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在9:16踏入酒吧的大門,與先前許多次一樣,朝著酒保說出「一杯君度」後,徑直走向角落的位置,一路上沒有與任何人產生眼神交流。
今天是平日,酒吧的生意一如既往的慘淡,加上男子共三組客人:吧檯一位品酒的男士,窗邊的座位則有一對情侶,正忙著給調酒拍照。
「您的君度。」
酒保迅速將酒呈上,一如既往的沒有得到男子哪怕一個眼神——並非每位客人都渴望交流,這位尤其。
這名不知姓名的客人總是準時抵達、準時離開,期間除去那句點單外,不曾開過口、甚至不曾與人產生過眼神接觸——酒保回到吧檯後,料想今日也會一樣。
「那位客人是?」
坐在吧檯位的男士用眼角撇向角落裡,連帽兜都未拿下的男子——這位客人來一段時間了,相當善談,即便僅有一段時間的接觸,酒保也喜歡上了這位溫和友善的客人……只是閒談的話,誰會拒絕這樣一位友善的顧客呢?
「我也不知道,先生。」酒保的聲音不大、卻也沒有刻意壓低。
「那位先生也算是熟客了,每次都點一杯君度,喝完就走,相當寡言……」說著,他望向那位客人的方向——平時該埋頭品酒的男子打量著四周,右手反覆輕點杯壁,在他們對到眼時停下,甚至短促的皺起眉……酒保尷尬的沉默下來,引來顧客追問。
「怎麼了嗎?」溫和的客人順著酒保的視線望去,與男子對上眼後,友善的點了下頭。
「不……」酒保低頭擦拭酒杯,想以此裝作自己剛剛的窺探不存在「奇怪……怎麼還沒喝?」
時鐘悄悄行至9:23,往日這時候,那位客人的酒早該消失一半——
「酒保先生!結帳!」窗邊情侶中的女士走來,聲音輕快「你們這的氣氛真好!」
「謝謝誇讚,女士,您的兩杯調酒是2,500日圓——酒的口味有什麼需要調整的嗎?」酒保彎起營業用的笑容,放下正在擦拭的酒杯,雙眼向兩人的座位看去——女士的酒幾乎沒有動過,男士的酒也只喝了幾口。
「嗯?我覺得很不錯,很好拍。」女士從錢包裡拿出現金——皮夾沒什麼特殊設計,一般更受男士青睞,但酒保也不好猜測這是哪位的皮夾。
「是嗎。」酒保笑著應對女性——雖然他更希望客人能品嚐他的作品,但、用來喝還是用來拍,也是顧客的自由。
「……抱歉。」男士走到吧檯前,趁著女子打開門時,壓低聲音向酒保道「酒很好喝,謝謝。」
「歡迎再來。」酒保目送兩人離開,制式化的道別中,參了幾分被認同的開心。
9:34,角落的那位客人今天喝的比較慢,杯中的酒還有近三分之一,他時不時抬頭張望,似乎有些焦慮、坐立難安——可能是對視線敏感吧?吧檯的先生偶爾會將目光投去,看上去對那位孤僻道客人很是好奇。
終於,吧檯的客人將最後一口波本喝下,而後起身,向角落那處位置走去。
「福山先生?」
來人的聲音帶著俯瞰般的審視,與那張泯然眾人的臉形成割裂感。不過,倒是與那雙紫灰色的瞳孔相配。
「……烏鴉?」男子——福山深深蹙眉,對來人打擾感到極度的不悅。
「你的能力果然優秀——不如也猜猜看我的來意?」
福山飛快打量眼前的人,隨後不確定道「……你知道我上個月才拒絕過風紀財團吧?」
「當然,不過像你這樣優秀的人才,我們也還是要爭取一下的。」男人彎起色澤神秘的眼,笑容溫和,語氣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威懾「希望你好好考慮——還要不要『福山度』這個名字。」
……聽上去簡直像『不加入就去死』。
「……好吧,不過——你不是薄酒萊吧?」福山才剛調查過酒廠,自然知道一般而言,招募代號成員都得過薄酒萊那關——他沒有深入調查詳細原因,卻知道薄酒萊基本從不易容,似乎是很喜歡自己那頭酒紅色的捲髮以及墨綠色的眼睛。
「自我介紹一下,波本,大概會是你未來的同事。」男子——波本伸手,要來福山的手機後,輸入了自己的郵件地址、發送。
「期待能早日聽見你的代號,福山度。」語畢,波本將福山的手機放回他手中,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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