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沉,乌云压顶,空气中弥漫着雨前的潮气,仿佛连大地都屏住了呼吸,韩老的尸体安静地躺在角落,体温尚未完全褪去,鲜血浸湿了泥土,在地面上缓缓晕开,像一幅无声的诀别图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tm59VTGanE 維尼
陈纪安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像是被钉死在了原地。他知道,韩老的死与自己有脱不开的关系,若不是他那天没有及时阻止若不是他还活着韩老也许就不会死。他握紧拳头,手指微微颤抖,那种从心底深处泛起的悲痛,如针如锥,缓慢却不可遏制地蔓延开来。他站在那里,像一个被抽空灵魂的空壳,仿佛整个人都沉入了一片看不见底的深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rNtibDhfD0 維尼
忽然,一股沉重的气息靠近。他立刻感知到了——李山。他从避难所的另一头走来,脚步沉稳,气息低沉,手中还握着一把沉重的斧子,那斧子沾着点未干的血,随着脚步的推进,逐渐逼近韩老的遗体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X2JVkDNTB9 維尼
陈纪安瞬间转身,挡在韩老面前。他的动作迅捷而决绝,像是一堵不容穿透的墙。他虽然没有头颅无法言语但身体的每一寸都在无声地咆哮——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g94KnM2tEE 維尼
——你想干什么?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hNkrTWkI1W 維尼
李山停住了脚步,眼神像刀刃一样冷冽。他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再不砍下他的脑袋,韩老就会变成丧尸,重新爬起来,你想要看见他变成那样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Zauzx8DDJo 維尼
他说得平静,但声音里藏着沉重的悲凉与无奈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Vh0WXEa49q 維尼
“我知道你做不到,那就让我来”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ovbZZRYDUz 維尼
说罢,他抬起了斧子,往前迈了一步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pS2P8iW2ts 維尼
斧刃高高扬起,划破空气的声音像死神的低语,在这沉寂的世界里格外刺耳。陈纪安的身躯轻轻一震,却没有再出手阻拦。他只是僵立原地,然后缓缓转过身,踉跄着跑开了,他感知着斧刃落下时那一瞬的震颤,那种感觉像是有什么锋利的东西狠狠剜开了他心脏的某一部分,痛得无法呼吸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7C18jgi7SQ 維尼
韩老被安葬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aSS2QDTspb 維尼
整个过程中,陈纪安始终没有靠近遗体一步,他能感知到人群的悲哀、低语、哭声,也能感知到泥土一铲一铲覆盖在韩老身上的重量,他只是站在远处,一言不发,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影子,任由悲伤在心中发酵沉淀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pUrHwtC9cF 維尼
几天后,某个风微凉的黄昏,他终于独自来到了坟前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71sLkVAyP6 維尼
他手里紧紧握着一根棒棒糖,草莓味,上面印着一个笑脸图案,那是之前韩老在办公室塞给他的,现在这根棒棒糖被他攥得变了形,但他舍不得松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ofyrJan18w 維尼
他站着,没有说话,当然他也说不了话,他只是静静地站着,“看着”坟前的泥土。他没有眼睛,但那一刻,他仿佛能看清墓碑上每一道刻痕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EPXt5U3tdM 維尼
在这死寂的沉默中,他在脑海中呼唤那个存在已久的声音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yH2MtSbUYp 維尼
——系统,有办法让韩老复活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xkErIpAIee 維尼
系统沉默了几秒,最终缓缓回应,“宿主,韩老死亡时意识已彻底消散,无法以任何形式复生”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jVxE3sE33U 維尼
那一刻,他没有愤怒,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无力感,仿佛连希望都被彻底夺走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4kqa2zJHqU 維尼
忽然,他听到细微的脚步声靠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I8QjGj9Rqy 維尼
是那位与韩老一同将他送到办公室的年轻女孩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uw306zcQ4U 維尼
她在他身后站了一会儿,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后她没有靠太近,而是坐在坟前的草地上,轻声开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c8nuy15mYD 維尼
“韩老是个厉害的老头……他帮过很多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ROYAHiSp3B 維尼
“你知道吗?以前我哥黄文石不愿进避难所,总觉得末日来了活着没意义,是韩老拎着棍子把他从外头拖进来的,还当着众人训了一顿,说‘你不怕死,但别人怕你死’”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TtHkrTiJ8Z 維尼
她的声音温柔而克制,像是在小心翼翼地回忆着一段不愿破碎的往昔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z9TKbBuM8l 維尼
“他说话不好听,但他好像我妈一样照顾着我哥和我,我爸妈在灾变初期就不知所踪了,是他第一个来安慰我。他说‘人没找到,就还活着。’那时候,我几乎每天都靠着这句话撑过来”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IK9415097E 維尼
她声音哽咽了一下,轻轻吸了口气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q3eiuBWU4u 維尼
“你心里一定很难受,其实我们都一样,我们都在尽全力……就是不想失去”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LIBtsLlgXA 維尼
她抬头望着灰暗的天空,像是在跟天对话,也像是在对坟前的灵魂倾诉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kAQ5W3J4sI 維尼
“你现在这样,韩老知道了一定会骂你。‘装什么装,不要过来碍眼,他大概会这么说”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kfXouNWvwr 維尼
“我叫黄文萱,是黄文石的妹妹”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xWlTBrLtne 維尼
“你不用回应我……我只是觉得,一个人太难受了,有人陪着,可能好些”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mFKX4bcipj 維尼
说完,她轻轻站起身,离开时悄无声息,仿佛怕惊扰了坟中熟睡的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fruYThbx77 維尼
陈纪安没有动,风吹过,他的衣角微微扬起,夜色渐沉,凉意爬上指尖,那根棒棒糖几乎被他捏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QJ94oxyyyi 維尼
他终于动了,脑中浮现的是那些曾围着他喊“哥哥”的孩子,是那个一边咳嗽一边为他缝补衣服的园长对他说过“不管怎么样生活都是要过下去的,所以要咬紧牙关撑下去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CrpU0x7d7B 維尼
他没有脸,但此刻——仿佛在无声地哭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Em2Sth8w4m 維尼
他低声在心底说: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U9gJLzbEnQ 維尼
“不能颓废……我还有人要保护”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2Img2qFcTx 維尼
夜幕散去,天光熹微,避难所迎来了新的一天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ZVWwrVAMFP 維尼
陈纪安站在避难所的门口,依旧戴着那顶赛车头盔,像往常那样沉默无声。然而所有人都感觉到他和几天前不同了,他站得更稳了,像是内心重新燃起了某种力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eaxVtyH1pw 維尼
“纪安?你……终于回来了!”李山第一个发现他,快步迎上来,脸上罕见地露出欣慰的笑容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nwOXrtV8lN 維尼
可还不等李山说完,陈纪安却先开口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kGthQxM5FY 維尼
“我……回来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AmXuWNpwkL 維尼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许久未曾使用过,却依旧清晰可辨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aafwAs2DTU 維尼
李山愣在原地,眼睛睁大了,像是看到了某种违背常理的事情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QmH5RY90Re 維尼
宋志杰更是直接脱口而出,“你……你会说话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vKryCJLP3i 維尼
陈纪安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解释太多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OLxb7rbrSU 維尼
没人知道,那一夜在坟前,想了什么.....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mQlGOuRjkP 維尼
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他必须开口,必须与人交流,必须继续活下去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DitnbCj3Hr 維尼
李山喉头动了动,半晌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SodkN12zMU 維尼
“欢迎回来”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IwSiZ7P1Px 維尼
他们没有多问,但彼此眼神中,却藏着一份无需言说的理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wN2FnnM1dA 維尼
陈纪安没有回应,只是轻轻点头。他站在那里,仿佛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与他们对视,但那顶头盔下的沉默已不再是逃避,而是一种带着沉淀后的坚定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dIAwRddFkR 維尼
宋志杰还是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低声问道,“你怎么突然会说话了?还是因为什么?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fAB0nHSwrz 維尼
陈纪安微微侧过头,像是看了他一眼,过了几秒才慢慢吐出一句话: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7WEX4ifSz0 維尼
“有人……教过我,什么叫撑下去”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M8AouR7URN 維尼
声音依旧沙哑,却透着一种久违的温度。他没有细说,甚至连“教他的人”都没提名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nsTsepbkwn 維尼
天刚擦黑,避难所的走廊里点起了昏黄的灯。陈纪安坐在角落,一如往常地沉默。头盔还戴着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CCOWJIaSeo 維尼
李山拎着一包压缩饼干走过来,在他对面的铁皮箱上坐下。“你今天第一次开口说话,挺震撼的”他笑了一下,但神色没什么放松,“宋志杰吓得差点摔了他那份面条”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IRburIaKSY 維尼
“我不说话,只是因为以前说不了”陈纪安语气平淡,嗓音低哑,“现在能说了,有些事,必须说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KBdxSeGq3Z 維尼
李山挑眉:“比如?”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xs2k6PP7mZ 維尼
“那天,我们遭遇那群变异丧尸的事”陈纪安抬起头盔下的“目光”,他清晰的感知李山的情绪变化“你不觉得……它们的行动有问题?”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CsiyAKkh8L 維尼
“你是说,那次突袭?”李山眉头微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lvY12QnySC 維尼
“它们不是随机游荡到那的。”陈纪安缓缓道,“它们是‘奔着我们’来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3f1OQIruhf 維尼
李山沉默了两秒,轻轻点头:“我也觉得不对劲,那些变异丧尸,就像提前知道我们在哪,冲击路径太精准,而且没有一点混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p8Dzbbmu9s 維尼
“更奇怪的是——”陈纪安压低声音,“它们绕开了障碍物,直接冲着防守最薄弱的方向来,像是,有侦查,有判断”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5T4XZDlpTY 維尼
李山握紧了手里的罐头,神情也冷了下来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EZuNX1MBI2 維尼
陈纪安继续:“还记得你之前去加油站找物资时我混入你们队伍的时候吗?那片区域,连一只丧尸都没看到?”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RrlHzvPfSV 維尼
“嗯”李山点头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C4uGdbOUAU 維尼
我记得很清楚,南城郊那带虽然是丧尸数量不多,但那次过去,地上连个尸体都没剩,我怀疑那里有更高级的丧尸把他们都吓跑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iY4atluNER 維尼
“不,是它们提前撤了”陈纪安声音越发低沉,“是为了集中兵力,去袭击你们”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DreRGLJf8l 維尼
李山眼神骤变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0MmusuklsQ 維尼
“丧尸不会‘避战’,它们也不会‘撤离’,更不会‘等候命令’可那片区域的突然清空,再加上这次针对性的突袭……你不觉得,这些事情联系起来,太过巧合了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IEAJJhXhal 維尼
空气在两人之间沉凝了几秒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L1JRaHmsRR 維尼
“你在暗示……有个幕后存在?”李山试探着问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nYDdqTgrj1 維尼
“我不知道是什么”陈纪安摇头,“可能是某种更高阶的变异体,拥有一定控制力;也可能是有人操控了他们,但无论哪种——我们现在面对的,已经不是普通丧尸或者低级的变异丧尸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1PENANA5YLzv3VSPm 維尼