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瑜母親再沒有之前的泰然自若，永遠保持微勾的嘴角也被拉直。她實在不明白，自己的態度都如此明顯了，這女孩難道就讀不懂空氣嗎？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w1PhHj65a
「如果我說不行呢？」雖然用字仍舊平和，但宛瑜母親的語氣已明顯染上怒意。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kafQDEA4T
幸恩沒有回話，只是死死地與宛瑜母親對視。禹琪不由得為她捏了把冷汗，她拉了拉幸恩的衣角，希望幸恩不要跟宛瑜母親硬碰硬。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FdZdqVoGU
宛瑜的母親並不習慣被挑戰，幸恩的反應勾起了她的興趣，原本即將爆發的怒氣也逐漸平息。她重新打量起眼前這個嬌小的女孩，明明渾身都在微微發顫，卻還是沒有打算退卻，這讓她不禁對幸恩多了幾分欣賞。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30KoS8Uzj
宛瑜母親端起茶壺，重新斟滿三個茶杯。擺了擺手，示意要幸恩跟禹琪坐下。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4PvLJPjLG
幸恩放鬆了繃緊的身體，剛剛的對峙幾乎要耗盡她的力氣，坐回椅子上時，她幾乎要癱了下去。禹琪悄悄地扶了她一把，避免幸恩從椅子上滑落。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bRdi9tfZl
「為什麼一定要見到我的女兒？」宛瑜母親不再拐彎抹角，問題變得更加直接。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S5eCGCc92
禹琪跟幸恩完全沒料到宛瑜的母親會突然變得如此直白，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回答。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Vslc7pdeP
「嗯……」禹琪本來的目的就是跟宛瑜母親道歉，對於有沒有見到學妹本人，她自己倒沒有太過在意。於是她將目光投向幸恩，想看她會怎麼回答。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RCLhZibPP
沒想到幸恩也是有些茫然的模樣。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dr2Af5ukH
喂喂喂，這個場面是妳搞出來的欸？禹琪頗為焦急，她感覺得出，假如這題沒有好好回答，她們就要被狠狠踢出門了。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J9N42mvk5
好在幸恩及時回過了神，「我想跟宛瑜道歉。」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B7y0cDMfB
「道歉？」宛瑜母親的語氣混雜驚訝與不解，「為什麼要跟她道歉？」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3ACsvJMY2
「我……」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8tQMd349G
「決定要去探險的是她、選擇對我說謊的是她，該承擔責任的當然也是她。為什麼妳要跟她道歉？」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9orey9wBJ
面對宛瑜母親連珠炮似的話語，幸恩完全沒辦法給出回應。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bLICfQ71R
「還是妳真的覺得那一巴掌，是妳害她的？」宛瑜母親的語氣愈發凌厲，像是想要將幸恩生吞活剝。「又或者，妳只是想展現無聊的同情心，安慰她也安慰自己？」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IBG828RJS
宛瑜母親的話語雖然十分傷人，但她也沒有要傷害幸恩的意思。她只是想看看眼前這個女孩，究竟能堅持到什麼程度。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le8fEgqRx
禹琪注意到幸恩為紅的眼眶，於是便握緊了她的手，幫助幸恩安定心神。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IjhRgmQc0
「我認為您做錯了。」幸恩長舒了一口氣。即使鼻子都紅了，她還是用堅定的語氣說道：「所以我想告訴她，不需要為被打而難過。」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3SsbAsGND
幸恩的回答再次出乎宛瑜母親預料。一方面她沒想過這女孩竟然敢當面質疑自己的做法，另一方面……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DpMwM3b8n
「妳是用什麼身分管這件事的？」宛瑜母親的語氣不耐，她可以忍受對方讀不懂空氣，但想要插足她們的家務事？未免也太逾越了點。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F9sMCcIKx
「我不知道。」幸恩回答得坦蕩。她也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對這件事指指點點的。但從她看到宛瑜被打的那一刻，幸恩的心裡就亂糟糟的。幸恩抬起頭，迎向宛瑜母親審視的目光：「但我不想看到她難受的樣子。」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JQJdTYKmJ
難受？宛瑜母親本想反駁。不過她轉念一想，不如讓這兩個女孩親自見見宛瑜的模樣，她們才會理解自己的做法究竟是對是錯。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EGsGGlhRe
於是宛瑜母親側過身子，指向樓梯。「我女兒的房間就在三樓，妳們自己去找她吧。」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DWlk8Jz45
即便不理解為何對方的態度突然有了那麼大的轉變，但禹琪跟幸恩也不打算多作琢磨，向宛瑜母親鞠了個躬，便走上樓去。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0Pl7EhhdW
「叩、叩」兩下敲門聲落在門板上，房間裡也跟著傳來急切的腳步聲。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1Bb0GHlGd
「禹琪學姊、幸恩，妳們真的來了啊！」宛瑜打開房門，語氣很是輕快。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mACNx1nLA
見到宛瑜這麼有精神，禹琪跟幸恩頓時放鬆不少。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gHD6wEUTy
「對啊！」禹琪一邊說，一邊伸手從書包中掏出一盒巧克力。「喏，這是妳之前說想吃的那個牌子。」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onHUV3LNy
等一下，來的路上是誰說不用準備伴手禮了啊？幸恩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她那說一套、做一套的社長。這樣一來，不就顯得只有她不懂禮數嗎？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V3uMC1K3P
「哇！謝謝！」宛瑜倒是沒有想那麼多，開心地伸手接過巧克力，便招呼她們進房間坐坐。「先進來吧！」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FeUluMLyv
踏進宛瑜的房間，幸恩跟禹琪就感受到一股說不清楚的壓迫感。歸根究柢，應該是這間房間實在太過井井有條了。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qHrNsyfTJ
幸恩跟宛瑜同班，自然見過對方始終保持整潔的桌面，但光用「整齊」、「井然有序」等詞彙，完全不足以形容這房間的完美程度。一切的物品都擺放得極為精準、書櫃中同一層的書籍絕不會出現高低落差、衣物也排列的極為規律，所有角落都沒有染上一絲灰塵。可以說，這個房間完美到幾乎失去了生活感，簡直像是展示用一樣。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Hgr6CwbEl
「學妹，這樣問可能很失禮……」禹琪原本想略去這個話題，但過於強烈的異常感還是讓她忍不住開了這個口：「妳有潔癖嗎？」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ZDCka52b7
「沒有啊，怎麼了？」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LFsYC2I6a
對於宛瑜的回答，禹琪並不感到意外。她們這種到處探險的社團，身上免不了要沾點灰塵，但宛瑜從來沒有抱怨過。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2hPcIUyLw
「沒有啦，只是覺得妳的房間特別……乾淨而已。」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quI8C9C3i
「是這樣嗎？」宛瑜顯然對自己的房間有多麼乾淨毫無自覺。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OE8pNjE45
三人陷入微妙的沉默，這令幸恩有些不適應。放在平常，禹琪或宛瑜肯定不會讓話題停止，而且剛剛在門口，宛瑜也是一副很有精神的模樣。但進到房間後，宛瑜就像個只會在提問時做出回應的機器，絲毫沒有主動開口的打算。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KK5Q7P8ke
「妳身體沒有不舒服吧？」禹琪也察覺到了宛瑜的異樣。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PMtpL3nwh
「沒有喔，只是媽咪希望我多休息一天而已。」宛瑜的語氣平板、毫無波瀾。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U6oNNUKFj
「可是今天有檢討考卷……」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1qMLaUY84
「沒有關係吧？」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6xQlcc3eT
幸恩的不適感愈發強烈，一向認真的宛瑜，怎麼可能輕描淡寫地帶過這件事呢？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3JR5AENrC
不過幸恩心裡還存著一絲僥倖，或許只是宛瑜真的有點累了呢？於她從書包中掏出一疊印滿文字的紙。「我是有把妳的考卷帶來啦……」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uTv3kBKtd
「謝謝妳。」宛瑜的語氣依舊平淡。伸手接過考卷後，便將考卷攤了開來，重新對折。直到考卷的四個直角精準地對到了一塊，她才停止手上的工作。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2xpE7gQ90
果然很奇怪！幸恩的內心在尖嘯。她坐在宛瑜旁邊一個月了，卻從來沒有看過她如此拘泥於小事的模樣。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W0HSVrj3C
「那個，之前的事……」這是幸恩最後的希望，她暗自祈禱宛瑜最起碼能給出點更「人類」的反應。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jLfOhr39w
「妳說去幼稚園的時候嗎？」不給幸恩說完的機會，宛瑜直接打斷了她。「是我的不對。」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dFLvkpBvc
「妳就一點都不覺得……妳媽做得太過分了嗎？」幸恩終於受不了宛瑜這種乖巧到非人的態度，用近乎咆哮的語氣說出口。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jScsfDLM4
「不會啊？為什麼會？」但宛瑜只是歪了歪頭，好似不能理解幸恩的問題。「媽咪只是為我好而已。」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pkQ5CBFXH
這下禹琪跟幸恩徹底無言以對了。她們面前的，不再是那個認真、直性子，還有些傻氣的少女，而是一個跟她們認識的「洪宛瑜」有著同樣的相貌，卻完全不相關的人。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DBQ2Yo975
「沒事就好，我們先走了。」看著這樣的宛瑜，幸恩感到異常煩躁。她一刻都不願意多待，拉著禹琪，便急匆匆地想逃離這令她作嘔的環境。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hTe0btST7
面對幸恩的突然告辭，宛瑜也沒有留下她們的打算，只是揮了揮手，說了句：「明天見！」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zeCE7Lj0v
幸恩沒來由地一陣火大。也許是受到情緒影響，她的腳步頻率極快，禹琪可以說是一路被她拖著走的。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CPCrGbnlS
就在走過樓梯轉角時，幸恩看到守在樓梯口的，宛瑜的母親。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oIuxNavvJ
「聊完了？」宛瑜母親語氣慵懶，就像是知道她們不會在宛瑜房間中待太久一樣。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RSUlDVQui
妳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幸恩想要怒吼，但這種沒憑沒據的指控，對這件事一點幫助都沒有。幸恩艱難地將話嚥下，死死盯著眼前這個令她及其厭惡的女人。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Yr5REhm7r
「我知道妳在想什麼，」宛瑜母親迎向幸恩散發怒火的雙眼，卻只是優雅地抿了一口茶。輕笑道：「但我家女兒，那樣子才是正常的。」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s3aPgmf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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