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走進那個夜晚 - 16.拷問

在過去的無數年裡，人們發明了各種嚴酷刑罰，就為了從囚犯口中撬出幾個字。但亞歷山大不會做出那種把人打到半死不活、打掉牙齒、拔掉指甲的血腥舉動。他就是一個溫和的病弱美少年，那樣做實在太破壞形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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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學發展到現在，已經有一套完整的方法，能讓人口吐真言了。亞歷山大是魔法學院的學生，自然要找機會實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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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什麼都懂的桃樂絲，或者什麼都不懂的辛西亞，亞歷山大懂的東西不少，卻欠缺實踐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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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帝國對神祕學的態度已經開放了不少，但依然對神祕知識的傳播採取嚴格的管制措施。亞歷山大在家自學神秘知識，本身就是違規行為，何況他學的東西還包含不少禁術，很多法術或儀式的目標對象還都是人——比如讓人倒楣的法術，或者讓人病痛的詛咒——這實在不好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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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實在想實踐一番，還是有很多方法的。

比如購買一個奴隸，或者找個孤兒，帶到人跡罕至的地方實驗，結束後再讓人處理掉痕跡，這對他來說很容易——就算被人發現，事情也可大可小，沒人會找一個富有貴族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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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亞歷山大還沒有求知若渴到那種程度......他可不想變成小說裡描述的那種瘋狂反派，為了變強之類的理由幹出毫無人性的事，最終眾叛親離被亂刀捅死，那樣實在太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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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掌握了這麼多知識，卻無法實踐，也確實令人難受。所以每當他心癢難耐時，他會這麼告訴自己：等我考上大學，遲早會有實踐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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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機會不就來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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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把那個女孩綁在一張椅子上之後，就按照亞歷山大的吩咐，準備好了各種材料。

桃樂絲饒有興味的在一旁看著亞歷山大忙活，看他指揮辛西亞和漢娜搜集材料、佈置場地。

等萬事具備，漢娜一盆水澆下去，解了桃樂絲下的沉睡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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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咳......」

被縛的女孩猛然睜開眼睛，一邊咳嗽一邊疑惑的東張西望。當她看見亞歷山大時，神色隨即變得驚恐起來。

「你、你們想幹什麼！？綁架同學，你難道不怕學校處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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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她的話，亞歷山大表情微妙的笑了笑，吩咐道：「漢娜，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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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拿了一面鏡子，走到她面前，好讓她能看清自己現在的模樣——變形術早已經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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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得知妳真實的名字嗎，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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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神色一變，破罐破摔的叫道：「我什麼都不會說的，要殺要剮隨便你，但你別想從我口中套出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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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要的就是這個態度。」

亞歷山大點點頭。

「什麼都不會說，是吧。希望妳能守住妳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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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說著，從一旁的小桌上拿起一碗紅色的醬料。

這是事先準備好的若干材料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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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看亞歷山大拿著個碗走了過來，可能是以為裡面裝的是毒藥，或者是某主吐真劑，連忙咬緊牙齒。卻沒想到，亞歷山大用手指蘸了那些黏稠的紅色液體後，直接往她耳朵上一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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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那濕滑又溫暖的觸感弄得女孩身子一機靈，隨即一股腐臭的味道又令她眉頭一皺。

這絕對不是普通的藥水，而是某種使用肉體組織製成的材料——那股腐臭味騙不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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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確實是肉......準確來說，是男人風乾的舌頭、女人風乾的陰唇，與肉桂、鼠尾草等輔助材料，加水之後研磨成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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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體的風乾部位是重要的儀式材料，這些都是桃樂絲以教師的身分寫了單子，從魔法學院的庫存裡取來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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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項材料的用法，源自亞歷山大看過的一部古老抄本，在那個動不動就發起獵巫的年代，神秘書籍大多都是你抄我我抄你，還有些知識是靠著口耳相傳留下來的，謬誤頗多，原作者也已經不可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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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多概念還是可以用的，比如根據那本典籍的記載，人剛剛出現在這個世界時，每一個存在都是完全獨立的個體，脫離於集群。他們的嘴就是最古老的性器，舌頭是陰莖，嘴巴本身則是陰道。舌頭在嘴巴裡，即是自交，人與人接吻，則是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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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沈迷於自交，而不與他人交流，嘴便不需要張開，也沒有語言。於是個體就不會形成族群，族群就不會誕生文明。造物主對此十分不悅，便奪去了人的完美，讓男人生出陰莖，女人生出陰唇，人於是失去了自交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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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再次獲得性交的喜悅，人們開始兩兩配對，集結成群，文明於是誕生，但人也因此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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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這個記載，將男人的舌頭代替陰莖，放入女人的陰唇，這便是倒反天罡。是以前與現在的錯亂，上與下的逆反，追求歡愉而非繁衍的褻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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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將這種材料製成的糨糊塗抹在她的耳朵裡，然後又蘸了些許在女孩鼻尖處一點，這樣就能起到混亂聽覺與嗅覺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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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亞歷山大將碗交給漢娜，從她手裡接過一袋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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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鹽袋打開一個小洞，然後將鹽巴撒在地上，他一邊走一邊撒，鹽就圍著女孩畫了一個圓。撒完一袋就換下一袋，直到他在女孩周圍畫了十三個圓。每個圓的間距一致，線條的粗細也相同，密密麻麻，在地上組成了美麗而詭異的同心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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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拷問室裡就充斥著海鹽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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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所有圓都畫完，亞歷山大就從鹽袋裡掏出一點粉末，塞進女孩嘴裡。

她依舊緊咬著牙，因此只能將粉末塗到她的牙齒上，但這足夠她嘗到味道了——那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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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道白色的強光照在她的臉上，亮得她睜不開眼。這是漢娜點燃的特製煤油燈。燈罩上有一組聚光鏡片，能讓周圍保持一片漆黑的同時，只打量特定的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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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之中，亞歷山大以杖拄地，聲音低沉的吟唱道：「保守秘密的人啊，請妳務必信守諾言。緊閉妳的雙口，嘴巴不是漏洞的篩子，水從縫隙中滲落，一點一滴都是不好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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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忽地消失，周圍隨即陷入死一般的黑暗，只剩下亞歷山大吟唱的聲音，以及拐杖拄地的聲音，他開始繞著她一圈圈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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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冰水突然從上方落下，滴在女孩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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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燈光又大亮，亮得她就算緊閉雙眼也依然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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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守秘密的人啊，請妳務必信守諾言，張開妳的緊閉，漏洞的篩子不是嘴巴，滲落從隙縫中的水，秘密一點都不是好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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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再一次暗了下來，亞歷山大的低吟聲仍在耳邊盤桓，冰冷的水滴落下，這一次滴在她的左眼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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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又一次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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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保守的人啊，請務必妳信守的諾言，緊閉妳的張開，篩子是嘴巴的漏洞，隙縫從水中滲落，一點東西都不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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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滴水忽然滴落下來，然後燈光暗去，吟唱停止，只剩下拐杖拄地的聲音。

她的思維越來越遲鈍，忽然，一個溫暖黏稠的東西突然落在她的後頸，滑落到她的衣服裡面，就像是從夢中驚醒一般，嚇得她寒毛到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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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燈光又亮了起來，並且開始高頻的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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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守保守保守秘密保守的人啊，請務必妳信鹽鹽鹽言守的諾言，緊閉妳的張開，篩篩子漏漏漏嘴巴的漏洞，滲滲滲隙縫水滲落，一點東西都不是不是不是秘密......」

亞歷山大的聲音開始出現重音，反反覆覆，好像嗑了迷幻藥後會聽到的某種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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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的她已經無法理解自己看到或聽到的東西了，鼻尖的腐臭似乎變成了某種芳香，頻閃的白光中，亞歷山大的吟唱越來越詭異，變成了完全無法理解的語言。只有不知何時會滴落的冰水，還帶有一絲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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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都在反覆，一遍又一遍。

每一次光照與黑暗的時間都不一定，冰水滴落的間隔也沒有規律，她很快就失去了時間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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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鼻尖的腐臭越來越濃，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嘩啦一聲，溫熱的血水從她的頭頂倒下。突然，閃光與吟唱都停止了，周圍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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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刻，與體溫相似的血水鈍化了她的感覺，她彷彿再一次回到了母親的肚子裡，渾身被羊水包裹，耳邊只有朦朧的聲音。即便眼前一片漆黑，她依然隱約看到燈光閃爍，她腦中充斥著無法理解的囈語，一切如同夢境一般沒有條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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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叫什麼名字？」

她隱隱約約聽到有人詢問，又好像是她在自問自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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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毫無防備的給出正確答案，就好像在夢中，有時候無法意識到自己是否真的張嘴。她知道，於是回答便自動浮現：「我叫潔德，沒有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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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潛入學校打算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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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亞歷山大，拿回他父親的遺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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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產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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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沒有告訴我，但我知道那是一本書，一本手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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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德的回答很簡短，因為夢中的自問自答就是這樣的。就好像在確認自己的記憶沒有出問題，她只說出關鍵詞，因為她不是在跟別人說話，沒有必要說的很詳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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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導致亞歷山大必須詢問很多次，不過好處就在於，她現在知無不言，而且她本人都不知道她自己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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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亞歷山大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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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種潛入學校的人，背後肯定有人指使。為了防止她被抓到後把知道的東西都說出來，背後的人必然會給她設下限制，一旦她提到不該說的秘密，就會當場暴斃。而且很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身上有這一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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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量到這個問題，普通的拷問肯定不好使，所以亞歷山大對她進行了意識汙染。徹底錯亂她的感官與認知，讓她以為說了就是沒說，沒說就是說了，如此一來便會知無不言。

並且因為她的認知已經完全被顛倒，她確實「沒說」，而設下的詛咒與限制大多都是基於本人認知的，因此這些限制在此時此刻全部都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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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汙染」是亞歷山大對這一技術的稱呼，因為這種手法，幾乎可以算是他自創的——歷史上應該存在類似的技藝，但他從未聽過有誰使用過——這種手法的本質是將現代催眠結合儀式與神祕學，麻煩是麻煩了點，不過沒有任何弊端，非常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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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汙染」的實施，核心就是要讓被施術者感官錯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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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鹽與糖的顛倒認知，其實就是讓她感受到感官與真實的不一致，削弱她對感官的信賴。高頻閃光則是亞歷山大擷取現代科學，自行加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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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吟誦的內容則是一種語言暗示，亞歷山大一開始念誦的內容似乎是要她保守秘密，這種讓她覺得理所當然且毫無威脅的句子，並不會讓她牴觸。

但隨著閃光的刺激，語句的邏輯開始逐漸改變，以及塗在耳朵上的材料輔助，她會聽到似懂非懂的句子，本能的花更多腦力去思考無法理解的內容，最終讓大腦陷入混亂，讓關鍵詞烙印進潛意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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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切感官逐漸錯亂的過程中，她唯一能感覺到真實的東西，就是那不定時滴落的冰水。可實際上，這也是意識污染的一環，因為水滴滴落的不規律性，正是毀滅她時間感的關鍵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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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張與恐懼是最好的催化劑，她感受到的一切都逐漸變得難以理解，於是逐漸開始腦補，但腦補出來的東西也完全是錯亂的，因為她的大腦也開始錯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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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還使用了致幻的薰香，在她鼻子上塗抹腥臭的血糊，就是為了掩蓋薰香的味道......如果她能意識到自己正在吸入致幻煙霧，也許殘存的理性會促使她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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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亞歷山大還借用了兩個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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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是防護術的理念，讓鹽圍成圈。圈內的人與圈外是完全隔開的，不受外界的魔法攻擊。而這也意味著，外界的「正常精神」影響不到裡面的「異常精神」。

這是為了預防她暴斃。鹽圈隔開外界，因此設在她身上的限制或詛咒就只能以自身意識為準，而不能通過周圍的「正常」來判斷她到底有沒有說出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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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用到的另一個儀式則是「十三圈鹽」，這是一個早已消失的古老祭獻儀式。

在光輝之神誕生之前，月亮與太陽還是兩個不同的神的時候，女巫在十三圈鹽中自我割喉，以自身獻祭月神，在死亡時為他人帶來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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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獻祭儀式中，最高等級的祭品就是自願獻生的人。因為活祭中的祭品總是伴隨著恐懼，將恐懼的靈魂獻給神明可能會讓神不喜，而自願獻身的人卻是平靜，甚至是幸福的。

在十三圈鹽中，需要的是自願獻身的祭品，為了讓儀式能進行下去，儀式會讓獻身的人感到些許錯亂，恐懼會化為高潔的奉獻，自我犧牲者會感受到重回母胎的安寧。

而亞歷山大需要的就是十三圈鹽的這一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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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派妳來的，妳的師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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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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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什麼名字，妳怎麼與他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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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叫亞伯拉罕，『夜行者』亞伯拉罕，人們都是這麼稱呼他的......不過我猜這可能是假名，師父有很多假名......我無法聯絡師父，只有師父聯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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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出現什麼緊急情況，必須要立即匯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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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醫務室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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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惜，醫務室的老師已經連灰都不剩了。亞歷山大看了桃樂絲一眼，繼續問道：「妳知道醫務室的老師是誰假扮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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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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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誰跟妳一樣，假扮成別人混進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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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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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所在的組織叫什麼，有什麼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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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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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不知道，那妳到底知道什麼？」

亞歷山大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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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聽師父的......師父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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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詢問下來，亞歷山大基本可以確定，這個潔德就只是個工具人而已。

這很正常，讓一個隨時可能會被抓住的人知道太多東西，風險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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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在祕密結社中，神秘學者能夠信任的人非常少，一旦被人舉報就會落得死刑的下場，更慘的甚至生不如死，而他們通過實踐獲得的神祕學知識也價值連城，很多人不惜殺人也要搶奪他們的研究成果。

因此，祕密結社中的那些人大多離群索居，行事謹慎......那些不謹慎的都已經被抓住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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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知道的很少，不等於潔德什麼都不知道。

就算是砲灰，她也終究是某人的徒弟，不可能連師傅都沒見過，亞歷山大最終還是問出了點有用的訊息，比如她之前都跟她師父待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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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對她給出的地點毫不意外——她說她之前跟師父待在42區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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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看，桃樂絲老師？」

亞歷山大看向桃樂絲。

「讓大人們來處理這個問題，或者，我們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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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師父是個巫師吧。」

桃樂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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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之八九，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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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想。」

桃樂絲說罷，便閉目沉思起來。看得出來，她也有些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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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亞歷山大的角度來說，他是希望能速戰速決，最好能帶著桃樂絲殺過去——重點是「帶著桃樂絲」。

先不說桃樂絲本身的實力就很強，光是她公爵千金的身分擺在這裡，就足以讓想要動她的人三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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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桃樂絲經過思考之後，判斷把這件事交給其他人比較好，那亞歷山大也沒有異議，因為按照桃樂絲的性格，她做的決定，萬一出了事她一定會負起責任，所以亞歷山大也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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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辛西亞小聲地問道：「巫師跟神秘學者是不一樣的嗎，巫師危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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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危險的，比普通神秘學者危險多了。」

亞歷山大解釋道。

「基本上，所有鑽研神祕學的人都能算是神秘學者，不過巫師特指那些有傳承的人。巫師的知識來自師父或者家族的代代相傳，掌握著經過無數年積累與改良的強大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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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的皇室，以及爵位較高的貴族，都是赫赫有名的巫師家族，一直從太陽王朝傳承至今。妳看桃樂絲，她就算是巫師，典型的家族傳承。在法理大學成立之前，帝國合法的神祕學者幾乎都來自家族傳承，九成都有貴族血統，民間的師徒制幾乎都是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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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傳承非法，不代表不存在。那個時候，普通人想要學習神祕學，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成為巫師的學徒......自己鑽研效率太低了，而且還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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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巫師學徒的待遇可不好，除了極個別的巫師，大多數巫師都只是把自己的徒弟當工具。平時幾乎都在幹雜活，除了會被當成獵巫行動中的誘餌之外，在缺乏祭品的時候，也會被當成儀式材料。只有很少的一搓人能成長起來，成為巫師的儀式助手，接受傳承。大多都是潔德這種砲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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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這樣，依然有很多對神祕學報有憧憬的平民，或者實在混不下去的窮苦人家，願意成為民間巫師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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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除掉那些窮苦人，在這個訊息不流通的年代，普通人也很難知道巫師的徒弟會有怎麼樣的待遇，多半以為這跟手工匠人的徒弟沒啥區別，熬到出師就能跟自己的導師一樣呼風喚雨。

而且重點是，巫師給人的感覺很強大、很帥！不知道有多少中二少年被巫師光鮮亮麗的表象蒙騙，騙去當了學徒，臨到後悔才發現，想走也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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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現在我們有了法理大學，等妳大二開始找導師後，也能算是某位導師的學徒，成為一名有傳承的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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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西亞認真的點點頭：「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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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們可不只巫師這麼簡單。」

這時，閉目沉思的桃樂絲睜開了雙眼。

「亞歷山大，還記得她說自己的師父叫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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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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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桃樂絲點點頭。

「那你覺得，他信奉的是哪位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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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總不可能是光輝之神吧......說到黑暗，我能想到的神靈有好幾位......難道妳是想說夜晚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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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神』諾克斯，我想說的就是這個。」

桃樂絲說道。

「如果是夜神，那麻煩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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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聽到這裡，亞歷山大倒抽一口氣。

他還沒意識到問題的本質，但本能的感到不妙。

連桃樂絲都這麼說了，這件事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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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神的名號亞歷山大當然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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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帝國，信奉其他神明並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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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有著大大小小許多神，幾乎每一個族群、每一個文化都有著自己的神，信奉其他的神一點也不奇怪。雖然帝國人信奉他們自己的光輝之神，光輝信仰幾乎是帝國的國教，但以皇帝的角度來看，帝國也不排斥其他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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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祕學中有一項很重要的能力，那就是向自己信仰的神明祈求力量。光輝之神的信徒自然是祈求光輝的力量，但帝國作為一個龐然大物，總會有用到其他柱神力量的時候......雖然也可以同時信仰多個神明，但效果肯定不如單一信仰，何況神明也是會不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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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夜神是個特例，因為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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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夜神已經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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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沒了，是敗了。」

桃樂絲糾正道。

「你應該聽說過的，信仰夜神的永夜國度，與信仰太陽的帝國前身——太陽王朝爆發過戰爭。最終以太陽王朝勝利、吞併了永夜作結。我的先祖就是參加了這場戰爭，因為功勳而位列公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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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場大戰可不只是國與國之間的生存戰，也是神靈之間的競爭。夜神失勢後，祂曾經的權柄——星輝與月光，就被太陽神給拿走——完善權柄的太陽神位格得到提升，晉升成了如今的光輝之神，而失去了子民與領土的夜神則陷入了長久的虛弱......沒錯，是虛弱，不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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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樂絲說的這個話題其實有些禁忌，帝國歷史上的戰役都是公開可查的，但神明間的權柄轉移卻是禁止傳播的隱密歷史。不過這對魔法學院的學生來說倒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秘密，大學遲早會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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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知識分別分散在學院的歷史與神學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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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魔法學院的「神學」課程一點也不好玩，更接近枯燥的背誦課，把一本三百頁的課本背完，那堂課就算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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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神學」中的很多隱密不適合傳播，談論這些隱密，約等於在背後議論眾神的八卦，沒有誰膽子大到敢把這些東西寫進課本裡。另一方面，這些細節的量太過龐雜，想要塞進三百頁的課本，很多事件都只能一筆帶過。

所以學習「神學」就變得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許多事件只能死記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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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些知識不背不行，因為神與神的關係、權柄和稱號的演變，這些與儀式和法術息息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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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一個神的權柄被奪走，或者稱號改變，那麼使用舊的稱號、祈求不存在的力量，這樣的儀式自然是無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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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比如，太陽神晉升成了光輝，成了位格更高的神，那麼舊有的太陽神稱號就空了出來。某個小眾但權柄與其性質相似的神，就可以試圖佔有「太陽神」這個稱號。不過就算祂成了太陽神，在位格上也會天生比光輝矮一截，因此很可能會變成光輝的下位神，受其箝制與影響。

這種情況下，使用歷史流傳的舊儀式向太陽神獻上祈禱，很有可能是會獲得回應的。不過回應施法者的神早已不是最初的那位，儀式的效果可想而知不會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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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為什麼野生的神祕學者，很難比得過有傳承的巫師。沒有人告訴你這些隱密，就算偶然得到了某些威力強大的古老儀式，或者讀到古老的手抄本，結果發現裡面的儀式與法術不好使，也無法知曉是什麼原因，更無法改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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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信徒都被奪走了，那夜神也相當於沒了吧。神的力量不是源自信仰嗎？」

關於權柄的爭奪，亞歷山大是知道的，但夜神沒死，他卻是不知道。

畢竟按照光輝曆，那已經是三個半紀元以前的事了。夜神已經銷聲匿跡了上千年，以為祂死了也情由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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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倒也不錯，但對於神靈來說，失去權柄與信眾，只會讓祂變得虛弱，並不會死亡......神自己是不死不滅的，即便一個信眾也沒有了，祂也只會虛弱到跟凡人的巫師一樣，但神的位格是不會自己消失的，除非祂被同等的存在殺死。」

桃樂絲說道。

「但是，當時的太陽神可沒有殺死夜神，在人世的戰爭結束後，太陽只從被削弱的夜神那裡奪取了自己能用上的權柄......融合不適合的權柄，只會汙染自己的道途，所以關於夜晚與黑暗的權柄還留在夜神那裡呢。至於夜神為什麼沒被殺死，理由眾說紛紜，也許是太陽成為光輝之後，變得仁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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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要讓夜神全部的子民都改變信仰，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即使已經過了一千多年，夜神的信眾依然沒有完全消失，北方至今還存在著信奉夜神的永夜結社，以及妄圖恢復永夜國度的復國黨，持續在北境製造混亂。」

桃樂絲嚴肅的說道。

「夜神和光輝可是死敵，祂的信徒不可能跟帝國和平共處的，所以如今說到夜神的信徒，那多半是復國黨。現在你明白了吧，如果真是夜神信徒在搞鬼，那就難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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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還待在42區。」

亞歷山大補充道。

「那個『光輝遺棄之地』，帝都最骯髒、最混亂的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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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這明顯是要搞事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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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輝遺棄之地，帝都還有那種地方？」

辛西亞詫異的問。

「警察都不管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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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話長。在那個地方，警察可不好使。」

亞歷山大搖搖頭。

「那個地方曾經一年之內死了三個警長，亂得很。現在管理42區的警長到底是什麼成分還不好說，但他既然能活這麼久，肯定不是什麼正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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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應該不是我們能處理的吧，之後要上報給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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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上面處理事情的效率，不如我們直接殺過去。」

桃樂絲打斷辛西亞的發言。

「當然上報還是要報的，但人家可是信奉夜神的巫師，擺明了針對亞歷山大，後續一定還會有其他危險的。現在敵暗我明，等到上面的大人物著手處理，亞歷山大早就不知道死幾回了，不能再給對方更多準備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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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難道不危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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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不過是躲藏起來的鼠輩罷了，42區雖亂，但就算是復國黨，也不可能一大夥人躲在帝都......何況我也不是好對付的。亞歷山大，趁他們還沒準備，我們殺過去！只要能做出點成果，至少也能起到個震懾作用，人家想要再動你就會有顧慮。」

桃樂絲戰意昂然。

「不管對手再強，一對一，我就算贏不了也能打個平手。如果真有那麼多強者，那......那我就用儀式把我老爹跟大哥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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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看著她，無奈地笑了笑。

她這麼興奮，多半是覺得這事好玩又刺激，她實力雖強，但畢竟還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女。空有一身本事，卻沒有機會出手，此時多半是技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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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如果只有桃樂絲，亞歷山大是有些不安的。但聽到她說能召喚老爹和大哥，不安的感覺瞬間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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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樂絲也許不夠強，但她背後的盧森堡家族絕對可靠。尤其當今盧森堡家的家主、桃樂絲的老父親還是帝國法術第一人，那個至今仍活躍在第一線、曾經單人攻一城的盧森堡大將軍。

有這一重保險，這波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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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樂絲想出手，這正合亞歷山大的意思。沒人想提心吊膽的過日子，帝國的警備力量是指望不上的，桃樂絲就是他最堅實的後盾，但她做事全憑喜好，也不可能一天到晚守在亞歷山大身邊。所以最好趁著桃樂絲還在興頭上，一口氣將威脅剷除，最不濟也要打到對方不敢隨意出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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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點點頭：「妳說了算。想什麼時候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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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一小時準備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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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那我就待在這裡等妳好了。」

亞歷山大掏出懷錶，看了看時間。現在還早，算上來回路程，他們也有足夠的時間去搜索，只要還是白天，那就是桃樂絲的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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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他轉向辛西亞：「辛西亞，妳也一起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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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辛西亞指著自己，一臉的錯愕。

「我？.......可我什麼都不會唉？我去的話，一定會拖你們後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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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作是一趟難得的校外教學吧。雖然聽起來很危險，但有桃樂絲老師帶隊，那就穩了。我們就是兩個學生，跟著桃樂絲，能出什麼問題呢？」

亞歷山大笑瞇瞇的說道，言語間已經將責任全部推給桃樂絲。

「沒問題吧，桃樂絲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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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樂絲有些不滿的哼了一聲，但也沒有多說什麼：「那我去準備了，你自己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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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就是可以了？

亞歷山大在心中壞笑了一聲。

人多好啊！多出來的人既是桃樂絲的枷鎖，也是亞歷山大的盾牌，而且「人多力量大」可不是隨便說說的。何況辛西亞魔法天賦很高，也能發揮點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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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妳順便把辛西亞和漢斯帶出去吧。」

亞歷山大指了指一旁的辛西亞和漢娜。

「我這邊也有些東西要準備，我寫張清單，讓她們一起帶出去給我外邊的僕人，也算報個平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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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

桃樂絲無奈的聳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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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這個人。」

亞歷山大指指潔德。

「她在說出真相之後，觸發禁制死了......妳之後可以這樣上報嗎？反正她遲早會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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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拿她來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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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研究一下，看看她都被下了什麼禁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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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也行吧，隨你。」

桃樂絲吐了吐舌頭，朝辛西亞和漢娜招招手，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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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西亞沒有察覺出有哪裡不對，乖乖地跟了上去，而亞歷山大則無言的苦笑了一下。桃樂絲明顯看穿了他的謊言，知道他打算幹點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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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拷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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