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無止境 - 017

皇帝伊凡二世的親政大典即將舉辦，各種暖身活動先行開始。市街上觸目所及那代表火星帝國的帝國旗幟「飛虎騰升旗」一面接著一面，滿街招展；所謂的飛虎騰升大致上的構圖是褐色貧瘠的火星礫石作為底圖，礫石上一隻長著翅膀的猛虎用躍騰的姿態飛向銀河，嘴上利牙還咬著一顆水藍恆星，這顆水藍恆星明眼人都知道它指的是什麼。帝國旗到處飄揚，伴著處處張燈結采彷彿是一場熱鬧不停的嘉年華會，然而沒人有興趣多看一眼，路人行色匆匆，連停下佇足指點一二都不敢；為什麼不敢，因為帝國不容置疑，一字一句都不行，連開帝國的小玩笑也會判刑，尤其是在這十幾年百姓生活明顯困頓後，現在無處不是眼線，而且行道樹上都明目張膽的安置一雙雙顯露於外一點也不加以隱藏的監控眼睛，一絲遮掩都沒有，深怕國民不知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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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治與喬亞莉娜應老湯姆之邀前來洞穴酒館，就在一天結束營業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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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治：「老哥，你有事找我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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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亞莉娜：「是什麼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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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湯姆：「也沒什麼，就我們幾個哥們兒湊了幾個錢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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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治與喬亞莉娜雙雙露出驚詫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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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治：「為什麼要給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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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湯姆：「再一個月皇帝就正式親政了，照以前的經驗皇帝這時候都會大赦天下，歐尼就有機會可以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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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治還是不太明白老湯姆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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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湯姆索性講得更清楚一些：「用錢買通某個有力量的人囉，讓那人把歐尼的名字放進特赦名單裡，歐尼不就可以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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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亞莉娜：「可是『攻擊貴族』罪名不輕，難道說放就可以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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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湯姆：「只要找到管道，放人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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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治正色說：「你是說『賄賂』某個人嗎？我活到這個年紀從來不做違法亂紀的事，以前不會現在和以後更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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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湯姆：「現在不比從前了，現在只要你跟公家打交道就是要用錢，大錢小錢而已，我這家店每年都要塞錢才能換來營業執照和酒牌，我已經見怪不怪了，老弟，你都待在公家機關才覺得稀奇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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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循規蹈矩戮力公務的歐治沒料到現在是這樣的世道，不由得與妻子喬亞莉娜面面相覷。如果是平常他絕對不如此而為，然而事關歐尼他那個多年未見的孩子，這孩子在牢裡不知吃了多少苦頭，歐治念及於此再不猶豫準備拿錢賄賂有力人仕，以換得歐尼被釋放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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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治：「可是要賄賂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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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湯姆：「解鈴還須繫鈴人，就找宮廷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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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亞莉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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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湯姆：「你們不知道這傢伙看起來一副正人君子模樣其實一肚子鬼水，不過說到收錢辦事他也不會含糊，試試看吧，總是有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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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治：「可……我們不能拿你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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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湯姆：「這是我們一點心意，希望小尼能早點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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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治內心感動，他點點頭說：「給我一點時間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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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綠芽上門傳遞歐尼平安的訊息。歐治當即將賄賂宮廷長一事告知了綠芽並請她幫忙穿針引線，綠芽僅說了句「他不是可靠的人，你們等於把肉包扔給狗，對救歐尼沒有幫助，你們放心我只要有機會就會救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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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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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皇家競速場上熱鬧非凡。伊凡駕駛著名號為「黃金戰馬」的飛行椅沒有意料之外符合所有人的預期率先抵達終點，接送眾人歡呼的皇帝站在漂浮於天空的黃金戰馬上用得意的眼光掃視著天上乃至於底下的臣民，同時間臣民不約而同對皇帝曲膝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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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皇家劇院隆重上演了伊凡欽點的戲劇「亞瑟王」，當情節演到童年的小亞瑟準備不經意地拔起廣場中的石中劍時，預言中的君主亞瑟王即將出現，在飾演小亞瑟的小演員尚未拔出道具劍的前一刻，台下的伊凡突然大喝一聲，台上台下怔了怔全都停止動作無不側目看著伊凡，人人屏息以待皇帝的下一個舉動；只見伊凡二世好整以暇慢悠悠的踅到台上，訓令演員退開接著當眾拔出石中劍高舉過頭；台下觀眾很有默契的紛紛起立鼓掌，掌聲經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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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再次被仰望，近乎星辰般的膜拜，這是一種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獨特感覺，雖不是神卻近乎神，伊凡身在其中十分享受，他漸漸地覺得全國的人民都愛戴他，不只是因為他繼承優良的血統而已，還有他與生俱來的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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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政大典在轟隆隆的禮炮聲中展開，當天全國放假一天，雖然放假人民卻不得休息，因為人民不管願不願意都得參加這場無與倫比的聖典，不管是什麼形態，所有人都必須參加。伊凡二世先在皇宮裡接受大爆神教最高神職人員的祝禱，在贊歌中完成加冕，隨後穿著增高鞋步入户外會場踏上配合他身高所打造的加高版的禮臺，他第一次握著權杖行使國王的權利校閱軍隊，自此他不在是一人之下而是百億人之上，是至高無上火星帝國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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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慶典如火如荼展開時，歐尼、綠芽和湯達春待在牢房裡品嚐綠芽親手做的小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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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達春：「妹子，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我好久沒吃到你做的東西，這一次要不是小尼的話我還真沒機會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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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芽臉泛紅暈抗議的說：「吃就吃，哥哥你怎麼那麼多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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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達春笑笑看著綠芽又看著歐尼然後拿著點心起身自顧自的離開牢房走到某個地方吃了起來。小麻雀不知從哪裡來的，牠噗騰拍打翅膀落地在牢窗上，麻雀在窗台上左顧右盼，不時看著歐尼三人，牠展開小嘴好像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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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尼：「綠芽，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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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芽：「我第一次嘗試做這些，如果不好吃你一定要跟我說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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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尼：「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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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芽微微一笑安慰著說：「相信我；你一定可以出去的，大人物答應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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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尼：「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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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芽怔了怔發現自己說錯話趕緊解釋說：「我是說我『為了你』跟大人物求情，不，不是，不是『為了你』，我是因為想幫助你，為什麼想幫助你，還不都是……」綠芽突然止話把東西收一收接著帶著飛紅的臉頰逃也似的離開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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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巧湯達春走了回來：「妹子，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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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知綠芽理也不理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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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達春搔著頭毫無頭緒的說了句：「這怎麼回事呢？剛才還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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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達春踅回牢房：「我妹子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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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尼一臉困惑的說：「我也不知道。」說完繼續吃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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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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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場人物（按出場順序）：

歐尼：歐治與喬亞莉娜的獨生子

歐治：火星帝國之下層官吏

普奧大帝：火星帝國的皇帝

喬亞莉娜：歐治的妻子，歐尼的母親

班魯克特.黛安：皇后

班魯克特.羅傑：首相，黛安的兄長

伊凡：皇太子

布克爺爺：教育型機器人

老湯姆：洞穴酒館的老闆

佐敦大公：普奧大帝的弟弟，伊凡二世的叔叔

珍華：服侍太后的首席女官

安亞瑟：軍事大臣，黛安的情夫

德爾：首相秘書長

木下康：宮廷長

哈克：學宮學生

艾傑：學宮學生

豐川男：學宮學生

亞歷山卓諾德：皇族，普奧大帝的皇叔

綠芽：宮廷女僕

大人物：宮廷內頗有影響力的神秘老人

湯達春：宮廷監獄典獄長，綠芽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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