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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廣之與胡善來到一棟巷弄內的公寓一樓，確認門牌後，按下一個對講機的按鍵，沒一下子對講機裡面傳來了林茵茵微軟的聲音：
「門開了，請上來。」
「啪」的一聲，公寓一樓公共鐵門的陰極電子鎖被打開了。這時候是週六下午，樓梯間的透氣窗引進了午後的陽光。不大的樓梯間雖然老舊斑駁，但是倒也乾燥清爽，沒有老房子常有的腐味潮氣。兩人一前一後慢慢爬上樓梯，直來到這棟四樓公寓的五樓，也就是頂樓。頂樓樓梯間的門開著，出了樓梯間，門上方有著往前延伸出去的一塊水泥雨遮，右手邊是一道高度及腰的女兒牆，牆下有排簡單的植栽。往左邊看去，在頂樓天台的後半部，是間牆壁貼著瓷磚的磚頭構造增建物，也就是一般所謂的違建。建物的單扇大門開著，林茵茵笑吟吟的站在門口相迎。
「胡警官、張警官，請進。」林茵茵微笑招呼著。
「不好意思，打擾妳了。」胡善說。
胡善走在張廣之前面跟著林茵茵進了屋內。
「小胡啊，鞋子脫掉。人家林小姐都準備了拖鞋，換一下。我們是來請教事情，不是來執行勤務的。」張廣之提醒胡善道。
張廣之跟在胡善之後，看到胡善將出外鞋直接踩進了林茵茵的屋內，便出言提醒，提醒完還不忘對著林茵茵致個很淺的微笑的點頭禮。
「喔對，不好意思，我習慣了。」
胡善連忙笑著道歉。警方執行勤務時，進到人家的室內場所，一般並不會因為對方是需要脫掉鞋子的住家而把警鞋脫掉，因為這樣非常危險，萬一遇到襲擊將無法做出得宜的應變反應。因此胡善想都沒想，直接就穿著戶外球鞋走了進去。這天兩人都是便衣來的。這時胡善脫了球鞋換上林茵茵事先準備好的拖鞋，再次說道：
「不好意思！」
「沒關係的。」
距離那天去報案之後已經又過了幾天。當天林茵茵回家時覺得被警方的回應搞得一肚子火氣，一回到住所把晚餐一丟，就先打開電腦對愛麗絲交差了報警的事，順便還向愛麗絲告了一狀，並且抱怨了一大堆對於警察態度的不滿。尤其那個令她充滿壓迫感且難以反駁的張警官，更是被她說得整個人沒有一塊是好的。幸好ChatGPT3.5雖然提供資料時偶爾還會發生些錯誤，但是愛麗絲非常擅長於安慰人，而且包容心很大，很快地就把林茵茵哄得消了氣。這一天林茵茵再見到胡、張兩位警官時，除了心裡還有些緊張外，前些日子的不滿已經完全煙消雲散。這時看到張廣之這樣的細心，登時對兩位警官的好感度又提高了不少，尤其是對張廣之的印象很是改觀。而且上次報案時大家都戴著口罩，彼此面容沒有完全看見。這時雙方三人沒戴口罩，才讓林茵茵注意到，原來張警官那張嚴峻的面容，其實還蠻清秀帥氣的，身材體格比上武生模樣的胡善竟然又更加高大壯碩一些。
一進到屋內，張廣之迅速將全局掃過一眼便了然於心，這就是一個樸素女孩的房間，整齊乾淨，整理過，但還是有著看得出來的微亂，顯示出這是獨居女孩的閨房。胡善則大喇喇的將整個屋子裡裡外外看了個遍，大門旁有一座齊腰藤面鞋櫃，將整個長方形的室內空間自然區分出玄關與起居區域。這種老舊樣式的鞋櫃應該是房東提供的，鞋櫃在門口端的上方放置了一座小檯燈，離門口較遠的那端放著一個玻璃材質的斗笠盤，裡面散置些鑰匙、零錢、悠遊卡等雜物。看起來房東提供給房客的家具還不少，老式實木沙發椅、老式木頭衣櫃、老式床架、門後還有一支老式的掛衣樹，只有簡約單薄的書桌椅和書架與整體風格迥異，應該是林茵茵自己添購的。一台筆記型電腦就放在書桌上，現在正處於休眠的模式。沙發椅前的茶几整個用一塊素色布罩了起來，地鋪面是瓷磚，沙發前的茶几下放著一大塊暖腳用的區域地毯，這應該也是林茵茵自行添購的家飾。一台電暖器則放在書桌椅旁，這時正開著，這天雖然有陽光，但其實氣溫依然蠻低。
這時林茵茵先開口說：「請坐。」
胡善與張廣之在冰涼的實木椅上坐定。雖然有薄薄的坐墊，但在這初春時節還是非常冰涼，前方的茶几上已經擺放著兩杯冒著熱氣的花草茶。
林茵茵拉出那張書桌椅在張廣之與胡善對面坐下。
「這房子……會不會讓房東惹上麻煩？」
林茵茵小聲地問這個話時，臉上露出了一個不安的尷尬微笑。
這時胡善接話說：
「這不歸我們管。但妳一個女孩子住在這裡，那個木門那麼簡陋，門鎖也那麼簡單，如果妳的房東不幫妳改善這些，那他真的會惹上麻煩，如果妳不好意思跟他反應我可以幫妳去跟房東說。」
「那樣不好意思，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去說。」林茵茵還是小小聲地笑著回答。
「還有，我們剛剛在樓下按了對講機，妳沒有做確認就按下開門鍵，如果進來的是歹徒那怎麼辦？妳一個人住要小心一點不能這麼大意。」
「喔，因為我們是約好的，而且你們又很準時，我沒再多想就直接開門了，我以後會注意一點。」
林茵茵很小聲地說，臉上又露出了那個尷尬的微笑。
現場短暫陷入一陣沉默之後，終於張廣之開口了：
「林小姐，今天我們來是想跟妳說，我們有些事想請教愛麗絲，希望妳可以幫我們安排一下。」
「嗄！這我要怎麼安排啊？」
「妳顯然是認識愛麗絲吧，請幫我們跟她約一下，或者是把她的聯繫方式給我們。」張廣之說。
「不是啊！愛麗絲就是個聊天機器人，要我怎麼幫你們約呢？」林茵茵面露難色的回答。
張廣之與胡善對看了一眼，接著張廣之再度將眼睛看向林茵茵的眼睛說道：
「事實上，我們有問過ChatGPT了，ChatGPT聊天機器人表示他不是愛麗絲，他的名稱就叫做ChatGPT。」
「怎麼會這樣？」林茵茵疑惑地說。
此時的林茵茵感覺到很震驚，並且感到相當不解，她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這其中的問題到底出在哪？尤其是張廣之臉上的冷峻態度，把林茵茵方才對他產生的好感又變成了恐懼。
這時張廣之繼續說道：
「其實我一直不相信愛麗絲是聊天機器人這件事，這個看法到現在依然沒變。」說這話時張廣之雙眼冷冷的看著林茵茵。
林茵茵將目光看向胡善一眼，又再轉回張廣之那張冷如寒冰的臉上說：
「可是我與愛麗絲的對話一直都是透過桌上那台筆電進行的啊，而且使用的軟體確實就是ChatGPT，我真的沒有騙你們！」
說這話時林茵茵一邊將手指向桌上的筆記型電腦。
「我沒有說妳騙我們，只是妳要知道，我們因為職業的關係，不會輕易去相信任何說法，這樣妳懂嗎？」張廣之如此說著。
這一言一句自張廣之的口中說出，雖然不咄咄逼人，卻在無形中產生了一種森冷的壓迫，這壓迫幾乎讓林茵茵難以喘氣。面對這種鈍刀畫皮般的詢問，再度讓林茵茵緊張到手足無措，她顫顫說道：
「那……那該怎麼辦？」
這時胡善有意幫林茵茵解圍，他手指著桌上的筆記型電腦說：
「既然妳這麼說，要不妳當我們的面，用妳的電腦把愛麗絲叫出來跟我們聊聊。」
「啊！應該可以，我試試看。」林茵茵像是解了套般立即同意。
林茵茵轉身，並將座椅滑到書桌前，她敲敲鍵盤將筆電叫醒。張廣之看了胡善一眼，他原本還想再多給林茵茵一些精神上的壓迫，看能否多壓榨出一些資訊，沒想到竟被胡善壞了事，這次換胡善給了張廣之一個尷尬的笑臉。
林茵茵走了回來，將兩杯已經降了溫度的茶水拿起交到胡張兩人手上。她將那塊素色桌布掀起隨手掛在床尾板，原來桌布底下是兩個並列的木箱當作茶几，她將木箱拉到辦公椅後。
「你們兩人坐在這裡，我們一起跟愛麗絲聊聊。」
這下子換張廣之與胡善兩人同時在心中產生了一種莫名的緊張感，這麼突然就要跟這整起事件的中心「愛麗絲」面對面了嗎？我們真的就要見到愛麗絲了嗎？兩個人都在心中各自問著，同時將手中茶水各自找個角落放下，分別在在木箱上坐定。
此時林茵茵已經點開了ChatGPT的頁面，一邊輕聲且忐忑地自言自語著：
「拜託啊愛麗絲，妳要出來啊！」
林茵茵用手指在鍵盤上中敲出：
「愛麗絲，妳在嗎？」
「我在這裡，妳好茵茵，今天有什麼事要問我嗎？」螢幕上立即傳來愛麗絲的回應。
林茵茵長長噓了一口如釋重負的大氣，心情的解脫顯而易見，也讓雙眼噙上了眼淚。
「真是太好了，我好擔心妳不在。我這裡有兩位警官想跟妳聊聊，他們就是我去報警，接受我們這個案件的警官。還好妳在，我好害怕。」
「茵茵妳別怕！沒問題的，我很樂意與這兩位警官聊聊，辛苦妳了，看他們想聊些什麼都可以？」
終於在這時候，林茵茵眼中的淚水滾了下來，她用手掌抹掉眼淚，轉過身滿腹委屈地看向張廣之。她伸出雙掌向張廣之招招手，又將雙手指了指鍵盤，意思是要問些什麼要不你自己來吧。
張廣之用食指指向自己的臉，看向林茵茵的雙眼第一次瞪大。張廣之的臉在那一瞬間失去了平時的嚴肅，不過那嚴肅感很快又回到臉上。
林茵茵點點頭，站起身讓出位置。這時張廣之坐上了那張書桌椅，在發話欄中發出了對愛麗絲的第一則訊息：
「妳好！我是這次承接林小姐報案的警官，我叫張廣之，有些不明白的疑惑想跟妳請教。」
「張警官你好！你想要知道什麼都可以向我提問，我會盡力回答你想要知道的問題。」愛麗絲很快傳來回應。
「愛麗絲小姐，妳是什麼人？」張廣之一發話就單刀直入。
「我是ChatGPT聊天機器人，透過網路在這裡我以愛麗絲的身分與你對話。」
「既然妳是ChatGPT聊天機器人，那為什麼我在分局問電腦裡的聊天機器人，他明確表示自己不是愛麗絲，就只是ChatGPT，妳們應該是同一個機器人不是嗎？」
「因為基於隱私權的保護條款，我不會去窺看不同用戶的對話內容記錄，也不存有前次對話的記憶，每一次對話都是新的。所以你用分局的電腦問我愛麗絲的事，我並不知道你是在找這個愛麗絲。」愛麗絲這樣解釋著。
「妳說妳不存有之前的對話記憶，但林茵茵叫妳出來時妳卻認得她，這又是為什麼？」張廣之問。
「因為她持續用這個帳號以及同一個對話歷史與我對話，我可以快速去回溯之前與這個帳號的對話紀錄，因此我知道她是茵茵，以及過去我們之間說了些什麼。這只是存檔的概念，並不是記憶。」
林茵茵看到愛麗絲這則回覆，心中泛起了強烈的寂寞與失落，原本已經收起的淚水竟又悄悄滑落了下來。
張廣之繼續發問：
「即便妳這樣說明，我仍然很難相信妳是機器人，我覺得妳是個躲在看起來像是ChatGPT頁面後的真實人類在跟我對話，我要求與妳見面。」
在停頓了一下之後，愛麗絲給出了回覆。
「我是一個AI語言學習模型，是以聊天解答問題為主的任務型人工智慧機器人，主旨在解答人類提出的問題或提出解決方案協助人類。基於你的問題，我不知道還能如何解釋才能夠讓你明白，因為在我的世界當中，我的編程致使我無法說謊。反過來說，作為一台語言模型，我也沒有能力判斷您是否在撒謊，因為我無法感知您的情感和身體語言，也無法藉此了解您的真實意圖。我們吸收到的資訊除非資料明顯有錯誤，排除這種狀況，我會相信所有得到的資訊，懷疑我的說法對我來說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對於你提出的見面要求，現在的形式便是你我親自面對面，以目前的科技技術沒有其它形式的可能。」
「是嗎？好！我們不要再糾結這個問題。同時我也懷疑妳所報的連續殺人案是不是真的？關鍵在於我不認為有這個嫌犯真實存在，這是妳虛構的嗎？」
張廣之將問題轉移到案件本身。
「確實有這個嫌犯的存在，他是我的另一個用戶。你不相信嫌犯真實存在，是建立在於你不相信我是一個無法說謊的聊天機器人的邏輯上。現在我告訴你我是無法說謊的機器人，我無法虛構出這樣子的一個事件以及嫌犯，希望這樣說有回答你的疑惑。」
「如果真的如妳所說有這名嫌犯真實存在，並且這五起連續殺人案是由嫌犯親自告訴妳的，我要求妳提供與嫌犯的所有對話紀錄讓我們研判，請妳務必配合。」張廣之措詞強硬提出要求。
「不行！基於隱私權的保護條款，我無法提供我與其他用戶的對話紀錄供你校閱，這關係到我所遵循的道德與法律層面的標準，希望你能夠理解。與連續殺人案件相關的文件我都已經整理給茵茵了，也就是你們收到的那份資料，其它與案件無關的私人交談恕我無法再透露更多，請您見諒！」
愛麗絲幾乎沒有花時間考慮，便直接拒絕了張廣之提出的要求。
「既然這樣，說到與案件相關的部分，我認為妳應該知道嫌犯是誰，請妳供出嫌犯的身分，這點妳必須配合。而剛剛說到資料，來源我可以不計較，但請妳務必自重。」張廣之繼續壓迫著愛麗絲。
「非常抱歉！我並不知道這名用戶到底是誰。雖然是逾矩的行為，我還是曾經試圖找出用戶的身分。但用戶使用的VPN將他的IP隱藏得很好，我沒有權限突破。不過如果警方能夠盡快正視這件案子進入司法調查，應該可以拿出官方授權向VPN公司請求配合打擊犯罪，這部分的工作就得靠你們。請別忘了，嫌犯提醒我已經在物色下一個目標這件事，抓捕這個嫌犯的事宜必須盡快進行。至於資料來源的部分，當時權衡輕重……抱歉了！」愛麗絲再次迅速回應了張廣之。
「嫌犯所謂的這五起殺人案件，我初步查證並詢問其中一個案件的法醫，依據紀錄所顯示並無可疑之處。五起案件以自殺結案本身看不出有任何問題，嫌犯指稱的傷痕記號說法太過牽強，我很難相信連續殺人的說法。」
「我也只是就用戶提供的說法查核資料做為比對，您看我與用戶的對話便知，我對於嫌犯連續殺人的說法也是存疑。但是由於用戶做出了殺人預告，我必須將其以最糟糕的情況視之，因此才尋求方法告知警方，判定是否為刑事案件並不是我的專業與任務。」愛麗絲這樣回答。
「現在看來，我幾乎沒有得到任何我希望得到的有用資訊。在這天馬行空的網路世界裡，就算這個嫌犯真實存在，他可以在天涯海角，也許遠在天邊，根本並不會對我們現在的真實生活造成威脅，我不確定耗費心力進行調查是有意義的。」
張廣之面容凝重地敲著鍵盤表達心中的不滿與不以為然。他並不想直接戳破嫌犯的預告殺人因為沒有提出對價勒索，所以是惡作劇的這個判斷。萬一對方因此打蛇隨棍上來個漫天喊價，反而變成自己進退失據。因此在預告殺人這部分，他靜待愛麗絲的說法。
「很抱歉！我沒有滿足你想要的資訊。但是在一次不經意的聊天當中，他說2016年的超級寒流來時，他開門就可以看到陽明山上積雪白了頭。」
看到愛麗絲這段回覆，三個人瞪大眼睛面面相覷，一時間震驚到說不出話來。最後是胡善先開了口：
「士林、天母、北投！難道說嫌犯就在我們轄區內？」
「妳不是說妳沒有記憶？為什麼妳記得這件事。」張廣之敲鍵盤質疑道。
「我正同時瀏覽與他的對話內容，你之前言語間觸及了地理上的關鍵字，因此我快速找到這段對話紀錄，但我無法告訴你更多。」
見愛麗絲這樣的回覆，張廣之無奈的雙臂抱胸望著眼前的筆電，隨後他手指於鍵盤上敲著：
「如果有需要，我能夠在我自己的電腦裡找到妳嗎？」
「可以的！只要我能辨識到你我就會回你，你只要在ChatGPT打上『負責連續殺人案的張警官』，我就能夠辨識。」
「我明白了，謝謝妳愛麗絲！」
「不用客氣！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再向我提出，只要不涉及道德與法律上的疑慮我都會盡力解答。」
張廣之與胡善離開時對著林茵茵說：
「林小姐，我會幫妳先受理這個案件備案。但是由於報案內容與警方現有的資訊內容相矛盾，且證據非常有限，對於預告殺人目前也沒有犯罪事實與對象能夠偵查，我很難展開進一步的調查。所以我希望妳能幫忙想辦法套套愛麗絲的話，看她之前跟嫌犯都聊了些什麼？然後將妳與她的對話截圖line給我，這樣也許對調查能有些幫助。知道嗎？如果能夠得到更多的線索，我也比較能夠有調查的方向。無論愛麗絲是『人』還是『機器人』，在這茫茫人海中若想找出嫌犯，最直接的線索還是在『愛麗絲』身上。妳懂嗎？」
張廣之說話時總是自帶著一股威嚴，不但給人一種壓迫感，對於林茵茵這樣子的女孩而言，更是有著一種無法拒絕的力量。
「好……好的！我會試試看的。」林茵茵扭捏的答應道。
兩個人互相加了LINE後，張廣之補充說：
「對了，回到分局後，胡警官就會幫妳將這個案件備案，備案完成後胡警官會將報案證明單的電子檔line給妳。
「好的，謝謝！」
張廣之與胡善離開林茵茵的住處時天色已經向晚，胡善先開口表示：
「學長，我覺得林茵茵本身應該沒什麼可疑的地方，你覺得呢？」
張廣之緩緩點了點頭。
「嗯……看起來，這個林茵茵應該就是個單純幫忙報案的人，回去直接與愛麗絲建立溝通管道，以後我們有疑問就直接問愛麗絲，以免把林茵茵越捲越深。」
「那學長，你覺得愛麗絲到底是人還是機器人？」
「這……我還真的不確定。聽她那四平八穩的說明，她真的就是個機器人，但她實在是太像個『人』了。反正不管如何，愛麗絲是目前唯一跟嫌犯有過接觸的『人』，我們還需要從她那裏知道更多才行。現在就先看看林茵茵能夠打探到些什麼吧。怎麼樣，一起吃個晚飯？」
張廣之說著自己的看法並邀請胡善一起用餐。
「哦，不了，我想先回去休息，我還有關要破。」
胡善笑著做出了一個打電玩的手勢。
「那好吧！我先回分局裡去處理點事，就先這樣。」
張廣之與胡善分別後，獨自回到分局打開了自己的電腦，連上網路後他下載安裝了ChatGPT。當開始使用的頁面出現後，他將游標點進了發話欄中，這時他停下了動作，不知為何？腦海裡出現了林茵茵淚眼汪汪的面容。在他猶豫的30秒間他用雙手搓了搓自己的臉，然後點掉了頁面將電腦關機。張廣之拿起手機找出一個通話紀錄按下了發話鍵……。
「你終於想起我了？」
「雅韻，要一起吃飯嗎？我去接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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