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勇者們 - 04 ｜向自己生氣

04｜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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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慢慢的落下，在明昧不清的告別過後，蘿希媞率先離開眾人的視線，繼續南下往賽羅克的方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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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韋爾在女精靈的身影徹底遠去之後，他便扭過頭望著瑟蕾雅說道：「我也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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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隨後用一隻手的中指，推了推鏡片與鏡片之間的鼻橋，接續道：「我們選不同方向走吧，這樣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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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瑟蕾雅聽到後忍不住碎嘴一聲，她惡狠狠的看向祖韋爾：「到底是有多麽不想再看到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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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他的言語所言，便可以判斷祖韋爾是不會再來這片沙漠了，當然，瑟蕾雅自己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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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希羅媞的期望一定會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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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說好，我要去茨巴（Tszpa)，」祖韋爾說出了自己要去的方向：「然後再往科米（Comey）一路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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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那邊要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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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回去看一下東部的美景，然後在那裡等死。」他接著說：「如果那些地點還沒被魔族摧毀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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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韋爾會這麼說是因為，他的家園就來自東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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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真有閒情逸致。」瑟蕾雅吐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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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也不去加入前線了不是嗎，應該沒資格說我。」祖韋爾：「那就跟我一樣選個死亡地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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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囉唆，」瑟蕾雅惡狠狠的瞪著她：「我要去庫羅恩（Kuro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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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從赫加達下來，目前南方四個邊境的國家剛被摧毀，但跟其他地區相比，還沒辦攻陷的土地還是比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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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這樣了，瑟蕾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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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韋爾與瑟蕾雅，前者選擇往東前行，後者則挑選了東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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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沉默不言的背對背遠去，從他們最後相處的時刻可以看得出來，這次道別之後，彼此估計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見面了，也許甚至再也不會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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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蕾雅在離開綠洲城前，從一處的馬廊裡，買了一匹全身漆黑的馬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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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挑牠只是因為，牠的四肢最為粗壯，看起來是這群馬裡頭跑的最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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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蓋哈茲戰役結束之後，瑟蕾雅便沒有再騎過馬了，因為她再也沒有需要匆忙趕往救援的地方，她再也沒有要拚命守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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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是當傭兵，但她也沒有什麼任務可接，自己也不積極的找尋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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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多時候，每當她去往一座新的城鎮或城邦，她也壓根不會主動去佈告欄上找尋委託，只是漫無目的的瞎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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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失敗之後、在不當勇者之後，她就淪落成這副狼狽狀態，彷彿自己的生命與一切都失去了意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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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的她，還是熟悉的將馬鞍披掛在滑順的馬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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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重新騎上馬是因為，瑟蕾雅只想趕快離開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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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為何內心感到煩躁，對這裡感到排斥，心裡就像是在無來由的生悶氣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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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自己也清楚，如果她真的在生悶氣，那對象也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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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蕾雅跨上了馬背，然後從袍子裡掏出一枚金幣給馬夫：「不用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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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隨即猛烈的拉動韁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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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力道粗魯之大，就像是帶著一股怨氣，想要將馬兒的頭勒爆一般的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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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夫在接過朝落下的金幣後，對瑟蕾雅的舉動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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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咴嘶嘶嘶———」而馬匹黑馬也是，在驚嚇中提起前腳與昂首，長長的嘴發出了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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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瑟蕾雅根本不管這些，眼神一冷，手裡的韁繩便握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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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看似胡亂的拽起韁繩，逼的馬兒只能朝著馬廊的小門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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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她便不停來回扯著手裡的粗糙麻繩，駕著馬兒迅速而莽撞的在大街上奔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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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蕾雅根本沒在管路上的行人，就這樣在橫衝直撞著，很快的她騎乘的身影就這麼穿梭進黃昏市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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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賣著肉感超柴又粗糙、各部位肉量少的可憐的沙漠兔肉攤販，正擠著六七個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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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在末日來臨之前，日子還是要過，就如同明知道生命的最後是死亡，可人們還是會盡力的繼續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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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眼裡沒有這些人一般，就算肉攤的客人已經滿到溢出走道，瑟蕾雅沒有提醒與驅趕的吼他們一聲「滾開！」，也沒有拉動韁繩示意馬兒減速或是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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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就只想無視並直接撞過去，一直到距離很近時，這些客人才驚覺的連忙閃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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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不看，妳就不會看路啊！」其中一個大漢對著極速掠過的瑟蕾雅憤憤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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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瑟蕾雅就像是不聞不問一般，頭也不回的繼續騎馬向前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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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噠噠的馬蹄遠遠離開北邊的城門後，瑟蕾雅才鬆了一口氣般的讓韁繩微微垂下，緊握到發紅的兩隻手也稍顯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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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的眉頭依然緊皺，微微下沉的眼眸裡還帶著濃厚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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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確實在生自己的氣，但是她也不知道具體原因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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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因自己失敗的勇者之路在憤怒，或找是因蓋哈茲戰役後的長期頹廢在憤慨，亦或是因自己拒絕蘿希媞的邀請在氣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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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傍晚時分，她便離開了這片沙漠的邊境，再過去幾公里後，她選擇在凡迪恩（Vandeen）邊疆的一處林子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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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林子不大，樹與樹之間的距離算是稀疏，但這些樹都是古老的神木，其樹幹之大、葉片之多，幾乎遮蔽下上方的整片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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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隨便撿了幾根樹枝後，瑟蕾雅便蹲下身子，運用自己知道的升火技巧，熟練的讓木堆燒起了點點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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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苗慢慢壯大之後，她拖去斗篷放於地上，接著卸下手臂上的護甲，以及腰間的騎士劍，將這些扔在斗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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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她往最近的一顆神木走去，在嘆了一口長長的氣後，便一股腦的屁股坐地、後背靠上粗大的樹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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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有什麼食欲，但她還是掏出了乾糧，有一口沒一口的啃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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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死了，」瑟蕾雅嘀咕道：「要是那時候死在那死靈法師手上，也許還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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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向自己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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