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在魔法世界裡，魔法學院不好混 - 第三章一週隨老師心情高達數次的隔宿露營

以前熟視的同學都畢業了，除開少數得以晉升上院的人，大多數都去工作了…別看只是魔法學院的下院，只要有這個學歷，不管是當冒險者或魔法工業的高管都很吃香

上院則是屬於頂尖中的頂尖，硬要說就是諾貝爾獎的等級…呃，可能也沒那麼誇張，但魔法塔出來的每個人確實是都有翻山倒海，改變世界（物理）的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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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通常只有學院當初欽定的天才會被選上，但往年也不乏黑馬的存在

就像當時與他同屆的一位空間系的男同學，他還隨口跟對方聊過用空間魔法重現電繪甚至手機螢幕的像素之類的，不過晶片不是他前世的專業，所以實在設計不出來真正的電子產品

但不同班也就見面的少，只知道最後對方也成功去上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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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這麼看下來，感覺天才好像還不少…但人口基數多也是一項因素，這所學院是全世界唯一一所魔法學院，每年都從全球數十億人口中招收學員

整個世界的人才匯聚到一地，不分國家種族…這也是這個世界的發展已經頗為成熟的體現

比起傳統的中世紀背景，這個世界比較像把科技替換成魔法的近代，通訊可以用空間魔道具，還能視訊，交通工具像是飛行魔道具也頗為盛行

然而差別最大的應該就是沒有網際網路的概念存在了，畢竟魔法本身就可以幻化，戲劇畫面或計算單位都能用魔力替換，就沒人想說要利用能量做出電腦之類的了

總的來說，大家都在玩魔法，誰還玩電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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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走吧，看今晚主廚做了什…啊」

正往座位中間的過道走的白髮少女頓了一下，害得後頭兩人差點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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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過一下…」

安歇爾斜身一閃，從少女身旁穿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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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莉法瑞斯·懷特，妳——唔啊啊！」

「妳什麼妳，妳也給我過來！」

嘴角一抽，他回過頭又一把拽住緹拉米蘇的手腕

「…抱歉！」

拖著人再次與三人擦身而過，他頭也不回的急匆匆走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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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安歇爾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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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喂，你還要抓著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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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抱歉」

帶著人在走廊上繞了幾條樓梯走了很遠，緹拉米蘇憤聲朗道，這才令他回過神來

趕忙鬆手，紅髮少女一臉煩悶的遂行整理著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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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那麼快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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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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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與本小姐何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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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不是妳問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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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繃，而面前的少女則是板著小臉，這次總算感覺到幾分指向自己的怒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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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歇爾·賽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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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

有人聲情並茂的叫出他的全名，這還是第一次

摸不著頭緒倒不是第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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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就沒有一點貴族的驕傲嗎？」

緹拉米蘇突然戳出手指，指著他的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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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沒有欸…我不太在乎權利地位啥的」

認真回想，自己一直以來還真不像貴族，明明小時候也被家裡灌輸過貴族教育…沒辦法，前世的價值觀已經無法撼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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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個！」

指著他臉的指尖迸發火苗，白淨纖長的手指飄散點點紅焰，煞是好看

「我是指傲氣…身為人的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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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蛤？」

是他的問題嗎？他怎麼就連人的身份都要失去了？

「我是覺得人生在世，就別一直找別人麻煩，自己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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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真讓人不爽！」

緹拉米蘇作勢張開手掌，紅色的火舌迅速膨脹，然而下一刻又捏緊了拳頭將其掐滅

用力一轉身，火紅的長髮飄逸，便踏著優雅的步伐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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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厲害啊

先不管莫名其妙的對話，剛才她是在憤怒的情況下意外找到控制火勢的訣竅了嗎？

「這樣發現天賦…這才是正常的魔法學院學生吧」

暗自想道，他啟步走向了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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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傍晚，採集學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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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六年級了，那些紙上的東西基本沒什麼好教的了，於是近一半以上的課程不是打靶就是野外實習

就突出一個實踐出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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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傳送陣，伸了個懶腰，不得不說果然世界上唯一一所魔法學院就是大手筆，全天候維持通往全球各地的大型傳送陣，魔力跟銘刻維修費灑得比瀑布還快

雖然因為負責交通網的高階魔法師大多或者說全部是歷屆畢業生，所以也只是把學費還給他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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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中旬的晚風還不賴，落山風穿越森林帶著樹木草葉的味道輕輕淌過指間，相比上午的氣候宜人舒適了不少

大多數人已經在帶隊老師身邊集合了，不同於單純在森林周圍閒逛…呃不是，是不同於單純的巡邏及危險動物防治，為了採集各種魔藥或煉金材料，魔法師是一定得學會親自進入野外的

當然也可以選擇委託冒險者採集，但這個世界的魔法師是追求要成為完人的…就是什麼都要會一點的意思

應該也有職業探索的概念在？或者說煉金術啦陣法篆刻啦這些究其根源都是“魔法”這一延伸，所以各個領域或多或少都會互相關聯…以後好跨界合作？

懂得多一點，親身知曉整個產業的運作，認識材料植株特性，體驗生活拓展眼界也是很合理的課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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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很多材料要趁著非常新鮮，也就是剛死的時候，趁著其體內蘊含的魔力還沒溢散，當場馬上進行加工以提升完成度跟效果，這便是畢業門檻為數不多的實操分數

總之種種原因加起來，就變成了這個進森林採素材的愉快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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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都到啦？自己跟緊啊…」

聽起來還很年輕卻歷經滄桑的女音響起，將全部人的視線集中了過去

這位是菲林——他們草藥採集學的老師，深紫色的頭髮綁著危險的髮型搭在了胸前，一頂有著貓耳的鴨舌帽壓得很低，把上半張臉都覆上了陰影，而立領的斗篷又遮住了大半張下半部的臉…妳乾脆帶面具不就好了？

寬鬆的法師袍籠罩其身形以至於看起來有些臃腫，不過他可是知道在遇到危險時尾巴的毛能炸多大…啊不對，是裡頭的身姿能有多矯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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帽子上的貓耳被風吹得晃了晃，菲林老師壓低了帽沿——他也沒想到在這世界能看到鴨舌帽——開口說道

「欸…今天我們是為了採一種夜晚才會開花的植物，叫燈火草…學名叫炎熔范璃米榭，啊…看到就懂了，記得活用學過的夜間知識，走吧…」

像是幽靈一般邁著無聲的步伐，菲林老師果斷走進了此刻有些陰暗的森林

而首次在晚上進入森林的眾學生們也只能忐忑的跟上，即使淺層的地區這幾年他們在白天早就逛過了幾百遍

黑暗自身就帶有一種無聲的威壓，伴之而來的恐懼經常成為眾多故事的開端——不過對他來說外圍這一塊就跟學校後花園一樣就是了，除去真正被稱為黑森林的深層區域，安歇爾都在這裡睡過不知道多少遍了

是的，睡覺——視情況而言有時候會讓他們學生嘗試野營，雖然到後來都會演變成像是在校外教學的隔宿露營，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去市政府公園野餐

…也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當時與森林共存的精靈一族的公主是他們的一員，以至於森林沒敢找他們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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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再怎麼說，去年的這個時候他也走過這條路，這一帶他熟的不得了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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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應黑暗後，夜晚的森林逐漸展露面貌，隨著腳下了落葉增多，土壤因為鮮少被踩踏而越發鬆軟，置身於自然的感覺也愈發強烈

他隔著一小段距離跟在隊伍後，粗壯的樹木彷彿複製貼上狂按一樣密集的將人團團包圍，垂下的枝葉像是在邀請人的隨風晃盪著，意外的有點像置身一群邪教成員裡，被狂熱簇擁著宣傳理念

菲林老師招出的黃色光球在視野前方晃悠著，不時照亮跟在後頭竄動的一堆年輕面孔，周圍滿是魔法蟋蟀的叫聲——雖然魔法蟋蟀跟一般蟋蟀沒區別——和自己的腳步聲交相呼應著

風吹過頭頂的枝葉呼呼地響，將準備入秋的殘葉打落，又加厚一次褐綠交加的地毯

偶爾月光穿過枝椏，投射在路邊濕潤的野草上，宛如散發著珍珠色澤般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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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一種懷念的感覺…難道是上年紀了嗎？

自己的靈魂實際上確實是快要邁入四十不假，可不是都說肉體影響精神嗎？

好像反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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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同學，就這了…呃，反正就該幹啥幹啥，把發光的火芯取出來加工保存，也別忘了什麼周邊戒備架設工作臺分配輪替一下，別一股腦全衝去採啊」

菲林慵懶的沙啞嗓音有些含糊不清的喊了兩句，卻依然盡責的把需要做的事項都再提醒了一遍

基本上到了六年級這個階段，帶隊老師要做的已經很少了，除非有什麼嚴重的突發事件比如迷路遭遇生死關頭或撞見魔王之類的，不然實踐課的老師們通常都是秉持放牧式教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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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指示，學生們自發地分成了幾個小隊，劃設臨時營地，架設簡易加工台，讓幾個小隊分別散開警戒，似乎是與平時白天的採集學沒有太大差異，之前那種對黑夜的畏縮感也逐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對不同往常的景色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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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幾步，背靠在不遠處的一顆槐樹下，他放鬆眼睛的焦距，將森林中突兀的，簡直就像刻意用樹木框出的空地盡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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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花叢灌木擠滿形成的海，散發著淡淡螢粉色光芒的燈火草遍布盆地，莖桿直起後又垂落，高度卻還是足以淹沒腰部，下垂的末端均掛著形似燈籠的未綻花苞，隨著林間的微風輕輕搖擺，或大或小，花瓣中的鱗粉在裡頭飛舞又沉澱，忽明忽暗的，畫出一次次波浪向遠方遞出、消彌、又從頭來過

而身上的學院制服被螢光照得發白，穿梭其中的學生們便會在浪潮上攔下暫時的缺口，不過很快波紋又會繞過障礙，合併成一線

彼明此暗，不由得憑空生出了些距離感，不知道又說了什麼的卡希夫急匆匆的穿過花海，撞得一路光芒向旁傾倒，割出了一條黯淡的線，緊隨其後的二皇子口中吼著什麼，頓時又讓班上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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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過去嗎？…」

沙啞蕭瑟的年輕女音在頭上響起，略微抬眸，只見菲林老師正背靠著樹幹橫坐樹梢，鴨舌帽下的瞳孔隱隱反射著一絲粉色螢光，正同樣望著燈火草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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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好像是我今天第二次被問這句話了」

微勾著嘴角，安歇爾繼續看著眼前夢中似泛白的美景，不置可否的輕聲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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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抽一口嗎？」

仔細看向菲林的手上，他才發現寬大袍袖裡的指尖正握著一桿煙斗，通體純黑，幾乎融進了黑暗中

菲林將其舉到嘴邊，淺淺抽了幾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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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吧，我油煙(鹽)不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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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呼地吹出長長一縷灰色，菲林一副早有預料的樣子回道

看著煙緩緩消散在夜色裡，安歇爾都好像能聞到那股混雜青草、琥珀樹液、橡膠的自製香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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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在學生前抽煙是可以的嗎？」

他有些打趣道，瞄了眼頭頂身處黑暗又毫無氣息，看起來甚至模糊了身影的菲林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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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成年了，不算數」

菲林好像有些彆扭的小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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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記得去年他也像現在這樣退到一邊觀摩全局過，然後就不小心瞧見了菲林老師的這個“小秘密”

當時老師怎麼說的來著…我內心夠成熟了，可以不算未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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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他站起身來，朝著明亮的反方向走去

「我去周圍巡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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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跟他們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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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吧，這是他們的課程一部分」

要是把自己算進去，他們就少一部分的歷練了，而自己的話，去年也都學過了

「…我就別橫插一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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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來，這附近應該是早上地獄犬衝出來的地方吧？

走了好一陣子，踩在清冷的林地間，他伸手拂過幾棵樹的樹皮，在上面摸到了爪痕

地獄犬是這片森林常駐的動物，有點像狼群又有點像鬣狗，總之可以當作是一般奇幻設定中哥布林一樣的存在

反正他是覺得總是殺都殺不完，隔一段時間就又會冒出來，跟固定刷新的野怪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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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沙啪沙。

草葉被撥弄的聲音格外明顯，使他下意識警戒了一瞬

不過聲音一直在持續，而更靠近一些就能聽到其中夾雜著犬吠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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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氣凝神，他努力將魔力感知的範圍延伸出去，在快到極限的時候終是在腦內浮現了動物的輪廓

那是兩隻小地獄犬…真的很小，大概只有哈士奇大小，正在互相示威叫囂，同時像是要尋找對方的破綻，隔一段時間就左右橫跳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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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這是存活的兩隻在爭奪族群的領導權嗎？

暫時不想殺掉牠們，他饒有興趣的站在了原地，持續用感知在腦內描繪出兩隻狗的輪廓，看動畫般的關注著

齜牙咧嘴的發出低鳴聲，雙方看起來互不相讓…

打起來，打起來，打起——欸？

兩狗突然像是被傳喚似的，停止了爭鬥，一齊衝向了往森林外的方向，瞬間跑出了他的感知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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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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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

「！」

猛地朝左一看，原來是一隻黑白相間的蛇從樹叢裡吐著蛇信爬來，在落葉堆裡游移

「呼，我還以為有什麼大的要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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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魔法師理論上其實不應該這麼一驚一乍的

尋常魔法師的感知範圍可以擴及周身半徑十幾公尺，如果天賦異稟更是百來尺都可以

不過他最多只能展開一二公尺，就算單向延伸也頂多達到個三點五七四公尺

雖然他靠著炁的概念可以強化聽力到涵蓋整個周遭二十多公尺都不是問題，可是相比能夠捕捉一切有魔力的物體的魔力感知，聽力很難真正做到替代

況且也有“消聲”、“匿蹤”的魔法，甚至高級一點的“神隱”和菲林老師等，可以讓人從五感上消失的技術

真是會打從心裡升起一股無力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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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小蛇吐著蛇信來到了他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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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他眨了眨眼，毫無波瀾的低頭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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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相間如斑馬的花紋圈圈環繞蛇身，他也是沒想到在這裡能看到雨傘節…而且以前來這麼多次也沒見過啊

「嘶嘶——」

小蛇又伏回地面，像是有什麼美味的食物在前方似的溜過了他的腳間，隱沒在森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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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一個個的都往森林外跑呀」

大概只是巧合，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往森林深處望去，那將黑夜隱藏得更深邃的林立樹木後，說不定等一下就會發起地鳴，開始有巨人掀地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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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呃——！？」

他正專注的凝視深淵，這時手腕卻突然被一股溫熱抓住，緊接著被往後一拽，腳下一扭差點就撲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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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發什麼呆，快跑！！」

被逼得只好跟著跑起來，前面那人嗒嗒踏著急湊的步伐，甩動著腦後此刻與黑夜混搭成了酒紅色的一瀑紅髮

不同於往常那樣隨意綁著，不受拘束的髮絲好似燃焰般飄蕩於空中，看起來輕盈的猶如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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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為什麼要跑啊？」

調整步調配合緹拉米蘇，他發現他們正朝著森林外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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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發現嗎！？」

緹拉米蘇依舊對什麼都怒氣沖沖的，頭也不回的吼道

「一大群怪獸來了！！就在後面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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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努力拓展感知範圍，他才發現身後有一群小動物，正追著他們狂奔

於是閉上眼睛繼續跑，他把體內的魔力集中強化了聽覺，耳邊頓時傳來各種爬蟲野獸的低吼、四足奔走聲

魔力感知穿透黑夜，單點伸出像雷達一樣掃了一圈，更是頓時發現了離身邊很近，連他都能觸及的地方竟然充斥了大大小小的不同物種，從蜥蜴、山椒魚到狗、鹿、老虎——當然都是像地獄犬那樣的變異版——應有盡有，要是把怪獸圖鑑，也就是這個世界的動物百科拿來的話說不定每一頁都對得上

動物們就像在賽跑一樣使出渾身解數拚了命的向著同一方向跑著，像是森林外有什麼極為吸引牠們的東西

「動物大遷徙？獸潮？哇，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景…」

「你還有空感嘆！！要是被追上了我可不會救你！！！」

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跑累的，身前的緹拉米蘇聽起來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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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沒差，反正牠們的目標又不是我們——嗚！」

腳下不停歇的睜開了眼，才剛說道，眼前的紅髮就迅速放大佔據了視野，身體也撞上了感覺有些燙的柔軟身軀

這可真是撞了個滿懷。

「幹嘛突然停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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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忙退開一步，緹拉米蘇也被他撞得往前了半步，少女唰地回過了頭，蹙著眉頭的抬起臉瞪向他

「目標不是我們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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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宛若驗證安歇爾的說法似的，一群松鼠、蜥蜴和蛇從他們腳邊鑽過，周圍那些比較大型的怪獸也徑直略過，甚至還有一頭水晶鹿與前後站立的兩人擦身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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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靜悄悄的，遠離的騷亂聲更顯得此處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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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拉米蘇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板著的小臉上視線分毫沒離開他，直勾勾的傳來莫名的壓迫感

他就這麼什麼都不說的跟緹拉米蘇對峙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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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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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

興許是見他始終一臉淡然輕鬆，緹拉米蘇別過了頭，原本的慌亂和無措以及間接導致的衝動情緒似乎消退了不少，接著用力眨了眨眼，平穩了氣息說道

「…我已經冷靜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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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緹拉米蘇那是鼓起了臉頰嗎？

可惡，周圍太黑了，看不清楚

啊！對了，有魔力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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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為什麼目標不是我們？難道牠們不是要襲擊人類？」

緹拉米蘇打斷了他的感知向他問道，一邊看往了森林外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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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先不說這個，妳換髮型了啊？」

可能是因為晚上吃完飯後沐浴過，緹拉米蘇並沒有綁著早上的低馬尾，紅髮此時從兩側拉出了辮子，繞到腦後綁成了半馬尾，為高貴典雅的少女平添了一抹溫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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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重點嗎！！」

顯然放鬆了不少，緹拉米蘇露出了愕然的表情吐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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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剛才妳跑在前面的時候頭髮一直燒到我…」

要不是他閉上眼睛肯定會瞎掉，臉頰有些熱辣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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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怪獸為什麼會那樣！！！牠們沒有要襲擊人類嗎？！！」

強行將話題帶回來，緹拉米蘇撕心裂肺的喊了出聲，感覺少女有些崩潰，就連剛才慌張的逃命好像都沒現在這麼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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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怪獸們還沒有聰明到能夠跨種族交流啦，如果是同一種還難說，但這種大遷徙的情況無非就兩種情況」

總算正面回應了疑問，安歇爾伸展了一下肩頸，道出四個字

「趨利避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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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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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嘛有什麼牠們趨之若鶩的東西，要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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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牠們都很討厭，或者說害怕、需要逃離的東西……嘖！」

緹拉米蘇嘖了一下，神經立刻又緊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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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嗖——

這時上空霎時掠過了道黑影，在月亮的相映下十分顯眼

「那是菲林老師的使魔，不用擔心」

率先出口解釋，主要是壓下緹拉米蘇掌心凝聚的火球，他轉頭看向了燈火草盆地的方向

「真有什麼大事老師會通知的…不如說反正這次的威脅應該也不大，大概率會讓學生自己嘗試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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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過來的是什麼東西？」

倏地又皺眉看向他，只是這次緹拉米蘇沒那麼咄咄逼人了，更多的是純粹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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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推論的出來吧」

他邊說邊整理起思緒

「這是座從山上一路延伸下來的森林，因此不太可能出現需要很大的洞穴或平原、高地等寬闊空間的大型怪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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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關鍵的是，剛才逃跑的動物裡幾乎沒有鳥禽，往森林上空看去也沒有大片鳥類受到驚擾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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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更不用說樹木傾倒、地面震盪等明顯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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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能這麼悄聲無息，在森林裡樹木間自由移動，並且引發中小形怪獸動盪的…」

他又一次將視線投向了森林深處

「除了科摩多巨蜥外，就是樹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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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妖…深山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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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穿過頭頂的枝葉，能遙遙看見朦朦朧朧鬱鬱蔥蔥的山體在夜裡巍然矗立，上頭遍佈的古木長達千年

「十之八九就是山上的…檜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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