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暴雨已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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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警車來到加油站旁。警察現在才到,只有兩人。由於昨晚暴雨淹沒了高速公路的低窪段,路遭堵死,直到天亮,水位稍退才能勉強越過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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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屍卡在電線桿上,手指嵌進水泥,眼皮閉合,不動聲色。兩個警察看到此景,不由吃了一驚。見警察來到,阿明和服務員也走了出來,他們兩人躲在了加油站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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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明向警察交代來龍去脈,警察固然難以置信。服務員只好帶他們到加油站內,給昨晚的錄像他們看。兩個警察看完後一臉凝重,畢竟太過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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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遞給了服務員一張筆錄單,沒有追問太多。然後,他們和阿明一起前往那旅館,並叫了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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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旅館,不見李姐。大堂彌漫著一股腐臭味,似乎從樓梯通道飄來。明明白天,燈又開著,通道卻陰陰沉沉的,十分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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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晚有聞到這種味道?」警察察覺到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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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阿明捂著鼻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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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警察也沒敢上二樓,只好直接去雜物間查看。在裡面發現早已失去氣息的小剛和豆豆,他們面部發黑,四肢僵硬,眼睛瞪著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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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沒多久,旅館外已經停著幾輛警車還有幾輛救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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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明被一名刑警帶到便衣警車內。刑警也了解過他的經歷,但卻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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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仨一起來的,就我活着,怎麼跟他們爸媽交代啊?」阿明裹着毯子坐在警車裏,手抖得像篩子一樣。本來他的狀態已經好了不少,但目睹同伴死狀後,又再次發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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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沉默了半晌,低聲說:「放心,這事會有專人處理的。你現在如何,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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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好像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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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送你醫院檢查吧,也不急著錄口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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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車開走時,阿明回頭看了旅館幾眼。日光之下,旅館破舊不堪,脫落的牆皮露出灰黃的斑跡,不禁讓他想起那女屍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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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底是什麼東西……」指的就是那會動的女屍,他聯想到僵屍和喪屍,可從沒想過會在現實遇到這種東西,太不可思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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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說起來,你們也太大膽了吧?居然敢和屍體睡在一起,先別說其他什麼,你們就不擔心衛生問題嗎?」刑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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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道為什麼,只能說被雨淋傻了。」阿明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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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加油站同樣遭警方封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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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屍卡在電線桿上,手指嵌進水泥,警察和仵工怎麼撬都撬不動。法醫採證後,初步估計死亡時間為兩天,但無法解釋為何它身上沒有屍斑,更解釋不了它為何能會動——追著人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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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具屍體有什麼特別?為什麼會動。」在仔細觀察遺體的刑警隊長向法醫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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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而已?我仔細檢查過,她全身沒有一點生命跡象。雖然暫時斷定不了死亡時間,但看起來肯定不止一天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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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監視器的確拍到她在追著一個男人跑,像電影裡的喪屍一樣,嚇人倒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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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真的話,那就不是我們的處理範圍了,只能交給那個機構。」法醫雙手抱胸,一臉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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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刑警隊長接到電話,是旅館那邊的同事打來的。聽到旅館的情況後,他臉色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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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除了後院的兩具屍體外,警方搜查旅館二樓時,還在三間房內找到四具乾屍。一具被發現在床上,還蓋著被子;一具靠在牆角,腦袋垂下像快要脫落一般,旁邊有一支沾著黑紅色血液的捧球棒;還有兩具就蜷縮在大衣櫃裡,緊緊抱著,看起來生前正在躲避著什麼危險。它們的死狀相近,皮膚如同乾癟的樹皮,緊貼骨頭,胸膛和腹部深深凹陷,身體的血肉彷彿被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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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女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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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有一個阿姨朝加油站衝來,試圖衝破封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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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激動落淚,不停叫著自己是女屍的家屬。沒錯,這個阿姨正是李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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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隊長要求下屬對她放行,但阻止她靠近女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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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姐怔怔地看著女兒,她感受到自己女兒早已失去所有氣息。 須臾之間,她蹲在地上痛哭。隨後,刑警隊長向她問話,她抽噎地說自己女兒死前患了重病,發作時會疼得撞牆,最後承受不住自殺了;由於生前充斥埋怨,怨氣在死後壓不下去才「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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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對李姐的話半信半疑,只好把她帶回警局深入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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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女屍依然抱著電線桿,不動如山。在陽光猛烈照射之下,它皮膚漸漸滲出黑紅色的血。加油站外開來了一輛運輸車,幾個穿著生化防護服的人從裡面跳出,他們穿過警方的封鎖線,來到女屍的一旁,用儀器掃瞄它,女屍體內仍然殘存著少許溫度。他們在電線桿的表面注入一種銀色液體,溶解了部分水泥令女屍雙手成功脫落。之後,他們將女屍裝進密封袋帶走,運送到不為人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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