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键盘噼里啪啦的打击声频频传来,整间出租屋里除了角落里的房间以外一片漆黑。房间里的灯光从门缝偷偷泄露出来,还带着几声悠长的叹息。
夜晚的时间缓慢而模糊,一眨眼就已经凌晨三点半了。李跃棠看着屏幕上飘过的那句“糖糖还没睡啊”,连点鼠标的手忽然一顿,疲惫地笑了笑,回:“马上了,二周目刚打完,领完东西就下播。”
「那个修仙游戏还玩不玩呀糖糖?刚才看见作者更新了好多东西。」
李跃棠愣了愣:“是吗?那我等会看看去,过两天就玩。”
「我挂着直播睡着了,现在又醒了……居然还在播。」
“都快去睡觉了吧,”他哑哑地笑了一声,然后退出游戏,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下播了,大家晚安。”
直播界面被关掉,彻底切去了与外界的联系。哈欠打完,困意突然也去了大半。李跃棠现在只感觉浑身都很疲惫,长期昼夜颠倒的昏胀感已经让他麻木,去上厕所的路上才发现外面下雨了。
雨不大,淅淅沥沥地下着,凉意也稀薄,只是让这个漫无边际的夜显得更阴郁了。
“哗啦”的水声过后,李跃棠甩着手上的水珠出来,回卧室的脚步忽然一顿,转头走去了窗边。他望了眼窗外的雨势,关小了窗户,把盆栽也从阳台上挪了下来。
细微的风声从缝隙里挤了进来,他眯眼看着窗外连绵不绝的雨迹,雨珠密集地拍打在透明玻璃窗上,雨好像比他想象的要大很多。
垂在身侧的手一顿,李跃棠下意识地做了一个抬手拿烟的动作,摸上空荡荡的包以后才反应过来,他已经戒烟很久了。
为什么想戒烟来着?李跃棠晃了晃头,记不清了,也可能没什么理由,就跟当初一时兴起想抽烟一样,没什么理由。好在他烟瘾本来就不大,戒了一个多月了,还算成功。
抵不住嘴里翻涌的痒意,李跃棠只能转身去冰箱拿了一罐冰镇的啤酒。他仰头在客厅反复回响的开罐声里灌下一大口,疲倦的大脑被刺激得打了个激灵,浑身掀起一阵鸡皮疙瘩。
几口下去之后,度数不高的酒精也逐渐开始麻痹神经。他吐着气喝下最后一口,一手把易拉罐扭得变形,熟练地扔去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短暂地放松一下过后,李跃棠又重新回到电脑前,打开文件夹翻了翻那十几段视频,又因为现在实在没什么灵感,只能退了出去。不管是他的直播,还是视频,一直都做得没什么起色,他的人生差不多也一样。想到前段时间听见风声,说平台要对主播进行优化,说不定他就是第一波“被优化”的。
李跃棠苦涩地笑了笑,彻底关掉电脑,躺上床一头闷上被子,开始了他与夜晚的第二战。
第一战是抵抗熬夜,第二战是抵抗失眠。万幸的是他今天运气不错,很快就感到了久违的困意,没多久就睡着了。
夜里的雨声一直都在窗外细密地响着,像一团没冲泡开的速溶咖啡,泛着浓稠得化不开的苦涩,堵得人心里闷闷的,觉也睡不好,意识却十分昏沉。
明明是下雨天,夜里怎么还这么闷热?
李跃棠烦闷地拧起眉,抬起手试图推开包裹在身边的热意,结果却推到了一团温热的不明物体。他努力睁开眼,视线模糊一片,只能依稀看清身上压了个长发男人。随后身体上的感官逐渐回笼,他被身下的一记贯穿弄得一声高吟,猝不及防地喘了几声,耳边心跳剧烈。
“跃棠……”男人喘息粗重,喊得情意绵绵,轻吻着他的耳畔,又架起那双修长的腿,再次挺腰操了起来。
“啊……”李跃棠小腹紧绷,控制不住地仰头叫起来,他浑身无力地软在床上,思绪模糊地想着:太久没自慰,都做起春梦来了。
“跃棠,”男人又喊了一声,埋头吻在他的颈侧,热气扑洒一片,李跃棠不适地扭开,听见那语气近乎哀求,“别抛下我……”
李跃棠听着耳边如泣如诉的男声,一片空白的脑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恰巧又被浑身燥热折磨得难以忍受,只能先轻喘着回道:“热……”
“好热……”真的好热。汗珠从额头一路滚落到了鬓角,每一处肢体相碰的地方都汗津津的,浑身过水般的泛着一股粘稠的湿热感。他本能地想从男人的身下逃走,却还没来得及分开就又被拽着腰狠狠操了几次。
空调遥控器在哪里?李跃棠眯起湿润的双眼,双目沉重,视线随着手臂一起伸向旁边,结果只看见了一大团模糊不清又灰沉沉的光,就像梦一样朦胧。
他伸手抓了一把,只拽到一片薄薄的布料,然后又被顶弄出一声高叫,拽着布的手抓也不是松也不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地被布料纠缠了一圈,无助地挂在了空中,抖个不停。
身下酥麻的过电感随着尾椎攀援而上,身下的性器忽然被握住,李跃棠浑身一绷,夹紧了被迫圈在男人身上的腿,情不自禁地仰起头高声喘叫,在高潮中将喘息声绵长了好几段。
缓过余劲后,他刚放下腿想要脱身,又被男人不依不饶地抓了回来。身下缓慢翕张穴口再次被一根硬物抵着,不容分说地插了进去,一捅到底,他“啊啊”叫了两声,说不出话来。
“跃棠……”男人再次喊了他的名字,终于低头吻上了他的嘴角。
李跃棠紧紧皱眉,视线稍稍聚焦了一点,竟然能大概看清了面前人的脸。
那张脸神情温柔,眉尖微蹙,紧闭的眼睫长长的一扇,轻扫在他脸上。但仔细一看,五官却有些凛冽逼人。但那双深邃的眉眼在柔和的表情下堪称虔诚,伴随着眼角滑落的那滴眼泪,再冷硬的五官也变得脆弱起来。
快感在身下迅速堆叠,李跃棠来不及想太多,浑身酥麻的感觉很快就让他的思绪再次下沉,他只记得自己下意识地抬手抹掉了男人落的那滴泪,不解地问:“为什么哭?”
压在他身上的人忽然一顿,身下进出的动静都停滞了,猛地抬眼看向他。
被那双幽深的目光盯着,大脑的反应忽然变得迟钝起来,李跃棠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最后只剩下被人反复贯穿的酥麻感还在身体上纠缠不休。一直到他再次沉沉地失去意识之前,那个人还紧紧抱着他低喊:“跃棠,别离开我。”
……
大概是做春梦比较消耗精力,李跃棠一觉睡得头昏脑涨,睁不开眼,只能歪着头在枕头旁边摸索手机。一通搜索落空后,他只能皱着眉睁开眼,下一秒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眼前的房间古朴、简陋,对光的门口被一扇屏风遮住,不远处的案桌上还点着香炉,清淡雅致的幽香萦绕在鼻尖,冲淡了他不少的昏胀感。
除了震惊自己所处的房间之余,他还发现了身上也不对劲。头发长了,衣服换了,屁股也痛了。
难道是还没睡醒?李跃棠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立刻选择倒头下去把这个梦中梦给睡醒。
“跃棠,你醒了吗?”一道温润的男声从外面传来,有些耳熟,紧接着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的李跃棠就看见了昨天梦里的那张脸。
少了情欲中的红晕,没了泪水,这张脸也因此显出了许多淡漠的感觉。不像昨晚那样泫然欲泣,却依然满目柔情,尤其是那左眼下的一颗泪痣分外显目。
李跃棠眉头皱得更深了,沉默许久才犹豫问了一句:“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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