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也可以千奇百樣第五屆 - 末世的救贖

天空，仍是相同的色彩。

和印象中的那天，是相同的顏色。

同樣的早晨、同樣的喪屍末日──或許不同的，唯有心境和外表吧？

感受海風吹撫，除了淡淡的鹹味，還混雜了肉體的腐臭、些微的血腥。

終於──抵達了嗎？

搖搖晃晃地踏上陸地，小船隨著變化的重心左右搖曳，水面也產生細小的漣漪……

碰！

緊握早已上膛的手槍，射出的子彈擊穿了周邊喪屍的腦門！

清空彈匣，清理著喪屍並打開通路後，我熟絡地更換子彈──

如同當時讓我獨自逃離這裡一樣，現在，是我回頭拯救大家的時候！

大家，等我！只要再一下、再一下──

即使對他們的長相和衣著，早已因時間而模糊……

但這份心意，這份執著！無論經過多少歲月，都不曾染上陰霾！

若是他們的話，肯定還在那個地方、還在那個地方！

快步向前奔去，踩著地面的積水，濺起的水花被路面快速吸收……

穿越著市井街道，這個沒有任何生機的城鎮，即便如此──

路面的水窪、破碎的櫥窗玻璃、車輛充滿裂痕的後照鏡……

無一正反射著，曾被夥伴們調侃，這身形或許過於矮小的身形。

莫約160公分的身高，如同特殊部隊的全副武裝、緊握在手的槍枝！

純黑的短髮──帶著期待的微笑！

『明明是男生，不長高點可不行喔？』

即便過了許多年，這熟悉的聲音依然在腦中響起。

碰碰碰碰！

即使喪屍從四面八方湧入──

「是啊！到頭來，還是只有這麼高而已呢！」

從容地舉槍、射擊、不經意地快速更換彈匣！

這一連串的動作，都在述說著今非昔比！如今，我早已成長！

即便早已忘卻這裡的街道氛圍，即便這裡是如此地滿目瘡痍──倒塌的路燈、充滿血跡的牆面、櫥窗玻璃、隨風滾動的垃圾桶……

就算這樣，那心中的路標、被稱之為『家』的場所！

「就在這裡了！」

眼前巨大的鐵製閘門似乎從內部上了鎖，上面夾雜著削痕及鐵屑、以及部份看似剛乾枯的血跡──

折斷的棒球棍、消防斧落於地面，四周還有被砍斷手腳的喪屍屍體！

這些戰鬥的痕跡……很新！

就像是不久前才剛留下的一樣！

而且──好安靜！有點安靜過了頭！

一點聲音都沒有！鳥鳴、風聲，就連喪屍地嚎叫都沒再聽到。

留下的，只有些微的腐臭味而已。

緊閉的大門無法打開，四周也不像有任何可以進入的空間──

但就算是這樣……這份不安感是怎麼回事？

必須──更快速地……

碰！

最終在一處小門，用手槍擊毀鎖頭後，終於進入這──不熟悉卻，最為熟悉的地方！

緩緩走出房間，來到的是一個寬敞的露臺。

沒有半個人在這裡，能看見的，只有使用過的烤肉架、以及圍繞在周邊的喪屍，還有──喪屍！

素未謀面的面孔及身影盤踞著空間。

像是還沒察覺我的存在，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

在那之中──

不！停下來！

緩緩的、習慣的將槍口對準喪屍！

不要、住手！

盡管槍身些顫抖……

碰！

不可以做，過多的思考！

子彈一槍射進喪屍腦門後，連同周邊的喪屍也一併解決──

黑血四濺，在這曾經相聚的地方……

至少現在、還不行！

瞥開那身穿圍裙的喪屍，再度緊握著手槍，向其他空間走去。

二樓，遊樂場的印象並未模糊──看著那專為極限運動設計的滑板跳台，以及……

閉上了雙眼，唯有槍枝睜開視線。

碰！

緊接而至的，是他鬆開滑板，並向前倒下的模樣。

途中，喪屍一隻一隻的被解決掉，直到這，最深處的房間。

一把手槍、兩發彈殼──

一個，腹部大面積失血，頭部留下彈孔，和另一個倒臥在窗邊，唯有腦部留下彈孔的人、的女性──

凌亂的桌面，就像是曾有人在這裡翻找過什麼。

『明明是男生，不長高點可不行喔？』

聲音再度浮現於腦中……

『這是這裡找到唯一的一艘船，剛好只能容納一個人的空間，活下去！』

同樣的聲音，不同的話語，不同的場所──

『我一定會長的高大強壯後，回來帶大家離開！』

在回憶中，我是這樣回覆──

看著窗台旁的女性，白色衣領、烏黑長髮……皆早已被鮮血染紅。

木製窗台的邊角，凌亂的刻著，對不起的字樣……

扛著不屬於這裡的人物，獨自清掃了這裡的血跡及屍體，盡可能的讓這裡恢復到最初的模樣。

撿拾著地上的殘骸、碎片，彈藥及補給品──

在據點中心升起了火堆，隨地而坐……

「到底，過了多久了呢？」

看著升起的火焰，抬起頭仰望星空。

「當初，大家一同在這裡生活的景象，我都開始有些忘了呢！」

回憶的畫面逐漸清晰，衣裝搭配開始與眼前的人重和，包含五官面容──

所有的一切逐漸清晰，過去的景色不短在腦海中播放。

「你們還記得嗎？二樓的滑板跳台！也不知道誰說在這末世最欠缺的就是娛樂，拿著不知道哪裡弄到的滑板，開始練習表演，到最後大家都變得躍躍欲試，然後全部摔成白癡！」

──摀著嘴，我哈哈地笑了出來。

「還有，那邊那個烤肉架居然還保養的那麼好！大家最喜歡一起聚在這裡，烤著當天釣上來的魚，喝著酒，慶祝一同活著，還強迫未成年的我一起把酒乾了──！」

哈哈哈哈！

不自覺地笑出了聲──

彷彿大家都還在這裡、就在我的身邊！

「明明是這裡的大姐，是隊長啊！反而是最瘋的那個，這怎麼行呢？」

……

空氣逐漸寂靜──

「你們，倒是說說話啊！」

看著圍繞在火堆前的夥伴們……

毫無血色的面容、乾涸的血液、發白的雙眼──

是啊、是啊！

早已，回不去了啊！

「在離開這裡後，我被特級組織收留……想著回來這裡，拯救大家，做了好多好多的訓練！」

真的好辛苦、好痛苦！

「但一想到，馬上我就有辦法、有能力可以帶領大家離開，就覺得那些辛勞，根本就不算什麼。」

沒錯！當時那個只會躲在大家庇護下的臭小鬼，如今，也終於有了獨當一面的能力──

但是──

這又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局呢？

看著被火光照亮的昔日夥伴，這份痛楚是什麼呢？

或許應該要流淚的吧？流淚才是正常的吧？

但是為什麼？

內心會如此平靜？

閃爍的火光逐漸黯淡、冷豔的空氣再度取得主導權……

接下來，該何去何從？不！說到底，這一生的努力，終究也只是──

天空，仍是相同的色彩。

和昨天一樣，和前天一樣──

名為『家』的地方，只有這裡而已。

我將手槍拿起，一顆一顆將子彈退膛……

看著眼前的大家，一同坐在一起的大家──

把一顆子彈塞入重新放回手槍中。

「大家、各位……」

將子彈上了膛──

「我回來了。」

碰！

再無響聲的島嶼中，只有手槍滑落，撞擊地面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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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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