在大廳當中,各個身居高位的吸血鬼此時正投身於激烈的唇槍舌戰,除了少數幾個還盡力維持著秩序,其餘的都已經跳上桌子上組隊團戰了。有些人甚至忘我到拉人去角落單挑,其氣勢之猛都快把自己有腐蝕性的口水噴到別人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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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看來已經噴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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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理會臉上冒著綠煙,展開翅膀在天花板胡亂飛舞的吸血鬼。仔細觀察一下這個大廳的話,相信你也會為此感到驚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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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大廳上方是一片圓形的穹頂,上面貼滿著一幅幅用彩色玻璃繪製成的畫作,大部分畫作都是些耳熟能詳的故事,包括血母造鬼、萬血歸一、白蚊席捲之類等等的。
而不同的圖畫被圍成了一圈,最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血球模樣,可真正令人驚艷的是那些身懷絕技的能工巧匠,他們竟然能做到將這些畫都各添加一些毫不突兀的白色,並在最終使其形成一隻巨大的蚊子,刻印在巨大血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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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鋪著鮮紅色的地毯,雖然比不上我房間裡那舒適的梟熊皮,但羊毛的質感也算是十分不錯了。周圍灰白色的大理石為原本就低沉的色調增添了更多陰沉。大廳的佈局也給人十足的壓力,是一個由下往上如同法庭的樣式。我的座位在最高的位置,左右兩旁還有四個座位將我夾在中間,那是給我親愛的王衛們坐的,好讓他們可以隨時保護我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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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最高位可不是開玩笑的,其高度是真的十分誇張,說這是在二樓都不為過,至少我每次爬上去時我都有種『更上一層樓』的感覺,以我的座位為首位,之後則是有數個迴圈向下遞減,每一層迴圈都有數個座位,越下面越多。這麼做的目的是區分地位,上層的都是高官,下層的就是基本的行政人員了,並且也由於這個原因,他們的座位也有些許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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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層的座位基本上就是一顆磨平的花崗岩球,看起來就是坐久了痔瘡都會犯的寒酸樣。
再往上層些才有板凳的樣子出現,運氣好的話上面還有一些雕花。
中層的則終於像一張椅子了,並且還會附贈一塊藍色坐墊,舒適等級遠超這些底層的。
中上層就更不用說,靠背都給安排上了。上面的刻花更顯氣派,且被允許帶上靠枕。
上層就一言難盡了,到這個階層大家的座位都是指定的,所以要怎麼改裝都隨便,反正各種奇形怪狀,奢華、樸實、舒適、難受、張揚、低調都可以看到,只能說風格多樣,不曉得他們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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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我和王衛的座位則是一個椅背直通天際的黑曜石椅,上面沒有任何裝飾,卻被刻上了無數代表血母的經文,據說是某一代擅長『血母魔咒』的伯爵所製。椅子上具有著高深的魔法可以為坐在上面的人提供意想不到的神奇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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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個人是從來沒有感覺到那神奇的效果啦,只知道我哀求了大臣們好久才使他們願意讓我為座位上加上幾層軟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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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我幻想著如果我們吸血鬼不怕木刺的話,是不是可以把椅子全換成木頭來增添些暖色時,我等待已就的人們終於有了聲響……當然也有些我不期待的聲響也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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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那伸出銀色鞘翅如同無頭蒼蠅……不對!無頭蚊子的吸血鬼哀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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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奈的搖了搖頭,用之前被詛咒反噬而少了兩根手指的右手一揮,那吸血鬼便直直地向地板墜去不再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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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落地的瞬間,與他關係還可以的大臣們輕鬆的接住了他,並且在我的示意下將他帶去了醫護室。可是我實在沒心思去關心一個我壓根不記得名字的吸血鬼臉是否被溶爛了,現在的我只期待那幾個人趕緊過來,好讓我可以進入到我睡前最後一個流程,不要再讓我跟這群各懷鬼胎的大臣打交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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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還有場叛亂要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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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被緩緩打開,四道身影隨即顯現,我的心也終於踏實了一些。
隨著四道人影初有眉目,那四人便開始個展神通,用自己最的獨有法門快速的向我身旁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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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人身上湧出了一陣白色的霧氣,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將自己包圍,等白霧散盡,那人也已經無跡可循,可我身旁卻多了一個遮擋住燭光的玩兒。
只見一個穿著鏽蝕板甲,全副武裝的吸血鬼坐在了我的右手邊的第二張椅子上,整個人是坐的筆直,彷彿是在課堂中被老師抽點的學生一般,顯得無比嚴肅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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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君王,我的領主!我在此聽後差遣。」那人恭敬的說道,說完還不忘大力地踱了一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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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又有一人躍躍欲試,打算好好秀秀自己的絕技了。只見那人單手往嘴裡一插、口哨一吹,周圍頓時冒出了數顆七彩的星塵,隨後星塵飛舞,掀起一陣龍卷,一隻巨大無比的鴿子突然顯現在那人腳下。那人也就駕著巨鴿,翱翔至我的身旁。
一襲白衣映入我的眼簾,她龐大的身驅使我甚至有種巨石飛過來的感覺,那身潔白的連身長裙翩翩起舞,轉了一圈後,光著腳丫跳上了我左手邊的第二張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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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我來上工了。」另一人歡快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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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說這兩人你們鐵定不陌生,兩人便是那老弄壞我地毯的騎士及腦筋不好的城堡,這你們應該還記憶猶新,而真正會讓你們感到陌生的應該會是另外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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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城堡落下時,還有一個人正悄悄地魚目混珠,偷搭著城堡的便車來到了我身旁。
一名穿著血紅色聖衣的年長男子正抓著鴿子的羽毛一同上來,要下來時還指責的望了城堡一眼,要她快過來幫幫他。城堡見狀急忙過來幫忙,甚至不需要動用啥技巧,光用她巨人般的身高邊輕鬆的將老者給抱了過來,放到了我的左手邊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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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那穿戴著主教冠的老人,皮膚雖然已經有些鬆弛但身形依舊挺拔,看起來也算朝氣滿滿。老人笑容和藹的在我面前,在空中伸直手掌比劃著一個數字五,隨後輕點我的頭頂以及四肢,伴隨著一陣我聽不懂但是好像煞有其事的咒語,才緩緩的向我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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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頌大血母,歌頌您,國王。」主教和藹的看著我說道。
「我昨天還夢想著與您見面,今天我的夢想以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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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吧,主教!」我看著這老東西諂媚的嘴臉,有些噁心的抱怨道。
「你的噁心程度一直在王衛裡面算最高的,而且你我昨天才見過面,幹嘛說的咱兩失聯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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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國王啊!沒有您的數個小時,對我來說便有如數年!」主教繼續的穩定發功中。
「現在對我來說,簡直是值得大肆慶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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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一半一陣鎧甲摩擦的脆響聲便打斷了主教的話語,騎士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主教身後用腰中的佩劍架在主教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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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主大人已經叫你閉嘴了你吧!」騎士不快的喊道,面容雖被頭盔遮蓋,但應該是怒容滿面。
「還是你想用我的寶劍學學沉默的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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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對啊!」旁邊的城堡在一旁附和道。
「老師你的確有些吵了,這樣小安會不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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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還朝著主教做了一個俏皮地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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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逆徒!哪有聯合外人對付老師的!」教會咒罵道並扭了扭脖子,盡量保留一個安全距離。
「騎士,你也不要這麼衝動嘛……大不了我不說話了…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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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偷偷地笑著她老師的醜樣,並且用手肘撞了撞騎士的肚子,以示咱兩是同陣營的。可騎士完全沒有領情的意思,一腳把她踹到跟主教同排,長劍一次架著兩個人的脖頸惡狠狠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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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領主大人的稱呼是什麼?」騎士對著城堡怒斥道。
「領主大人應該已經三令五申的告訴你在外面要注意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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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都這麼不聽領主大人的話,今天我就要代大人教訓你們!」騎士不高興的直跺腳,不安的金屬摩擦聲,配合著騎士花裡胡哨的踏步禮儀響徹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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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小安(國王)不也有叫你別做些花裡胡哨的動作嗎?」城堡和主教異口同聲的說道。
「這樣看的話你也沒多聽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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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呆楞在原地數秒,顯然被他們的問題問住了。可緊接而來的就是怒氣了,騎士憤怒的拔起長劍,朝我那兩位王衛追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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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嘴啊!你兩小鬼!」騎士邊揮著劍邊怒喊道。
「我今天不給你們些顏色瞧瞧,你們真不知道規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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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覺得應該要有一場精彩絕倫的追逐戲上演時,我所等待的最後一個人卻用簡單的動作將原訂的好戲給攪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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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嗒!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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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屬的敲擊聲震顫著所有人的心神,每一次的撞擊都使整棟建築為之撼動。現場的所有人都沉靜了下來,注視著眼前那藏匿於黑暗當中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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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嗒!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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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屬敲擊的聲音依然不止,騎士、城堡、主教都紛紛消停了玩鬧的打算,站直了身體恭候即將到來的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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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嗒!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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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當中,座位位於上層及中上層的吸血鬼皆朝聲音的方向彎下腰了。中層及中下層則直接單膝跪了下來,一動也不敢懂得將頭深埋地下,深怕自己的任何舉動惹得聲音的主人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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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伯爵之位的我來說,也逃不過必須給眼前這家伙一些面子,我往震動的源頭微微點了下頭,隨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鏡後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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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露面吧!親愛的!」我輕聲的說道,並朝著那人伸出了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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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一瞬,一個人影以砲彈之姿衝刺而來,狂風掀起來地上的灰塵,彷彿一道薄紗一般網羅住了整個大廳,我的頭髮及落腮鬍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風暴吹的亂七八糟。此時一股重量來到了我伸出的右手,黑色的蕾絲邊手套輕輕地放了上來。等灰塵漸漸散去,穿著一身黑的神秘女子才正式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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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和騎士一樣,簡直被自己的服裝包的嚴嚴實實,只不過騎士是被板甲給包住,而她則是被一身黑的發亮的婚紗給層層包裹起來,外加上她那帶著蕾絲邊的蓋頭及手套,整個人就只有發白的嘴唇露了出來。現在這個活像報喪女妖的吸血鬼正手持一根華麗的權杖,權杖上鑲嵌了一顆拳頭般大的鑽石,還外加上如同皇冠造型的裝飾,使得雍容華貴的氣勢表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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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她正彎下了身軀向我表達著敬意,我也順勢將那隻手拉來輕吻,以表示我的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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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王。」我輕吻完她的手後恭敬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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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伯爵。」她俯身說完後,緩緩的正直了身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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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彷彿靜止一般,我和她就這樣佇立著好一會兒功夫,有時她會幫我翻翻領子好撫平那些煩人的褶皺,有時我會搖搖她的裙擺,幫她的長裙恢復飄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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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只見她權杖用力往地上一戳,熟悉的地震再次到來,而這個信號也讓彎腰及跪著的吸血鬼可以重新挺直腰板做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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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向了座位,她在我的左手邊上坐好,主教也來到我的右手邊的座位。王衛們紛紛入座,我的眼睛從來沒有離開她那被蓋頭遮住的臉,她的面部也從來沒有移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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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每位吸血鬼都已經在座位上了,整個白蚊派系的主幹成員都已經到期了,所有吸血鬼的目光都飄到了我們兩人身上,所有的流程也需我們倆開口才能有所進展。
我吞了一口口水,她則是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我們微微吐氣並且鬆開剛剛到現在都牽著的手,我扭了扭脖子,她正了正脊樑骨。我倆互相給對方一個笑容,然後等待數秒後奮力地張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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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媽,婊子」
「去你媽,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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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倆隨後滿臉怒容的互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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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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