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章．世紀等級的醜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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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還以為妳已經猜出來了，我的老師就是現役代行者之一，阿卡姆．辛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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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的話語就如魔音般繚繞在愛莉絲腦中，令她鮮少真正地感到心煩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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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合瑪麗的說詞，阿卡姆是她的指導師，而她又是為了阿卡姆提供公羊和受害者給那些流氓，那阿卡姆就是這起強暴殺人案的主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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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情有這麼簡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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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說過阿卡姆並不知情，一切都是她獨斷的行為……而前提是她沒說謊，阿卡姆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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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與畫面不斷地在愛莉絲腦中來回穿梭，資訊不斷地在她的意識中統合、收束，與分類，與此同時──她更像隻獵豹般翻過了學院的外牆，輕而易舉地以穿著女性牧服的身姿，出現在杳無人煙的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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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所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請稍候再撥──』手機話筒傳來了制式的女性答錄聲。
「啐……」在愛莉絲掛掉打給艾德瀚的電話時，不禁面露憤恨地咬起了牙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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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艾德瀚下落的愛莉絲，只能選擇先驗證地頭蛇傳來的情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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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垂得越低，黑暗就吞噬得越貪婪，使愛莉絲的所到之處皆被黑暗所浸吞，就連巷弄的路燈也像是難以抵擋黑暗的誘惑般越發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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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愛莉絲那整齊規律的步伐懷揣著淺淺地忐忑，面目疲憊的她就像被罪惡感給淹沒意志的戴罪之人，身穿黑色牧服的身姿，使她幾乎可以融入灰黑的牆壁而不被人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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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插曲般的音調突入愛莉絲的腳步聲，旋即而至的身影就在乍明乍滅的燈影下現形，只要走近一看就能看見，那人穿著品味比地痞還不如的花襯衫與寬長褲，而手裡拿著的是用於劫財抑或劫色的銀色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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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晚了，一個人在這邊找樂子嗎？」
「我們可是有三個人呢！妳的快樂也會是三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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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他們想劫的是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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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提線傀儡般生硬地勾起的嘴角，就在愛莉絲看見短刀時一路裂到了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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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愛莉絲試著在自己失控以前離開這裡時，後方也來了兩個穿著品味差不多的同夥，他們甩弄著手裡的蝴蝶刀，活當自己是個專業的暗殺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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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愛莉絲很想讓他們理解自己這麼做是在玩火，但感性的一面卻正在她的腦中說服理性不要多管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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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不說話啊，修女小姐──」地痞一手捏住愛莉絲的乳房，一臉賊呵呵地看著短刀說，「只要妳乖乖的，這玩意兒就不會跑進妳的肚子裡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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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就像被刀切開的金鍔燒，漂亮地被一分為二──愛莉絲如同瘋了一般自腰後抽出Glock17，指向前的下一瞬間就是一槍，子彈掣電般自地痞的耳際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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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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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走音提琴般的哀號，不停地在耳蝸被打成肉泥而失去形體之後，於幽冷的巷弄中支離破碎地迴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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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愛莉絲微微提起戴上了漠視戒指的左手，展示在對魔法和咒刻一無所知的地痞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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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地痞一面嚷嚷著『妳瘋了嗎』時，愛莉絲才從口中奏響起瘋狂的音色：「儘管叫吧！漠視術式可是被放大到前所未有的範圍了呢！接下來的派對恐怕不到盡興就不會結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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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雙眼透露出的瘋狂，在從後方湧上的地痞臉上如滲透般擴散至每一吋，彷彿裂開一般的嘴角，幾乎就要連耳根子也撕裂開來一樣，他們引頸企盼著手裡的蝴蝶刀能夠深入眼前這個女人，接著如同性愛一樣不斷往復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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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愛莉絲抓住地痞那隻破綻百出的手，右手舉起的槍伸向另一名地痞，在槍響如盛雷般打響起來時，也是子彈打穿了他拿著刀的手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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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手掌因為變得血肉模糊而哀號不斷，愛莉絲也乾脆俐落地單手折斷了手裡抓住的那隻手腕，應聲落地的刀子在哀號之海中，兀自響起一道如鈴般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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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哀號，在這片形同異界般的空間中放肆悲鳴，彷彿掉進血池中的他們，儘管以極其可悲的模樣向路過的巡警求救，得來的卻是對他們而言有如宣判死刑似視若無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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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響肆無忌憚地在巷弄之中齊放，閃光乍明乍滅地與他們的可悲慘叫聲如水乳交融般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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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兩側本來早已褪色的牆壁，如今像是被人刷上了全新的鮮艷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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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愛莉絲開了數之不盡的槍，地痞們的哀號卻不見有任何衰弱的跡象，而血液如同紅花般在牆上、地上，甚至是在愛莉絲身穿的牧服上盛放，它們就像是這些惡棍曾經活著的證明一樣，不斷地在黑暗中極盡所能地展露自身鮮艷不已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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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莉絲每踏出一步，就以消弭自身情感的話音編織著話語，腳下所打響著的腳步聲，對他們而言就如同死亡的喪鐘般令人聞風喪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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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彈的軀體彷彿提線木偶般，配合著槍響的節奏起舞，喪失力氣的四肢就隨著子彈與他們擦身而過時抬起與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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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不殺死他們，也不放過他們的愛莉絲，簡直就像是將他們給當成了玩物一樣，這一次的彈匣打空了，就換上新的彈匣，接著繼續遨遊在哀號聲與血腥味交織而成的人間煉獄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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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是人多勢眾的地痞，卻連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想驅策自己起身的他們，有的想要逃跑、有的想要反抗這個危險到不可思議的女人，卻因為全身的痙攣而力不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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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暗的巷弄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將愛莉絲腳下的地面給弄得濕漉漉地，讓她即使只是站在這裡，就像掉入滿是酒精的酒槽裡一樣神智不清。就連侵入這裡的夜幕，都被這片慘狀所逼退，進而顯露出目光所到之處皆被腥紅色所取代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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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濕的路面，在月色穿過夜幕所灑落的光線下，反射出如蛞蝓走過般的反光。身處在如此令人駭異的光景中，儘管愛莉絲心知肚明這裡正被死亡所充斥，卻連一點心虛都不見地揚起了一道無聲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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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我可還沒盡興啊，可別這樣就去地獄報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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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莉絲的話音就像讓人無法忽視的風，慢悠悠地在煉獄中遊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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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逃跑的地痞，在浸染血跡的地上踏出了富饒節奏的啪嗒聲響，嘴裡一面吐出溫潤的白色霧氣，一面發出如悲鳴一般的低號聲，雙眼在被近乎死亡的恐懼所充滿之下，逐漸被來自額頭的血液浸染成鮮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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奮力踩踏著腳步的地痞，在轉頭眼回望時才發現愛莉絲的身影正逐漸變小，這意味著自己就快要逃離她的掌握了吧？──地痞一面在心裡鼓舞著自己，一面朝著秘密基地邁出有史以來最快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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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很快地，他就發現到異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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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自己轉了多少個彎，回過頭都能看見那道單手插在口袋，踏著不疾不徐的步伐而來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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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我已經費盡全力在逃跑了啊！──地痞一面喘著粗氣、一面在腦海裡大聲咒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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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在腦內罵得凶狠，但笨重的呼吸卻令他逐漸喪失前行的力氣，而單手伏在牆邊跪地吸著幾乎要讓肺部脹裂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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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裡了吧？」愛莉絲的話音，嚇得他差點讓心臟離家出走。
「什……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愛莉絲再次抽出槍枝，以一抹陰笑吐露出詭譎的話音，「你們的老巢，還有那傢伙就藏在這裡吧？──查爾．托馬斯。」
「該……該死，妳是那個殺人魔派來的！」
「啊？殺人魔？你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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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莉絲不顧他嚇得從肩膀到手指都發出如同地震一般的顫抖，自顧自地以槍口搔起被瀏海弄得有些發癢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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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幫人被殺得只剩下查爾還活著，所以他才逃到我們這裡來的……」
「被殺？被誰殺？」
「還會有誰？就是那個天主教學校的瘋婆子！她為了找出查爾，殺了好幾個我們認識的傢伙……還好他們都不知道查爾就在我們這邊，否則我們就……」
「拜託，這樣講誰會知道？你們強暴過的女學生可是多到雙手數不完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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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愛莉絲低下頭，一面搖頭一面吐出混雜著無奈的嘆息，她一把拉起地痞的衣領，就像拎著一條狗一樣地將他拎到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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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托馬斯就在裡面嗎？」愛莉絲一邊瞥看不遠處深埋於夜幕之中的廢棄娛樂場所，一面對他吐出夾雜著二手菸的疑問。
「是……是的，他就在裡面，好幾個禮拜都沒有走出來一步。」
「是嗎？」就在愛莉絲放開手的下一瞬間，她才以輕快的口吻半命令地說，「知道了，你可以滾了，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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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愛莉絲溢出彷彿具有魔性的話音，一面以消弭情感的口吻、一面組織出了術式誦詞：「Sear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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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模糊的影像就緩緩地在愛莉絲腦中被繪製起來──從攀附在建築外牆的鐵製階梯向上延伸，穿透鏽跡彷彿妝點般的鐵製大門，進入看起來是遊藝大廳的場所，接著經過琳琅滿目的電玩機器並來到後方的暗室中，那裡除了躺在沙發上的人影以外，周圍並沒有其他存在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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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馬上就能知道暗夜殺人魔是誰了呢──」愛莉絲以一派輕鬆的語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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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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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卡姆的表情既感受不到一絲懈怠，也不見任何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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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等身人偶一般的存在，就躺在石棺室裡其中一具尚未被闔上的石棺內，他被包裹在隔離時間的結界之中，讓他在時間接近靜止的結界裡維持稍縱即逝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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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火會不可能坐視不管的。……」阿卡姆露出無比苦澀的表情說道。
「這種荒唐事是絕對不可能會發生在兄弟會裡的……」
「但那就是證據，」阿卡姆指著被同樣包裹在隔離時間的結界之中，死後尚未化成煙幕消逝的魔物厲聲反駁，「這怎麼會發生在妳的會所？妳得給出一個交代，柯蒂亞，否則就連我也幫不了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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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見阿卡姆字句有力的話音之後，柯蒂亞才不知道是因為怒意還是錯愕而露骨地抽搐起了嘴角，叉起腰的態勢令一旁所有的兄弟會成員都不敢妄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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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聖火會首席魔法師，在近乎對立的兄弟會中遭魔物殺害，這對兩方而言簡直可以說是世紀等級的醜聞了。最壞的情況是柯蒂亞被冊列為獵殺指定者，並回收對魔法師而言形同畢生成果的魔力迴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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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妳想得太簡單了，柯蒂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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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阿卡姆從柯蒂亞口中聽見自願交出魔力迴路的決定時，他才一派正色地組織起否決的話語，並對她露出足以視為哀莫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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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火會成員大部分都是現代魔法使用者，和兄弟會魔法師一板一眼的風氣完全不一樣，要是聖火會知道他們的領袖在兄弟會會所被殺害，就算柯蒂亞主動毀滅對魔法師而言形同畢生所學的魔力迴路以示負責，也肯定會率眾對兄弟會宣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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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一語就能道破的事實不僅阿卡姆知道，就連柯蒂亞也心知肚明，因此她並沒有對阿卡姆多露出一絲責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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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柯蒂亞……但妳知道我是得上報的。」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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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卡姆在寬敞的石棺室內取出手機，並響徹著他那道凜然的說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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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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