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市的赤蛇狩獵人 - 03-2 尋求 (2)

少年的五官很精緻，高挺的鼻子配上櫻桃小嘴，長大後應該會是個大帥哥。唯獨眼睛是混濁的紫色，眼白也偏黃，長出血絲，像個長期病患者，身上也很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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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一看，他身上沾著的並不是污泥，而是一大片乾涸的血跡。他像劫後如生一樣逃亡出來，跟眼前如詩如畫的背景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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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啊。」

「哎呀。不認得我了嗎？我等你好久了。」少年笑著，皮笑肉不笑的。

「我真的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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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講話的音色成了刺耳的機械音，眼裡混濁的紫也變成了閃耀的金。整個人像在發光似的，但給人一種邪氣的感覺，鏡辰覺得整件事都不太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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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啊！」鏡辰又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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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等你。你忘記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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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會忘記我？」像是在威脅自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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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變得模糊，他再次失去知覺。直到那道毛毛的，使人混身顫抖的機械音色變回使人安穩的少年聲線，傳入耳裡的是助手清澈又慎重的關心，他就知道自己回到現實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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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鏡子？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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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還是昏暗一片的密林，小貨車泊在大馬路，只是周遭由原先的寧靜變得嘈雜，多出了幾架車和調查團員，援軍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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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只是有點頭暈，現在好多了。」一犯累，幻覺又來了。

「你剛剛暈倒了。扶到一旁想叫車送你去醫院時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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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抱歉。可能只是有點累吧。」鏡辰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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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向遠處，城夏和別團團員正在談話。一高一矮的女性調查員，記得在大樓裡有遇到過。

見城夏的臉一本正經，不像是在閒聊，似乎是在談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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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夏跟醫生還好嗎？」

「剛剛吵得差點大打出手，我想暫時不要刺激他們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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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才暈過去一陣子而已，在別人口中所聽到的林城夏，總是兇暴得讓他覺得匪夷所思。

他到處打量，見眾人都沒什麼動靜，不像要繼續作戰，只得開口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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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出發？」

「有點難說，蛇的氣息現在變得好淡。」恩菲不知道在哪冒出來，見醫生回來了，鏡辰也不好繼續問他跟城夏的事。　

「後勤組說無法張開結界——我也試過不行。現在只能等報告。剛剛補給車到了，先吃些什麼吧？」伏特加本想扶著鏡辰，但鏡辰覺得自己還好，就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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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同走到補給點處，車斗上傳來濃郁的奶油香氣，給現場人員的補給物資裡有著熟悉的麵包店紙袋，當他伸手想去拿時——啪！紙袋就在眼前被奪去。他往被抽去的方向一看，只見城夏臭著臉拿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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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夏，你……」

林城夏頭也不回，馬上走到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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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管他，還在鬧脾氣。」耳後傳來醫生無奈的聲音。他沒得罪林城夏什麼好嗎！似乎是被連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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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包，他的，No。」讀到伏特加的唇語，其實鏡辰沒特別想要吃麵包，是沒想到城夏竟然對這個麵包那麼執著。看他正襟危坐，非常認真地吃著那個可頌，原本緊鎖的眉頭緩下了，這東西應該是會讓他心情變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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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頭想拿其他的東西，發現熱的都被拿走了，只餘下冷凍食品。他沒嫌棄這麼多，拿著被凍硬的飯團草草咬過，他不太在意冷熱和味道，只要能吃飽就是回復力氣，比什麼都優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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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填飽肚子後，在現場又等了好幾句鐘，好不容易回復的體力漸漸被消耗掉，就連有點怕髒的鏡辰都忍不住躺在地下睡著，苗恩菲才過來說沒他們的事，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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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鐘換班，到我們回去休息了。解散！」

「我跟著攻略班留下。」城夏說。

「看你這德性，可不會覺得打得過？」恩菲提起句尾，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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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找架來吵嗎？」

「是你說想留就能留的嗎？」看著兩人又燒起濃濃的火藥味，伏特加只好出來勸和：「既然大伙兒安排卯星接下來休息，我們就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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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夏聽畢，就往車場的反方向走。恩菲喊道：「你一大夜想自己一個去哪？」

「大叔你好多事。」城夏回頭看了一眼，見恩菲沒跟在後面就不再理會他，讓苗恩菲束手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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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跟城夏談話的調查團團員一看到就過來勸架，較矮的那位年長女性向伏特加打了個眼色，跟城夏說了什麼，就把人拉了上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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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下的三人也回到車上，跟在對方的車後面開。小貨車駛到宿舍前，看見城夏有乖乖走入宿舍，等到關上門，過了一陣子沒人出來，他們才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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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欠佩拉姐人情了。」

「佩拉姐是誰？」

「剛剛帶林城夏走的那個近戰組的性感姐姐，下次再介紹你認識吧。」

「我倒是沒興趣……」

見鏡辰沒跟著一同下車，伏特加就問道：「鏡子你不回去嗎？」

「我跟那傢伙同房，看他氣噗噗的好像也不想見到我，就這樣回去不太好吧？」鏡辰刷開群組，看洪達他們還在開直播，就說：「等等打個電話讓同學收留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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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晚了，要不要跟我們回去？」鏡辰現在整身都是泥，就這樣過去應該會被問長問短，見確實是個好提案，就應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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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這樣完全沒頭緒的赤蛇要怎麼辦啊？」鏡辰還是挺在意剛剛的戰鬥。

「得很謹慎才行，被沒見過的怪物初見殺也不是新鮮事。看你好魯莽啊，哈。」但苗恩菲說得很輕鬆，沒有要責怪的意思。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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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來說還OK啦，有老子帶著嘛。」

「那之後的情況是？」

「剛剛你有試出來手甲是弱點，接手的荒狼團調度了特殊子彈，打算試試看。等他們明天報告吧。」

伏特加繼續翻著手上的平板電腦。

「初步結果出來了，是珊瑚蟲的亞種才對。」

「珊瑚蟲？」

「對，一開始用蛞蝓類的應戰方式是我們大意了。幸好城夏先生有砍到身體，割下來的組織分析出來，最貼近的是珊瑚蟲。順便一提，一開始的那隻JOKER也是亞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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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貨車駛到分部的車庫停下，恩菲下車，示意從有點簡陋的內部通道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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