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魔女的陰謀 - 第四十八章混亂的記憶

（作者吐槽：又是回憶殺，不過這次是我的心肝凱爾寶寶）

她想回家。

她想回到曾經溫暖的家，跟她摯愛的家人見面。

只是一個小小的願望，卻一輩子也無法實現。

母親成了叛國賊落得罵名，跟大宅一起被燃燒殆盡，兄長不知去向。一夜之間，家破人亡，那種悲傷痛苦，再次鮮明的刻印在她的心中。現在的她只想結束這一切，活在這種地方真的太讓人痛苦了。

小時候有多幸福，現在就多有不幸。這是在開什麼玩笑嗎？

真的好痛……痛徹心扉。

「莉亞……莉、莉亞……！」

映入眼簾的是個跟她一樣褐髮碧眼的男孩，他神態內向靦腆，說話磕巴，總是畏畏縮縮的。偏偏這樣的孩子卻是她的兄長，比她大五歲。不過奧莉菲亞並不討厭他，因為她的哥哥是比任何人還要善良，更重要的是，他跟她某個重視的人有一樣的髮色。

那是她三歲時的記憶，第一次跟著母親來到王宮參加宴會。而米勒兄妹是受邀請的客人之中最為年輕，因此也特為矚目。

「……拉斐爾哥哥？」奧莉菲亞迷惘的抬頭，望向那個含蓄、緊張的男孩。

在這裡呼吸的每分每秒，奧莉菲亞都覺得難受。她還記得那條項鍊，上面鑲嵌拉長石，外表設計普通，看上去也不起眼。每次出門或客人來訪，母親都會強逼她戴上。

直到今天，奧莉菲亞仍不知道原因。

她只知道自己每次戴上去都很難受，那種感覺再怎樣也無法適應。

「舞、舞會開……開始了，我……我們去跳、跳舞。」

年幼的奧莉菲亞不顧身體的不適，興奮地拖著拉斐爾到舞池中央。八歲的拉斐爾雖然不多出現社交場合，甚至有溝通障礙，但有關社會舞蹈和禮儀卻心閑手敏。

他帶領年幼的妹妹跳起了華爾兹，曲子過了半首見她累了，就撐著她的重量繼續跳。

奧莉菲亞第一次跟兄長跳舞，開心的咯咯笑起來，下意識的哼出腦海中隨機跳出的曲子。可唱不到兩句，拉斐爾飛快的摀住她的嘴巴，表情驚嚇。

「不能唱歌！」

一向口吃的他，在這種時候卻變得正常起來。

「為什麼莉亞不能唱歌？」

拉斐爾也解釋不通，反正這只是條不成文的規矩，荒謬極至。

現在她發現不對勁。

明明派對該是快樂、愉悅的，然而，樂團裡的每位演奏家都是愁皮苦臉的，特別是指揮家，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節奏歡快輕鬆，舞池中的大家都開心的跳舞，卻沒有人留意到演奏樂團的痛苦。

……

「老先生為什麼在哭？」

奧莉菲亞想起小時候琼給她念過的繪本，裡面述說這個國家許多大小的故事，還有奧利亞國的小童話。她還記得，侍女曾經說過天上的星星代表希望和生命之火……而作為流星之國的約蘭斯特，明明是被譽為希望國度，為什麼周遭的人都在哭？

在晚間溜出來的她，意外碰見老人在邊間裡彈琴。當時奧莉菲亞被石頭壓得喘不過氣來，而她的母親愛莉婭那天卻硬要她二十四個小時戴著不準摘下。

老人被奧莉菲亞唐突的拜訪感到驚嚇，原本優雅的琴聲無情的被打斷，只見他急忙向奧莉菲亞跪拜，樣子甚是卑微。

「見過小姐，請原諒小的無禮。敢問小姐深夜造訪，有何要事？」

奧莉菲亞看到這幕，說不出話來。那時候她只是想到廚房拿杯水喝，但又因人在王宮，走著走著便迷路了。見到在舞會中見到的指揮家正滿臉惆悵的彈琴，原想著過去跟老人聊個天，可看他這副卑微的姿態，奧莉菲亞只覺沉重。

「……我喉嚨好痛，想喝水。」

「請稍等！」

老人迅速的在房間裡倒了一杯水，然後跪在她的面前，雙手奉上手中的水杯。

「小姐，小的能以性命發誓這杯水是乾淨的，請用！」

不對……奧莉菲亞心想。她不能理解，那種違和感。老人的手在發抖，是因為那些流言還是貴族的關係，才讓老人如此害怕？

「奧莉菲亞小姐，您身體還好嗎？」

再見那個褐髮的少年，那是她曾經最親近的朋友凱爾。奧莉菲亞抱著自己躲在花園的角落裡，凱爾蹲下來關心。

「凱爾……我不想唱歌。」

凱爾愣了下，「小姐是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母親不喜歡我彈琴，大家都嘲笑我，還說我是魔女之子，我的聲音會魅惑他們下地獄。他們還說……我的創作……我的創作都是毫無價值的垃圾！」

說到後面，奧莉菲亞嚎啕大哭，凱爾看著心疼，連忙上前抱住她，輕撫她的背安撫她。

「奧莉菲亞小姐，如果侯爵大人不喜歡您彈琴的話，從一開始就不會允許您花時間在您喜歡的藝術和鋼琴上面。不管其他人怎樣詆毀您，小姐就是小姐。」

（作者：愛莉婭一開始是溫柔媽媽，很偏愛女主，後來女主長大認識某人後就中邪了）

凱爾抬起她的手，誠心的訴說自己的心意，又往她的手背獻上虔心一吻。

「您就是我的繆斯，我的女神。也許您並不知道，但您的音樂拯救了我們，也給予我們勇氣和力量。您就是我的一切。」

……

「快跑，奧莉菲亞小姐！」

「不行！太危險了，再不久這裡就要倒塌，我們一起跑好嗎？」

奧莉菲亞拼命的拉著他，他那頭褐髮在火海之中顯得格外柔和，甚至要融合一體似的。

「我是您的騎士，而騎士的責任就是保護自己的主人。」

「我已經沒有母親了，我不想失去你！」

「謝謝妳，莉亞。」

那是第一次，凱爾親暱的叫她的暱稱。從前他總是保持微妙的距離，也不像其他的傭人和衛兵。

奧莉菲亞很喜歡他的笑容，每次犯錯的時候，總是無限度的包容，並小心翼翼的保護她，溫柔的聲線如太陽般的溫暖，堅硬的胸膛總讓人依賴感。就是這樣的他從不抱怨任何事，即便生活中遇到再多的挫折和不公，他仍能帶著積極的態度去面對。

可是那個笑容又是什麼意思？

來到這邊，她的夢醒了。剛睜開眼的時候，她彷彿看見那個褐色的頭髮，還有紅黑色的服裝。就像平常那樣，彷彿一直都待在自己的身邊，不曾離去。這一切是如此的熟悉，又如此的陌生。

她露出欣慰的笑容，伸出手想要去碰眼前的人。她等太久了，久到讓她害怕自己又被人拋棄。

「凱爾……這是夢嗎？」

「奧莉菲亞？」

奧莉菲亞的視線逐漸清晰，看見一往純白的身影之後，她便明白，眼前的人並不是她所念的那個他。

這裡才是現實，孑然一身，身無分文，只能像像寄生蟲一樣吸在金主身上。面對眼前的人，奧莉菲亞說不出心裡的感受。

不知怎的，她總覺有些失落。她的記憶十分混亂，她甚至在懷疑自己是否捏造那些那些記憶出來，好撫慰自己內心的空虛。

「……我似乎睡了好久。」

敏感的他捕捉到她失望的表情，心裡湧出一陣酸澀，慢慢的把他的心腐蝕出難看的洞窟。

「是很久，一整天都沒見妳起床，我就過來看妳了。」

「……可能是因為記憶魔法的緣故吧。」

「剛才的凱爾……是誰？」

聽到凱爾這個名字，奧莉菲亞沉默了，她眼神閃縮的望向天花板，過了許久，她才回答雷爾諾德的問題。

「……我也不知道。」奧莉菲亞視線飄忽，呢喃道。（作者：孩子，妳很不會騙人）

雷爾諾德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陪在奧莉菲亞的身邊。兩人各有心思，都沒有聊天的心情。不知過了許久，敲門聲打破了兩人尷尬沉重的氣氛。巴伯特進來後微微彎腰，保持該有的禮儀和態度。

「失禮了，米勒小姐，我來檢查您的身體狀況。」

雷爾諾德一言不發的離開，臉上不見笑容，看來心情不大好。巴伯特走到她的床邊，跪了下來，示意她把手伸出來。

「……巴伯特先生，不要對我用聖術。」

「我知道，但咒術對妳有用，米勒小姐。」

一陣藍色的亮光從交接的手中發出，這種顏色讓奧莉菲亞想起紥克利，但不同的是，奧祖讓她的感覺十分柔和，不像紥克利那樣帶有侵略性。

「我這樣問也許很奇怪……紥克利殿下很擅長魔法嗎？」

「為什麼這樣問？」

「就是好奇。」奧莉菲亞聲音漸落，巴伯特領會到她的意思，耐著性子去回答她的問題。

「感恩節那天他對妳使用的是咒術，跟魔法是近親。太子殿下的確擅長魔法，說不定還是約蘭斯特裡最強的魔法使。」

咒術……那不是魔女才用的黑魔法嗎？

只知道奧祖也對她說過魔法和咒術的分別，其中是什麼深度原理她不知道。

奧莉菲亞近距離的觀察巴伯特的面容，她想起在感恩節紥克利對她使用的咒術，還有奧祖對她嘗試使用魔法的時候，不由得感慨魔法是種神奇的東西。

「巴伯特先生，魔女到底是什麼生物？」

（作者：男主也問過一樣的問題）

「具體上來說沒有人知道，因為約蘭斯特是個封閉的國家，對於外界的事物基本上是與世隔絕，一無所知。」

奧莉菲亞想起剛才的夢，還有在王都時候時的回憶。

「那這個國家為什麼對藝術那麼不屑和避忌？」

「每個貴族都會被安排去學習藝術，音樂、繪畫、舞蹈，全部必須精通，特別的可能只有米勒候爵夫人。像埃琳娜王后就精於小提琴，只是因為前國王的一些私人原因和與奧利亞國的政治問題，便形成現在這種狀況。」

提起了愛莉婭，奧莉菲亞心裡有些想念自己的母親，孤家寡人的感覺真的很寂寞。

「謝謝你，巴伯特大人。」

在他要踏出房間的時候，巴伯特忽然想起了什麼，轉身直視奧莉菲亞，說出一番耐人尋味的話來。

「米勒小姐，我勸妳一句，不管妳現在是誰也好，這個世界對妳是充滿惡意。」

奧莉菲亞疑惑的望向巴伯特，不明白對方的意思。

「就算妳離開了貝羅福德伯爵和二王子，國內的賞金獵人、教會教徒、魔法師和王室貴族，他們都會來狩獵妳。」

奧莉菲亞聽了有些生氣，「我知道……用不著你提醒。」

「如果妳的騎士對妳是真心的，那他從一開始就會把妳從恩卡特裡救出來。」

「我需要休息，巴伯特大人，請你出去！」

奧莉菲亞惱怒的對巴伯特下逐客令，語氣充滿了不耐和憤怒，表示出對他的不滿和排斥。

不管是誰，他們總是把殘酷的事實一遍又一遍的擺在她的面前，她一次又一次的經歷剜心之痛。她一直都是被拋棄的那個，無論她多麼努力，做什麼都是錯的，這讓她感到無比的沮喪和無助。

那抹火紅的身影陰魂不散的再次出現在她的眼中，奧莉菲亞感覺自己要瘋了。自從跟雷爾諾德見面之後，奧莉菲亞精神逐落，她已經分不清自己的記憶是真是假。

關鍵的記憶她還是想不起來，可是她逐漸的想起那個人的容貌。她有種想法，凱爾就是她一直等待的那個人。

她清楚的記得紥克利在她昏迷時對她說的話，就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管是她還是雷爾諾德，他們只是他的棋子罷了。

全都是因為魔女。

邪惡的魔女給無辜的人帶來了痛苦的災難，原本純真的少女也變得污穢不堪。城堡裡的王座像是詛咒的那樣，操控人們脆弱的心，陽光之下，大家擁有的就只有空虛的精神和內心。

拉斐爾，她的哥哥，奧莉菲亞懷疑他是否早已知悉一切才選擇的離開。記憶中那靦腆的孩子，自從他選擇拋棄和報復，在她的眼中他已是那樣的面目可憎。

「現在一定是個出色的冒險者了吧，為了夢想離家出走，就有那麼恨我和母親嗎？」

奧莉菲亞雙手掩面，崩潰大哭，淚水迅速淹溺她的雙手。她逃不了，她身上流淌著骯臟的血液，從一開始，她就被困在籠子裡。

「凱爾……你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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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混亂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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