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煙火燦爛 - Choosing is an act of courage - - 35. 線香花火

夏天已經過了一半，卻總覺得自己今年還沒真正「感受」到這個季節的氣息：沒有海灘、沒有祭典，甚至沒有多少機會沐浴在夏日的陽光下。這個暑假，我的生活幾乎被藝術填滿 —— 要不是參加各種藝術相關的工作坊，就是和真木一同參觀藝術館，欣賞各種展覽；回到家後，則埋首於作品集的準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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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雖然忙碌，但我卻從未覺得疲憊，甚至可以說是充實而滿足。這種為了熱愛的事物全心投入的感覺，讓我有種「真正活著」的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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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木曾經對我們一班的學生說過：「暑假是你們的專利，我們當教師的早就享受不到這種福氣了。」我終於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 她自己沒有真正休息過。整個暑假，她依舊維持著嚴謹的作息，天還沒亮就起床準備下學期的教材，偶爾還會與學校的其他教師進行線上會議，即使沒有工作安排，她也會專注地閱讀各類書籍，為新學期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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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藝術工作坊只開放給學生參加，我總是一個人去；但每當我說要去參觀藝術館時，真木總是會堅持陪著我一起。她或許對藝術並不怎麼有熱忱，但仍然願意花時間與我一起走過一場又一場展覽。而我知道，她不是為了展覽而去，而是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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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我們兩人難得決定放下手上的工作，一起看看電視。此刻的客廳裡，瀰漫著一種慵懶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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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窩在沙發上，雙腿隨意地縮在身前，頭靠在真木的肩上，手裡則握著電視遙控器，不時地轉換頻道。夜深，節目大多是些無聊的深夜談話節目或是老電影，但我們並沒有在意，只是單純地享受著彼此陪伴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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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螢幕的光線微微閃爍，冷氣運轉的嗡嗡聲持續地響著，讓空氣保持著涼爽……直到它突然發出兩聲巨響並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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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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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了眨眼，隨即感覺到一股悶熱的氣息迅速瀰漫開來。真木也皺起眉頭，拿起遙控器按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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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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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試了試，但冷氣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們對視了一眼，意識到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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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是壞了吧？」我問道，伸手扇了扇風，發現冷氣機吹出的空氣變得悶得驚人。

「也許是壓縮機過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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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木輕嘆了一聲，站起身打開窗戶，試圖讓房間透點氣，但悶熱的夏夜裡，外面的空氣也一樣沉重，並沒有帶來多少涼意。她低頭看了眼手機的時間，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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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太晚了，應該找不到維修工人，只能等明天再說了。」

「那……要不要跟業主報備一下？如果冷氣真的壞了，應該要讓他來處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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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木聽到我的話後，停頓了一下，接著露出俏皮的笑意。她站起身，走到茶几前，指了指桌上的座機電話，說道：「你說得對，這麼熱的天氣，冷氣壞掉可不是小事。我們還是快點通知業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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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她會這麼乾脆地同意，但我還是順從地拿起話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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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來打這個號碼。」真木遞給我一張便利貼，上面寫著一串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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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皺著眉頭想了一下，雖然感覺這組號碼有點熟悉，但還是照辦了。電話撥通後，客廳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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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秒後，茶几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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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睜大眼睛，看向響起的手機螢幕 —— 來電顯示正是我剛剛撥打的號碼。還沒反應過來，真木已經不慌不忙地拿起手機，在我面前按下接聽鍵，然後用一本正經的語氣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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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業主，請問有什麼問題嗎？」

我並沒有說話。真木朝我眨了眨眼，辛苦地忍笑。「冷氣壞掉了？嗯，我知道了，我明天會處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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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反應過來，差點把話筒拍到她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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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在耍我嗎！」

「我可是照你的意思來的啊？」真木攤手，顯出一副無辜的樣子。「你剛剛不是說要聯絡業主嗎？」

「但、但你根本沒說你是業主！」

「這樣才好玩嘛。怎麼了？發現自己的女朋友是這間公寓的業主，感覺是不是不一樣了？」

「不一樣，因為你幼稚到有點讓人頭痛。」我瞪著她，然後深吸一口氣，把電話放回座機上。

「哦？那看來你還不了解你女朋友的幽默感呢？」

「我寧願不懂這種幽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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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鬧劇總算是結束了，但我心裡還是對真木剛剛說的話有些在意。

她說，這個「家」只是父親為她安排的住處、她說，她不願意為了一個「家」付出一生的金錢和心力、她說，她的父親認為「先有家，再組織家庭」，但她自己對這個概念似乎並不認同……她對「家」的理解，聽起來就像是能住的地方，而不是溫暖的歸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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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真木，對你來說……這裡只是你父親為你準備的地方，而不是你的『家』？」

「嗯，我一直都是這樣覺得的。這只是一個用來住的地方，沒什麼特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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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歪著頭，望向四周。這裡明明是個很溫暖的空間，擺設雖然簡單，但處處都有我們兩人的影子：客廳的茶几上擺著幾本她最近在讀的書、書架上則放滿了她從學生時期就開始收藏的小說和工作上的資料夾、冰箱上貼著我們一起去過不同地方的照片、衣架上還掛著幾件我順手丟那邊的外套……這裡已經不僅僅是她的住處，而是我們共同生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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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現在呢？自從我們一起住進來之後，你還覺得這裡只是個房子嗎？」我望向她，輕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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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木轉頭看向我，似乎沒想到我會這樣問。她沉默了一會，眉頭輕輕蹙起，像是在仔細思考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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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一點點不一樣。」

「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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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木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緩緩地掃視著客廳，重新審視這個空間。過了幾秒，她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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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這裡只是個房子，只有我一個人，所以也沒什麼值得在意的。可是……現在感覺不太一樣了。」

「是因為有我的關係嗎？」

「嗯……這裡變得有些不一樣了，感覺變得有種與最愛的人一起生活的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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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對她來說已經是很大的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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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就是進步了嗎？對你來說，這裡已經不再只是個住處，而是開始變成『家庭』了。」我微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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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木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輕輕撫著手上的深藍色手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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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嗎？」她輕聲呢喃，然後，她抬起頭，伸手捏了捏我的臉頰，接著說。「我說你年紀輕輕，說話怎麼已經這麼像大人了？」

「我本來就是二十歲的成年人！」

「嗯，好的，大人知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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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皺起眉頭，鼓起臉頰抗議；她卻笑著揉了揉我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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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語氣明顯是在敷衍我！」我氣鼓鼓地說，想要揮手拍掉她的手。但她卻迅速地閃開，然後站起來笑著拉了拉我的手。「好了，既然冷氣壞了，那我們想想怎麼解決吧……啊對，我還有電風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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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冷氣壞掉後，客廳裡的空氣變得越來越沉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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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木拿出了電風扇，並把轉速開到最大，試圖讓空氣流通一點。然而，悶熱的夏夜並沒有這麼輕易妥協，風扇吹來的風帶著一絲微弱的涼意，但遠遠不夠驅散屋內的暑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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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還是這麼熱……」我伸手扇了扇風，額頭已經滲出了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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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木皺著眉頭，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遙控器換了幾個頻道，最後停在新聞台上。螢幕上顯示著今天的氣象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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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高溫持續，白天氣溫介於30至32度，夜間氣溫也維持在28至30度，提醒市民注意身體狀況，避免中暑……」

「這算什麼夜晚，明明跟白天差不了多少。」我無奈地嘆了口氣，轉頭看向真木。「這樣下去，根本沒辦法睡吧？」

「是有點誇張。」真木也輕輕點了點頭。

「不然，我們去陽台坐坐？至少可以透點風……順便抽根煙吧。」

「這提議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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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們拿起煙盒，一人叼著一根香煙，並走向陽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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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空氣稍微比屋內涼快一點。雖然不至於讓人感到舒適，但至少不再像被蒸籠困住一樣難受。我們靠著陽台的欄杆坐下，看到城市的燈火閃爍，街道上偶爾傳來車輛駛過的聲音。我點燃煙，深吸了一口，讓煙霧在喉間盤旋了幾秒後，才慢慢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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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八月還真是忙啊。」我的視線落在遠方的夜景上，感嘆道。「感覺整個暑假都在準備作品集，連好好享受夏天的時間都沒有。」

「辛苦了，你確實很努力呢。」真木把手肘靠在欄杆上，微微側頭看向我。

「不過這也不算壞事吧？」

「嗯，雖然累，但確實挺充實的。」

「對了，謝謝你幫忙把那間雜物房整理出來，讓我有個地方可以專心畫畫。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在這裡弄出一個能好好工作的空間。」

「不用客氣，反正那間房放著也是放著，你還能好好利用它，至少不至於變成堆滿雜物的廢墟。」

真木抬手彈了彈煙灰，而我忽然靈機一動，故作正經地問：「所以……你會不會考慮向我收租？」

她瞇起眼睛，看向我，似乎認真思考了一下，然後慢悠悠地說：「嗯……這倒是個好問題……也許我可以考慮一下，然後找個時間，跟你爸媽討論一下租金的問題？」

「喂！」我差點笑出聲，翻了個白眼，「那我退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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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真木突然露出一副受傷小狗般的表情，整個人往我這邊湊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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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啦，如果你搬出去，那我的『家庭』又要變回『家』了……」

「笨蛋，我只是開玩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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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笑不得，抬起手並輕輕敲了敲她的額頭她聳聳肩。而她勾起嘴角，似乎對我的回答感到滿意，然後又抬起煙，輕輕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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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我們兩人靜靜地抽著煙。遠離了悶熱的空間後，感覺稍微變得舒適了。突然，真木像是想起了什麼，轉頭看向我，語氣略顯隨意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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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知惠子，你還記得今年三月舉辦的一高咖啡師大賽嗎？」

「嗯？當然記得啊。」我點點頭。「你還拿了冠軍呢，不但贏得了那條『一高咖啡大師』背帶，還讓所有人見識到了你的咖啡技術。」

「哈哈，那倒是。不過，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

「那次比賽的獎品，除了那條背帶以外，還有一份禮物 ——渡假村的酒店和自助餐招待券。所以，我在想……這個暑假，要不要去渡假村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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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聽，頓時來了興趣，立刻拿起手機搜尋了一下渡假村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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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是哪間渡假村？」

「嗯……就在離這裡大約兩個小時車程的地方。」

「倒是不算太遠……聽起來不錯，我接受這個提議。」

「那就這麼決定了。」

「不過，兩個小時的車程……我們要搭什麼去？電車？」

「不用擔心，交通的部分交給我處理。」她語帶神秘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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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了眨眼，直覺她又在打什麼奇怪的主意，但也沒多問，反正到時候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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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你是不是又要搞什麼花樣？」

「嗯？你不期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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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了，真木使出了小狗淚眼汪汪的神情。我笑了笑，抬起手將最後一點煙霧輕輕吐向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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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期待啊，畢竟是我們的暑假旅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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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仍舊悶熱，但心情卻因這場突如其來的計畫而變得雀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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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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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三十日的晚上。

我站在廚房裡，輕輕地攪拌著鍋裡的湯，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柴魚高湯香氣。今天的晚餐準備得比平常稍微豐盛一些 —— 除了煮味噌湯，還燉了一鍋牛肉馬鈴薯燉菜，順便做了幾道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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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木要回學校參加會議，離開學後又有採購要處理，所以晚餐就由我一個人準備了。不過這感覺也不錯，現在的我看上去像是……賢妻？等等，想到『賢妻』這兩個字，我不禁臉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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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剛把飯盛進碗裡時，玄關傳來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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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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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頭望去，只見真木拎著幾袋購物袋走進來，邊換鞋邊伸了個懶腰。她一進門，就把手上的袋子放到地板上，然後用腳把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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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回來。」我走上前，伸手抱住她，把頭輕輕靠在她肩上。「今天還好嗎？」

「嗯……不怎麼好。會議無聊透頂……或者說，只要有石川在，這種會議就註定會變得無聊。」

「石川主任又說了什麼？」

「她講了一堆關於新學期的注意事項，然後花了快一個小時分析上學期的教學數據，還讓我們填了一大堆表格……總之，就是很石川風格的會議。」

「聽起來還真是折磨。」我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背，「不過至少，明天就能去渡假村放鬆一下了。」

「嗯，東西我都準備好。只差待會吃完飯後，簡單收拾一下行李就可以了。」

「那正好，我的作品集也完成了，終於可以放心休息幾天了。」

「辛苦了，希望你能順利通過藝術學院的審查。」

「希望如此。」我笑著說，然後拉起她的手，「好了，先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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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擺滿了剛做好的料理，燈光映照著熱氣騰騰的飯菜，讓整個房間的氣氛變得溫暖起來。真木吃了一口燉菜，滿意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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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還是知惠子的料理最美味。」

「當然啦，我可是有認真做的。」我得意地說道。「對了，今天你去買了什麼？」

「一些明天能用上的東西。」

「什麼東西？」

「等到明天你就知道了。」

「你該不會又在搞什麼奇怪的計畫吧？」我瞇起眼睛，盯著她。

「是好東西啦，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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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太確定她到底買了什麼，但我也沒有再追問，反正明天就能揭曉了。看著她，心裡盡是對明天的期待 —— 這將是一場屬於我們兩個人的短暫放鬆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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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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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三十一日，早晨。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房間，我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感覺到身旁的被子已經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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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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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揉了揉眼睛，緩緩地坐起來，才發現真木已經不在房間裡。奇怪，不是說好八點起來嗎？怎麼她這麼早就出門了？充滿疑問的我伸手拿起手機，剛解鎖，便看見了一條由真木傳送給我未讀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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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知惠子。今天出門不要穿裙子，等我回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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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穿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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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皺起眉頭，疑惑地看著這條訊息，完全不明白她在搞什麼。她這是打算帶我去哪裡？為什麼還特別強調不能穿裙？雖然有些不解，但我想了想，還是決定照她說的去做。既然是她安排的，我就只好乖乖聽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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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挑了一件輕便的T恤，搭配短褲和運動鞋，背上早已收拾好的背包，然後在九點整準時走到了公寓樓下的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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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瀰漫著一陣陣夏日的熱氣。我站在樓下，四處張望著等待真木的身影。幾分鐘後，一陣低沉而強勁的引擎聲打破了寧靜。我轉過頭，看到一輛黑色的電單車駛入停車場，流暢地繞過幾台車輛後，在我面前穩穩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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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來得及看清車上的人，騎士已經熄火，接著跨下車，朝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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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黑色外套，修長的身影搭配上皮質手套，以及黑色短靴，光是站著就散發出一種瀟灑的氣場。我眨了眨眼，總感覺這個身影……有點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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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對方摘下了頭盔。

我頓時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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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啊，知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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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木輕輕甩了甩有些凌亂的髮絲，隨後展現得意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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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的心跳，瞬間亂了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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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怎麼回事？真木的樣子明明跟平時沒什麼太大區別，但今天的她卻莫名地……怎麼說呢，特別帥氣？不只是打扮的問題，而是她站在電單車旁，穿著騎士裝的模樣，整個氣場完全不同了，像是從電影裡走出來的角色……我強忍著心跳加速的衝動，深吸了一口氣，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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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麼會騎電單車？」

「嗯？」真木輕輕一笑，把手中的另一頂頭盔拋給我。「你之前不是說過，想讓我騎電單車載你嗎？」

「欸？」

「我記住你的願望了，所以就去租了一台電單車，準備今天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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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住頭盔，內心頓時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她竟然……記得？那只是一個不經意的願望，我也沒當真，只是隨口說了一句話而已。可是她卻記住了，甚至還特地去租了一台車來實現這個願望，這一刻我感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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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上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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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還呆站在原地，立刻手忙腳亂地戴上頭盔。但接下來的問題是……該怎麼坐上去？站在車旁，看著真木跨坐在車上，我竟然有點不知所措……這、這到底該怎麼坐？我的手應該安放到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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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在糾結時，真木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輕輕歎了口氣，然後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把我的手引向她的腰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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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記得抱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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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我的臉瞬間紅透了。

天啊，現在到底是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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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出來了，明明我們已經交往了一段時間，但此刻的我，卻像是第一次和暗戀對象有肢體接觸的少女一樣，全身僵硬，甚至連呼吸都開始感到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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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麼緊張嘛，準備出發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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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引擎聲再次響起，電單車平穩地駛離停車場，並逐步駛入城市的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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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時，我還有些不習慣車子的速度，只能緊緊地抓著真木的衣服，不敢亂動。但過了一會，發現她的車技意外地穩定：轉彎、變換車道的動作都流暢自然，讓我感到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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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速度逐漸提升，陣陣涼風風迎面而來，輕輕地拂過我的臉頰，帶走了夏日的悶熱。我開始放鬆，慢慢適應了這樣的節奏，甚至開始大膽地別過頭，看向道路兩旁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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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我突然想起了那部中文電影 —— 《天若有情》。在電影裡，男主角騎著電單車載著女主角，在公路上飛馳，迎著風，逃離一切束縛，奔向屬於他們的自由。那是我曾經羨慕的畫面，羨慕女主角被愛的人載著，在城市的公路上奔馳，彷彿世界只有他們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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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記得當時聽到電影的主題曲，覺得旋律特別浪漫，甚至還特地去查了歌詞的意思。而此刻，這樣的場景真實地發生在我身上。風、速度、耳邊的引擎聲，還有真木的溫度 —— 這一切，都是屬於我們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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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輕輕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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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電單車繼續在道路上奔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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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早晨的涼風逐漸褪去，陽光變得越來越炙熱。我們騎行了將近一個半小時，終於來到了途中短暫休息的地點 —— 白砂海灘。當電單車滑行到停車場時，迎面而來的是溫暖的海風，夾雜著淡淡的鹹味。當我下車後，第一時間抬頭望向眼前的景色，忍不住低聲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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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一大片潔白的沙灘在陽光下閃耀著柔和的光輝，海浪輕輕拍打著岸邊，遠遠望去，彷彿整片沙灘都被一層銀白色的光芒覆蓋，純淨得如同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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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只是中途休息的地方，沒想到風景這麼美。」。

「嗯，剛好這裡有個服務站，我們先休息一下，順便吃點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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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木將車停好後，朝旁邊的服務站走去。我點點頭，確實，在這種地方稍作停留、補充體力，是個不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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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站內的自動販賣機提供的食物比想像中多種多樣，有炸雞、三明治、烤飯糰，甚至還有簡單的拉麵和炒麵。我思索了一下，最後選擇了一份炒麵，而真木則買了一份烤飯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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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拿著機器加熱好的餐點，找了個位置坐下。我打開餐盒，炒麵的香氣頓時飄散開來。看起來雖然是冷凍食品，但味道意外地不錯，熱氣騰騰的麵條吸滿醬汁，吃起來還帶著些許嚼勁。真木則是低頭咬了一口她的烤飯糰，香脆的聲音聽起來還挺美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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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可以嗎？」

「還不錯，至少比我想像中好。」她咀嚼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哈哈，那就好。」我邊吃邊瞄了她一眼，卻發現她的視線不時地瞄向我這邊，特別是……我的炒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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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獵食的信號。

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夾起一口炒麵，舉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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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試試看？」

真木的眼神明顯閃爍了一下，嘴上仍舊裝模作樣地說：「不用啦，我的也很好吃。」

「哦？那我自己吃囉。」我故意晃了晃筷子上的炒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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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了一下，最後還是很誠實地湊了過來，微微張嘴，讓我把炒麵餵到她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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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確實不錯。」

「那你要跟我換嗎？」我笑著問。

「不用，我還是吃我的就好。」她嘴硬地說，但任誰都能發現到她的一絲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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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笑了，這樣的真木還真是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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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餐後，我們又各自買了一罐罐裝咖啡，然後來到戶外的吸煙區，坐在長椅上，望著眼前的沙灘。陽光透過淡淡的雲層照射在沙灘上，海風帶來一絲涼意，空氣中瀰漫著海洋的氣息，混合著咖啡的苦香，讓人感到放鬆。我點燃一根煙，輕輕地吸了一口，讓煙霧在口中緩緩盤旋，然後抬頭望向遠方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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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這三年的暑假，真的過得很充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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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木坐在我旁邊，也拿著咖啡，沉思了片刻後，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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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像自從你來到我的生活後，平凡的每一天都變得不一樣了。而且……還會讓我期待。」

「期待？」

「嗯，期待每天會發生什麼事，期待跟你一起度過的時間，甚至會希望時間可以稍微停下來，讓我們好好享受這一天。」

「時間不會為我們停下腳步，所以才顯得每一天都這麼珍貴。不是嗎？」

「說得也是。那麼，趁時間還沒流逝之前，我們繼續出發吧？」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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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順勢伸了個懶腰。真木隨後也站起來，轉頭看向白色的海灘，然後牽起了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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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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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依舊耀眼。這一天，還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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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白砂海灘出發，我們又騎行了半個小時，終於在午後一點半抵達了這次旅行的目的地 —— 渡假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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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環境比我想像中更加豪華，渡假村坐落在一片靜謐的海岸邊，周圍是綿延的沙灘和郁鬱蔥蔥的熱帶植物。大廳的裝潢奢華，亦能聞到空氣中淡淡的檀香味，讓人一進門就感覺到放鬆。就這樣，我們兩人走到櫃檯前辦理入住手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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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是真木秋女士嗎？」櫃檯的職員微笑著詢問。

「是的。」真木點點頭，遞上訂房確認單。

「歡迎光臨，這是您這次入住的房間資料，還有這本是我們渡假村的設施與活動介紹。」職員遞給我們房卡和一本小冊子，「另外，今晚我們的海灘將舉辦『送走夏天』活動，住客可以體驗線香花火，有興趣的話請務必參加。」

「送走夏天？」我接過小冊子，翻了翻內容。「聽起來不錯耶。」

「嗯。晚點再看看，現在我們先去房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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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便拖著行李往房間走去。然而，當房門打開的瞬間，我瞬間睜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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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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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比我想像中還要大，甚至比真木的家還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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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軟的大床擺放在窗邊，一旁還有寬敞的起居區。陽台正對著蔚藍的大海，景色美得令人驚嘆。而最讓人驚喜的是……這間房居然還附帶私人溫泉！我難掩興奮地跑到陽台上，望著外面的美景，忍不住驚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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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福利也太好了吧？校長的出手還真是闊綽！」

「我倒想引用石川的話：『這間學校這幾年到底在搞什麼』？以前的校長可沒這麼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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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隨意地翻著職員剛剛提供的小冊子，裡面介紹了渡假村內各種設施：溫泉、桑拿、水療、美容沙龍、玩具屋、手工藝班等，包羅萬有。我隨口說道，手指滑過「水療與美容」的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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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這裡真的什麼都有欸。」

「對了，要不要兩人一起去做水療跟美容？」真木隨意地掃了一眼，忽然開口。

「你還真愛美。」

「當然，這張帥氣的臉也要保養……不然你平常哪裡有機會偷偷用到我的護膚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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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真木的話後，我瞬間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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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麼知道？！」

「難道你以為我的瓶瓶罐罐變少了我不會發現？」她輕輕瞇起眼。

「好了好了，趕快去美容室吧！」

「哈哈哈，這麼心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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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虛地笑了笑，立刻推著她往外走。真木則一臉得意地笑著，但還是順從地讓我推著往水療中心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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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了水療中心後，接待人員引導我們進入一間雙人護理室，這裡不僅可以做美容護膚，還有熱石按摩、香薰精油放鬆療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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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兩位先更換浴袍，療程結束後還可以使用露天溫泉。」服務人員微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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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換上浴袍後，躺在按摩床上，享受著美容師輕柔的手法，將涼爽的保濕面膜敷在臉上。真木則是躺在我旁邊，閉著眼睛，看起來相當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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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木，感覺怎麼樣？」我輕聲問。

「比想像中舒服。」真木微微睜開眼，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原來水療真的有點效果。」

「早說吧，不然你平常只顧著保養，卻沒試過這種療程吧？」

「也對。不過比起水療，我覺得躺在這裡，旁邊有你，比較讓人放鬆。」

「喂……你是在調情嗎？」這句話讓我的臉瞬間發燙。

「沒有啊，我只是在表達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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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總是會說出這種讓人招架不住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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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那我也來表達個事實。這樣說來，其實你也很喜歡享受嘛，還一直裝得一副沒興趣的樣子。」我嘟起嘴巴，故意轉頭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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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木微微挑眉，沒有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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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被我說中了吧？」我得意地笑了笑，輕輕閉上眼睛，享受著美容師為我按摩肩膀的觸感。「放鬆一點吧，畢竟這可是學校送的免費享受，錯過就可惜了。」

「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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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療程進行到了尾聲。敷完面膜後，我們還泡了一會兒露天溫泉，熱氣輕輕地包圍著我們，讓人感到全身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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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皮膚變好了。」我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滿意地說道。

「你是說……用我的護膚品養出來的皮膚嗎？」

「哈哈哈，開玩笑的。」

「真是的，你這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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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低垂，渡假村的燈光在海風中閃爍著柔和的光暈。而我們兩人剛從餐廳裡走出來，腳步明顯比進去時沉重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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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的胃快裝不下了。」我輕輕地撫著肚皮。

「嗯……但這頓真的值回票價。」真木伸了個懶腰，附和道。

「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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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腦中還回味著剛剛那場食物爭奪戰的盛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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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裡的食品種類繁多，從精緻的海鮮冷盤到豐富的熟食區，還有琳瑯滿目的甜品櫃，讓人忍不住把每道菜都好好品嚐一番。我們一踏進餐廳，看到冷盤區的各種海鮮和刺身，雙方幾乎同時露出了一種如同野獸般的獵食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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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開始了！」

「真木，我們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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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毫不猶豫地拿起盤子，衝向海鮮區。而真木則是往熟食區走去，尤其是當她發現熟食區的牛排異常美味時，更是排隊取了三次 —— 第一次是好奇，第二次是確認味道真的很棒，第三次……純粹是因為她還想再吃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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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牛排到底有什麼魔力？」我看著她第三次回到座位時，盤子裡又多了一片香噴噴的牛排，忍不住吐槽。

「怎麼說呢……這個嫩度，還有肉汁的鮮甜，簡直完美。」她認真地評價。「這才是牛排應有的靈魂。」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行吧，那你繼續享受你的牛排，我去甜品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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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我也沒比她好到哪去 —— 甜品櫃裡擺滿了各種精緻的甜點：蛋糕、布丁、巧克力塔 …… 而當我看到冰品區時，更是毫不猶豫地拿了兩大杯雪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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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吃這麼多冰，真的沒問題嗎？」

「你大可放心，甜點落在另一個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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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本正經地回答，然後繼續開心地挖著冰淇淋。我們就這樣，一邊吃，一邊沉浸在美食的世界裡，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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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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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木的手機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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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木看了一眼螢幕，嘴角微微上揚，然後故意地按下接聽鍵。視訊畫面彈出，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螢幕上：石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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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有空嗎？談點公事。」石川開口第一句話就帶著她一貫的語氣。

「有啊。」真木悠閒地喝了一口熱茶。

「我只是提醒你，在九月三號的時候，我要在早上看到你的教學報告，記住別拖到最後一刻才交。」

「哦，知道了。」真木懶懶地點了點頭。

石川盯著她，眉頭微微皺起，然後仔細地打量了一下螢幕畫面，疑惑地問道：「等一下，你現在在哪？」

「渡假村啊。」

「你們兩個……去渡假村吃自助餐？」

「嗯。」真木點頭，然後轉頭看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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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心領神會，拿起桌上的盤子，特意往視訊鏡頭前展示 —— 滿滿一大盤的甜品，畫面異常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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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川主任！我們吃得超開心哦！」我笑得一臉滿足，故意補刀。

「我才不會對這些東西有興趣。」石川的臉色瞬間有些難以言喻，她推了推眼鏡，冷談地說道。

「哦？那你想來試試這裡的牛排嗎？真的很好吃。」

「不用了，謝謝……還有，真木，別讓知惠子吃壞肚子。」

「噗！」我差點笑出聲。「等等，為什麼特別提醒這點？」

「直覺告訴我，她一定吃了很多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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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川說罷，不等我們反駁，直接掛斷了通話。我們互相看了一眼，然後不約而同地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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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來自石川的關心嗎？她該不會真的覺得我會吃壞肚子吧？」

「誰知道呢？不過至少，她還挺關心你的。」

「……你說得好像我是小孩一樣。」

「難道不是嗎？」她挑眉。

「喂，吃飽了就別說這些了，快點走吧，等等不是還要去玩線香花火嗎？」

「記得別再去拿甜點了，石川應該還在遠端監視你。」

「把電話關上，快。」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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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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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後，真木打開了旅行袋，從裡面取出了一個袋子。我看了一眼，發現裡面裝的是幾根細長的線香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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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惠子，既然渡假村今天晚上有『送走夏天』的活動，那麼我們要不要去海灘玩這個？」

「今年雖然沒有去看煙火，但能夠與你一起玩線香花火，也是不錯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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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們帶著花火走向海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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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假村的夜晚安靜而涼爽。海灘上並沒有太多人，偶爾能看到三三兩兩的住客，有的在燃點線香花火，有的則在輕聲談笑。而我們找了一處無人的角落，坐在柔軟的沙灘上，打開包裝，取出一根線香花火，然後用打火機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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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靜靜地看著手中的線香花火，細小的火苗躍上花火的前端，星星點點的火光瞬間綻放，宛如夜空中流轉的繁星，在黑暗中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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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美啊……」

「嗯？」真木看了看我，輕輕地歪了歪頭。

「燃燒的火花，就像是一個希望或夢想誕生的瞬間；而線香本身則是透過燃燒自己，讓火花變得更加耀眼……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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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聲音微微頓了一下，視線緊緊追隨著那閃爍的光點，看著它一點點地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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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香花火的燃燒時間，只有這麼短暫啊。就像夏天一樣，再美的日子，終究會迎來結束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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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木沒有立刻回應，而是靜靜地看著她手中燃燒的花火，火光映在她的眼中，閃爍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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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要完結了。但即便如此，這一瞬間還是美得讓人捨不得移開視線，不是嗎？就像我們所珍惜的每個夏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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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聲說道。隨後，她輕輕地從包裝裡再拿出一根線香花火，點燃，火光再次閃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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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們交往滿一年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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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怔，抬起頭，這才意識到……對啊，時光飛逝，我們在一起已經一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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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與你在一起，實在太好了。」

「我也是這樣覺得，謝謝你，知惠子……對了，你覺得，這個夏天，跟過去的夏天有什麼不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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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看著燃燒著的線香花火，思索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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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年的夏天……對我來說，你是一個特別的存在。但那時候，我還沒有弄清楚，那種『特別』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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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聲音在夜風中輕輕飄散，思緒回到了那年夏天，回到了我還未完全理解這趟旅程的目標，以及自己心情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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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過程中，我慢慢地摸索、思考……然後，在第二年的夏天，我終於確認了自己的心情。然後，我得到了你的回答，我們成為了戀人。」

「那一天的煙火，是最美麗的煙火。」

「真木，無論哪一年，能和你一起看的煙火，對我來說，都是最美的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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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我轉頭看向真木時，卻發現她手中的線香花火已經燃燒殆盡，只剩下一根微弱的火星，最後閃爍了一下，然後完全熄滅。

我的心裡，忽然湧上一陣莫名的痛楚。也許真木察覺到了我的異樣，便側過頭，溫柔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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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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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了搖頭，然後伸手從包裝裡拿出最後一根線香花火，重新點燃。但這一次，我並沒有看著燃燒的火光，而是選擇抬起頭，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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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木，今天除了是交往一週年的紀念外，同時也代表著我的旅程，只剩下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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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聲在這一刻顯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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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我就要離開這個世界……到時候，你會難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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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木怔住了。

她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伸出手，指腹輕柔地擦去我眼角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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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會難過啊。」

「的確，會很難過吧……抱歉。」

「不是你的錯，就不要說抱歉。」她堅定地說道。「往好的方面去想，我們還有一年。接下來，我會陪你走過這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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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頓了一下，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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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並不代表我會坐以待斃。哪怕要大鬧天國管理局，甚至往地獄走一趟，我都會想辦法讓你留下來。因為，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不會輕易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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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真木。能夠與你相遇，並能與你相愛，這是我最大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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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想安慰真木，但話到嘴邊，卻卡在喉嚨深處，怎樣都說不出口；同時間手中的線香花火，火光微微一顫，然後在一瞬間完全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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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重新回到了我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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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最後一點微光消失在夜風裡，直到所有的火星完全熄滅。沉默，在我們之間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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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已經結束了……」我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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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受到真木微微動了一下，然後，下一秒……她伸出手，緊緊地將我抱進懷裡。沒有任何預兆，沒有任何遲疑，就只有她溫暖而深沉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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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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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頭湊近我的耳邊，輕聲哽咽。我的身體微微顫了一下，再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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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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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依舊靜謐，只有彼此的心跳聲與海浪交錯在空氣中。但就在這樣的靜謐裡，我的心裡卻浮現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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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旅程，真的只有接受「結束後回到天國」這條路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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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有關知惠子在本集中段提及過的主題曲，就是電影《天若有情》中的同名主題曲。在設定上，知惠子喜歡這首音樂的音要原因，是因為歌詞某程度上反映出她的心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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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請你歸來，再伴我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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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未來，知惠子該何去何從呢？就讓我們拭目以待。

感謝願意看到這裡（指從第一章至今）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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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線香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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