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從蔚藍漸漸轉成茜色,太陽緩緩移向地平線。
赫連天穗與宇昌宭正在宇嵐宇茁的住處一同整理行囊。女孩動作俐落,看來滿心歡喜,而宇昌宭心中卻充滿不安。
這時,拉門被推開。
「宇昌」宇嵐宇茁走進房內,一眼看見房內不只宇昌宭,赫連天穗也在裡頭,頓時一愣:「天……穗……?」
「二仙聖好。」赫連天穗甜甜一笑,眼神難掩心中的雀躍
「你……在做什麼?」宇嵐宇茁有點不解地看著她手中的行囊。
「我在幫昌宭收拾。」赫連天穗裝作天真無邪,語氣輕快,「他今天要去哪裡?我能一起去嗎?」
「天......天穗」宇嵐宇茁愣了幾秒,才轉為嚴肅的神情,她面對兩位門下的弟子,語重心長的說:「「宇昌,今晚你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可能要過很久……才會回來。」
宇昌宭聞言,眼神微微一動,內心的不安悄然升起。「那師父會一起去嗎?」
「我會送你一段路,但之後你必須自己留下來。」宇嵐宇茁語氣堅定地回答。
接著她轉向赫連天穗,「天穗,這次不行,你是皇族之女,我們不可能讓你離開這裡。」
赫連天穗眼神一暗,輕聲說:「可是我體內的詛咒......」
「我知道。」宇嵐宇茁柔聲回應,「我們三位仙聖正在全力尋找解法。我們都希望總有一天你會擺脫它。但這趟路你不能去,妳若現在離開,可能會引發難以預測的災難。」
赫連天穗怔怔望著宇昌宭,一時說不出話來,唇角微動,終究還是開了口:
「二仙聖,我也想知道體內的詛咒為何物?那個高大的黑影是誰?為甚麼懷抱中的黑貓會說話,還想要殺了我?醒來後,從我手中釋放出的力量是什麼……我什麼都不懂,我真的很害怕……」
「沒事的」宇嵐宇茁溫柔地將她摟進懷裡,低聲安慰:「你會慢慢變強,漸漸能與體內的詛咒抗衡。只要你不放棄,我們一定會找到答案。」
夜色沉了下來,天空被染上濃厚的墨色,掩去了最後一絲暮光。烏雲低垂,雲層間依稀透出皎潔的月光。宇昌宭背著包袱,手提著長清結幫他準備的晚膳,直直地站在山門外,四周安靜地只剩下蟲鳴與風聲。他呆呆地看著八百津玄止的匾額,陷入深深的憂愁。
不知為何,這場旅途是不被大家知道的,只有三位仙聖、赫連天穗和自己知道而已。
原本赫連天穗想要跟他告別,卻被宇嵐宇茁阻止,看著他那認真的雙瞳,赫連天穗也不敢多說什麼。
宇嵐宇茁走在他前方,熟悉地穿梭於一段隱秘小徑,不一會兒,已經抵達山腳下的河邊,一艘小舟平靜的停靠在水岸邊,些許月光撒落,在河上映照出模糊地倒影。他們小心翼翼地上了船,宇嵐宇茁從袖口掏出一支木偶,木偶手握細長的木槳,她在木偶身上畫上符文,木偶身形慢慢變大,穩穩地佇立在船尾,默默地滑動船槳。
看似平凡的前行,樹影卻飛快的後退,在眼中只留下一幕幕模糊的殘影。宇昌宭倚靠船邊,目光停留在逐漸遠去的祁連山。
「宇昌,先吃飯吧!」宇嵐宇茁拿出飯糰,毫不猶豫地咬了一口。
「師父,我......到底是誰?」宇昌宭淡淡地問
「這就要你自己去尋找了。」宇嵐宇茁平靜地回應
宇昌宭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數日後,他們抵達倭國南境。此地人聲鼎沸,商販叫賣聲此起彼落,宇嵐宇茁要宇昌宭雇船,她則去與約定的人會面。
不久後,宇嵐宇茁領著一名銀白色頭髮的男子出現在船邊。他皮膚蒼白。眼瞳與赫連天穗一樣是湛藍色。
「這位是亞尼斯.赫伊爾,是我在倭國修行時認識的朋友。」宇嵐宇茁簡單的介紹旁邊的男子。
亞尼斯微笑頷首,眼神在宇昌宭身上停留了數秒,彷彿正在直視他的靈魂。
「先上船吧!」
他們一起上了船,接著亞尼斯站在船頭,手伸向前方,嘴裡似乎在呢喃什麼,接下來,船頭神奇的轉了彎,正對他所指之方向,在海上疾行。
亞尼斯回頭對宇嵐宇茁說:「 You know, it could go faster.(你知道這還能行駛地更快。)」
「You better not be kidding.(我才不信)」宇嵐宇茁半信半疑地笑著。
「Oh, come on. Let me show you. I am the magician who commands the sea.(拜託,我弄給你看。我可是能操縱海水的魔法師!)」
宇嵐宇茁笑著搖搖頭,轉頭向宇昌宭說道:「抓好船身,這人要加速了。」
宇昌宭雖然一頭霧水,但還是照做,牢牢抓緊船邊。
「The killer whale! (虎鯨!)」亞尼斯對著海面大喊,船身猛然搖晃起來,宇昌宭驚慌失措,雙手緊緊抓住船邊。只見海水翻湧間幻化出數條虎鯨,載著船身,沿著亞尼斯所指的方向以更快的速度奔馳。
「That’s insane! (這太瘋狂了吧!)」宇嵐宇茁興奮地大叫,水花飛濺,迅速掠過他們的臉頰。
「We should arrive by tomorrow morning.(我們大概明早就會到了)」亞尼斯坐了下來,喝了一口水,「Too bad we won’t be able to enjoy the view though.(只是沿途的風景看不了了。)」
宇嵐宇茁苦笑道:「Not today, Yannis. This isn’t a sightseeing trip.(現在不是觀光的時候,亞尼斯。)」
「I knew it. The energy around him is… magical.(我知道。他身上的氣息......很神奇。)」他望向宇昌宭,又補了一句:「There’s something ancient and powerful inside him, even if he doesn’t know it.(他體內藏著某種古老而強大的力量,即便他自己還沒察覺。)」
宇嵐宇茁臉色一變:「What do you see in him?(你究竟從他身上看見什麼?) 」
「Like...a pure spirit living in his body.(感覺就像……他體內有一個純潔的靈魂)」亞尼斯從衣領中拿出一包菸草。
「What? (什麼?)」宇嵐宇茁驚訝地大叫
亞尼斯深吸一口煙,煙霧在空中盤旋,目光穿透其中,緊緊鎖定著宇昌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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