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合輯］致，摯愛之人 - ［鬼滅 | 月視角］朔（鬼食人描述有，請注意避雷）

原著向，嘗試描寫一下一哥的心理。

血腥描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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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月］

最初，他是繼國家的長子岩勝，

而他，只是緣一

　　繼國岩勝的人生，只有家族與父親，以及父親恨鐵不成綱的斥責、貶低。

　　『岩勝、對家的孩子可以，你為何不行！』

　　『岩勝！岩勝！』

　　父親總是如此，當時，他還不知道對家的孩子長他近十年，他只知道自己無用，達不成父親對『長子岩勝』的期待。

　　繼國岩勝無疑是壓抑的，因此，他才格外重視、艷羨那個、狀若癡傻的弟弟。

　　或者，當時，不論是誰都行。

　　只要不是繼國。

　　只要能讓他暫時拋下繼國，得以喘息。

［半］　

而後，他是繼國家的長子，

而他，是繼國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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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轉變於緣一第一次開口、揮刀。

　　『兄長的夢想是成為這個國家最強的武士嗎？』

　　所有人都以為是啞巴的繼國次子初次開口，軟糯的童音咬字清晰。

　　『那我就成為第二吧。』

　　他耳邊響起父親的聲音。

　　『岩勝、對家的孩子已經能流利的說話了、你為何不行！岩勝！』

　　他做不到。

　　但弟弟、緣一，做到了。

　　該如何形容岩勝此時的感覺呢？

　　噁心、暈眩、想吐，他第一次發覺，自己完全不了解這個，他理應保護的弟弟。

　　並非癡傻的弟弟，如何無視周遭那些閑言碎語？

　　並非癡傻的弟弟，如何能恬不知恥的，說出『成為世界第二的武士』這樣的奢望？

　　他無法理解，繼國岩勝無法忍受，這等彷彿被愚弄的屈辱。

　　於是，師長允了弟弟握刀時，他沒有阻攔。

　　這是他之過。

　　不過，他很快就能明白，自己連羨慕那名癡子的資格都沒有。

　　只一刀。

　　他的弟弟只是握起刀，然後躍起、劈砍。

　　只那一刀。

　　那是繼國岩勝見緣一出的唯一一刀。

　　他的師長、繼國家最強的武者，被不到十歲的幼童，以一刀擊敗。

　　他、他們、在緣一的天賦前，都只是一場笑話。

　　……或許，他才該是『岩勝』，父親所期待的岩勝。

　　而自己，才該是那個無名的另一子、才該是『緣一』。

　　幸而、也遺憾的，緣一厭惡傷人，因而未在繼國家，揮出第二刀。

［盈］

緣一走後，他是繼國家的另一子，

而他，只是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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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是聽聞他將代他被送往寺院的消息，緣一在母親逝世後離了家，拋下他、與繼國。

　　父親不再拿他與對家的長子相比了，而是改為『緣一』。

　　那個未見上限，彷彿什麼都能做到的，神子『緣一』。

　　『岩勝、為什麼你做不到！』

　　『你的胞弟，本該在這裡的緣一、他的話……』

　　他贏不過被神格化的人，可悲的是，那人還是與他長相相似、一母同胞的雙生兄弟。

　　他想逃離。

　　離開繼國、同那個緣一一樣。

　　反正父親有許多孩子，不缺他這樣一個殘缺的、神子的殘渣。

　　但不可。

　　他總是覺得，即便緣一不要、即便神子不要，繼國還是神子的繼國。

　　於是他繼續負擔『岩勝』的重量，繼續背負著『繼國』蹣跚而行。

　　他想尋回『緣一』，想讓緣一回到『岩勝』的位置上，接手繼國。

　　而他，回到他該在的位置，成為無名的『另一子』。

　　父親死去，他接過被那個人丟棄的繼國。

　　周圍之人的眼光反覆提醒，這一切，都是那個人捨給他的。

　　他對那人拋下的一切都覺得噁心，包刮繼國、也包刮自己。

　　可他得撐起神子的繼國……

　　於是，他只取用足以維生的東西。

　　繼國家的一切都令他難受不已，唯有深夜，他獨自在榻邊乾嘔時，幻想自己回到該在的位置，在田野間流浪等死時，才能覺到一絲暢快。

　　他本不該在這裡、以凡人之軀，占了神子的位置。

　　他想放下，想命令武士去尋那個神子。

　　但不可。

　　分明是他無用、沒能死在母親腹中，還搶先神子一步，成為『兄長』。

　　分明是父親無眼，沒能覺察天照大神留給神子的標註，錯選了『凡人』。

　　分明是母親愚鈍，沒能發覺緣一的特殊，即時改過這段錯誤。

　　這一切是他、是父親、是母親的錯。

　　犯了錯的凡人，如何能以凡人的名字，約束神？

［滿］

再見時，他是繼國，

而他，只是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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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與神子的再逢，在一明月高升的夜中，他將死之時。

　　神子的刀凌厲又華美，是凡人一生都無法企及的美麗。

　　……神子、緣一，你為何又執起刀了？

　　就這樣死在我的回憶裡不好嗎？

　　他本想斥問來人，本想死在一處無可挑剔的藉口裡。

　　可神子向他一跪，那雙總目空一切的瞳，含淚。

　　『兄長，恕我來遲。』神子如是道。

　　於是他沉默，幾度掙扎後，艱難的開口道出那個名字。

　　『……緣一』他聽自己道『你現下、落腳在哪裡？』

　　他想知道，如若命運沒有出錯，如若他才是另一個孩子，他應該在哪裡？

［滿］

爾後，他是岩勝，

而他，只是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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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仿著神子，拋卻繼國，成為殺鬼人，行踏他本該擁有的命運。

　　他不再於夜間乾嘔，不再負擔繼國。

　　可他仍厭惡『岩勝』這個名字。

　　他一無所覺的覺醒呼吸、屠戮惡鬼，直至成為柱。

　　旁人稱他為月柱，總讚揚月之呼吸的神秘詭譎、清冷孤高，甚至將他與神子合稱，作『日月雙子』。

　　他心裡只覺好笑。

　　是啊，月之呼吸再稱他不過。

　　一個是神子的殘渣、一個是日之呼吸的劣等品。

　　多麼正確啊！

　　他重回了自己命運的正軌，殺鬼、救人、然後……開啟斑紋後，他得知喜訊。

　　自身的可悲，不必再延長太久。

　　一切都會止於二十五歲。

　　此後，便再無『岩勝』，只餘緣一。

［漸缺］

自此，他拋卻神子，

而他，只是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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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如那日，再逢神子的圓月之夜，他持著刀，行在殺鬼的路上。

　　並遇見了鬼王。

　　『人類總有極限。』鬼王道『你開啟了斑紋，便活不過二十五歲。』

　　他不可至否，甚至無甚反應。

　　神子敬他為兄長，不願他死去。

　　主公待他如親友，不可能令他切腹盡忠。

　　即如此，死在二十五歲，又有何不可？

　　左右，不能再更早了。

　　可鬼王這般道

　　『成為鬼吧。』鬼王說『我需要一名呼吸劍士，到我麾下來吧。』

　　這或是第一次，有人需要他、看重他，而非將他視作神子的附庸、殘渣。

　　『我將予你新生、』那人的態度狂傲，恍惚間，他彷若透過面前之人，看見五百年前，還未有神子的平安京。

　　『直至永恆的新生。』

　　他聽見自己應下，珍而重之的捧起舊時的血，洗滌自身。

　　在誕生般的苦楚下，他遺忘了過往，與那糾纏他許久的、『岩勝』與『緣一』。

　　他已不記得自己的名諱與來路，卻記著是面前之人，予他新生。

　　『……請主公賜名。』

　　無名的軀殼低下頭顱，向主公露出脆弱的脖頸。

　　『黑死牟。』主公的瞳如獸，梅色的虹膜，與某人相近『往後，你便是黑死牟。』

　　黑死牟抬頭，暗紅色的眼中刻印著自身的歸屬。

　　『上弦•一』

　　他做到了。

　　方得新生，他便是鬼王麾下最強的武士。

［新］

最後一見，他是黑死牟，

而他，是緣一

　　他的主公，於數十年前遭遇呼吸劍士，險些慘死。

　　而後，便藏身堡壘之中。

　　黑死牟不覺如何，本就是他之過，讓主公險象環生。

　　主公只需坐在神篙之上，等待他為其奉上勝利。

　　鬼一如既往，在月下揮刀，無知無覺的，與幼時的人重合。

　　隨後，人的步伐聲，在竹林間響起。

　　黑死牟認得這種呼吸、擁有呼吸的劍士，他殺過，不勝繁幾。

　　可，出現在月光下的那人瘦骨嶙峋、白髮蒼蒼、近盲的瞳孔灰白，腰間別刀。

　　唯有額上陽焰般的火紅斑紋，刺的他六瞳生疼。

　　『真是可悲啊，兄長。』

　　與他長相相似的呼吸劍士如是道，輕易的喚起了死去多年的『另一子』。

　　『……緣一。』

　　他剛醒，卻寧願永遠不醒。

　　緣一，他的弟弟，曾幾何時，對他說過這般直白的話。

　　真是可悲啊，岩勝。

　　他聽自己心道。

　　『……我要來了，兄長。』

　　他的刀在手，神子的刀卻在鞘。

　　即便如此，仍是年已暮遲的神子，斬向他。

　　那刀一如最初，只是劈砍，因著力竭，只勘勘劃斷他的半邊脖頸。

　　然後，神子止息，驕陽殞落。

　　那個人、一生，未嘗敗績。

　　刀鬼嘶吼著斬向神子留下的死軀。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

　　緣一，你為何要出現！為何不讓我死在這裡！

　　鬼將神子的身軀斬碎，強壓著噁心，一口一口的吞嚥。

　　若飽了，便挽去自身的血肉，讓生長帶給他飢餓。

　　他總拾著神子捨下的東西，即便是神子的死軀，也不可令旁人奪去。

　　於是他將神子捨去的一切，岩勝、繼國、緣一，都裝入鬼的軀殼裡。

［朔］

百年之後，他誰也不是，

而他，仍是緣一

　　時至大正，他以有百餘年未曾獵食。

　　神子的血肉還在他腹中，總是難以消化。

　　捨卻繼國之名、他的血緣站在他面前，刀劍相對，一如舊時，被他遺忘的某日，天邊殘月。

　　血親的刀映出他醜陋的面容、他胸前的衣襟被斬破，一枚做工粗糙的短笛掉出。

　　他想起年幼的神子，年幼的緣一。

　　『我會將這枚短笛，視作兄長般珍惜。』這是緣一。

　　『何等可悲啊，兄長。』這也是緣一。

　　『……緣一。』刀鬼捨下刀，眼中只餘那百年前，被自己斬斷的短笛。

　　……原來，他也曾有過那樣的日子嗎？

　　並不求著自己不想求的刀術、擔著自己不想擔的名頭、做著自己不想做的事。

　　只是單純的，用手中的小刀削著粗糙的木笛，想著弟弟或會露出的笑容。

　　『我只是……想要成為你。』

　　或擁有你的天賦，真正奪得『岩勝』之名，讓父親讚許。

　　或站在你的位置，自由的行在田野間，為自己而活。

　　……緣一。

　　我、只是想成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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