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在位時，各地大大小小的戰事不斷，而當時趙徹作為大將軍，時常在各地征戰。雖然他對趙貓似乎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樣子，在那幾年卻總會把他帶在身邊。不過後來趙貓得知，父親其實原是想帶著趙允同往，只是那位嬌養慣了的嫡子不願吃苦，方才退而求其次。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YzjlzvugL
更早以前，那是趙貓年歲尚小的時候，也不過四五歲罷了。他記得自己常被父親抱在膝上，聽他說著兵法戰策、談起昔年沙場的往事，語氣間皆是得意與豪情。那時娘親總會坐在一旁，時而掩唇低笑，時而插上幾句調侃，屋內氣氛總是溫和。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3M8DUI9Ri
就好像一夕之間，所有對他好的人都不見了。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VtmJlREma
趙貓已記不清那轉折究竟是從何時開始的，只依稀記得，娘親因難產，孩子也沒留下便撒手人寰，而梁氏在那年恰好產下了趙允。自那之後，整座趙府的重心似乎悄然轉移，他這個庶出的長子便漸漸被塵封在角落，彷彿從未存在過。西側小院，日漸冷清，曾經恭敬有禮的下人一個個避之唯恐不及，連目光都不敢直視他。唯有何氏依舊守在他身邊，細心照料他的起居，偷偷從藏書閣找來書籍，抄錄下來教他識字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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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殿內燈火搖曳，燭焰明暗不定，似有風聲從簾後輕輕掠過。趙貓站在陰影與光明交界之處，半張臉隱沒在黑暗裡，神情靜默，微垂的眼睫將所有情緒都遮掩得密不透風。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XkMzxFaxk
古誠凝視著他好一會兒，終是抬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溫聲道：「想些什麼呢？」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GuiMB1vNs
趙貓聞言倏然從記憶中回過神來，神色複雜的看了他一眼，自嘲的笑了笑，低聲說道：「陛下說笑了。臣只是讀過兵書，並沒有帶兵領將的實戰經驗，更何況，雲州將士久駐邊關，自有一套規矩，不會聽命於一個無名無功的貴君大人。」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l35PQmUXs
「朕相信，以大公子的才能，必然有辦法讓將士聽命於你。況且，大公子不會甘心做一隻籠中的金絲雀吧？」古誠笑道，眉眼間盡是真誠。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o8egTNfKF
趙貓心下微微一動，不知道多久沒有被人這樣信任過了，哪怕他很清楚自己只不過是掌權者手中一枚可有可無的棋子，這份信任中更多的是陰謀算計，他也要像飛蛾般義無反顧的撲上去。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ei7OpFJmZ
運氣好，就是涅槃從生。要是運氣不好呢？那就把自己當成絢爛的焰火，燒個乾淨吧！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cpkNKRtYc
「朝中大臣恐怕不會同意。」骨子裡沸騰的血漸漸平息，再開口時，平穩的音調參雜著一絲苦澀。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SFU9hEz4F
古誠將他的神色變化盡收眼底，輕笑了聲：「都是一群迂腐的老頑固。」他站起身來，與趙貓平視，嘴邊揚起一抹囂張的笑意：「大公子不知道吧，那些老臣是很不待見你，但別忘了還有科舉上位的新貴們，雖然目前官職不高，但他們更大膽，更能承受變化。」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sMm4S2bfQ
趙貓看著這樣的古誠竟有一瞬楞神，他原以為這位帝王是那種凡事算計於心、謀定而後動的冷面君主，卻未料到在這深宮寢殿之中，竟能見到一抹年輕光芒，囂張而肆意。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NMXAKJI5i
半晌，趙貓低聲開口，語氣仍舊溫和，卻多了一絲從容的深意：「若陛下真能借用那股新勢，只怕不只是為臣開路吧。」他頓了頓，又微微一笑，笑中帶著清醒的自持：「臣雖生於趙家，卻未承趙家的恩，臣所求的，從來不是家族榮耀。臣雖不才，但陛下若真需要一把趁手的刀，臣願意將自己磨利了，供陛下驅策。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5JlykVhQK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