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段夏恩忘記自己是如何睡去,只記得在喝完那杯熱牛奶可可後就睏的不行,原本還以為是自己昨晚情緒太激動的緣故,然而當她才剛回到家沒多久,卻發現手機上突然多了一則可疑的新簡訊,那是她從未看過的電話號碼,上頭寫著令她感到古怪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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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您有想要處理的對象嗎?
今晚,將為您一人營業。請於午夜十二點出現在圖標上的地址,注意,必須待門外的燈牌亮起後才可推門進入。逾時不候。
無名委託所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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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覺得這內容很可疑,但是她的確此時此刻有個極度想要處理的對象,渴望到想要親手殺了那位兇手。
*
段夏恩如時來到了簡訊上標註的地址,這是一棟日常可見的四層樓公寓,但似乎只有一樓有人在使用的跡象,上方幾層樓的窗戶都被遮光窗簾掩的緊密,看不出有無光線透出,也不像有人煙進出的模樣。
一樓外沒有什麼特別的招牌。
說真的,這位置的確不好找,但她卻感到莫名的熟悉,明明根本沒有來過這裡才對。
除了眼前那扇緊掩的鐵門外,外牆上只有掛著簡訊中所提到的那個燈牌,上頭沒有特別顯示什麼圖示,只有一塊小小的透明方塊。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正好來到了午夜零時,很神奇地,木製燈牌瞬間亮起了白燈,鐵門發出了一聲滴滴滴的聲響後,便自動地打開了一道門縫,在沒有路燈的這條街上,門縫中傳來那一道細長的暖黃色燈光,便是照亮了她身在黑夜中的所有。
她想也沒想的就順勢推開了那扇鐵門,發現這裡除了前方的櫃檯外就沒有其他任何的擺設了,那是已經有點褪色泛黃的木製檯面,她往前踏了幾小步後,便在櫃檯前停下了腳步。站在櫃檯裡戴著銀色細框眼鏡的黑髮男人,外貌看似只有二十多歲,不論怎麼看都還很年輕,但他的眼底卻彷彿刻畫了數不清的歲月痕跡,讓人深不可測。
男人的目光看向了她,冷冷的道。
「歡迎光臨,無名委託所。客人,我想您應該知道,我們處理的不是物品,而是『人』。」嗓音清冷,且神情冷漠。
這嗓音令她不禁想起了一個人,同樣嗓音冷淡卻外貌帥氣的男人,雖然那人並沒有戴著眼鏡,但是,卻與眼前的這位男人相當神似,就連高瘦的體型與髮色都差不多,不對,根本是一模一樣。
這不就是昨晚給她喝熱可可的那位帥哥嗎?所以這裡就是昨晚來過的那個公寓?今早離開前她不忘回頭觀察了下這棟建築物的外貌,因為還想著要過來找金夏玩,不過氛圍卻與昨日見到的相差甚遠。
「白、白老師!」
「妳竟然認出了我是誰,大家都說我戴眼鏡時外表看起來差很多。」
少女聽聞後才仔細觀察了下眼前的這位男人,的確,跟昨天見到的他不太一樣,要說是哪裡不一樣,大概是因為他遮住了那雙漂亮的淺褐色眼眸,以及穿著風格也不太相同,眼前的他正穿著一身正裝,白色的襯衫加上黑色的馬甲背心,以及黑色的西裝褲,衣服被燙的平整無任何的摺痕,料質也很高級的模樣,跟昨晚見到的休閒穿搭是完全截然不同的風貌。
男人的嗓音打斷了少女想要繼續觀察的動作。
「這邊請。」男人說著,替少女打開了身後的另一道門,看來那扇門才是真正的入口?段夏恩困惑的想著便一同他的腳步走了進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間奇特的房間,因為除了屋內的兩張椅子外就沒有其他家具擺設了。
然而天花板上卻垂掛著各種綠色植物的盆栽,水滴型的玻璃盆栽中裝著各種不同的綠葉,為這空蕩蕩的室內增添了點生氣,然而這特別的突兀卻令她感到反常的安心。
男人示意要她先在椅子上坐下,見她坐好後,他也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委託人,段夏恩小姐,沒錯吧?」男人淡淡的說,邊拿出了資料,那是一張被夾在A4木板上的紙張。
她點了點頭,然後說了聲,是。
「妳知道這裡是專門處理『人』的委託所?」
「我知道。」
「處理『人』原本都需要收取一些相對應的酬勞費用,但並不會對未成年通用。」
「意思是說你不跟我收錢嗎?」
「不用,但簽名還是得簽,有些確定事項必須得先讓您同意。」
這麼說著的白老師便站起了身,拿出了另一份紙跟筆遞給了少女,看著朝自己走向的男人,隱約還聞到了他身上的香氣,那是混揉著雪松與白麝香淡淡的木質調香味,令她的耳尖忍不住染上了嫣紅。
「段夏恩小姐?」
面前傳來了男人的嗓音,這才讓她恍神回來趕緊接下了紙筆,然後仔細看著紙上的文字內容:
『1.這裡是不對外開放的委託所,如委託人擅自對外散播此所的存在,即視為毀約事項。』
『2.在這裡發生的一切人事物,皆不能對任何人提起,無一例外。』
『3.關於處理對象的過程,委託人皆不被允許提問以及參與、干涉。』
『4.如無法遵從以上事項且被發現違反了其中一項,您也將會被列入處理的對象。』
如同意無異議,請於簽名處簽下您的本名。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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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夏恩努力的讀完了整段文字,便毫不猶豫在欄位處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還是止不住好奇心的朝面前的男人發問。
「白老師,如果有人沒簽名就離開也不想委託了的話該怎麼樣呢?」
「不會發生。」
不會發生?怎麼不會發生了?夏恩感到困惑不已。
白老師安靜地點了點頭,眼神卻閃過了一道異樣的幽冷,嘴角也不合時宜的微微上揚了點,似笑非笑,神情相當駭人卻又維持著一貫的冷靜。
原本還想要繼續追問下去的段夏恩,看著面前男人的神情後也不敢再多問下去了,索性選擇乖乖閉上了嘴。
「段夏恩小姐,首先,我得先向您道歉才行。」
對方突如其來的道歉令夏恩感到百般不解。
「白老師為什麼要跟我道歉啊?」
「妳還記得昨晚之後的記憶嗎?」
被白老師這麼一說,段夏恩瞬間就愣住了。自己的確記不起來是怎麼睡著了,甚至是怎麼走到床上的她都毫無記憶,簡直可疑到了不行。
「我在給妳喝的杯裡下了點安眠藥,對身體無礙的劑量。」
「什麼!?為什麼⋯⋯」段夏恩瞬間感受到了無比的衝擊,眼前這位溫文儒雅的男人為什麼要對自己下藥啊?難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嗎?
「老實說,到昨晚為止,我一直都將妳視為三和女校連環殺人案的嫌疑人。」
段夏恩瞬間又更錯愕了,眼睛不禁瞪圓就連嘴巴也忍不住張大,對她來說簡直是天打雷劈,除了震驚與錯愕外,更多的其實是心寒,根本不曉得為什麼會被對方當成真兇對待。
「所以、所以!你才邀請我到你們的公寓休息一晚的嗎!?就是為了要測試我!?」但夏恩並不笨,她馬上就意會到了其中的意思,的確,假設這裡原本就是專門的殺手委託所,根本不會隨意讓一位高中生進門,何況還是陌生人,原本應該是打算試探後發現她就是真兇的話,肯定就會當場滅口了。
雖然並不覺得白老師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但看著眼前男人那副異常從容沉著的神情,卻又感覺他肯定下得了手。
男人點了點頭,然後走到了她的面前,鄭重地鞠躬朝少女道歉。
「真的很抱歉誤會了妳,也很抱歉昨晚的經歷讓妳受驚了。」
雖然夏恩一點都不想原諒會對自己擅自下藥的人,雖然他泡的熱牛奶可可很好喝,但是當她實際上抬眼看著男人如此真摯道歉的模樣後,卻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明明這時候對他生氣也是情有可原。
「其實早在之前我就知道妳獨自約金夏同學前往三和女校了,那時我跟華秋剛好也在調查關於三和女校的連環殺人案,正巧又得知了金夏的行蹤後,便跟著你們進去了那棟大樓。」
「原來是這樣子嘛⋯⋯金夏他什麼都沒有跟我提過⋯⋯」夏恩說。
「因為他的確不知情。」
白老師⋯⋯⋯崔和事⋯⋯原來你們早就跟著我一起去過三和女校了?!那時候一直感受到的異樣未知視線跟不見人影的腳步聲,原來就是你們!?
一直躲在一樓暗處偷聽的金夏少年,聽到這裡真的快忍不住了,好不容易才被同樣跑來偷聽的崔華秋給阻止了。
「但礙於不想讓他發現,我們只是在遠處默默觀察罷了。」男人又接著說。
「但是,隔天妳又約了他去三和女校,甚至妳還獨自提前去了教室。」
全部聽完後,段夏恩才默默地點了點頭,隱約地知道了自己為什麼會被懷疑的原因,原本只是不想讓金夏因為自己而陷入危險,所以才打算擅自先行進去調查,雖然的確還是因為會害怕。不夠勇敢而一直將金夏拉下水的自己⋯⋯可能並沒有比隱瞞金夏、默默利用他在調查的白老師還要高尚就是了。
沒想到男人的下一句話,又讓她再次詫異不已。
「那時把妳打暈的人並不是犯人,是我安排的人。」
「什麼!?」
「這點我也很抱歉,對方下手的確有點重。」白老師又說,語氣聽起來相當誠懇,雖然臉上還是那副冷淡的無表情。
「不過,小心為妙,所以還是繼續選擇試探了妳。」
白老師不會說,其實昨晚他在夏恩終於因為藥效昏睡過去後還不忘檢查了她的所有行動設備以及書包裡的內容物,而崔華秋也是共犯,也因為這樣,才讓他徹底打消了將她視為真兇的想法。
「崔和事,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白老師講了這麼多話⋯⋯」躲在暗處的金夏少年小聲地對同樣蹲在一旁的男人說。
「小白他對這次的案子還挺上心的。」
老實說,崔華秋同樣也感到新奇。
「那麼,段夏恩小姐,希望這是您最後一次使用本所的委託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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