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骨流光 - 你身上到底有什麼？

調查至月落西沉，三人終究沒能在奇原鎮找到更多線索，只好乘著逐光舟返回藏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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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情況特殊，我已在回程途中傳訊給掌門。」當藏劍派的山門映入眼簾時，王鶴轉身對兩人說道：「掌門意思，是我們一回宗門便直接去凌霄殿敘話。」

「啊？」慕瑤猝不及防，瞪大了眼睛：「現在？這麼突然？」

「嗯。」王鶴頷首，神情一如往常的從容，「他說……不必耽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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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句話的功夫，逐光舟已在藏劍派門口落地，而掌門召見他們的地方位於主峰之巔，名為凌霄殿，是整個藏劍派最為莊嚴肅穆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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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進去，原本只是有些緊張的慕瑤，頓時頭皮發麻。

只見掌門清許端坐主位，面容沉穩、神情不怒自威，而他左右兩側，竟已坐滿了宗門長老。

左側首座是天問尊者，他坐姿筆直，臉色冷峻地上下打量著他們。

他身側，烈陽尊者正抱臂而坐，眉眼鋒利如刀，他的目光在幾人身上來回掃過，神情興味十足。

右側，青雲尊者一手輕搖著摺扇，似是一副風流寫意的樣子。

最末位的白鬚真人鬚眉雪白，身形瘦削，正一邊撫鬚一邊看著他們，神情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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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除了清和之外，藏劍派的長老竟盡數到齊，這一排人望過來，氣場直壓得人腳底發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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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瑤咽了口口水，把背挺得更直了一點，還下意識看了江離一眼——結果發現他臉色比自己淡定許多，只是指尖微緊，眼神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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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寂靜了一瞬。

王鶴率先上前一步，抱拳行禮，語氣恭敬：「回掌門，奇原鎮一事，我等已查過——鎮中數百人無一倖存，屍體焦黑，但未見明確傷痕，推測應是一次性法陣爆發造成毀滅性災變。」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從袖中取出留影石：「屠鎮應為魔教煉器所為，現場尚存一座半毀的血煉之陣，弟子已記錄下其形貌。」

他將留影石輕輕一拋，靈力催動之下，一幅詭異的血紋陣法浮現在大殿半空，引起數位長老眉頭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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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煉之陣……」烈陽尊者冷哼一聲，「又是這等歹毒法子，此陣也只有魔教那群畜牲使得出來。」

天問尊者隨手閱覽憑空浮現的玉簡，目光微沉：「此陣確與血煉之陣有九成相似，跟摘花教恐怕脫不了關係。」

青雲尊者挑了挑眉，慢悠悠晃著手裡的摺扇：「有關？這可有趣了……東方擎前天才捎了信來，說是此事與他摘花教無關。不過，摘花教可不傻，怎會留著如此明顯的證據等著我們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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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尊者有所不知，那殘陣魔氣極其微弱，若非慕師妹靈覺敏銳，先行察覺……」王鶴不急不緩地再度開口，眼神落在了慕瑤身上，「否則我們怕是連個陣眼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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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慕瑤就下意識揪住了衣擺，垂下眼簾。

果不其然，幾位長老的目光頓時都落在了慕瑤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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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烈陽尊者眼中帶著興味，視線上下掃過慕瑤：「築基便能越過金丹期洞察陣眼？這靈覺倒是不錯，不愧是清和的徒弟。」

天問尊者眉眼一沉，語氣冷厲：「她一個築基弟子，如何能察覺連金丹都感應不到的魔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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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尊者搖著摺扇，聲音涼涼道：「或許是用了什麼靈器吧？有些靈器可感應魔氣殘留，也算合理。」

白鬚真人捋著長鬚，溫和一笑：「機緣這種事，向來難以論斷，說不定她天資合此道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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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問尊者冷哼一聲：「若真如你們所言，那更應當查明根由，藏劍派豈容一名築基弟子身懷來歷不明之物，卻無人過問？」

他目光直視下方的慕瑤，字字如刀：「慕瑤，你用的是什麼靈器？此物從何得來，是否與魔教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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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無關！」慕瑤也顧不上緊張，連忙回答：「我怎麼可能持有魔教之物？」

「那你便好好說清楚。」天問尊者冷冷看著她，「此物究竟從何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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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瑤咬了咬唇，手指在袖中緊攥成拳。

她不是沒料到會被問這個——早在王鶴那一句「靈覺敏銳」出口時，她心中就有不祥的預感。

但真到了這一步，還是難以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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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瑤下意識吸了口氣，迅速地在腦中翻找著可用的詞句與應對方式：「我……」

她剛開口，聲音就微微發緊，一時間竟沒能立刻編出合適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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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一道聲音突兀地響起。

「她都說了，靈器與魔教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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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離上前一步，半擋在慕瑤身前，臉色冷硬。他盯著天問尊者，字字冰涼：「你是沒聽懂，還是聽了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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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天問尊者眉頭驟沉，袖袍微動，殿內氣息頓時一滯：「藏劍派自立以來，便以戒律為先、尊長為重。你一個築基弟子，竟敢在殿上頂撞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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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離沒吭聲，只是抬起頭與他對視，眼底一片冷沉。

慕瑤見氣氛不對，連忙伸手拉了拉江離的袖角，江離身形微頓，側頭看了她一眼，終究沒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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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問尊者冷笑一聲，目光從江離身上移開，再次望向慕瑤：「既然你們說靈器與魔教無關，那就拿出來看看，總不至於連靈器來歷都說不清，還要藏著掖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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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語落下，殿中氣氛彷彿更沉。

烈陽尊者挑眉，饒有興趣地看戲；青雲尊者依舊搖著摺扇，眼底卻隱有探究；白鬚真人則捋了捋鬚，輕輕歎了一聲，終究沒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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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股無形的壓力，正一寸寸壓向慕瑤。

她的手心早已掐出印來，臉色泛白，唇角微抖，終於咬牙抬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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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意思。」

忽而，一聲低笑自殿外傳來，輕得像風，卻在瞬息間便斷開了滿殿的壓迫感。

大殿風起，一道白衣身影隨風而入，如信步而行，轉瞬已至慕瑤身側。

是清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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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目光掃過殿中眾人，最終在天問尊者身上停住，唇角微勾：「我這徒弟，犯了什麼天條，要你們幾位長老一齊問罪？」

話音剛落，無聲氣機自他身上瀰漫而出，宛如山河欲壓，萬刃齊出，直直鎖定天問尊者。

天問尊者臉色驟變，一時間連靈氣都運轉不暢，甚至連欲出口的話都艱澀萬分，沒能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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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似笑非笑地望著他，語氣漫不經心：「……看來上次那一頓打，你記得還不夠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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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到底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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