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愛為名 - 心頭上的一塊肉-9-體諒

范旨帥拿了鑰匙，將范堂匆匆趕走後，他和賴小竹在星巴克又待了一會，解決了一張又一張的數學講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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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離開星巴克，要去看租屋處時，天色已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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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護城河邊昏黃的燈光被路樹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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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白天，那會是一片綠意與涼爽的遮蔽，可在夜裡，接鄰著老舊的透天，反倒陰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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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賴小竹夜裡不會一個人走的地方。她緊跟在范旨帥身旁，加快腳步，卻沒留意到人行道上磁磚翻起的窟窿，驚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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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沒事吧？」范旨帥一手扶著賴小竹的手腕，停下腳步，關心道：「我走得太快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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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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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給我吧！」范旨帥拿走賴小竹的書包，背在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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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啦！你已經拿那麼多了......」賴小竹看向范旨帥另一手拖著的行李箱，那裡頭裝了她滿滿的衣物和書本，肯定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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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沒事，這比練舞輕鬆多了。就快到了走吧！」范旨帥笑著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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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殷纖之前說的男友力爆棚嗎？賴小竹看著學長寬闊的背，不自覺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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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旨帥走了幾尺遠，回過頭來揮揮手。「學妹，傻笑什麼？真的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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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小竹臉一紅，慶幸晚上的燈光夠昏暗，低著頭小跑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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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得輕鬆許多，不知是因為肩上的書包沒了，還是因為跟在學長身邊那莫名的安心感。或許沒那麼快到住處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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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小竹不大會跟異性聊天，原本怕會尷尬，好險學長沿路上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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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會我可以幫妳把行李箱拿上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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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可以啊，麻煩你了，東西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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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書包可以一起拿上去嗎？」范旨帥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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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要啊，不然我明天上課就沒書帶了。」賴小竹歪著頭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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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旨帥轉頭睜大眼睛，用誇張的語氣再問：「該不會鑰匙也可以一起給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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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在逗她嗎？賴小竹笑得更開了。「可以，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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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也一起牽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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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就一起......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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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小竹還沒反應過來，便感到右手一熱，被范旨帥大手緊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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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旨帥直視前方，腳步依然從容，像什麼事也沒發生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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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她呆愣愣地抬頭望向學長，高大帥氣，即使背對著路燈光線，仍可以看見對方雙眼好看的臥蠶、高挺的鼻梁、勾人的笑容。她的心跳得好快，直覺再被握三秒一定會冒手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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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留意到賴小竹的視線，范旨帥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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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我都不知道星冰樂有加酒的。」范旨帥笑眼彎彎，嘴角擠出酒窩，又補上一句，「學妹妳臉超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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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我......哪有！」賴小竹迅速抽開手，但立馬又感到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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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不鬧妳了，我的錯。我們到囉！」原來范旨帥停下不是為了逗她，而是真的到了租屋處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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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籠，那是賴小竹對這透天老公寓的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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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的鐵門，搭建的鐵皮遮陽棚延伸到二樓，再上去就是各式向外凸出的鐵窗密佈，像是怕裡頭有著古老的猛獸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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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旨帥喀啦地轉動大門鑰匙，一推開門，賴小竹忍不住皺眉，一股霉騷味從裡頭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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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窮人的味道，無法翻身的味道，記住了。」賴小竹小三時，媽媽曾經帶她經過新竹火車站地下道這麼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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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旨帥已經踏上了幾階樓梯，回過頭來問仍待站在門外的學妹。「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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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小竹看著學長高挑的身材，寬闊的肩膀，與身上潮牌的穿搭，和這如地下室般的走廊格格不入。但他仍溫和有禮地笑著邀請她，彷彿這是間五星級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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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好像也沒那麼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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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沒事……」賴小竹帶上門趕緊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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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梯窄小，牆上油漆有的斑駁，轉角處平台上的窗還破了。賴小竹盡量不去在意那些，緊緊跟在學長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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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不會對你叔叔太兇嗎？」她隨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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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小竹是覺得他們叔姪倆完全不像，外表、氣質與談吐，很難將兩人聯繫再一起，但說到底，還是親戚，賴小竹可不希望學長因為她，過年過節對親戚難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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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多了，我跟我那叔叔，就是夠好才可以這樣講話。哎，我就跟他說過要穿正式一點的，偏偏不聽……都要被他搞砸了……」范旨帥喃喃，邊踏上最後一階，「到了，三樓，就是要爬點樓梯，稍微麻煩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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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層樓其他間也是做出租嗎？」賴小竹沒見三樓走廊有任何鞋子鞋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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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兩間是原住戶，但你放心，他們幾乎都不在，聽我叔講，好像是老人家去美國靠孩子生活享福了……等等喔……」范旨帥翻找鑰匙串裡頭的鑰匙，試了第二支才打開門，「所以這層基本上就是安靜，對妳要準備考試，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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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看到外面和走廊，心已經死的差不多，甚至還想過要怎麼拒絕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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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在，一切是她多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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