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文》徵文比賽——沉（續3） - <<沉默>>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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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

霧飄山亭

Jul 7, 2024

225

3 Mins Read 948 Words

當他決定頒佈嚴刑的律令時，你選擇沉默，

反正犯錯的總只是窮兇極惡的罪人，與守法的我無關，

怎會輕易成為那些作繭自縛的人？

當他決定點燃焚書的烈火時，你選擇沉默，

反正坑殺的總只是滿懷仁義之賢人，與苟且的我無關，

怎會為了虛無理念放棄寶貴的生？

當他決定封上酈山的墓門時，你選擇沉默，

反正被關的總只是小數為機的匠人，與平凡的我無關，

怎會為了這些小事發出不滿聱音？

當他決定任命親信建內朝時，你選擇沉默，

反正亂只是三公與內朝鬧劇的鬥爭，與低層的我無關，

怎會因為王座的黑暗而影響農耕？

當他決定「中官用權」來議政時，你選擇沉默，

反正亂只是外戚與宦官台上的鬥爭，與觀眾的我無關，

怎會因為權謀的黑暗而影響安穩？

當他決定囚禁異見來維穩時，你選擇沉默，

反正亂只是士人與宦官無端的鬥爭，與無知的我無關，

怎會因為黨錮的冤屈而影響謀生？

當他決定標榜孝來輕視忠時，你選擇沉默，

反正借酒或直諫只是士人心理鬥爭，與無志的我無關，

怎會因為忠信的淪喪而影響凡人？

當他決定屠殺六夷胡人之時，你選擇沉默，

反正死的只是二十萬高鼻子的外人，與同族的我無關，

怎會因為為異類而露出慈悲的心？

當他決定沉迷於歌舞昇平時，你選擇沉默，

反正朱門外「凍死骨」的還不是我這人，與安在的我無關，

怎會因為同族而伸出憐憫的心？

當他決定大開文字獄之律時，你選擇沉默，

反正想說話的只是想說話的那些人，與無心的我無關，

怎會因為文字而觸怒君主的心？

當他決定增收三餉與力役時，你選擇沉默，

反正可憐的只是一小部分可憐的人，與無事的我無關，

怎會因為同鄉而伸出同情的心？

當他開始修改原本的法令時，你選擇沉默，

從此你便漸漸忘記了法令原本的面貌，究竟是為人民還是為君，

與我有關還是無關。

當他開始鼓吹虛假的事實時，你選擇沉默，

從此你便漸漸忘記那些是真那些是假，究竟是妄想還是神話，

與我有關還是無關。

當他走到你的門前，偷聽你的一言一行，你選擇沉默，

從此你便漸漸把與生俱來的嘴巴丟失，沒有了反抗的聲音。

當他走入你的家中，拿走你的一事一物，你選擇沉默，

從此你便漸漸把與生俱來的雙手丟失，沒有了反抗的工具。

當他走到你的旁邊，磨去你的道德，你選擇沉默，

從此你便漸漸把與生俱來的雙眼丟失，得到了盲目的靈魂。

當他的刀在你的頸靠近，掌管你的死生，

你選擇沉默，

從此你便漸漸乾涸了與生俱來的良心，

得到了死物的靈魂。

最後，當你的沉默變成了習慣，

沉默便已不是你內心的選擇，

但是，最後的最後，在高貴的法律面前也無法把你容下，

因為你沒有選擇在他面前和眾人一起歌功頌德，

而是選擇沉默，

沉默是你生存的方法，

也是你死去的罪責。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6xuQ2dPy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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