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鳥與吻 - 10、沉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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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10、沉

吳墨

Aug 11, 2024

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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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現時，吳君言正準備去買咖啡。

今天的她本來打算不吃飯，直接趴在自己的座位睡過整個午休時段，因為昨天的事情帶來的失落感實在太重了，她翻來覆去整晚都沒睡好，當好不容易睡下後，卻又被孩子的咳嗽和啼哭聲驚醒，就這樣一整晚反覆在淺眠區逗留，直到七點的鬧鐘響起，她都沒再睡穩過。

但是組長請她去買下午董事長開會時要請大家喝的咖啡，所以吳君言只得移動自己沉重的步伐走到樓下咖啡店。

「言姐！」

聽到熟悉的聲音，吳君言手上了無生機滑著的手機，差點就摔到了柏油路上。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從咖啡店門口朝她邊揮手邊跑來的人。

今天的小芩穿著一件白色荷葉邊背心上衣，搭配青綠色的長裙以及綁帶涼鞋。

這身打扮十分適合盛夏，簡直就像是下一秒會突然從帆布肩背袋中變出一頂繫上白色緞帶的草帽，然後一路奔向海邊。

「小芩？」

看著上氣不接下氣跑到自己身邊的人，吳君言連忙伸手順順對方的背，雖然知道這樣做的實質幫助並不如一杯水大，但她還是下意識這麼做了。

「小芩，妳怎麼來了？」

我以為我們不會再見面了。

這句藏在心底的話，喧囂的幾乎佔據了吳君言所有的注意力。

「言姐！對不起！」

緩過來的魏彩芩第一句話便是帶著九十度鞠躬的道歉。

吳君言連忙將人扶起，觸碰到裸露的雙臂時，吳君言瞬間閃過了一絲些許燥熱的心緒，圈在對方纖細手臂上的手，一時間收也不是扶也不是，最後所幸想到了自己包包裏有放濕紙巾，連忙收回手，從包包中拿出紙巾的給魏彩芩。

「這給妳，擦擦汗吧。」

魏彩芩接過紙巾，沒擦拭汗水反到捏在掌心裡，執拗的把剛才搓說到一半的道歉繼續說，那感覺就像是要是現在不說，之後也沒有勇氣了。

「對不起言姐，我昨天跑了的原因是因為看著言姐……我覺得很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

「因為言姐好像變了一個人，跟前幾次的感覺好不一樣，有點疏離又冷漠，而且這幾次下來言姐一直沒提到酒吧那晚的事，讓我覺得精心裝扮，期待見面的自己很傻。」

垂著頭說話的人，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那句「很傻」輕得幾乎聽不見。

吳君言先是眨了眨眼，然後捧起那張低垂羞紅臉直接吻了上去。

情感直接，慾望直接。這就是她，一直都是。

是生活和身分，將她磨成了此刻壓抑而疏離的樣子。

她不想為了這個自己道歉。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相信愛情的？

是婚後？還是結婚之前就認定了，這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這種東西的存在呢？

吳君言已經記不得了。

愛情是什麼呢？

如果連愛情是什麼都不知道，那又開怎麼相信。

她是個需要一個人空間的人，她希望有個書房，書房裡只有她和她自己，以及想要看的電影、聽的音樂和想寫的文章。

但婚後，擁這些東西似乎都得帶著背著罪惡感才可以，想要擁有多一點自己的時間，彷彿本身就是件十惡不赦的事情。

但凡感情都得花時間經營，可是……她的心情又該誰來顧及？

昨晚窩在張峯懷裡時，她就嗅到了好的循環即將要結束前的寧靜，就像暴風雨前空氣中的靜電焦味般，在鼻腔隱隱作現。

果然隔天一早又因為一點小事，和張峯吵得不可開交焦。

不，與其說是吵，那感覺更像是又死心了一次。

不知道這顆心可以死幾次？每當這種時刻她種想問自己。還可以再死幾次，我才會真的死透？

那點小事其實也是源自於她的不甘心，本來可以忍的，本來不回嘴就好了，這樣小日子就可以繼續了。

早上出門前，沒睡好的她因為趕著做孩子早餐，而沒即時收拾好的廚房，把剛洗好要燙的花椰菜暫放在了流理臺內，而被剛起床加入一團混亂的張峯嫌棄時，她忍不住回了兩句，那個自視甚高的男人聽到便負氣而去，將所有家裡的爛攤子和兩個小孩全留給她處理時，前一晚的傷春悲秋，甚至連心跳的感覺都消失了。

雪白的雀鳥也離得好遠好遠。

吳君言空蕩蕩的心底，只剩下和常溫啤酒一般的苦澀。

可不可以讓這好的與壞的循環結束？有沒有人可以帶我離開？

這些話吳君言從來不敢說，也不想說。因為她早已知道答案。

誰來救救我……

這自私的掙扎，在看見在鞋櫃前一雙乖巧背上幼兒園書包得孩子時，她說不出口。

她愛著那兩個小傢伙的，遠比愛自己來得多上許多。

讓我沉入深深的海底吧，我曾活著，現在讓我死了吧。

朗朗的正午晴空，一隻不知名的燕雀振翅飛向遠方。

吳君言將原先圈住小芩的手緩緩的游移到了背脊間，小芩被吻著的雙唇發出細碎的喘息。

「小芩，要不要去我家？」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u2Y0uqGv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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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的循環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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