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獸來襲前，廢墟裡的社會案件 - 第六章 | 深入調查疑雲（四）死亡的真相

地毯柔軟，血泊緩慢地擴散開來，中間倒臥著一人。

她穿著睡衣，長髮半濕，一隻手仍保持彎曲的姿勢，死前想掙扎卻沒能成功。

手機從她手中被扯走，指間還殘留著死前緊繃的肌肉張力。

——那是查理王子的主人？

客廳裡有一道昏黃的光線，似乎是傍晚，陽光已快下山，不是今天發生的事。

「這支就是了吧？」奪過手機的人看向我，聲音不急不徐。

另一個聲音粗啞的聲音，從耳後方響起：「沒錯，她應該只有一隻手機，你先確認一下訊息。」

穿著黑衣的同夥越過我，緩緩的從庭院走入客廳。

其中一人拉開冰箱門，拿了幾罐飲料，開關旁的人開了客廳大燈，殺了飼主的男人則坐到客廳中心的沙發上。

「靠，這冰箱飲料也太多，拍廣告哦？一整排耶。」那人拿了兩罐飲料，隨手丟給同伴。

另一人接住後，就往沙發一倒：「謝啦，我正好渴了。」

他們說笑了一陣子。

動過手腳的手機被放在茶几上，亮著螢幕，畫面不再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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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沙啞的男人坐在單人沙發，開始查閱資料、比對名單、時不時的與耳機內的另一端通話。

整個過程異常平靜，彷彿這不是一場隨機殺人，而是有預謀的日常流程。

我在現場中央，被隨意穿越，成了不存在的空氣。

過了一陣子，有人起身拖走了屍體。

屍體被拖行時，血跡一路拉向走廊深處。皮膚與衣物在地毯摩擦出低沉的「喀喀」聲，像是一種不甘死亡的回聲。

身旁的同夥順手拿了一條浴巾，蓋住屍體的臉：「等等屍體擺好看一點，給她一點尊重吧。」

「哈！」

「人都殺了，還提尊重啊？大哥你有點嘲諷阿，哈哈哈——」

笑聲傳進我耳膜裡，像被悶住了，耳朵灌了水的感覺——

那人沒有一起笑，他看著屍體，盯著她垂下的雙手，僵直且蒼白無力。

「雖然我們殺人，但如果有選擇... ...我會選其他的方式。」

他頓了頓，目光看向地毯中心的那片血色，血液已由紅轉褐色，快完全凝固。

「可是沒辦法，這種方式賺錢快——」

「你不也是？你不是自願幹這個的吧？」

那人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

「你還是尊重點，我們幹這行還是有靠運氣的時候... ...」

我不知道是不是幻象裡的聲音模糊，還是我自己的精神不太穩定。

畫面一度模糊，再出現時感覺已經過了很久。

那群人仍然待在原地，有人抽菸，有人滑手機，偶爾說著聽不清的話。身影漸漸模糊，只知道有人起身說了一句話，其他人也站了起來。

他們拿出銀色裝置，在房子裡走動，放進廚房下方、窗邊、與轉角之後的走廊。

「... ...情況有變，那台手機在中正路那裡。」

「走吧，這次別失手了。」

黑衣人離開前，按下遙控器的按鈕，牆上時鐘的指針剛好停在了一點十五分。

他們在找誰？

就在門快關上的最後一秒，我彷彿聞到那股甜膩的焦味，像是塑膠與蛋白質一起被燒焦的味道。

好暖。

前面的毛毯散發著奇異的暖，甚至發出一點光，漸漸的變熱一些... ...這道光竟然會讓我想流淚。

一般我在幻影中不會有這麼的真實的感覺，偶爾甚至沒有聲音或者畫面。

我好奇的伸出手想觸摸。

突然，伸出的手被看不見的異物重重地拍了一下——

好痛！

難道不能碰嗎... ...為什麼會有痛覺？

我怔怔看著掌心，痛覺還在。幻境竟能這麼真實？

全身感覺被勒緊，腰部感覺尤其明顯，被擠壓的讓我有些窒息，心跳有些急促，肺部好像無法呼吸。

周圍的殘影有些不穩定，景色開始變得模糊，客廳漸漸開始發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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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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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力道從側面重重拍來，我整個人往後一晃，臉上火辣辣地痛。

毛毯、沙發、客廳的時鐘，全部在一瞬間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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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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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敬的咆哮在耳邊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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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發瘋了嗎！」

「著火了！你還伸手去觸碰！」楊子敬的眼裡盛滿了怒火。

「你是想被燒死嗎！」

他的懷中抱著顫抖的查理王子，濕漉漉的眼睛睜得又圓又大，牠的尾巴還燒掉了半截的毛，剩下的毛焦黑捲曲，燒焦味濃得刺鼻。

查理王子低聲嗚咽了一下，那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我已經身處庭院，眼前的房子燃起熊熊烈火，溫度很高不斷冒出濃煙。

喉嚨感覺很乾澀，想咳嗽卻感覺胸口堵住了，沒辦法咳出聲。

「我... ...」

喘氣時喉嚨像是被火烙過。眼前一片模糊，鼻腔裡滿是焦味，聲音變得沙啞得不像自己。

腦袋裡一片轟鳴，連子敬的聲音都變遠了。

剛剛那些人要去哪裡？

如果是今天，那是中正路在小金剛家附近... ...

為什麼要殺查理王子的媽媽？手機裡有重要的訊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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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十五分... ...

我們出發前，我在跟死掉的查理王子媽媽說話，還是其實——已經不是了？

小金剛... ...

等一下！

如果他們要殺的人是我，是拿手機的人！那他們應該已經要到了！

「出事了... ...」我看著眼前，胸口有些難以呼吸。

火光沖天，房屋燒得越來越烈，龐大的火勢映射在子敬的臉，火紅的發燙。

我看著子敬：「要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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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 深入調查疑雲（四）死亡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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