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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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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天的下午,江品碩正完成今天的工作,整理店裡的垃圾,不料好幾天沒見的阿絮突然跑進店裡頭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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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碩!阿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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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頭看見阿絮慌亂的表情,「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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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縭不見了。」阿絮的表情幾乎要哭出來,「昨晚還好好的,今天早上我起床就沒看到她在床上,我到處找了一天,不知道她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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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問妳爹爹了嗎?」江品碩慌張問,但是阿絮卻是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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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爹兩三天沒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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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幫妳去找。」明明他早就離開他們家,根本沒必要幫忙的,但是江品碩卻是一口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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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絮和江品碩找了一個晚上,都找不到妹妹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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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阿絮因為一整個晚上沒睡實在覺得疲累,於是早上告假了半日,沒有上工班,而是回到家中稍做休息,睡了一陣子後起身,見天光還亮著,正打算喝點水回到工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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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她正好聽見了父親從外面回來的聲音,阿絮昨天一整天都沒見到父親,正想上前問父親是否知道妹妹的下落時,卻聽到了父親正在跟別人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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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了一千兩,怎麼只有這些?少了兩百兩我怎麼過活啊?我還有女兒要養!」爹爹的聲音急切,卻還是壓低了聲音,「這和村長說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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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當自己是一回事嗎?」對方似乎不只一個人,聲音十分冷靜,似乎還有些嚴肅。「給你八百兩就該偷笑了!說什麼養女兒,誰不知道你到處欠錢!吃喝嫖賭!才會想把女兒賣了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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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兩?為什麼這些人要給爹爹這麼多錢?不會是真的賣了吧?阿絮聽到這話覺得驚愕,於是躲得更小心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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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樣!」洪二郎的聲音更大了些,「反正說好了那就是我的錢!……如果不給我……我就把窯神廟的事情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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窯神廟的事?阿絮一聽覺得不太對勁,父親說的窯神廟的事情是什麼?難道是這些人的把柄嗎?正想湊近一些聽個清楚,卻看見對方居然拿出了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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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命說嗎你?」亮晃晃的刀子刀光一閃,便一刀捅進了洪二郎的腹部中,一刀、兩刀,爹爹連尖叫的聲音都發不出來,本來就躲在爐灶後面的阿絮更是不敢發出聲音,只能嚇得渾身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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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垃圾!村長早就知道你不會謹守秘密!才叫我早早料理了你!」那人帶了幾個人,從爹爹手上把錢拿走後,便開始到處放火,「火把拿來燒一燒!不要走露任何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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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用手中的火把點燃了棉被和衣物,還有門口堆放的乾草和木柴,整個家就這麼燒了起來,阿絮躲藏了好一陣子,感覺身邊的溫度越來越高,只能從後門翻到別人家的矮牆邊,才能勉強逃脫現場,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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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怕那些人還在,她還在隔壁巷口躲了一陣子,看著那些人似乎真的走了,才慌忙地喊起來,「失火了!失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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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街上的人幾乎都是工班的親眷,不是伐木就是挑石洗石的工作,大白天的,這種時候人人都在上工,根本不會有任何人在,那些人大約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敢那麼大膽的在她的家中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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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到溪邊喊人,找人幫忙滅火,她怕爹爹受了刀傷又加上火焚,定是活不下來,一邊尖叫一邊哭喊,聲嘶力竭又渾身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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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許多大人來幫忙將火熄滅的時候,爹爹早已經成一堆焦黑的屍體。她全身無力的坐在地上,看著家中的房子因為大火而薰得烏黑,眼神幾乎六神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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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是誰?為什麼這些人要殺他?因為爹爹走漏風聲又跟對方要錢的關係嗎?那他們口中說的村長又是誰?爹爹說的窯神廟祈福儀式又是什麼意思?這跟阿縭是不是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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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絮只感覺自己的頭好痛,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知道這件事情該從哪裡開始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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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她恍惚中似乎看見了人群中站著的,江品碩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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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火災嗎?」是江品碩,他走近阿絮的身邊關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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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絮抓住江品碩,幾乎像是抓到了身邊唯一的浮木,「阿碩……救救阿縭!我知道阿縭在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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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江品碩想繼續問話,卻沒想到懷中的阿絮卻沒了知覺,眼前一黑,全身軟綿綿的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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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品碩於是將阿絮交給了杜如歡她們,用了自己少有的一點點積蓄請了郎中來診治,小姐們將阿絮帶回瀟湘樓,換上乾淨的衣服,但是阿絮高燒不退,口中不斷唸唸有詞,一直說些渾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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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了什麼?」江品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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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說窯神收了她爹爹走……要趕快去祭窯神廟……其它什麼也都聽不清楚了……」照顧阿絮的小姐回答,「這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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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將養著吧,郎中說了她的身體是操勞又驚嚇過度,應該這幾日就會醒的。」杜如歡嘆了口氣。「可憐的女孩,沒了父親,妹妹又不見了,將來可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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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江品碩的腦袋中似乎隱約有了些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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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知道窯神廟在哪裡,他去過煙雲橋,看過那個在水中的廟宇,雖然距離很遠,但隱約可以看到小神廟的上方有個小小的窯字,是那座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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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是泡在水中,要怎麼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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