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鱗 - 2-1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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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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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弱的少女緩慢走下坡，背上沉重的籮筐裝得滿滿的都是灰白色泥土，她正走向溪邊，沒想到看著一堆孩子們圍著，嘖嘖稱奇，好奇地走近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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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圍著一個穿著奇怪，倒在地上昏死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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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是誰？」她忍不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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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啊，是不是死了啊？」一旁的小男孩皺著臉說，「阿絮姐，妳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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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臉上有些傷痕，但表情似乎較為大膽，在這些年幼的孩子中，似乎年歲較大，她走上前伸出食指，探了探這人的鼻息，似乎還有呼吸。「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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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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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的衣服好奇怪……」幾個孩子有點恐懼的問，「那是什麼？草鞋嗎？怎麼跟我們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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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誰啊？阿絮姐。」一旁女孩也靠近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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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幾個，把他揹到我家去。」名叫阿絮的女孩搖搖頭，「他看起來受傷了，臉上和手上都流血，得處理傷口，我家比較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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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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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阿絮抓著樹枝蹬地，「快點，等等要下工了，這邊等等推車要經過，等等大人看見了一定會罵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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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孩子這才不情願地上前，把這個高大的男人扛起來，搬到一旁簡陋的泥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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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著就好，快點回去工作了。」阿絮揹著籮筐，穿過村子往溪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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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邊有許多工班的大人，他們將籮筐中的泥土到在一旁一落落白色的土堆中間聚集，打碎過篩，然後運送至淘土工班，他們捲起褲管，一個個雙腿站在冰冷的溪水中間，用特殊的篩網奮力的淘洗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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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西下了，很快就要收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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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妳爹爹嗎？」一中年男人看阿絮四處張望的模樣，問。「妳爹爹到處醉著呢，剛才還看到在上面小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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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絮對年輕男人點點頭答謝，便趕緊拿著籮筐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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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她看著倒在地上陌生的男人，身上穿的衣服好奇怪，摸起來不像一般布料，背後揹著的又是什麼奇怪的東西，是包袱？細軟？她燒了水，替男人擦了擦臉，男人的表情似乎有點痛苦，微微顫抖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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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擦了擦他額前的汗珠，男人灰頭土臉的，臉上都是髒汙和泥土，短短的頭髮中間密密麻麻的都是汗水，就像是泡在水中一樣，口中還喃喃自語著，似乎作了惡夢。「……妖山……吃人……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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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頭玩耍年幼的妹妹回來了，看這那個陌生的男人，似乎也沒有任何懼怕的神色，「阿姊，他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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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縭，這個人或許能夠救我們。」阿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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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江品碩醒了，看著四周圍陌生的泥屋樣貌，表情相當恐懼，這是自己從未見過的景象，這破舊陰暗的房子是哪裡？他不是在慶雲山上嗎？他什麼時候逃下山了嗎？「這是哪裡……？妳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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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阿絮點燃了家中的燈火，給了男人一杯水，但男人沒有接下，只是驚慌的看著四周，不停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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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絮又說，「阿縭，去關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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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品碩看著四周的泥房木窗，外頭天色微微暗了下來，那個叫做阿縭的小女孩，明明才八九歲的年紀，走起路來卻是一跛一跛的，看起來有些怪異。江品碩的聲音似乎更加慌張了些，「這裡是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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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慶雲村啊。」阿絮回答，「我叫阿絮，這是我妹妹阿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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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雲村……？就是那個慶雲村嗎？還是南峰鎮？我不是……剛剛還在龍窯裡嗎？」男人的反應更加害怕了，「為什麼我會在這裡……你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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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一直說重複的話啊？」阿絮忍不住問，看著眼前的男人慌張地在自己身上找尋東西，終於拿出了一片光滑的像是寶石一樣的薄型發亮物品，那是什麼？「你是迷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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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品碩打開手機，但手機已經幾乎沒電了，只看了一眼，卻沒能看清楚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和日期便關機了。「可惡……手機沒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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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他進入龍窯的時候是晚上，為什麼現在卻是黃昏時分？他睡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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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女孩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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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看女孩梳著古典的雙髻和辮子，衣著有些髒污，但看起來就像古代時候的穿著，交領長袖的深色短衫，外頭還有件短罩，下襬是捲至膝蓋的土黃色長褲，腳下竟是用類似麻織類的材質編織的草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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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穿著還不是普通的傳統，或是說古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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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慶雲村，但是慶雲村不是在宋朝末年就消失了嗎？還是他聽錯了？不可能是慶雲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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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品碩試探性的問，「妳剛剛說，這是慶雲村？那現在……現在是什麼年代？幾月幾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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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點點頭，「現在是嘉定元年，六月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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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定？那是什麼？是朝代嗎？還是年號？江品碩覺得頭痛得快要炸開來了，根本沒辦法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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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抓著他說，「現在這個不是重點，等等我爹爹回來的時候，你就說是跟我相好的人！說你要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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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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