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也沒想到,身為位高權重的宮廷魔法師,以賽茲會窩在這小小的研究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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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踏進這裡,杰洛斯都覺得房間凌亂到像是來到垃圾場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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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以賽茲就是這裡最大型的垃圾,不只是那一頭亂糟糟打結的長髮和看起來啦哩邋遢的打扮,渾身上下還散發出一股可怕的惡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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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瓦爾來找過我了。』可杰洛斯連個眉頭都沒有皺,僅是用著冷冷的語氣進入了正題:『……是你吧?把聖女出現的消息給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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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杰洛斯那強大的氣場難以忽視,可以賽茲並沒有回頭,仍是專心的在做自己手邊的事情:『基於過去的情誼,我也只有把這件事告訴當時一同共患難的夥伴而已……我不能阻止,至少要有人來阻止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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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止?難道你覺得我是想要做什麼危險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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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拉長了音,那充滿試探的口吻,光是這樣就讓人感覺足夠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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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賽茲沒有吐槽,僅是嘆了口氣:『你要我找藉口支開所有能用的上級魔法師、向陛下說明因為無法臨時調派人手,所以為了啟動通往異世界的魔法陣,要你們自行過去回收保護各地的魔力珠,請陛下下達許可……即使不說明理由,這樣的要求也已經過分奇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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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覺得奇怪,你又何必答應呢?難道你就不怕我把已經恢復和平的世界搞得亂七八糟的嗎?』杰洛斯的嘴邊保持著愉悅卻又危險的笑,雖然他在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就有想過以賽茲會察覺自己的最終目的,但被明確的點出來,那種感覺又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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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在乎的話,現在就不會過著亂七八糟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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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杰洛斯的談話,讓以賽茲不禁憶起了過去,緩緩說著:『你知道的,在我的愛人死去以後,我根本不在乎這世界會變得怎麼樣……當時你幫我取回了她的遺物,我允諾過會無條件的幫助你,所以我會幫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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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以賽茲的戀人死去以後,他就一直過著行屍走肉的生活,明明過去是多麼意氣風發又充滿活力的一個人──為了一個人而開心、難過,甚至是痛苦到要死不活的,這種情緒被他人所控制的感覺,都讓杰洛斯感到難以想像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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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如果可以的話,真希望你要幫就乾脆幫到底……硬要我留在王宮七天的理由,就是為了等他們過來會合、阻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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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杰洛斯也並不認為那些人可以阻止自己想做的事情,只是要應付那些人會很煩……明明光是思考關於卓芷涵的事情就讓他足夠心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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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滿滿敵意的以賽茲只覺得有些無語:『……演戲也要演全套吧?調派人手也需要點時間,怎麼可能那麼快就和陛下說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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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杰洛斯也就冷笑了聲,顯然是不怎麼相信這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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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不過幾天而已,我也不至於等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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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聽到杰洛斯漸漸離去的腳步聲,以賽茲緊繃的肩膀才得以放鬆,同時嘆了口長長的氣:『……勇者竟然想復活魔王啊,看來世界真的又要被搞得一團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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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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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洛斯說要等人手調派,所以要在王宮逗留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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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要花多久時間,但這對於其實不想要回到原本世界的卓芷涵來說是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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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杰洛斯似乎有很多事情要辦,經常往外跑,只將她留在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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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無聊,明明過去的她一直都是一個人度過的,應該習慣了才對,但或許是因為在神殿的時候,都有杰洛斯和潔娜的陪伴,導致她想起孤單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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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老實的把這份心情說出口,會比較好一點嗎?但想歸想,她也不可能做出這麼任性的事情,畢竟她知道杰洛斯此時也是為了自己的事情在外面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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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若是潔娜在的話,那該有多好?至少她就不會感到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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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這麼想著的時候,傳來了窗戶被敲打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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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卓芷涵嚇了一跳,小心翼翼的往外一看,就看到坐在樹枝上搖晃著雙腿,笑得格外好看的歐瓦爾──或許她早該想到的,這裡是三樓,當時歐瓦爾卻能夠溜進自己房間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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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人魚,卻如此擅長爬樹,感覺好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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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既然是杰洛斯的同伴,那麼肯定不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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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持著這樣的想法,卓芷涵打開了窗戶,可歐瓦爾卻不像是那天直接進到房間,反而是朝她伸出了手,就像是邀請她從這裡離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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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待在這裡很悶吧?果然皇帝他們超怕杰洛斯的,竟然是安排在那麼偏僻的位置,但好處是隨便逛根本不會遇到什麼人,所以妳不必擔心會因此感到不自在,就讓我帶妳去花園晃晃、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女孩子應該都喜歡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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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歐瓦爾講了一大堆,可卓芷涵根本聽不懂,只能一臉迷茫的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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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吼,我都忘了妳聽不懂我們這裡的話,就是啊──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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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瓦爾用力比畫著,指著卓芷涵,再指著自己的身後也就是外面,然後又重新朝卓芷涵伸出了手:『都來到這裡,一直悶在房間就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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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瓦爾的笑容充滿率真,是帶了點孩子氣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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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芷涵其實也想出去,但想到自己曾答應杰洛斯要乖乖待在房間裡,而且這裡是三樓,她又不會爬樹,她只好搖了搖頭表示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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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歐瓦爾不懂,他以為卓芷涵只是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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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卓芷涵反應過來,歐瓦爾已經跑了進來將她一把攬起,接著從窗戶往下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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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個過程實在是來得太突然又太快,卓芷涵根本來不及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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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們到地面啦!我們去花園晃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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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歐瓦爾牽著自己的手,自顧自地往前走的樣子,卓芷涵發現這個人的個性,或許還挺我行我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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