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雪—你想看見的，是什麼樣的世界呢？ - 第二部-45（109）你的劍術爛透了

　　哈？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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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阿爾萊卡本就不期待聽到多正經的答案，但亞倫的言簡意賅仍讓他一時語塞。而就在他愣神的這幾秒功夫，亞倫早已頭也不回地越走越遠，很快就走到了舞台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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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會吧？他該不會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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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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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爾萊卡喊了一聲，無奈自己的聲音太小，根本沒辦法在周圍的鼓譟中引起漣漪。他看著亞倫靠近，心裡是止不住地擔憂。倒不是他擔心亞倫被王應瑒羞辱，畢竟以那人的實力，輸得多慘都是正常，每個人都是如此，那也不會有人被嘲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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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要是鬥技場的規定，無論是自願，還是抽選，在這種由學院主辦的場合下，參賽者的入場人選最終都是要給場邊監督的群星魔法師決定的，大部分都是助教，當然偶爾也能看見導師，只是極為少見。像亞倫這樣未經報備就意圖登場，把乖乖排隊的參賽者當王八蛋的行為，顯然會被視為對在場學生、助教，甚至是整個學院的不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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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不論對往後生涯的影響，學院也不會放任這麼一個踰矩的傢伙登上舞台。那層包覆著整座舞台的結界，作用可不只用來防止場外遭受波及而已。若沒有監督者的許可就恣意從外部接近，雖不至於重傷，但那衝擊的難受程度，絕對不會讓人想再體驗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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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亞倫不知道啊！或者說，他怎麼可能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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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便是阿爾萊卡如此心焦的原因，正因為在場的人對這項規定都過於熟悉，他才會下意識地忽略。雖然阿爾萊卡的確不覺得亞倫會想要上場，但既然他這麼做了，那阿爾萊卡便會把原因歸咎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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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阿爾萊卡沒有大吼大叫，也沒有跑過去把亞倫拉回來，他根本不是那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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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是，眼睜睜地，看著亞倫一步步地邁向那個，任何人都不敢觸碰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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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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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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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阿爾萊卡目視到，那個從未被他紀錄過任何資訊的存在，亞倫，視若無睹般走入了結界之中。他的瞳孔陡然放大，內心像是受到轟鳴般一片空白，只剩下「不可能……」這個念頭在他腦中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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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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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倫並沒有為自己的行為大張旗鼓，他只是悄無聲息地走上了台階。而隨著他終於踏上舞台，原本躁動的觀眾也逐漸安靜下來。大多數人理所當然地以為，是助教又選定了新的人選，根本沒往別的方向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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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因如此，坐在第一排的那幾位精靈，是直到最後才察覺到了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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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薩芬助教……」原本聊得正開心的一位精靈抬頭看了眼時間，眉頭微皺，語氣帶著一絲疑惑。「休息時間……不是還有兩分鐘嗎？你怎麼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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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沒決定呢，他是自己上去的。」薩芬瞥了一眼那個方向，語調平靜，臉上的微笑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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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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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孩子是自己上去的。」薩芬重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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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結界不是……」約莫五、六位圍在薩芬身旁的精靈齊齊回頭，看向那近乎透明的結界依舊在空中運轉，絲毫沒有半點異樣。其中一位年輕的精靈少女看著薩芬，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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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排隊。」薩芬不以為意，只是用點頭回應了她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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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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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位精靈的來頭可不小，是和薩芬相熟的高環學生，可即便他們腦袋如何運轉，也怎麼都想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來解釋眼前這一幕。因此浮現在他們眼中的，不是震驚，而是某種難以言喻的荒唐，與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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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就這麼沉默地對望了數秒，直到終於有人意識到，他們不該只顧著猜測原因，當務之急應該是去維護鬥技場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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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這就去把那金毛狗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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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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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薩芬助教出聲制止了那位高大的精靈少年。臉上的慈祥仍在，但微微張開的雙眼，卻讓那笑容憑空多出了一絲令人難以言喻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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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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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想這麼轉身入座，卻像是臨時想起了什麼，頓了頓，又偏頭看向剛才開口的那位精靈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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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葛瑞斯塔，我說過了吧？無論如何，都不該讓這種噁心的稱呼出現在學院之中……至少在我面前，不行。」薩芬的語氣不變，依舊如先前那般溫和，但那名為葛瑞斯塔的精靈可不這麼認為，他就像收到嚴厲的警告般猛地一震，渾身不自覺地冒出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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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抱歉，薩芬助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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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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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薩芬沒有再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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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目光投向舞台中央某個從未在台上出現過的身影，在所有人的眼中，那模樣似乎與之前每個輕易落敗的挑戰者並不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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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此刻他在想什麼，誰也無法猜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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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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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的聲音逐漸止息，意識到下一位挑戰者已登場的王應瑒總算睜開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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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他來說，除了最一開始那位丹恩還有點能耐，其餘的全是些不值得他上心的土雞瓦狗，基本是來多少砍多少。但他的放水可不是出於瞧不起對手等白痴理由，他之所以這麼做，只是為了自我訓練。更準確地說，是他為了培養自己「不浪費魔力」的戰鬥習慣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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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辦法，畢竟魔力這種東西實在太稀罕了。只靠魔力藥水補給，效果會隨著次數遞減，出現明顯的邊際效應，而他也不具備在戰鬥中使用空靈石的專注度，那就只能這樣了。雖然學院在每場戰鬥後都會給予一段充足的時間休息與補充，但這可不是他能夠懈怠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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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的戰場，可不會給人喘氣的餘地，他必須為那「可能到來的危險時機」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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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應瑒自己知道，他的魔力量只能算是一般，但就算有所天賦，他也覺得，只要是個人都該學會如何節制運用自己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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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那個人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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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她，王應瑒的思緒不由一頓，但他很快就將這股情緒壓下。深吸了一口氣，他轉而端詳起眼前這位他從未見過的金髮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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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見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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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應瑒沒有察覺到休息時間的異常，但就算察覺到了估計也不會說什麼，畢竟他早已把前幾場的微末損耗補充完畢。而對付面前這位名不見經傳的可愛公子，他也不覺得自己需要提起多大的精神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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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一次，似乎真的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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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倫，亞倫•佛洛。」金髮少年微微一笑，看似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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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應瑒沒有回應，他的態度比他那頭烏黑的髮色還冷。正如先前對待丹恩同款，他默默舉起了劍，平放在自己胸前。既表明了自己的不屑，還隱含著「你先出手」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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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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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倫淺笑依舊，但王應瑒已經皺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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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知道我，但我其實已經觀察你很久了。有些話，我一直想對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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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應瑒的眉頭更皺了，他一向對這種擅長廢話的傢伙感到厭煩。與其耍這種嘴皮子，不如多想幾套針對他的戰術，如果真能讓他打得盡興，興許還會多看對方幾眼。他不喜歡社交不假，但有些人他是連理都不想理，特別是那些只靠一張嘴就自以為能接近他、左右他的人，更是踩進了他的禁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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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經打定主意，如果亞倫再說出什麼沒營養的話，他就要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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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劍術很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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