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律的心情也很鬱悶，原因卻跟許玄截然不同。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JRpxc1J0l
三月兔所在的組別目前都還沒被翻牌，看樣子要晚餐後才會輪到了。每看完一團，他的焦慮指數就上升一格，說不想贏是騙人的，但他對這次的選曲很沒自信。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XtELXa7qM
三月兔抽到的題目是「有成為抖音神曲的潛力，卻又不會被聽團仔鄙視的歌」，團員們從一開始討論便意見分歧，Alice想選詞曲咬合通俗順耳但編曲炫技的歌，阿杰認為可以試著把樂團最紅的歌改成慢搖，Lewis覺得這題目很形而上，想怎麼定義都行，所以他傾向直接演最適合比賽的歌。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2myDhYa70
挑歌挑到差點吵起來，最後決定綜合所有人的意見，用演出時台下很常大合唱的甜蜜情歌〈薄荷巧克力之吻〉參賽，將副歌改成慢搖的節奏，再把原本流暢但起伏較少的主歌重新設計，換一些聽起來比較高級的爵士和弦，安排對點和輪流solo的橋段。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LiWrMSZu1
做完後三人是挺滿意的，但以律十分憂心，一來他覺得整首歌變得四不像，聽感上很凌亂；二來改了這麼多東西，幾乎是一首新歌了，沒機會丟去別的場合試演，就直接拿來比賽會不會太冒險？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ULhrSjcpo
胡思亂想搞得他實在是沒有食慾，以律將主辦單位提供的便當留給拉拉，打算去附近的便利商店隨便買個小東西果腹。還沒走出電視台，就被一路尾隨的許玄攔截。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if8eNEr6U
「你要去哪裡？」終於逮到機會跟以律說話了！許玄覺得今天特別漫長，明明昨晚兩人的關係才剛有進展，不到24小時又覺得距離好遠。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ClR2XsCgG
「便利商店。我不想吃便當。」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A3DJrbJAM
「那我跟你去。」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naseXF0ru
「好啊。」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YnL85VOwp
兩人並肩沿著公園外側的人行道走著，遊樂區傳來孩子們嬉鬧的笑聲，與緘默的兩人形成強烈對比。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DJrMGT0BD
「欸，」許玄扯了一下以律的衣角，又像撒嬌又像討好似地低聲說：「對不起。」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EipKWxX6H
「怎麼了？為什麼要道歉？」以律一頭霧水，疑惑地眨了眨眼，歪著頭看向許玄。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J9CJOn7PQ
「你看起來心情不太好。」許玄自責不已，聲音聽起來十分黯淡。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IR66AvUhD
「啊、被看出來了嗎？」以律以為自己藏得很好，是哪裡露出破綻了呢？他故作開朗地說：「沒事啦～只是難得為了演出緊張，但畢竟是上電視嘛！」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XrLeXjHoW
「啊？」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u00y8yQqk
「嗯？」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rIzc49PRP
「我以為你⋯⋯」許玄忽然覺得尷尬，所以是自己搞錯了嗎？「我以為是因為娜子拉著我說話，讓你不開心了。」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4ExMYGKYO
「嗯？喔喔！不是啦！」以律這才發現被誤會了什麼。怕許玄感到困擾，他笑著解釋：「我不會在意那種事的，放心。」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tqoDZkjDK
「可是她是我前女友⋯⋯」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VRfU2JzMD
「我知道啊！但你們分手很久了不是嗎？」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Bf0oAEwGn
「是沒錯⋯⋯」許玄慢慢意識到，自己和以律的價值觀似乎差異甚大。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bdqtqh7dn
「那就好啦！別擔心，我不會隨便吃這種飛醋的。」以律完全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也因此忽略了，在感情上容易患得患失的許玄，最習慣的戀愛模式就是獨佔與猜忌。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FbmyUxH2M
「但我會耶！」許玄的語氣微微不悅：「你今天一直跟韓音在一起，是在幹嘛？」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I2Dbpwpnf
「喔，他介紹了一個鼓手朋友給我認識，對方是做主流歌手演唱會的，然後他們在找下半年巡演的代班貝斯手，韓音就跟他推薦我。」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V0wa2BG5y
「那也用不著整天膩在一起吧？」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ZcPGlDPi1
「哪有整天啊！就休息時間那幾分鐘而已，我們在討論巡迴的交通和住宿怎麼安排。」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rYQaO93jA
「你答應了？」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G9I4R3aU7
「當然，歌姬的巡迴耶！酬勞不錯，重點是檔期剛好跟三月兔錯開，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錯過？」說到這件事以律就掩飾不住興奮。能獲得這份工作，代表自己的能力被認同，而且能跟一流的團隊合作，至少在音樂交流上絕對會很過癮，說不定未來還能因此接到更多夢寐以求的工作！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SrpytmTJK
「所以韓音也在團隊中？」許玄的臉越來越黑。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ik4pQdk9a
「嗯，對啊，他是節奏吉他兼programmer。」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TCFZuBIMF
「那，」許玄停下腳步，認真盯著以律的眼睛：「現在拒絕還來得及嗎？」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OwO2Clbu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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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玄嚴肅的表情終於讓以律察覺到不對勁。那道視線力度太強，像顆無變化的超速直球，以律不敢硬接只能閃避。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EtBq5cvGU
「你是不是很在意韓音？」他的眼神虛晃了幾秒，才對上前方那人略帶怒意的雙瞳。就這幾秒，被許玄認為是心虛的結果。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Xh9kygyCL
「他喜歡你。」冰冷的描述將空氣凍結，彷彿「喜歡」不帶任何溫度，而是如利刃般又薄又尖的銳利情感。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NYitMBMwS
「你想太多了，我們只是普通朋友，而且平常根本沒有聯絡啊！」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yWTqsVhEb
「別否認了，我看得出來的，別把我想的太蠢。」過往糟糕的經歷層層相疊，無法客觀思考的許玄，根本聽不進以律的話。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aCo2gsiyd
「這不是否認，我是真的覺得他對我沒意思。就算有好了，他也沒做出什麼踰矩的舉動啊！」無論說什麼許玄都不相信，以律慌了起來。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gXdnK7Q4e
「他沒有，不代表他之後不會。」許玄咬牙切齒地說。認識這麼久，以律有多遲鈍他不是不知道，這傢伙沒什麼防人之心，總不能真的等出事了才學到教訓吧？不行！無法忍受！許玄越想越負面，所有預想都指向最糟的情況。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RAWGRSXqU
天啊，這是要怎麼溝通？以律的腦中亂成一團，他覺得很委屈，明明自己沒做錯什麼，為什麼要承擔這種毫無道理的指責？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Z6e0HxHU8
「雖然我還是覺得你想太多，但我答應你，巡迴過程中不會跟他有音樂以外的互動，這樣好嗎？」態度放軟、慢慢說，以律提醒自己不要激動，想辦法先安撫許玄再說。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4vZ2uTk3s
然而，「想太多」三個字是許玄的禁忌。任憑以律再怎麼小心翼翼，還是不幸踩到地雷了。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r3jHMeAi0
「怎麼可能做到？就算你們不住同一間房，難道吃飯、交通不會一起嗎？而且你才不可能迴避的這麼徹底，如果是他主動靠近你要怎麼辦？」被激怒的許玄張開全身的刺，防備著明明是想保護的人。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W8EeOJsRW
「照你這麼說，我以後都不要跟人接觸好了。」以律開始有點不爽了。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qOVyobA7P
「這樣當然最好。」許玄自己也分辨不出這是氣話，還是真心希望對方這麼做。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wHQi4mPO1
「啊我是不用工作嗎？團也不要玩了嗎？」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FclVZWhdl
「沒有這麼誇張，你只要遠離韓音就好了。」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jeuZutVAc
「不行，我想彈這場巡迴。」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rqTZpSPJr
「Show fee多少？我出兩倍給你。」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LxGPmIvfp
「天啊！不是這個問題！你⋯⋯」以律氣到說不出話。他緊緊咬著下唇，嚥下差點脫口而出的分手二字，突然有點想哭，胸口脹痛著，本來就壓抑了一整天的情緒，像是找到發洩的出口，就快要擋不住了。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XE6RMKice
「抱歉，我可能需要冷靜一下。先到這裡可以嗎？」說完，他從許玄身旁退開，轉過身，卻沒有離開，而是站在原地反覆深呼吸，試圖拉回逐漸脫軌的心緒。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5WyM5ybQ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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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抖的聲音微微哽咽，握拳的雙手用力到青筋突起，像一條條小青蛇纏繞著許玄的心臟。他發現自己又把以律逼到崩潰邊緣了，原本燒得正旺的嫉妒之火瞬間被澆熄。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44YT4PGly
「對不起，是我太過分了。」他從背後抱住以律，也沒多說什麼，靜靜地等待對方恢復平靜。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gj0S2hUrg
過沒多久，許玄感覺一滴溫熱的水珠落在手臂上，而後又一滴，再一滴，他的心被浸濕而變得柔軟，戾氣如堆積在體內的毒素，化作一縷黑煙漸漸散去。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h51ZM6QYJ
剛才的道歉只是下意識討好求和，直到這一刻，他才猛然驚覺自己說的話有多傷人。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1o3lfMUW5
他否定了以律對這段關係的允諾。他否定了以律的愛。他不信任以律。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7IIXN3cZI
「我不想在，我們，在一起的隔天，就跟你吵架。」以律斷斷續續地說著，一邊吸鼻子，一邊用手背擦拭怎麼也停不下來的淚。原本是不想哭的，真是太丟人了！他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掙扎了一會兒發現掙脫不開，便任由許玄抱著。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3JwBPqYNI
「我們沒有吵架。」許玄嘆了口氣。他堅持這是溝通，但還在盡力緩和失控情緒的以律並沒有聽進去。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iD3oVtOCe
「我能理解你的不安，可是為什麼，不願意多信任我一點？我⋯⋯」我喜歡了你這麼久，我跟你之前的那些對象又不一樣！以律只敢在心裡吶喊，明明只要說出來就能讓許玄放心，他卻說不出口。他痛恨如此不坦率的自己。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69HcOpZt3
「沒事，真的沒事了，乖。」許玄將以律轉過來，從正面再次擁抱他，一手輕輕拍著後背，在他耳邊說：「你也給我一些時間學習，好嗎？」感覺懷中的人默默點頭，稍微鎮定下來。
許玄喜歡爭執，正確來說，他喜歡爭執時雙方因被激怒，而不留餘地坦露出真實面貌的過程。他習慣透過激烈的方式理解他人，以律深知這一點，但這卻是自己最討厭、最害怕的事。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M7B4ICaiG
答應許玄的告白，意味著自己也必須學習，必須成長，不改變是不行的，不能只讓許玄一個人為了維持這段關係而妥協。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4EH0UtTnr
「雖然現在說這個好像有點晚了，」以律離開許玄的懷抱，先是看了看眼前的人，發現看著對方坦承心事難度太高，於是低下頭，努力將卡在喉嚨的話擠出口：「但我是真的喜歡你，才答應跟你在一起的。」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8pUUZS1cF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