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界交織錄 - 焚盡虛偽之日

捷德感到喉頭一陣腥甜，鮮血自口中噴湧而出。

他腹部傳來一陣劇痛，他下意識的用手捂在上面。

一陣金色與翠綠交織的光芒從他掌中散發，捷德凝聚了阿爾卡那以迅速的治癒自己的傷勢。

劇痛稍歇，他從糾纏自身的樹根間掙扎站起，喘息間，凝望著神樹頂端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柳瀨誠？竟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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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神樹最上層的平台中央，柳瀨誠與瑟佛拉斯，以及遭神靈附體的尼朵法拉並肩而立，冷冷地俯視著仍被術式束縛的雪乃。

不過一會，一陣金色的光芒從她身上散發而出，光束形成的鎖鏈瞬間斷裂，化作飛灰，阿爾卡那的流光在她周身盤旋。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雪乃緊盯著柳瀨誠，語帶驚愕與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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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我已掌握伊邪那美的神力。」

柳瀨誠語氣冰冷，像是在陳述早已注定的結果。

「因此，我自然明白，是祂將八尺瓊勾玉交給了妳。當妳隨盟軍歸來，我便開始確認那勾玉的蹤跡。然而，我卻未能從妳身上感知到神器的氣息。」

柳瀨誠面無表情地望著雪乃，彷彿對她能掙脫束縛絲毫不感到意外，他冷冷地說道。

「妳與四大妖怪的關係極深，於是我推測，關鍵或許藏於祂們之中。」

他頓了頓，變繼續說道。

「透過神力，我能夠看待未來會發生的事情，因此我干擾了蒼焰小隊的轉移。讓他們遇見了九尾妖狐。並讓他們自由行動。在名古屋的一戰，也是我建議蘭斯洛特讓他們去對付八岐大蛇與酒吞。加上不請自來的大天狗，齊聚四妖的目的輕易地達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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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德的心頭掠過一陣寒意。

他驟然理解，一連串似乎偶然的事件，其實全都是這人操控之下的必然。

原來是你——

他深吸了一口氣，在遠處眼神迅速地在敵方三人身上掃過。

瑟佛拉斯，讓妖怪失控的罪魁禍首，能夠施展包含「侵蝕」的詛咒在內的術式。

尼朵法拉，已被神明附體，其戰力遠勝自己。

而最棘手的，毫無疑問是——柳瀨誠

他如今身懷伊邪那美的神力，能窺視未來，甚至逆轉命運……

若不能擊敗他，一切將徹底終結於此。得想點辦法才行！

就在那一瞬間，一道聲音如微風般在捷德腦海中響起。

那聲音清亮如晨鈴，溫暖卻莊嚴，宛如陽光穿透雲層的第一道光芒。

「異界之子，汝之意志可堪信賴。汝可願承吾之力，與吾共戰？」

他沒有猶豫。

「我願意。」

說完，他便站緩緩的朝著雪乃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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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瀨閣下，那你為何不造點告訴我呢？」

瑟佛拉斯面色微變，瞇起眼睛看著柳瀨誠。

「我在控制祂們的時候，我自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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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將四妖送至雪乃身旁，此外，我必須建立盟軍對我的信任。因此我才會做如此安排。」

未等瑟佛拉斯說完，柳瀨誠便開口說道。

「但這都不重要了。」

他轉過頭看向自己的合作對象，並且冷冷地問道。

「抽取伊邪那歧的神力，需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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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我的神靈分離術式很有信心，不過對於這種等級的神明，至少也要半小時——」

瑟佛拉斯慢條斯理的說道，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雪乃便已向他奔去，凝聚阿爾卡那於手，金色的光芒圍繞在她的手中，向前揮去。

柳瀨誠迅速的做出反應，迅速地側過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手中閃爍著銀光，兩道光芒相互觸碰，並迅速地消散。

雪乃只是碎了一口，被抓住的手往下一抓，出力欲將柳瀨誠甩出去。

柳瀨誠雙眼一瞪，另一隻手凝聚靈力，逕直雪乃的腹部揮去。

雪乃則是舉起另外一隻手，朝著他的面部揮去。

就在雙方的手要觸碰到對方之時，兩人皆向後閃去。

溢出的靈力與阿爾卡那交鋒，空氣與之爆鳴，揚起漫天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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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是你們最後的機會。」

雖著塵土散去，鮮血自柳瀨誠的髮中流下，他伸手緩緩地擦拭。

「阻止我，或者一起見證新世紀的到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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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乃只是冷冷的望著他，緩緩伸出手擦著自己嘴角的血漬。

「三十分鐘，早已足夠。」

然而她在心裡卻知道，時間非常的急迫，而此刻，異變在她身旁發生。

她轉頭看向在一旁，捷德正朝著她走來，無數金芒自他體內綻放，猶如朝陽穿透雲海，天照的神格與祂的力量，如暖陽般降臨捷德的靈魂深處。

神與人、光與意志，在這瞬間融合為一。

她仔細端詳著他，發現他的雙眼已便為金色，瞳孔中有著太陽的圖騰，一道金光自上照射，雪乃往上一看，赫然發現一抹日輪正定在神樹與結界的頂端。

「難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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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並肩作戰吧，雪乃。」

捷德此時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融合著神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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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乃感到一陣熟悉，臉上露出了堅定的笑容。

那一刻，雪乃眼中掠過一抹安心。

阿爾卡那的氣息，在雪乃與他之間流轉交會，兩人的魔力產生共鳴，彼此間的距離在那瞬間消弭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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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平台的另一端，瑟佛拉斯臉上浮現一抹冷峻的陰影。他低聲對尼朵法拉說了幾句話，後者雙眼空洞，宛如被完全奪去自我。

瑟佛拉斯伸出雙手，掌中浮現黑與紫交織的靈紋，複雜的術式圖騰於地面鋪展，如蛛網般迅速蔓延開來。

他與尼朵法拉緩緩退至平台一側，開始施展那禁忌的「神靈分離術式」。

該術式的目的是將寄宿於尼朵法拉體內的神靈力量抽離，轉為柳瀨誠可操控的純粹神格之力。

整個空氣都因術式的啟動而產生不協調的扭曲與低鳴。

一邊是神靈的融合，一邊是神靈的強奪。

金與黑，聖與邪，在這神樹之巔，同時綻放。

而在戰場的中央，柳瀨誠依舊神情冷峻，手中的咒符緩緩燃起。

而捷德與雪乃——也已蓄勢待發。

天地為幕，靈壓如潮般在神樹之顛翻湧。戰鬥，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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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乃。」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Jxvlc01uV
捷德低聲喚道，左掌微舉，熾熱的金光自指縫竄出，如太陽初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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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雪乃站在他身旁，眼中不見一絲動搖。她單手伸出，青藍色的阿爾卡那能量在空中盤旋如蛇，金色光粒混雜其中，那是崩解與焚燒的力量，同時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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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瀨誠銳利如刀的目光掃是著兩人，咒符燃燒殆盡，化為光箭直奔兩人而去。

接著他雙手結印，陰陽護印在他周身形成，一層靈力結界將他包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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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德率先出擊，腳下大地震動，岩石彷彿被生命所呼喚般隆起，將他如槍彈般推送至空中，輕易地躲過光箭，他的手上閃耀著太陽的光焰，拳頭直轟柳瀨誠胸前。

「喝啊——！」

拳風將空氣燃盡，直取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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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柳瀨誠的身影，在攻擊前一瞬已往左閃避半步，那拳僅差毫釐掠過他耳際，擦出一條灼熱裂痕。

「……沒用的。」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XevfgBEZO
他的聲音淡然，語氣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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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雪乃的攻勢銜接上來。她雙手一揮，青藍色的阿爾卡那能量在空中盤旋成型，如弧刃飛射，鎖定著柳瀨誠。

一瞬間，柳瀨誠周圍的陰陽護印出現裂縫，如被現實排斥般解體。緊跟著她掌心翻轉，金光閃耀，另一記阿爾卡那之矢自她指間疾射，彷彿日輪流星，筆直轟往柳瀨誠面門。

這次，柳瀨誠身形宛若預知未來的殘影般，再次側身迴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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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擊立刻落下——

捷德早已再次的躍起，由空中追擊而下，雙掌凝聚太陽之火，向下劈擊。

「焚陽輪斬」

金光爆閃，神樹之顛平台地面直接炸出一個坑洞。

但爆炸中央——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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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的攻擊確實犀利，只可惜——」

柳瀨誠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

「我早就看見了。」

他平靜地站在兩人背後，衣角未動，語氣不帶半分譏諷，卻重如千鈞。

捷德與雪乃猛然轉身，再度齊攻，卻一次次如落空之拳，被他冷靜地提前躲過。

「為什麼……？」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oi6fuevel
雪乃輕聲自語，掌心泛著顫動的金光與青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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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瀨誠低下頭，雙眼睜開，毫不隱藏其中閃爍著的光芒。

「因為你們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氣息變化、每一道意圖……我全都看到了——未來。」

話音未落，他指尖一動，靈力凝聚，無數陰陽符文如蛇般從他腳下升起，纏繞於空。

這次，他不再迴避，而是出手反擊。

「輪到我了。」

他單掌推出，術式自靈力凝結而成的印章中解放，靈壓如倒海般席捲雪乃與捷德，符文如鎖鏈纏繞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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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乃臉色一沉，青藍之力炸裂，強行崩解咒式，捷德則一腳踏地，引動大地脈流，將自己與雪乃一併震退，才勉強脫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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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德握緊拳頭，額上汗滴凝聚。

「這傢伙……怎麼每一次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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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預判，是看到未來。」

雪乃低聲道，神情罕見地嚴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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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再次抬頭看向柳瀨誠，那雙平靜如死水的雙眼，彷彿早已預言了接下來的一切。

而他嘴角微微一挑，彷彿在訴說著，你們，真的能打破命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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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德，為我爭取一段時間，一收到我的指示，就來到我身後。」

雪乃低聲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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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

下一秒，捷德身形一閃，留下雪乃站在原地，閃電般突進，拳風撕裂空氣。

柳瀨誠早已側身讓過，一記掌刀切向捷德肋側，捷德反手格擋，卻感受到力道彷彿提前預知了他所有應對，正面碰撞只會自取其辱。

但捷德卻繼續維持自己的攻勢，日輪與生命的神力在他的手上流轉，但阿爾卡那之力卻絲毫傷不到柳瀨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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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瀨誠腳步如浮影，每一次躲避都精準至極，彷彿早一步預知了他們的每個動作。

忽然間他迅速的後退，左手向前伸直，一抹由靈子織成的長弓赫然形成，他的右手向後拉著弓弦，一把閃耀著金光的光箭迅速凝聚，在他放手的同時，隨即射向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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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德雙眼一頓，雙手迅速一拍，在他身前的地面瞬間隆起，形成一堵岩牆，然而卻在轉瞬之間，遭到光箭射穿。

就在光箭即將射中他之際，他心一橫，用雙手將箭抓住，雙腳用力踩這地面，凝聚阿爾卡那來試圖將光箭以及其所帶來的衝擊力給化解掉。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過一會，捷德雙手用力一推，光箭化為光子消散於空中。

然而柳瀨誠卻瞬間出現在他的身側，他冷冷地伸腿，擊中捷德的頭部，一陣暈眩與劇痛襲向他，他隨即向後飛去，摔落在了雪乃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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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德！可惡…」

雪乃的雙手舉起向前，金色的魔法陣與神紋浮現於她的身側，將神樹之顛給照亮。

她有些擔憂地看向節德，而後者正掙扎地站起身，一抹鮮紅自他的額間留下。

捷德摀住頭部，金色與翠綠交織的光芒，將其罩住。

「切…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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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現在，看我的吧！」

雪乃升至空中，金色的圓環與神紋隨她一同升起。

光束從魔法鎮中探出——

「煌滅天舞。」

光束如流星雨般落下，如利劍一般攜帶著金焰向下貫穿。

「就算你能預見未來，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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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

柳瀨誠碎了一口，並示意在一旁的瑟佛拉斯。

他單手結印，再度地凝聚零子的結界壟罩自己，而瑟佛拉斯只是低聲向尼朵法拉說了些什麼，隨即，一抹銀色的護罩壟罩住兩人。

光束隨即砸中靈子結界與護罩，前者在無數光束擊中的強況下出現裂痕，並迅速破碎，柳瀨誠只能咬著牙，凝聚靈力於周身，雙手揮舞著撥開光束。

而後者則將光束悉數抵擋了下來，絲毫不影響抽離神靈之力的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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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瀨誠在翻滾的灰塵與殘光中踉蹌退步，他身上被金光劃過的痕跡燃燒著淡淡的白焰，皮膚如同被日灼般斑駁。

光束的餘暉尚未完全散去，空氣中仍殘留著灼熱與爆裂的氣息。

儘管身上布滿傷痕，但那雙眼中的戰意卻愈發炙熱。

「……我可還沒輸。」

柳瀨誠粗喘著氣，目光如炬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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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乃緩緩抬手，雙掌之間浮現出兩種截然不同的光芒——

一為青藍色，如深海崩裂的寂靜與絕望，另一為金色，如神焰燃盡萬物的聖潔。這是她所掌控的阿爾卡那——

崩解與焚盡，一為終焉，一為重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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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捷德則再度挺直了身體，綠金色的靈光在他體內流轉。

翠綠是生命的源泉，蘊含不屈與再生的力量，而金色則是他與雪乃共有，來自天照的焚盡之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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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柳瀨誠舉起手指，在空中畫出那道優雅卻詭異的半圓時，天地彷彿為之一凝。

靈子的流動變得異樣而不安，空氣中瀰漫起壓迫感，像是整個世界的脈動都被他的意志所牽引。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聲音低沉而冷靜

「那麼……這樣又如何呢？」

語落之際，空間驟然崩潰，仿佛現實的幕簾被他輕輕揭開。

無數重疊的影像在空間中交錯閃現，過往的記憶與未來的片段交織錯亂，如潮水般向雪乃與捷德撲面而來。

「這是……幻術？！」

捷德眉頭一皺，身體下意識進入防禦，但下一刻他驚覺自己居然無法辨別雪乃的氣息。

四周變幻莫測，過往戰鬥的挫敗，甚至是他對未來的不安與自我懷疑，全數湧現。

他雙拳緊握，卻像是被困在自己意識中的囚籠，無法前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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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乃則緊閉雙眼，雙掌緊握，青藍與金色的阿爾卡那驟然自體內爆發，靈壓如浪濤翻湧，席捲整個空間。

她喃喃念道

「虛妄皆可焚滅……天照。」

一瞬之間，自她背後升起一輪炽熱的神日，金色光芒如朝陽般撕裂虛妄，那是承襲太陽神靈的神性之光，能夠燃盡一切虛幻與謊言。

幻象在光芒中迅速崩潰、剝落，真實的世界再次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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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德的眼前猛然一清，彷彿自深淵中甦醒。

他感受到雪乃的氣息再次明確地存在於身旁，雙眼重新燃起戰意。

「這種把戲，對我們沒用了。」

捷德一聲冷笑，目光已重新鎖定柳瀨誠。

他與雪乃眼神一交，心念相通，兩人同時衝出。

捷德如猛虎突擊，拳風中融合著生命與焚盡的神力，每一拳都如烈陽之下的春雷，震撼天地。

雪乃則在原地展開神環與法紋，青藍的崩解力量如海嘯般席捲，配合金焰焚燒的魔法連鎖，形成連綿不絕的壓迫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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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瀨誠眉頭微皺，即便早已預見這一切，卻仍感到一絲壓力。

他猛地後撤，雙手急速結印，陰陽術式如瀑傾瀉，化為兩條盤繞的黑白神龍，咆哮著在他左右升起，神力驟然膨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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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捷德早已逼近，一聲怒喝之下，一拳重重轟在黑龍之上——

「喝啊！」

黑龍如墨色煙霧般瞬間崩潰。

而白龍則立即被崩解與焚燒的力量銷毀，消散於虛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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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乃則揮舞著手，一道金青交織的巨大圓環自天而降，將柳瀨誠牢牢鎖住，靈壓密布，封鎖了所有靈子波動，這一擊封鎖了他的退路，令他無法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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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瀨誠雙掌交疊，驟然釋放神靈之力，爆發出極強的靈壓，欲強行撕裂圓環——但已然不如先前那般輕鬆。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隨著怒吼，他強行撕裂封鎖的圓環，法陣破碎成碎光。

然而正在他看清前方的同時——

捷德與雪乃已來到了他的面前。

兩人的神力在此刻凝聚於掌心，青金交織、綠金閃耀。

他的眼瞳微縮，即便已預見這一刻，但身體終究跟不上命運的腳步。

轟然一擊，雙掌如雷霆擊中柳瀨誠腹部。

光束貫穿而出，如熾陽升空，直衝天穹的結界，將整片蒼穹照耀得金白一片，整個世界彷彿在光中被短暫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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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塵埃隨光芒散去，世界重歸寂靜，唯有焦黑的地面與空氣中殘存的神力餘韻，彷彿提醒眾人剛才那一場在神威之座前的戰鬥。

雪乃與捷德喘息著站立，他們的身軀遍布傷痕，卻仍筆直如劍。

「……結束了嗎？」

雪乃微喘著，凝望前方那片焦黑的地面，心中仍存一絲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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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德則緊握著拳，低聲道

「再來就是——」

他的話音未落，忽然間，一道詭異的氣息飄然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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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乃眉頭一皺，轉頭看向神樹之顛的另外一端，頓時怔住。

「……尼朵法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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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瑟佛拉斯控制的王女，此刻卻已橫臥在地，身形不再動彈，顯然已失去意識。

而瑟佛拉斯則依舊優雅地站立，臉上掛著一絲從容的笑容，彷彿一切盡在掌握。

「你們真的……以為這樣就結束了？」

他緩緩抬起右手，手指輕輕一彈——

啪。

那聲音不大，卻彷彿擊穿了空間的平衡。

霎時間，天地間的氣流驟然震盪，大地顫抖，靈力如同滔天巨浪湧現，壓得四周空氣凝滯難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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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股靈壓……？」

雪乃強忍壓力抬起頭，心中警兆大作。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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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德猛然回頭，臉色劇變。

一道金銀交織的神聖光芒，正從地表破碎之處湧現。

那光中，有一人緩緩踏步而出，步伐穩健，氣場洶湧如海嘯。

——柳瀨誠。

「不可能 …你不是……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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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瀨誠的衣袍破碎，傷痕迅速癒合，但最駭人的是他的雙眼——

那雙瞳孔如今閃爍著金與銀的神光，彷彿日月同輝。

而他沒有任何遲疑，身形如雷霆般瞬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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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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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捷德與雪乃兩人反應過來之前，一道壓縮至極致的靈力衝擊波自他掌中爆發，瞬間命中兩人。

雪乃與捷德雙雙被擊飛，身軀如殘葉般在空中翻轉，重重地撞神威之坐後旁的石壁與板根。

鮮血自捷德口中噴濺而出，他掙扎的坐起身。

而雪乃則靠著樹根，劇烈著喘氣，鮮血自她的額上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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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瀨誠緩步走近，目光冷冽。

「的確，那一刻，我死了。」

他的聲音低沉，卻帶著無法抗拒的威壓。

「我的肉體被你們摧毀，那是毋庸置疑的結局。」

然而，他語氣一轉。

「然而，神靈分離術式正好在那一刻完成。伊邪那歧的神力，已如同伊邪那美一樣，與我融合。」

「祂的力量——能改寫『現實』與『虛妄』。」

他抬起手，空氣在他掌間波動，彷彿連時間本身都為之顫動。

「我將『我已死亡』的事實，重構為『我並未死去』的虛妄。」

「你們所擊敗的，只是我所死去的假象，而我真正的存在，在那一刻，由虛構再臨於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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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瑟佛拉斯緩緩走近，站在柳瀨誠身後，微微頷首。

「正是如此，那麼，這裡就交給你了。我的任務也告一段落了。」

一道漆黑的門扉從虛空之中撕裂，瑟佛拉斯頭也不回地踏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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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瀨誠的雙瞳一金一銀，冷冷地望著兩人。

金色的眼眸威嚴、炙熱，如旭日東昇。

銀色的眼瞳深邃、沉靜，如永夜之月。

兩股神力已融合在他體內，構出一個新的神明之軀。

「我已登神。陰陽不再分離，生死不再絕對，日輪，將由我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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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乃與捷德強撐著站起，滿身是血，卻仍咬牙挺身。

他們的眼中，不再只有震驚，而是意識到——

他們眼前的，不再是「人類」的柳瀨誠，而是一尊凌駕於無數生靈之上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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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只剩下最後一步了。」

柳瀨誠微微一笑，語氣中不再掩飾那已燃極致的野心。

「擊敗你們，然後……」

金與銀的雙重神力在他體內運轉，化為統領一切之力。

「我，將重新定義這個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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