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解開這個案子,最關鍵的問題是,兇手如何藏屍?以及如何留下兩宗密室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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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我的問題,五子便自作聰明地說:「很簡單,只要有鑰匙便可以在行兇後,反鎖房門。」說罷,他瞥向管家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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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管家擁有所有房間的鑰匙,那他幹嘛特地要反鎖?這不是令自己惹上嫌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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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想拖延發現屍體的時間?」三子思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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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這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兇手利用這房子的暗道出入殺人、並且在暗道裏藏屍,比如第一天的大嫂離奇失蹤,便是這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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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口講無憑,必須要親自打開暗道,才能說服大家,並且證明我從第一天便早已提出的假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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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十分配合地跟着我進入老爺的房間,地毯上被人用刀破壞,書櫃旁邊露出一片滿是重物拖帶過的痕跡。華生小聲地承認,這是她昨夜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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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得華生昨天下午的提醒,我才注意到那壞掉的古董鐘被人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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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真如夏先生你當初所講,指針是打開暗道的方法嗎?」老管家激動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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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但一開始我搞錯了方向。鐘上的指針不是機關,而是『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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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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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從老爺的書桌上取出那奇異的發條木偶、從背上拔出發條;然後來到古董吊鐘前,拆下時針。
時針的尾部有個凹槽,正好能合併在發條上!這是我第二次調查這房間時才發現的,同樣是因為昨天華生看出指針被人動過,我才會重新檢視上面的每個細節。
把它合成一根既是鑰匙、又是發條的東西後,便可以來到老爺自畫像旁邊的小方孔,將其插入並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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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房間的實木書櫃緩緩打開!在地毯上移動的時候不會發出嘈音,但我們能夠聽見牆壁裏有微弱的「咯噔」聲,是機關和齒輪發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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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我曾經打掃房間時也有聽過!」老管家驚訝地說,當然更讓他本人驚訝的是,自己在此工作數十年,都從沒發現這房子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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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晚我聽到的聲音,是暗道打開所發出的!?」玲綠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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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不是,因為暗道的打開不會持續太久,誰會那麼笨一直反覆打開暗道製造嘈音?」我暗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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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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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妳所聽到的『磕磕』聲,是兇手在暗道裏故意為之,那是用槌子敲擊石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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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吩咐老管家打開電筒,照向暗道裏,通道內能讓一個成年人自由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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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你去看看裏面有甚麼,其他人請跟我待在這房間裏,繼續聽我將案情說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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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的傍晚,兇手先趁着眾人把注意力放在失蹤的小兒子身上時,將大嫂引誘至某房間中並將其勒死。但是我猜這並非兇手原本的計劃,他最初的計劃應該是在凌晨的時候,從暗道潛入長子的房間,然後雙雙殺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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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暗道是通向所有房間的嗎?」玲綠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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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需要管家出來後向我們證實,但根據這暗道入口的位置,我猜測凡是大宅左翼的房間都能用暗道通往,換言之…」我瞪向三子,說:「老爺房間、長子房間、四子房間、書房、客廳、儲物間、以及你的工作室,都能利用暗道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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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馬上順着我的目光,望向三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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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就是被你引至工作室內勒死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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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真相
在第一天夜裏,三子將勒死的大嫂遺體,透過暗道放在老爺的房間裏。可惜你將古董鐘上的指針搞亂了,以致華生調查命案現場的時候,察覺到有異樣。
第二天的夜晚,三子再利用暗道,潛入四子的房間並將兩夫妻殺害。之所以故意把兇器放在屍體的右手,我猜背後有兩個原因,其中之一便是混淆視線…
大家還記得四嫂的死狀嗎?滿身是孔洞,失血過多而死,對應長子房間裏頭的電鑽頭。但其實那不是真正的凶器,真正的凶器是三子工作室的槌子和石錐。
因此在每個屍體的右手放上凶器,就能夠讓大家在潛意識裏留下一個錯覺,當看見長子屍體的電鑽頭後,內心會順其自然地以為它就是殺害四嫂的凶器,這樣便不會懷疑到三子的雕塑工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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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裏,華生後背一涼,顫抖地說:「所以…四嫂是被他用槌子和石椎…一下、接一下地敲穿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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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不寒而慄,而我只是平靜地補充:「是的,因此昨天凌晨,妳聽見的啄擊聲和水滴聲,是三子他在暗道裏進行着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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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子沒有反駁,臉上也沒有任何情緒。
就在這時,老管家的光源從暗道裏探出,他狼狽地扶着一名男子,只能夠勉強橫移出暗道。當大家看見男子的樣貌後,立時感到震驚,因為此人就是失蹤一個多月的二子!aka 玲綠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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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貼心地把二子扶到沙發上,他尚有呼吸,但身體顯然非常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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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夏先生所說,暗道能通往一樓、二樓和三樓,但左右沒有分岔路,應該並不連通至右翼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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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麼我繼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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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前,老爺在自己的房間裏單獨約見三子,決定由三子繼承家主之位,並講出暗道的秘密、把家族的戒指和銀行帳戶裏的財產,全都交給三子。
遺憾的是,當夜正好碰上二子前來老爺的房間偷錢,被對方聽見了遺囑的秘密。於是你連夜趕回鎮上,埋伏在玲綠家中並且捉走了二子!這一個月的時間,他都被你綁在暗道裏。
可惜某一天,二子在暗道裏醒來,並且撞擊着牆壁發出「咚咚」的聲音。為免被人發現二子和暗道的存在、以及為四嫂的兇案作鋪設,你在暗道裏不時用槌子敲擊石錐,讓人誤以為是啄木鳥的啄擊聲。久而久之,大家便會習慣這些短暫的怪聲,不再理會,也就沒人會去調查這房子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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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留着二子的性命,大概是因為當事成以後(殺死所有的兄弟),將一切都嫁禍到二子身上。而自己則是僥倖逃過燒炭中毒的一劫,成為家族的倖存者,最後名正言順地繼承家主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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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高明的手法,可惜你房間裏的佈置仍然留有疑點。」我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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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點1 :假如兇手是凌晨行兇,木炭理應早該燒完,但為何早上我們趕到你的房間時,木炭仍然處於燃燒狀態?
疑點2 :吸入燃燒釋出的一氧化碳,就算未達到致死量,但人的身體仍然會有不同程度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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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時間吸入,會導致頭痛、疲勞和呼吸急促;中等時間吸入,會導致心律加快、嘔吐和影響認知;長時間吸入,會喪失意識昏迷,甚至死亡,並且對腦部或其他器官造成損害。
但三子現時的精神狀態,明顯沒有出現上述情況。這就代表只不過是他的自編自導自演,燃燒木炭、打開窗戶,當察覺到我們的腳步聲後,三子便關上窗口,乖乖躺回床上等我們救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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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你十分小心謹慎,沒在犯案現場遺留任何明顯的證據,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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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露出自信的笑容,望向坐在沙發上的二子。他已經慢慢恢復意識,事後親口確認了三子是繼承家主的人,並且把自己囚禁了許久,幾乎坐實了三子就是我們追查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