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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伊走到顧客剛剛離開的圓桌,熟練地將所有不同大小的盤子按照大小與深度搭起,拿著抹布仔細擦拭著面前的桌面。看到桌面有細小食物碎片時,順手將手上的盤子拖至桌邊,再小心地將所有的碎片掃入盤中,最後再將抹布翻面,將整張桌面再次擦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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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碗盤拿回後廚的路上,麥伊回想起方才遇到的一切就覺得自己如同受到保佑一般幸運。原本老闆在聽到麥伊並不認識字的時候,就已經想要將麥伊請出去,甚至有意無意推著麥伊的後背,想要將他馬上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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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突然有名員工走過去和老闆說員工不夠,老闆才停下了動作,再一次細細打量著自己,心情似乎極度不悅似地嘖了一聲,才抬手搭在麥伊的肩頭,讓對方再一次回到店內,硬將自己塞入一些不太需要寫字認字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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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伊滿腦子都是剛才那與工資擦身而過的驚險場面,手上的動作便更加賣力起來了,深怕自己下一秒又被人推出門口,導致半天的工資都打水漂。在清潔完一桌後,麥伊更會主動上前接待那些進門等待座位的客人,將他們安排在空閒下來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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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客流量極大,讓餐廳的生意好上不少,原本還在黑著臉的老闆在收銀處那兒,漸漸地喜上眉梢,甚至開始會對客人們打趣說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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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的和平快樂皆停滯在一陣碎裂聲之中,所有人馬上順著聲響,看向了另一邊坐滿了客人的角落。只見擁有淺棕色及肩頭髮的高挑少女手持著小筆記本和筆,一雙極為特殊的金眸正滿臉驚訝地看著地上的碎玻璃,若仔細觀察還能看到有一些一閃而過的手影子在女身身後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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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慌張地將手上的小本子與筆放到身前圍裙的口袋之中,蹲下身子直接撿起那些碎片,不知是否常做類似的事情,熟練地避開了所有會割到手的鋒利位置。撿完後,馬上轉身進後廚,想必是要找垃圾桶安置那些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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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伊在少女進了後廚後,不敢多看,馬上回頭認真處理手上的清潔工作。原本在收銀處站著的老闆在收完最後一名排隊客人的款項後,安排了另一個同事站在那兒,自己則是馬上進了後廚。麥伊心中生出不安,在收拾完一張桌子後,馬上拿著碗盤走進後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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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伊甚至還沒走進去,就在後出門口聽到了憤怒的謾罵聲。麥伊在門口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才走了進去,然而老闆並沒有因為有人走進後廚而收斂起來。老闆甚至罵到伸出手指就在戳少女的腦門,而少女只是眼眶泛紅了些許,嘴唇抿著,接受眼前老闆的謾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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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如果趕走了老客人可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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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對著少女唾沫橫飛,少女聽到這句話之後,咬緊了唇瓣,閉上眼,似乎在忍耐著什麼,置於身側的雙手緊緊握著,甚至用力到顫抖了起來。忽地,少女猛地睜開眼,緊緊盯著眼前發瘋的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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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騷擾了好嗎?你為什麼每次都要我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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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終於釋放開自己的憤怒,向老闆大聲反駁道。老闆被對方的反應一陣驚訝,隨之變得更為憤怒,甚至抬手用力呼向了對方的臉頰,使得少女偏過臉去。少女抬手摀住那瞬間泛紅的臉頰,原本不曾蓄淚的雙眸一瞬閃起淚光,寫許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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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搞清楚你的身分,要不是你的眼睛特別,我會把你買回來?我要的就是你乖乖當個廣告牌娘,被騷擾不是在所難免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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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伊在一邊假裝整理著什麼,想要八卦又深怕被發現,但聽到這句話之後,總覺得自己的價值觀正在被捏碎,忍不住皺了皺眉,大步走過去,伸手隔開了老闆與少女,更以身把少女擋在身後。老闆被麥伊的行為舉止刺激到,怒極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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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頭?你個連字都看不懂的蠢貨,到底哪裡來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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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的少女聽著對方的話語,想要繼續上前和老闆理論,可被麥伊硬是擋住,不讓少女繼續衝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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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忘了我有急事,可以拜託你結了我們兩個的工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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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伊並不打算與老闆繼續有什麼牽扯,同時以瞭解自己並沒有與對方爭論的腦筋,放棄了對他而言過份進取的反擊方式,選擇用退讓的方式以安全離開。原本還想發表什麼未婚的老闆看著麥伊的神情,自覺無趣,大聲吵著他們咋舌,邊走出了後廚。麥伊看著老闆的身影,長呼了一口氣,身子也沒了方才那麼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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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不過你剛剛不用幫我的……我都決定好和那個傢伙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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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隨之傳來少女的聲音,麥伊轉過頭去,只見少女滿臉不悅地撇過了頭,佯裝氣氛,但左手在手臂上來回摩擦著,暴露了對方現在此刻真正的情緒。麥伊並沒有把對方倔強的話語放在心上,而是自覺退開幾步,轉身去一邊的儲物櫃那兒拿出自己的小腰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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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麥伊爾迪,我單純覺得把人當物品不太好而已,我們快點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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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看著對方的動作,眨了眨眼睛,隨後快步走了上去,抬起自己的單肩包便跟著麥伊的步伐,走到了收銀處,只見老闆嘴上叼著一根牙簽,在手上不停把玩著兩包銀幣的束繩。老闆甚至不給他們倆更多的眼神,直接將手上的東西重重拍在收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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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伊絲毫不理會老闆的脾氣,安安分分拿起工資就走了出門。剛好經過了老闆的少女也做樣子,用力偏過頭以表達自己的極度不滿,並用力甩開門,大搖大擺走了出去,並站在麥伊身邊。少女甚至還沒開口,麥伊就已經轉身將其中一袋銀幣舉到她的面前,少女眨了眨自己的金眸,雙手接過了銀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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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伊並不知道應該要和對方說些什麼,因此在交付好彼此的工資後,便抬腳要離開。少女見狀,本有些疑慮,但想著自己剛才狠狠罵了老闆,導致自己原本能居住的地方失去了著落,便抬腳隨上麥伊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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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我叫樂菲爾,剛剛謝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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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謝,你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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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菲爾想了想自己的身分性別,原本想直率說出來的話語全然吞了回去,抬手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臉蛋。麥伊也並不著急,只是安靜地等著樂菲爾,同時在心裡面思考著自己應該如何繼續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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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雖然這樣很奇怪,但你知道這裡附近有什麼地方能住一下嗎?我是被父母賣給剛剛那個缺德貨的,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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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伊這時才恍然大悟,不由地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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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剛剛不就害你?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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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伊抿了抿唇,回想起剛才自己可謂是拱火的行為,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原本想著將自己手上的銀幣送給對方,讓對方能夠租住外圍還算可以的旅館,但想想樂菲爾的身板,又害怕她會遭遇什麼危險事情。深思熟慮了好一會兒,麥伊才極為認真的抬起頭,看著樂菲爾,使得樂菲爾心中猛的一跳,嚇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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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邊是合租的,有女孩子,你不介意的話,要不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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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菲爾聽著對方的話語,緩了緩剛在被嚇到的思緒,認真思考了一番對方的話語,又極為率真地打量了一下麥伊全身,最後展現了一抹開朗笑容,伸出手想要與麥伊握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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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我願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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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伊聽著對方的回應,笑了起來,也極為禮貌地握上了樂菲爾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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