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園/Paradise - V.凋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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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在入夢之際呼喊妳的名字。

在夜晚星月的見證下，只有兩個人的薔薇花園。

希望醒來時也能見到妳。

晚安、阿絲托莉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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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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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來自＂母親＂的保證後，勞倫娜在隔日依照安排，在前往早上樂園告解前，請女僕珀多去一趟阿絲托莉亞的庭院，轉達自己今日會去來訪的消息。

但不知是消息不流通，或是阿絲托莉亞的庭院與勞倫娜不同，沒有在昨晚就收到＂母親＂的消息或是命令。

導致勞倫娜提前到訪時，還被守門的親信攔下，直到另一名女僕去溫室請示＂母親＂意願後，勞倫娜這才被放了進去。

勞倫娜提著一籃點心，還有一捧新鮮的薔薇，換上色調相對溫柔的裙裝——從來就只有阿絲托莉亞是她的特例，又或者、在阿絲托莉亞面前，她從不需要假扮自己。

走進阿絲托莉亞精心佈置，處處充滿小巧心思和溫馨佈置的庭院，勞倫娜四處張望著，卻沒有在花架下，看見阿絲托莉亞坐在如孔雀開屏的花草鞦韆上看書。

「阿絲托莉亞？」

勞倫娜一邊往裡走去，一邊觀察哪邊會傳來阿絲托莉亞的回應。

但現實是，直到她進了起居室，看見壁爐裡的火還燃燒著，桌上還擺著剛剛泡好沒多久的紅茶和茶點，以及幾本倒蓋著，放在沙發上的詩集，卻唯獨不見阿絲托莉亞。

判斷對方現在在房間的可能性應該很小，最後勞倫娜是在一聲細微的金屬碰撞聲指引下，來到了阿絲托莉亞專屬的受賜室。

不同於上位，想要獲得主神的受賜，必須經由＂母親＂受賜，一般情況下多米尼亞之子生來就有相互引導同族的力量。

也因此一般的多米尼亞之子，可以引導比自己小的同類，或是苦難之子；但是只有上位無法被這兩者引導，同理這兩者也都可以被上位引導受賜。

可以將上位的存在理解為主神的分身，而將來當上＂母親＂的上位，將會獲得完整的刻印，作為主神永流傳的伴侶，繼續服侍與傳承多米尼亞的榮光。

對於她們來說，自己的庭院裡有受賜室，是再常見不過的。

這其中又以勞倫娜的庭院為首，經常出入許多虛弱的多米尼亞之子，需要力量強大的上位，才有辦法引導受賜。

反之，一直以來都沒什麼展現天賦或才能的阿絲托莉亞，是上位中、受賜室嶄新如初的那一位。

懷抱著疑惑，勞倫娜知道受賜的規矩，在一遍又一遍的傳承中，直到對方刻印覺醒完整，否則任何一次都是不能被打擾的。

但她實在是太好奇了，好奇阿絲托莉亞剛剛從驚嚇中回復，現正休養中，為何＂母親＂還會指派受賜任務給阿絲托莉亞。

並且以阿絲托莉亞如今身體狀況，就算是替苦難之子進行受賜，那也是相當吃力的一件事。

勞倫娜沒發現到她越發緊靠得眉頭，最後還是伸出手握上門把。

推沉重實木門扉，映入眼簾是滿室鋪滿鮮紅絲絨的牆壁，放眼環繞沒有看見對外窗戶，室內氛圍極其壓抑。

與勞倫娜的受賜室不同，阿絲托莉亞的受賜室，與其說是受賜室，倒不如更像是一間隱密告解室或是刑場，為了不被他人發現、為了被他人感到壓抑或是放鬆存在。

勞倫娜一愣，她看著中央立有一張白色實驗床，阿絲托莉亞就在那，她正站在床頭前，大半個身子擋住了床上風景。

無法窺見。

對於勞倫娜的到來，專心在受賜上的阿絲托莉亞似乎沒有發覺。

所以當勞倫娜提著點心鮮花，向前走了幾步，靴跟敲在鐵製階梯上的第一聲，阿絲托莉亞在瞬間反應，如驚弓之鳥。

只見阿絲托莉亞挺直身軀一震，匆匆掀起白布遮蓋床上的事物，然後神色緊張地轉過身來。

「勞、勞倫娜？——妳怎麼會來這裡？」

阿絲托莉亞乾巴巴的看著鐵梯盡頭的勞倫娜，語氣有不易察覺的慌亂。

勞倫娜本想舉起手中那籃點心，表明來意，但在瞥見阿絲托莉亞因為她到來而明顯慌亂的表情，勞倫娜不動聲色壓下疑惑，改換上笑容。

今天的阿絲托莉亞很不一樣。勞倫娜沒有馬上回話，而是向下走了幾步，沒多久就來到一臉緊張的阿絲托莉亞身前。

「當然是來見妳啊，母親昨天說妳已經好多了，希望我可以來看看妳。」

「是、是嗎？哈哈……」

阿絲托莉亞不住地乾笑，目光裡帶有明顯戒備，整個人神態上也明顯一副緊繃的樣子。

並不像平日裡阿絲托莉亞見到勞倫娜應該有的雀躍。

是自己打擾到她了嗎？勞倫娜心不在焉的想。

想起自己進門前，阿絲托莉亞似乎急著在遮掩什麼，見到了自己也是一臉心虛。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勞倫娜試著向前走了幾步，果不其然只見阿絲托莉亞臉色瞬間變樣。

臉上還強撐著笑容，但身體反應就不一樣了。

只見阿絲托莉亞往勞倫娜走過的方向又移了幾步，試圖擋住勞倫娜探尋的眼神。

阿絲托莉亞果然有什麼事瞞著她。

行進間，因為離得近了，勞倫娜的注意力頓時被吸引，從想一探究竟阿絲托莉亞身後實驗床，移到了她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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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阿絲托莉亞也同＂母親＂一樣，戴著黑色半面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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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黑色靴跟整齊停下，勞倫娜凝視著阿絲托莉亞臉上黑面紗，眉間緩緩皺起。

這麼說起來，仔細看才發現，阿絲托莉亞只不過是一個禮拜沒見，身形也消瘦了不少。

勞倫娜的視線沿著阿絲托莉亞鎖骨一路向下，最後落在那突出脫瘦如枯木，幾乎只剩一層肌膚覆蓋的手腕。

曾經略富肉感纖長的手腕，本來應該充滿維多利亞樣式的窄袖口，如今已經連那只有半掌的袖口都再也撐不起優美廓型。

她冷靜不下來，一股道不明的情緒湧上，內心備感不是滋味，勞倫娜纂緊雙手。

不管有無擔任上位與否，多米尼亞裡，沒有人不知道黑面紗意味著什麼。

勞倫娜瞇起眼，唇角彎起愉悅的弧度，笑意卻未達眼裡，冷冰冰的、彷彿試探。

「阿絲托莉亞，這是什麼最新的惡作劇嗎？」勞倫娜發出一聲嗤笑，極其傲慢。

她死盯著阿絲托莉亞側顏，明明是開玩笑的語氣，但唯獨在呼喊阿絲托莉亞名字時，咬字顯得嚴肅。

她本來只是想關心阿絲托莉亞，和她坐下來吃個點心，然後聊聊她最近的這一周過的怎麼樣。

就這麼簡單、如此平凡。

可是盯著那副黑色面紗，深黯規矩的勞倫娜再清楚不過，這一齣究竟是玩笑還是＂母親＂的劇本。

想問她落湖的事、想問她為甚麼迴避自己的問題、甚至希望她可以告訴自己——為甚麼要選自己當＂母親＂。

蕾伊公主那天的對談，讓她對自己有了一點了解。

但在面對阿絲托莉亞眼神上的迴避時，勞倫娜還是不可遏制，下意識脫口而出。

那聲笑使阿絲托莉亞臉色又白了幾分，她露出不可置信，似乎是疑惑勞倫娜怎麼會這樣對她說話

但回過神來，她卻只敢咬著下唇，雙手緊緊絞在一起，盡顯不安。

「我不是，這也不是玩笑，勞倫娜。」

阿絲托莉亞聲若細蚊，她輕輕地說，尤其在唇齒間吐出勞倫娜幾字時，就好像下一秒就要離去。

「這並不好笑，阿絲托莉亞。」勞倫娜又往前走幾步，姿態緊迫。

只見阿絲托莉亞聞言睜大眼，卻在與勞倫娜視線相交時，撇過頭去，咬緊下唇神色微黯。

不是玩笑…？

勞倫娜幾乎是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壓下將要從胸腔噴出的嗤笑。

事情變得棘手起來了。勞倫娜心底有個答案要呼之欲出，但想想唯有那個人是不可能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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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絲托莉亞會拿自己的未來和清白開玩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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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倫娜不信，她相信眼前的阿絲托莉亞也是。

勞倫娜單手按上眉心，似乎還在消化目前已知的資訊，她閉眼吐出一口濁氣。

「阿絲托莉亞，妳真的只是落湖嗎？」

勞倫娜睜開眼，眼底清明，她堅定望向阿絲托莉亞，希望能透過面紗讀懂阿絲托莉亞的表情還有話語。

＂母親＂也好，繭之殿的搖籃也好，多米尼亞的誰都可以戴上黑面紗，在某一天、某一個時刻，但只有阿絲托莉亞不行。

——那種久違的窒息感又湧上，勞倫娜無法忽略，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種孤獨的感受，被拋下一個人。

但對方彷彿被她的眼神刺痛，下意識地就迴避開

「妳不是說＂母親＂跟妳解釋過了嗎？」

「是，但我更想聽妳本人跟我解釋，阿絲托莉亞。」

「勞倫娜、勞倫娜……我想…我們能不能、能不能就讓這件事到這裏就好了？」阿絲托莉亞一改方才唯唯諾諾，聲音逐漸大了起來，甚至帶上了深深哀切。

「我以為我們之間沒有秘密，阿絲托莉亞。」

這句話就像個信號，在勞倫娜話落的同時，阿絲托莉亞瞪大雙眼看了過去。

她眼裡滿滿的荒唐，「妳說什麼？」

「妳說過我們之間沒有秘密的，阿絲托莉亞」

「勞倫娜、勞倫娜……妳不明白……這並不是什麼秘密………或是……」阿絲托莉亞啊幾乎要把下唇咬破，她停頓下，語氣忍不住歇斯底里，「＂母親＂已經跟妳說過了，我並沒有什麼事，落湖的事也就那樣——」

「那為什麼要戴上面紗？妳說這不是秘密的問題，好、那至少向我解釋為什麼要戴上黑面紗。」勞倫娜不留情地打斷她。

「………哈？」阿絲托莉亞發出一聲笑，備感諷刺。

「阿絲托莉亞，這個玩笑並不好笑。」勞倫娜又沉聲重複了一次。

「………」

這一次阿絲托莉陷入沉默，卻又搖起頭，表情苦澀否定。

「是＂母親＂嗎？是＂母親＂讓妳這麼做的嗎，阿絲托莉亞、妳在害怕什麼？」

害怕？

似乎是被關鍵字觸動，阿絲托莉亞楞楞抬起頭，目光呆滯不知道看到些什麼，定定落在勞倫娜那張雌雄莫辨的俊美面孔上，一如過去不變，現在也將不變，曾經這張臉暢談的未來，她們倆人的無所不談。

還有只有屬於阿絲托莉亞的那份溫柔。

想到這些以後她都將要失去，想起和＂母親＂的對談，阿絲托莉亞比任何一次都要用力，試圖透過虛假的武裝情緒，來驅趕外來者。

「夠了！勞倫娜…我現在沒辦法回答妳這個問題，妳只需要知道、我帶黑面紗，是我自願了——別在牽扯＂母親＂了，跟＂母親＂無關。」

這一聲喝斥直接讓勞倫娜被嚇到，接連後退了幾步。

「……阿絲托莉亞，妳就那麼討厭我嗎？」

勞倫娜下意識脫口而出，沒有發現自己變弱幾分的語氣。

她只是不明白這股煩躁感，還有什麼事是＂母親＂不讓阿絲托莉亞告訴她的，讓阿絲托莉亞必須要用這麼激進的態度，來喝退自己。

不同於勞倫娜，一旁的阿絲托莉亞則親耳感受到了，來自勞倫娜的難過。

她幾乎止不住眼角酸澀湧上，看著勞倫娜眼底的受傷，阿絲托莉亞還是搖搖頭。

「……妳回去吧、勞倫娜，現在不適合談論這個問題……我累了。」阿絲托莉亞強打起精神，露出溫和微笑，溫聲的下達逐客令。

「不適合談論？——那要怎麼樣…還是什麼時候，妳才會願意和我談這件事；或者說，妳和＂母親＂還有落湖的事情，阿絲托莉亞……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勞倫娜幾乎是顫抖著，帶著歇斯底里地問，又咄咄逼人。

即便是＂母親＂的保證，勞倫娜的不安還是吞噬了她，面對阿絲托莉亞總是這樣，她每一次無可奈何，只有遷就。

那是阿絲托莉亞沒有見過的勞倫娜。

阿絲托莉亞似乎被刺痛到，聲音也變的不穩，「回去吧、勞倫娜……回去吧，現在真的不是時候。」

「連妳也要這樣嗎，阿絲托莉亞？」勞倫娜聲音裡染上哀求。

「………我請妳離開我的庭園，這件事到此為止，勞倫娜…聽我的吧……現在離開還不算遲，再遲一點妳會錯過禮拜，那樣的話、會讓＂母親＂更不開心的。」

「………」

這場對話持續的太久，兩人眼底盡顯疲色。

阿絲托莉亞決定狠下心來，打碎勞倫娜對她的最後一絲期待，又或者說——好感。

她閉上眼，不再去看勞倫娜的表情，「勞倫娜，如果我說，只要妳現在對我承諾，未來、妳會當上＂母親＂的話——我會告訴妳一切，這樣……我就不會趕妳走，妳可以做到嗎？」

又來了。又是這個願望。

勞倫娜幾乎要忍不住笑出聲，才能克制那梗在喉間的不快。

「阿絲托莉亞，我們在說落湖的事……妳確定要在現在跟我討論這個問題嗎？」勞倫娜喃喃。

「所以勞倫娜認為這是兩回事嗎？」阿絲托莉亞反問，她目光忽然凌厲。

「難道不是嗎？阿絲托莉亞，我只是希望妳可以告訴我，落湖的完整真相。」

「我告訴過妳了勞倫娜，相信＂母親＂說的，然後不要再問——」

阿絲托莉亞睜開眼，裡頭無盡冷冰，「或者——妳可以選擇接受我的提議。」

同樣的問題又被提起，即便是向來情緒不外顯的勞倫娜，暴躁和失落在此刻夾雜在言語中，協詰問而來。

「成為＂母親＂？阿絲托莉亞，我不知道＂母親＂究竟跟妳說了什麼，從以前一直、一直都是這樣……不要再把我放在第一位了。」

可是勞倫娜，妳就是我的太陽。

阿絲托莉亞看著勞倫那臉上的痛苦和掙扎，恍惚想起多年以前，那個陰暗的雨天，在瀰漫血腥味的廁所裡，冷冰窒息的空氣還有溫暖的誓言。

那是她感到活著的起始，在這座鳥籠裡

阿絲托莉亞目光轉而複雜洶湧，盛滿了勞倫娜沒有見過的情緒，它們交織在一起，在整個空間，所有可能交錯的視線落點上

遠方響起雷鳴，暴風雨很快就要來了，或許會打雷吧。

勞倫娜沒由來的想。

「阿絲托莉亞。」她試圖呼喊，藉此達到回應。

如同之前一般。

「……」回應她的只有沉默，就如阿絲托莉亞先前的保證，做出選擇或是就此離開。

「阿絲托莉亞，我沒有跟妳說過吧？」

但勞倫娜不死心，近乎病態將對話單方面接了下去。

「我一直……一直都很討厭妳這一點。」

「……」

「總是希望我成為＂母親＂，這一點。」

勞倫娜在此刻抬起眼，和阿絲托莉亞冷冰的紅眸對上，兩人都沒有動搖。

她們已經陷入了困獸之爭的僵局，對話再持續下去也沒有意義。

阿絲托莉亞只會用沉默封緘這一切，直到勞倫娜死心，又或是答應那些條件。

她對成為＂母親＂沒有任何想法，履行上位的職責，也只是因為多米尼亞生養了她，即便她也為見過自己的搖籃，即便她血緣上與名義上的＂母親＂，從未表達過愛。

但那些都無所謂，對她來說，阿絲托莉亞才是那個唯一與手足。

蕾伊說的對，她從來就沒有認真告訴過阿斯托莉亞，自己的想法。

所以現在才會有這樣的場面。

勞倫娜不了解阿絲托莉亞；阿絲托莉亞也不了解勞倫娜。

望著阿斯托莉亞戒備與冰冷的神情。

什麼時候開始，阿絲托莉亞也會對自己露出這種表情了呢？勞倫娜感到舌根發苦。

她閉了閉眼，逕自走到另一邊小圓桌前，放下手中的點心籃，還有那束鮮花。

伸手整理了下色彩濃烈，與這處血紅受賜室格格不入的花卉。

勞倫娜不再看向阿絲托莉亞。

她放下東西後，照原路來時樓梯的方向走，直到踏上最後一階，推開實木門扉離開前，勞倫娜微微側過頭，聲音不大小。

但阿絲托莉亞一定聽得見。

「…既然妳不想說，那就這樣吧…點心我放在這裡，妳要記得吃，都是妳喜歡的……還有蕾伊公主給的，來自北方的特產點心……就這樣、我走了，過幾天再來看妳，妳要記得好好照顧自己……阿絲托莉亞。」

勞倫娜背對著後方，一個人面對著暗色門扉，像在凝望深淵，沒有盡頭。

她叨叨念了一大串，最後就像幼時每一次偷溜到溫室裡，兩人相會時，在酣睡入夢之際，她會放輕語氣，拉的又長又柔，喊著阿絲托莉亞的名字，接著沉入夢鄉。

然後門把被轉動，不等身後再有任何回應，勞倫娜快步向前走，一切在她身後被遠遠拋下，最後都在那扇門扉沉重關門聲後，被匆匆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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