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見梁石華隨即調整態度,對師徒二人禮道:「兩位好,小人有失遠迎,還望見諒。」他接著面向著鄭祁崑,面部有些抽搐,語氣依然畢恭畢敬道:「王爺,您出外遠遊平安回府,真是吉人天相,上蒼保佑。屬下也相信您一定是歸心似箭,才在兩日前急著來信回府,實在是一鼓作氣一鳴驚人。又想必二位友人也定是救了您的大命尚且不能聲張,所以無法在信中提及是吧?一路風塵僕僕,舟車勞頓,王爺與二位肯定累了,屬下這就叫人去收拾小院,在這之前,不如移駕到正殿稍作歇息吧。」
這番話,李昊雲聽得大開眼界,他第一次見到這麼會陰陽怪氣的人,王爺的一條大命被他捧得像條狗命;而李芝則是站在後方直冒冷汗,不敢猜想這個傻王爺究竟是在信裡漏寫了多少事情。
「哎呀,季紅當真料事如神,小王我就是在客棧裡被他們救了,特地邀回府裡道謝呢!」鄭祁崑一出此言,梁石華登時瞪大了眼,看了看李芝兩人,又看著鄭祁崑樂天知命的傻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氣急敗壞道:「救?什麼?您的暗衛呢!使王爺陷於危難不說,竟還要讓一般百姓搭救本朝王爺的命?此人何在?當黜!」
這一幕對於師徒兩人實在是似曾相識,李昊雲頗為失禮地想,這王爺跟何清文一樣少根筋,想必能成為要好的難兄難弟。
橫豎鄭祁崑這才察覺到不妙,連忙擺手道:「別別別,李芝先生比我那隨侍護衛更強,當下護衛來了要帶我走,昊雲小弟也要拖我去躲,都被我回絕了,你沒在場,不知道李芝先生獨挑那來暗襲的人有多厲害。」
梁石華目光如炬,李芝和李昊雲光是被掃到一眼,當下就想裝作不認識鄭祁崑,包袱款款原地遁逃。
鄭祁崑攬住想溜的李昊雲,對一板一眼的梁石華朗聲道:「我說季紅,來者是客,更何況還是救命恩人,有什麼話進裡頭再說,站著說話腳不痠嗎?不去正殿,那裡太嚴肅正經,去小院,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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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府之大,恍若能容納整個太溪小村,李昊雲被鄭祁崑領著走進了大門,第一眼就被郡王府的規模給震懾了,頓時有些拘謹起來,忍不住就想東瞧西看,又擔心自己這樣太沒見識,但最後想來外人也就只有那個陰陽怪氣的管家,於是便放心地張頭望腦起來。
郡王府的建築無一不緻;廊道兩邊牆上沿途雕著四爪蟒騰,氣派盛大,沿途種著整齊的松柏,樹影如針,落在郡王府華美的地磚上,是無聲的。李昊雲跟在王爺身旁看,心中悸動。
旅途十日,本以為已經見過許多世面,誰知他十天前還睡在漏水漏風的小破屋裡,而現在竟成了肅寧郡王的貴客,大搖大擺跟著王爺走在郡王府的廊道上,這才是真正地大長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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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路上彎繞,來到一處別院,李昊雲早就記不清來路,隨著一行人跨過院門,進到庭院裡,李昊雲訝異地發現,這座「小院」比頭天的整座嶙東海山客棧還來得寬闊深廣。
這下李昊雲更加認定鄭祁崑定是有哪根筋不對了,放著這麼好的郡王府不住,偏愛在外頭四處流浪。
梁石華率先進屋查看,所幸平時整理打掃沒有落下,已經收拾穩妥了,他走回門口,欠身道:「王爺,二位,裡面請。」
鄭祁崑率先走進門內:「不錯,這個小院是郡王府裡最舒適的了。」他隨性坐在主廳主位上,對李芝二人道:「李芝先生,小昊雲,你們就當自己家住,哪住不慣了就說一聲,絕對讓您滿意。」
李芝抱拳謝道:「多謝王爺,方才一路上雕欄玉砌盡覽遍,瓊樓玉宇入眼來。臣民何德何能,能看親眼一見郡王府已是榮幸之至,能夠留宿更是受寵若驚,不敢再多要求。」
鄭祁崑連忙擺手道:「哎,李芝先生,不是說用不著這樣畢恭畢敬的嘛。」
李芝淺淺一笑,語氣紋風不動:「回王爺,在郡王府,您是本朝王爺,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臣民尊您一聲王爺乃理所應當,何況君臣父子、尊卑之殊,各有其責,各有本分;禮法正,信方正。」
站在鄭祁崑後方的梁石華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李芝。
「既然先生都這麼說了,」鄭祁崑笑了一下便坐直了身子,頓時道貌岸然:「小王我就好好表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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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昊雲還是首次見到鄭祁崑正經的模樣,伴隨郡王府的肅然大氣,此刻的肅寧郡王,與一路上跟他說說笑笑的岳寧兄簡直判若兩人。李昊雲下意識抓著衣襬,呼吸聲都不敢聲張。
只不過,下一秒就聽鄭祁崑用那正經模樣道:「唉,本想這次回府多待個幾天,這下待個三天就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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