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辦公室瀰漫著咖啡香，令羽恩的輪椅卡在陣法圖中央，膝上攤開的公文批到一半。失去雙腿後，他反而更常笑了——畢竟沒了面罩遮掩，那張溫潤如玉的臉配上銳利的眼神變得更和諧，連最兇惡的妖物都會降低戒心。
「結果小恩根本沒差餒，照樣可以痛扁妖怪。」秦日見啃著雞排，朝輪椅方向比大拇指。
鋼筆尖在紙上頓了頓，令羽恩頭也不抬：「我早就算到……最多廢腿……」筆桿輕敲膝蓋，「不是大凶……都算賺到……」
清晨的檢察署走廊，輪椅的滾輪聲規律地碾過地磚。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CA6OU2rFJ
令羽恩單手操控著電動輪椅，另一手捧著熱騰騰的豆漿，正用吸管慢條斯理地戳破封膜。突然，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從後方伸來，搶過他膝蓋上的公文包。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hoqcHhTPc
「……前輩，我真的可以自己——」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f8JaFIOUI
「……」宋宇威面無表情地拎起公文包，卻在轉身時悄悄調整了輪椅充電線的鬆脫插頭。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wdcUygQDR
這樣的場景最近經常上演。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L3EQ38DpW
茶水間裡，宋宇威「剛好」泡了兩杯咖啡，一杯重重放在令羽恩批公文的桌角；電梯故障時，他「順路」把輪椅連人帶椅搬下樓梯；甚至連令羽恩伸手構不著檔案時，都會有隻手臂突然越過他頭頂，抽走文件再塞進他懷裡。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UKf68q8a8
「宋檢最近是不是太關心小恩了？」段曉夢咬著筆桿嘀咕。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shIKD03pO
「你懂什麼，」秦日見翹著二郎腿賊笑，「這叫『男友力競爭意識』——」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wBmZ38XX3
「唰！」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hWQ1sSARq
一疊公文突然拍在秦日見臉上。宋宇威收回手，若無其事地整理袖口：「組長，下週妖霧預警，全員待命。」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aNm4clYuY
輪椅上的令羽恩低頭抿唇，藏住嘴角的笑意。
放學車上
「——然後教授突然說要隨堂考，全班都嚇到——」
陳星宸的聲音戛然而止。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DnK3fRH89
宋宇威轉頭，發現她正盯著窗外出神，嘴角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那不是她平常那種明亮的笑容，而是一種……彷彿看透什麼的微妙神情。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EoWhe92aZ
「星星？」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7WOpbDqbh
「嗯？沒事。」她眨眨眼，「只是想到有趣的事。」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60hEMIQRB
這樣的瞬間越來越多。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S8R7cgkrt
她會把「抹茶巧克力」遞到他嘴邊，等他咬下才露出小惡魔般的笑容——裡面包的是辣椒醬；吃鍋燒意麵到一半會忽然加平常不愛吃的香菜，只為看他愣住的表情；甚至在他洗澡時，把洗髮精偷偷換成會染金髮的實驗品雖然最後只讓他的黑髮閃了點可疑的亮粉。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ji3RhXFqY
「妳最近……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某天放學，宋宇威終於忍不住，掌心貼上她額頭。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Q9FPAEl3z
陳星宸卻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月光下，她的瞳孔竟泛起一絲不自然的金芒——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xmGvtZvd5
「宇威，」她輕聲問，「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根本不是『陳星宸』……怎麼辦？」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vXD5TQsjB
方向盤上的手指微微收緊。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LbC1c8cWJ
宋宇威透過後視鏡瞥向副駕駛座的陳星宸——她正托著腮幫子看他，嘴角噙著一抹他從未見過的笑。那笑容帶著點狡黠，眼尾微微上挑，像是藏了什麼秘密，又像是……在試探他的底線。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EvzaS1WJh
「開玩笑的啦～」她突然湊近，溫熱的呼吸拂過他耳廓，「會緊張喔？還是……怕分手？」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oI2mmSh7K
「……什麼分手。」他喉結滾了滾，聲音比平時低了一度，「不可能。」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QLkjuJxhF
「欸——」她拉長音調，指尖輕輕劃過他握方向盤的手臂，「對了，我都沒去過你家～今天想去。」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FqwKgOxD2
那語氣甜得發膩，尾音上揚，帶著某種刻意為之的嫵媚。這根本不是平常的陳星宸會說的話，可偏偏從她嘴裡說出來，竟有種詭異的……誘惑力。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VesmIj39O
「我家沒什麼好看的……」他試圖讓聲音保持平靜，卻發現自己的呼吸不知何時已經亂了節奏。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ZqJWd4zMQ
「我·想·去。」她一字一頓地說，瞳孔在陽光下泛著微妙的金棕色，像是某種野獸的瞳仁。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OBkB4eZrr
宋宇威的背脊竄上一絲涼意，可同時，某種更熾熱的情緒卻在胸腔躁動——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CTvajr9hy
明知道她不對勁。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aVl5CxwC
卻該死地對這樣的她更加心動。
陳星宸一進門就撲向沙發，像隻睏倦的貓般蜷縮起來。宋宇威的公寓比她想像中更簡潔——灰白色調的傢俱，書架上整齊排列的案件檔案，連茶几上的遙控器都擺得端正。完全是「獨居工作狂」的標準模板。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hTOWdR5bx
「就說很無聊吧？」他從廚房探頭，榨汁機的嗡鳴聲蓋過話尾，「看電影還是打遊——」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pCWrq4FEk
話音戛然而止。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YcBMzSR08
陳星宸已經閉上眼睛，胸口均勻起伏，彷彿瞬間墜入深眠。這太反常了——她明明半小時前還在車上精神奕奕地鬧他，甚至反常地主動要求來他家。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hBwdbG9EJ
「……星星？」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6amblmWHS
他蹲到沙發邊，指尖輕觸她臉頰。肌膚溫度正常，但呼吸間有種陌生的甜膩氣息，像是過熟的果實。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lg2lbSneD
「沙發……我睡就好……」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xZtn3PXd4
宋宇威正想把他抱到房間。
看她翻身的瞬間，領口滑開，鎖骨處浮現一道極淡的金色紋路——形狀宛如卦象中的「坎」卦。
宋宇威的瞳孔驟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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