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邊緣人的我們與有那麼點殘念的女高中生 - 38. 把還沒清算的舊戰場，做個最後了結吧

　　最後，長公主說出了公主所躲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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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她為什麼會知道？「因為我趁她不注意時放了個追蹤器在她口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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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才說不想耍手段騙她，結果卻偷偷做了這種事，這人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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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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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她不這樣，我現在仍舊是找不到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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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照著她說的位置，我離開器材室。撇下在附近水龍頭清洗眼睛的熱舞社社員不管，全力趕到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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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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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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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動畫追逐橋段般地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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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操場，經過大致收拾好的攤位，再衝進我們辛苦布置成的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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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隧道另一頭，公主正看著某幅作品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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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她還來不及反應，我一把抓起她的手。「跟我來。」就這麼把她拉出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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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沒做任何抵抗，只任由我拉著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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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帶她到校外一處沒什麼人看得到的角落，才放開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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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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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下頭。「那次騙了你是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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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你不用道歉，是我的錯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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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角餘光看見她走向牆邊，避開我的視線後抱膝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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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我的確是把目標放在別處，才會讓你不得不用那種方式鼓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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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不管怎麼說，騙你的事是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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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搖搖頭。「不對，那就是我的錯喔。還有讓姐姐知道秘密的事，也一樣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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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我們可以別為了對錯在這爭執嗎？」我抬起頭，但沒看向她。「總之我是來帶你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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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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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照著長公主說的，好好向她坦白真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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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喔，我原本就不是想要逃避。」她說道。「只是……在表演之前，我得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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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喔。那妳傳訊息時要好好說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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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害我多做了這麼多有的沒的，結果你只是表演前想出來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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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現在調適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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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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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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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只要冷靜下來，把注意力放回表演就好了，但不知道為什麼做不到。我不知道該怎麼把這種心情趕走，該怎麼把這種自責拋在一旁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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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跟你說好了，要把全部心意放在使表演成功的努力上，但我無論如何都做不到這點。就算我知道這件事對你而言有多重要，你又付出了多少努力在上頭，我還是無法不讓自己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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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辦法讓自己不要犯錯，也沒辦法讓你不找姊姊來誘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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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著，這之間沒抬起頭看向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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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回去。表演開始前我會到的，就讓我再稍微……稍微把心情整理一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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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那我先回去了。」我說著。「你好了以後就自己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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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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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我轉過頭，頭也不回地踏著步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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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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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是失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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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說的話仍然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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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見她那樣子，退縮回自己世界的模樣，無論我說些什麼安撫的話、或能讓她心情變好的話，如果她把頭埋起來拒絕聆聽，堅持認為是自己的問題的話，無論我說了些什麼，她都會拒絕理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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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是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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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說──就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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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只能這樣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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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只能等她壓下那份自責及自我厭惡，等到她終於肯自己抬起頭時──「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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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把心情整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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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不是回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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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跌坐在地，看了蹲在面前的我一眼又將頭撇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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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要回去了，但我想起有東西忘在這，所以又跑回來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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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東西忘了？」眼眸低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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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指向外頭。「鞋子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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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騙人。你明明就是脫了鞋，偷偷摸摸走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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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這樣沒錯，但這不算在騙你，」我以毫無歉意的語氣說道。「因為我的確有該帶走的東西忘記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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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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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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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瞪大的眼神終於肯放到我身上。於是我學她盤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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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沒把妳帶回去，那我辛苦做這麼多不就沒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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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不是說等等就會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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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沒錯啦，但只有妳的人回去還不夠，我還得把妳的心收回來一起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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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媽的，說這種話害我羞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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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不住抓抓臉，試著減輕想把頭埋進地板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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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有點岔題，但我想跟妳說一件事。有關妳喜歡的那個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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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人非常非常自私，無論遇到什麼都只會想到自己，從來就不去管別人想什麼或需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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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做對自己有利的事，也只肯跟對自己有利的人來往，除此之外他都覺得沒有必要。不肯多花精神建立友誼，因為太浪費心力了；也不想花力氣培養興趣，他覺得那些事都不會成功，而且又太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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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別說交女朋友這件事，那可是兩者的綜合加強版啊。不但花精神又得花錢，得長時間跟人來往又得努力培養所謂的感情。再說了，高中生的戀愛最後肯定都是分手收場，投資報酬率永遠是零──不對，因為分手會難過所以甚至是負數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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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題太遠了，先把主題拉回來，拉回那個人最近一直努力的事上頭。說到底，他也不是主動想做這件事的，要不是有人數落他，把他逼到不得不證明自己的地步，他在社團根本什麼都不會做喔。只會和國中一樣，和在不好的層面上相互理解的兩人偶而幹些蠢事，跟廢物一樣度過三年，他肯定只會這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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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他為什麼會這樣？硬要找個藉口的話無非就是太窮了吧？不像一般的正常學生，家裡都有一定基礎，有足夠資源讓他做想做的事。而他無論想要什麼，都得考慮到他下個月、下禮拜甚至是隔天會不會因此餓死，或沒法維持基本的體面──他國中時不就是因為這樣被取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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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不想因此被取笑，也不認為因此受人取笑是件理所當然的事。因為他覺得那是種不可抗力，而不是他自甘墮落造成的結果。跟其他人比起來，他自認自己已在想努力的事上頭盡了所有努力，這樣不就夠了嗎？不就該得到他人尊重了嗎？但是他沒有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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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在準備最近的活動時，他就覺得一定得做些別人看得到的，才能讓別人看見自己的尊嚴。就算得做到被送進醫院，他也一樣不能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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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停下喔，如果就這麼放棄，或者將自己的責任丟給別人的話，那他一直努力的事就沒有意義了。他得將自己逼到極限，讓自己做出些什麼，他才能證明自己，也才能體會到所謂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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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他在途中不得不尋求他人的幫助──像是他喜歡的人、像是其他學校的女生、又或者像是從他老爸的關係那找來的老師。雖然他知道在達成目標的過程裡，一定得就自己做不來的部分，找尋能夠幫忙的人。但他每次要求，每次都會不斷質疑自己：『這樣真的是對的嗎？這樣不就又變成你在依靠別人了？就算成功了也只是在別人幫助下做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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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理智上，他明白自己總有力有未逮的時候，也不斷以『把這些都當作老爸補償他的替代資源！』之類的理由來說服自己。但就算這麼想，他在心底還是隱隱覺得──這樣根本不算靠自己的努力達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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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說，他也是不停在自責。不斷覺得自己是不是做的不夠、做的不好，才讓別人得不斷幫他的忙、幫他收拾殘局、幫他完成得自己完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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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麻煩的是，他不只對自己要求，也對其他人抱持同樣的期待。『為什麼整天跟別人膩在一起就滿足了？』『為什麼就不肯自己做些什麼呢？』每次看到路上曬恩愛的人、認為只要受歡迎就好的人、只要有良好人際關係就滿足的人，他就會私下想著這些有的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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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人最終只能靠自己來達成什麼的不是嗎？明明有足夠的條件卻不去追逐理想，只想找個『喜歡的對象』或者能整天混在一起的友人，還拿這種東西在國中、高中這種小圈子裡炫耀，這種事他根本看不下去啊，更何況是藉由這種不怎麼樣的事，以為自己高人一等的人，他更是打從心底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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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想要挑戰，儘管自己沒有前進的能力、沒有任何他們看得起的特點，但他還是得證明給那些人看，除了讓他們看到自己的尊嚴，還要證明一件事。證明就算是被他們看不起的自己，只要有了正確的、單純屬於自己的目標，就能夠做得比他們還好；比那些說著『參加社團就是要來把妹交朋友』的人們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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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不斷在自責，不斷在質疑自己，他還是得繼續做這件事。而且，他也得要求跟他有同樣目標的人們，得一樣是為了自己而行動，一樣得在自責和自我懷疑中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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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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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麼在她面前，把我這段期間所想到的，通通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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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一般人根本不會講這種事──這到了隔天肯定會變成讓人想去做換臉手術的黑歷史──所以我盡可能不經過思索，像是發酒瘋一樣一口氣把想說的全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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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大概符合長公主所要的──把真正的自己揭露給她的期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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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講了這麼多，嘴巴很酸喉嚨也渴的要死，很想找點水喝，但得先看公主有什麼反應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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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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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人尷尬的十秒……二十秒……半分鐘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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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我忍不住想催她說點什麼時，她終於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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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這麼久，我終於知道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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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啊，沒被逼到極限的話，這種事根本說不出口的吧？我也是等他等了很久，才讓他明白總有該把內心話整理清楚，通通掏出來給別人的時候。但就算說了，他那種自我至上的態度，也不會有絲毫想改變的意思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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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關係喔，至少這點，我從開始就了解了。就算很多部分直到剛剛才聽見，但我還是了解他的喔。雖然──」公主露出些許落寞的神情。「現在最了解他的已經不是我，而是他那兩個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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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這樣，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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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連他自己也不完全了解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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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你，告訴我有關他的事。」公主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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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不用客氣。不過話說回來，我們為什麼得在這討論和那人有關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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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不是因為你這個人太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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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這麼久，公主終於揚起一直緊癟著的嘴角，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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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為什麼會覺得，把喜歡的人的事拿出來爆料，就能夠說服女生呢？這兩件事根本沒任何關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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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到如今講這種話，害我又想把自己的臉按在土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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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是聽別人建議才這麼做的，那人還跟我保證說肯定有效。結果又被她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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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姊姊要你這麼做的對吧？她沒有騙你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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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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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這樣。」她展現更大的笑容。「看來我朋友也比我喜歡的人還要了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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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是這樣沒錯，所以你肯跟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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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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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起身，拍掉裙子上的碎石和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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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那人自以為是在依賴別人，但其實不是這樣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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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之所以會與人合作，並不是他單方面把該負的責任丟給別人，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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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和他一樣，一直有想證明自己價值的念頭。雖然從他自以為是的角度來看，這次活動參與的人只是在幫他完成他的目標，但其實大家都是只考慮自己的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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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沒強迫別人參與──好吧，強迫老師教學這點可能算吧，但他們肯定也是為了達成什麼才答應的。而且他們欠的是爸爸又不是兒子，真覺得教一群高中生是沒有意義的事的話，他們還是可以回絕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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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校的人也是一樣喔。哪可能只為了別人就答應參與呢？那個人自我意識太高漲了吧？他的邀請不是在求助，反而是給大家一個機會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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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逃出來獨處的事也能說明這點喔。如果不是自覺在自己設定的目標上不夠努力，自覺辜負了自己所想做到的事，我也不用因此自責不是嗎？我說的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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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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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之前，我的想法和他過去一樣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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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原來的社團失敗，被迫轉社之後，我原本也覺得這樣就好，只要自己有認真在練習跳舞就好。雖然社團的聯繫又給了我一次機會，我也只是想說──能有再與他待在一起的機會，偶而做一些事、製造兩人能夠獨處的空間我就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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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隨著練習開始，我才體會到──自己的期望其實不只是這樣不是嗎？自己不是想要在他面前、甚至是和他一起在眾人面前展現的嗎？但可能是之前社團經歷的關係，我一直不肯正視這個念頭。也因為滿腦子只有他這個人的關係，雖然練習的事讓我勉強在往理想方向前進，但衝勁遠遠不夠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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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夠到我會在現在感到後悔、感覺自己沒做到和大家一樣程度的努力，感覺自己把心思都放在該如何讓他能以他所討厭的形式，將心讓給我後，停滯在舒適的關係裡無法自拔──我把心都放在這種他討厭的事情上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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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加上不小心犯下的錯，才讓我自己難過到，覺得自己沒臉見比我更加努力，自始就專注在這上頭的所有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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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過──我現在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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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聽到那人喝醉酒做出的自我坦白後，我知道了一件事，而且想到了一個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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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能同時達到自己與他的期望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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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為了這個可能，我決定了──要和他用來證明自己的方法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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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現在開始，我會一直和他一起努力，並一直在他身邊陰魂不散，以行動來證明他剛所說、心裡所抱持的價值觀，在某一部份根本就是大錯特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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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和他人──那並不是個只能二者取一的選擇──而是有他從沒想過，或者有想過卻覺得絕對做不到的第三條路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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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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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著坐在地上的我，臉上洋溢滿是自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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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說──跟我一起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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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伸出手，等著我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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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她情緒急速轉變的樣子，我忍不住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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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確定？那人可是自我中心過了頭，不會隨隨便便就改變想法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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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關係啊。」她回答。「就是這樣才有挑戰性不是嗎？隨隨便便就能打敗的對手他也不會喜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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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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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為了證明自己，他肯不肯再一次接受挑戰呢？話先說在前面，我如果認真起來的話會非常可怕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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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也太裝模作樣過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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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她最後撂下狠話的矬樣，我管不住自己的表情，開始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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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其他人我是不清楚啦，但如果是妳的話，我想這大概是他至今為止所遇過──最難應付的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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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最後，終於把笑聲止住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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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那在新的對決開始前，我們就先把還沒清算的舊戰場，做個最後了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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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我回應她的邀約，手抓住了她的手，藉此讓自己重新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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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差不多要上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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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把還沒清算的舊戰場，做個最後了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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